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三招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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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年紀,西門延吉雖已是九十開外高齡,但,脾之火爆卻不亞於少年人。
他心裏已認定必是“太陰劍”嚴慶江無疑,立時雙目陡瞪,寒電暴地注視着嚴慶江,沉聲喝道:“嚴慶江,你心中果是不服氣?”嚴慶江正因侯天翔窺透他的心意,內心正自驚駭絕,突聞喝問,心神不猛地一顫!連忙躬身道:“屬下不敢。”西門延吉一聲冷哼,道:“小子,你不敢最好,否則,哼哼!你小子那是自討苦吃!”此老對人稱謂,開口“小子”閉口“小子”不知他是以老賣老呢,還是他的習慣口頭語。
嚴慶江低頭默然不語。
不過,他口裏雖然不説,心底卻大不以為然。
當然,這也難怪嚴慶江,在他心中以為,對方武功身手雖是罕絕,從適才“飛鷹鬼爪”譚方出手一招立即落敗被制上看來,若是各憑所長相搏,他自信雖比譚方略強半籌,卻也決非對方之敵。
但是“太陰劍法”乃他師門絕學,他在這套劍法上已浸了二十多年,造詣火候堪稱兩皆深,對方如果真是單憑“太陰劍法”來和他相搏,他實在不敢相信對方在這誇劍法上的火候造詣,會強過於他,勝他!
其實,這又何止他嚴慶江不相信,換作任何人也不會相信的。
嚴慶江雖是低首默然不語,侯天翔卻眉峯忽地輕輕一蹙,道:“老哥哥,看來我對你可是真毫無辦法了!”西門延吉愕然一怔!道:“怎麼?侯兄弟,老哥哥難道又有什麼地方錯了麼?”侯天翔輕聲一嘆,道:“老哥哥,説真個的,你對事情,難道就一點都不用腦筋的麼?”西門延吉大笑道:“侯兄弟,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向來就是個不愛多用腦筋的脾氣,不然,我也就活不到九十五歲了。”這話似乎頗有點道理,依據一般擅醫道和星相哲理的人言,凡是喜用腦筋,善工心計的人,大都是短命不長壽的。
侯天翔一聽他這話,不由聳聳肩笑道:“看來你這個脾氣是永遠改不過來的了。”西門延吉道:“兄弟,説老實話,我已經活到九十五歲,再沒有幾年好活了,也不想改了呢。”侯天翔笑了笑,話鋒忽地一轉,道:“老哥哥,你在‘萬乘門’中是什麼樣的身份,兄弟雖不清楚,但,那‘青候’既然都得聽你的,想來必是在那‘青侯’之上了,對不對?”西門延吉點點頭道:“不錯,門主座下共有‘二君’、‘三王’、‘五侯’,老哥哥身為‘三王之三’,身份確是比‘青侯’高了一級。”侯天翔本想趁此問他“門主”是誰,但,心念電轉之間,卻忍下未問,淡笑了笑,目注西門延吉道:“嚴慶江只是‘青侯’屬下的一個壇主,以老哥哥的身份,這麼向他窮吼大叫的,他心中雖是明明不服,你想他有多大的膽子,敢説實話呢?”這話的確有理,不錯,以他的身份,嚴慶江縱有天大的膽子,當着他的面,也決不敢説實話的。
西門延吉不由微微一呆!道:“這個,老哥哥倒沒有想到。”侯天翔笑道:“老哥哥如果肯聽兄弟的話,肯稍微用上一點腦筋,就不會想不到了。”西門延吉大笑道:“好,老哥哥以後便聽你的話,一定稍稍用點腦筋就是。”侯天翔淡然一笑,腳下倏地跨前三步,停立在“太陰劍”嚴慶江對面六尺之處,冷冷地道:“閣下,撤出你的劍來!”此刻,嚴慶江等眾人因侯天翔是西門延吉的朋友,已各將兵刃收起歸鞘。
嚴慶江臉一變!道:“侯…侯大俠…”侯天翔冷然截口道:“別喊我侯大俠,我也不敢當,此刻站在你面前的是賈百祥。”嚴慶江干咳一聲,道:“是的,侯…賈大俠,你何必人太甚呢!”侯天翔一聲冷笑道:“閣下,果真是我人太甚麼?”嚴慶江眉頭微皺,目中閃過一絲陰狠之,嘿嘿一笑,道:“賈大俠,你是不是人太甚,你自己心裏應該明白。”侯天翔冷聲道:“我心裏明白,你閣下心裏應該更清楚。”嚴慶江雖然是個心機深沉之人,但是,他碰上了心智高絕、罕世奇才的侯天翔,又礙着旁邊有個身份比他高了兩級以上的西門延吉,對於侯天翔這種咄咄人的詞鋒,實在大應付困難!
