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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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可愛的娃娃臉雖然仍顯得相當蒼白,但已恢復本來的温潤,雙頰上那兩朵病態的酡紅竟隱隱有股湛然的光采,烏溜溜的雙眸清澈有神,櫻桃小嘴兒紅潤誘人,還彎着一抹頑皮的笑。
“一半,”他笑地説。
“只好了一半。”
“怎會?才半個多月啊!”玉含煙更是不敢置信。
金祿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
“唉,這還不都要『怪』我們家那兩個笨奴才,一聽説我病倒了,硬把府裏的補葯全給搬了來,我家娘子看那些葯材多珍貴,擺在府裏久了也是養肥了耗子,強要我把天山雪蓮當飯吃,拿何首烏當蘿蔔啃,百年人蔘作零嘴嚼…”話才説到這裏,笨奴才之一的塔布就把一杯參茶放進他手裏。
“又喝參茶?”捧着參茶,金祿愁眉苦臉的嘀咕。
“娘子啊,再喝下去,為夫肚子裏也要長出人蔘來啦!”
“不喝參茶要喝什麼?”滿兒一邊把菜擺到桌上,一邊問。
一聽她問,金祿那兩隻圓滾滾的眼煞時閃閃發亮的張大了。
“黃桂稠酒,誰都知道這兒的黃桂稠酒最好喝,既然來了,怎能不喝喝?”
“酒?”滿兒兩眼斜睨過來,嘴角勾起,似笑非笑。
“回牀上去吧你!”
“耶,回牀上?”金祿一驚,忙堆起一臉諂媚的笑“好好好,為夫喝參茶,喝參茶!”再哀怨地嘆了口氣。
“唉,這年頭為人丈夫實在不好混啊,想我都快四十了,還得…”
“不對,是二十六。”竹月蓮口道。
“不對,不對,是二十四。”滿兒更正。
“不,你們眼光都不夠正確,是二十二才對。”王瑞雪再更正。
“二十。”竹月嬌最狠。
好一會兒靜默。
“咳咳,重來,呃,這年頭為人丈夫實在不好混,想我過完年後就三·十·九了,”特別加重語氣。
“還得…”
“二十!”又是一陣靜默。
“小妹,行不行請你尊重一下男人的臉面?”
“很抱歉,姊夫這張一點也不重的臉面我怎麼看都是二十。”再片刻的靜默。
“罷了,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我這豪邁威武的大男人才不與你這小家子氣的小女子計較,”金祿扁着臉,咕咕噥噥。
“要計較就躲被窩裏偷偷計較,再與你耍陰險的…”竹月嬌與王瑞雪的猖狂笑聲彷彿雷鳴爆開來,狂風頓時大作,差點把金祿吹跑,其他三個是含蓄一點,但也差不了多少,沒有狂風,但“雨水”亂噴,金祿的臉面蕩然無存,很不開心地扭過臉去嘟嘴喝他的參茶。
五個小女子忍不住笑得更大聲,連塔布與烏爾泰都背過身去無聲竊笑。
“滿兒,你好像多了一個弟弟呢!”竹月蓮調侃道。
“我也這麼覺得。”滿兒滿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