因此,他心念電閃,目光飛轉,朝那西門延吉望去。
當然,他用意是在窺察西門延吉的容如何?好作應付侯天翔的決定。
西門延吉脾雖然火爆,不喜愛用腦筋,不是善工心計之人,但,他一生闖蕩江湖,縱橫武林,威震漠北,又豈是個糊塗蟲?
故而,他一見嚴慶江的目光轉向他望來,心底也就立即明白了嚴慶江的心意,頓然哈哈一聲大笑,道:“小子,你別拿眼睛來瞄老夫,你心裏的意思想怎樣,便怎樣做好了,老夫還懶得管你這種事情呢!”侯天翔聽得不由朗聲一笑,道:“老哥哥,看來你並不糊塗嘛!”西門延吉大笑道:“侯兄弟,老哥哥本來就不糊塗啊!”侯天翔又目注嚴慶江冷聲道:“閣下,你現在可以放心大膽的不用顧慮什麼了。”的確,有了西門延吉的這番話,他嚴慶江果真是沒有什麼再顧慮的了,頓時臉一寒,嘿嘿一聲冷笑道:“賈大俠,憑功力身手,嚴某甚有自知之明,可能決非你賈大俠敵手,不過,嚴某可也並不是個膽小沒有骨氣怕事之人!”侯天翔一聲冷笑道:“好,你既然不是沒有骨氣,膽小怕事之人更好!”語聲一頓,接道:“閣下,你總該不會不敢承認你心裏那‘不服氣’的意識吧?”嚴慶江點頭道:“賈大俠,嚴某鬚眉男子漢,昂藏七尺軀,心裏既有此,就沒有什麼不敢承認的,不過…”語鋒微微一頓,注目接道:“嚴某有些不明白之處,你賈大俠可否答我一問?”侯天翔道:“有什麼不明白之處?你問吧。”嚴慶江道:“賈大俠,嚴某請問,你是怎麼知道我心中不服的?”侯天翔道:“是你閣下自己告訴我的。”嚴慶江愕然一怔!詫異地道:“我告訴你的?”侯天翔頷首淡淡地道:“嗯,不過,不是你口説的,是你閣下的一雙眼睛説的。”
“眼睛説的?
…
”嚴慶江忽然明白了,目中寒芒電閃倏逝,哈哈一聲大笑,道:“賈大俠,你實在高明,令人佩服得五體投地。”語聲一頓又起,道:“如今,我已經承認了,賈大俠,你請劃道吧!”侯天翔淡然一笑道:“閣下,我以為沒有劃道的必要。”嚴慶江陰聲道:“那麼你賈大俠的意思,是真要只憑本門‘太陰劍法’勝我了?”侯天翔頷首道:“不錯,我既已誇過海口,豈會更改,否則,又怎能使你心服!”語聲微頓又起,冷冷地道:“而且只使用三招。”嚴慶江道:“為何只使用三招?”侯天翔道:“對你,三招已經足夠了!”嚴慶江冷笑道:“你是説三招之內必勝?”侯天翔道:“正是必勝!”嚴慶江聽得不臉一變,心神猛震!
他心中雖然驚駭絕,但是,又怎會相信這種話的真實,嘿嘿了聲陰笑,道:“你大概是隻會三招吧?”侯天翔冷冷道:“九招。”嚴慶江目光一轉,問道:“你準備用哪三招?”侯天翔道:“六七八三招。”嚴慶江道:“為何不用七八九招?”侯天翔道:“第九招威力如何,你不會不知,你自信你能擋得住一擊麼?”嚴慶江目中異采一閃,嘿嘿一笑道:“賈大俠,你何不施展出來,試試嚴某能不能接得下來呢?”侯天翔搖頭道:“不用試,你閣下絕對接不下來!”嚴慶江陰笑笑道:“只怕未必呢!”語聲微頓,別有用心的説道:“賈大俠,我實在有點懷疑?”侯天翔注目道:“懷疑什麼?”嚴慶江冷笑道:“懷疑你賈大俠是不是真會本門第九招劍法?”侯天翔劍眉微軒,道:“當然是真會!”嚴慶江道:“賈大俠,嚴某向來有個怪脾氣。”侯天翔眉鋒一皺,道:“什麼怪脾氣?”嚴慶江嘿嘿一聲陰笑道:“不見棺材不掉淚,你賈大俠不施展出第九招來,嚴某決不相信你賈大俠這話不是胡吹!”侯天翔星目神采電閃倏逝,道:“閣下,你一定要我施第九招?”嚴慶江目中閃過一絲詭異之,道:“賈大俠如果自承此言不實,不施展也行。”侯天翔雙眉上挑,星目深注,道:“閣下,你是在和我用心機使我施展?”嚴慶江心神微微一震!旋即冷笑笑道:“由你賈大俠怎麼説都可以,反正我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否則,你賈大俠便是自承妄言胡吹!”侯天翔星目異采飛閃,微一沉,道:“好,你既然這麼説,我可以暫且答應你,不過…”語聲微微一頓,沉聲説道:“你必須先得接下這六七八三招,否則休想!”嚴慶江嘿嘿一笑道:“好,咱們就此一言為定!”語聲一頓,倏地轉向身後的一名香主喝道:“成香主,請把你的劍借給他一用。”話落,反臂探手,寒光疾閃,已撤出背後的長劍,左手捏訣,右手橫劍平持前,斂氣凝神嶽立。
當然,他決不相信憑他在“太陰劍法”上浸二十多年的造詣火候,會接不下同套劍法中的三招。
成香主應聲撤出肩後長劍走出,雙手捧劍送上,道:“賈大俠請用此劍。”侯天翔微微一笑,搖手道:“謝謝你,成香主,我用樹枝代替就可以了。”成香主收劍退回嚴慶江身後站立。
嚴慶江目寒電地冷笑道:“賈大俠,你實在狂妄得驚人!”侯天翔淡淡道:“是嗎?”星目向左方微掃,兩丈開外的一座壩旁正有一株小樹,他存心顯罕世絕學功力,曲指彈出一縷指風,隨即探手虛空微抓。
只聽“啪”的一聲輕響,一三尺來長的樹枝已應聲折斷,快如箭的直朝侯天翔手上飛來。
這一手彈指折枝,凌空攝物的上乘絕學功力,只看得在場眾人全都心神猛震,駭然無比!
即連那已知他師承來歷底細的白髮老人和兩名藍衫少年,目睹他功力如此純高絕,心頭也不大是驚奇而詫異,有點想不通他年紀輕輕,這一身功力是怎麼練成的?
至於那西門延吉,除了覺得這位忘年之的侯兄弟,功力較前更加進,更臻爐火純青,而稍稍動容外,並無一絲驚震之。
西門延吉縱橫武林,威震漠北,他一生之中,可説從未服過人,唯獨對於侯天翔,不但是心服口服,而且是五體投地!
不過,使他心中唯一覺得遺憾的,就是自從三年前和侯天翔相識結以來,到今天為止,對侯天翔的師承來歷,仍是絲毫無知,每當設詞探詢時,侯天翔總是以“奉恩師嚴命不準”為由。
不然,便是顧左右而言他,岔開話題,避而不答。
侯天翔手握樹枝輕抖了抖,星目陡湛湛神光地視着嚴慶江朗聲説道:“閣下,在未動手之前,我可得要先提醒警告你,我就以掌中這樹枝,在三招之內,不但要震你手中的長劍而且還要點制住你的右‘肩井’,你要特別仔細小心留神了!”嚴慶江聽得心神不凜然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