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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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便是方才那個又黑又冷的山嗎？

照悔無法置信地呆愣着。

在她眼前飄飛着的，是層層的羅紗垂帳，帳外懸着數盞琉璃紗燈，照映出一室的融融暖意；而地上鋪着的則是繡滿了花草圖案的氈毯。

照悔緩緩地收回視線，垂眸望去，這才發現原本身下的石台已變成了一張織錦大牀，繁複美麗的龍紋刺繡就像他在湖邊現出的原形；微一側首，只見大牀邊還置着一座以黑檀沉木打造的巧妝台。

忽然間，她腦海裏迅速閃過一幕模糊的景象，眼前這一切擺設彷彿似曾相識。

這種覺實在太詭異了，自她懂事以來，她一直是居住在水月庵裏，過着樸實無華、清淡簡約的子，何曾見過如此蒙華奢靡的擺設？

“喜歡嗎？”一道低沉的醇厚嗓音打斷她的沉思。

照悔呆了呆，隨即反應過來。

“這、這些東西全是你變…變出來的？”她結結巴巴地問，小手輕輕撫上牀榻的織錦繡紋，温暖軟綿的觸顯示這一切是真實存在的。

鬼蛟冷誚一笑，“這對我而言，只是小把戲罷了，我雖是個無法成仙的千年蛟，本事卻遠在四海龍王之上，就算是移山倒海也難不倒我！”成仙？千年蛟？四海龍王？

照悔愣愣地望着他，怎麼他説的話她雖似懂非懂，可卻有一種説不上來的悉。

“從今以後，這裏便是你居住的地方，沒有我的允許，不准你踏出口半步。”鬼蛟再次將她拉進懷裏，伸出一手捏住她光潤的下巴，霸氣地命令。

一聽到這話，照悔瞬間自呆愣中震醒過來，他真要將她留在這裏陪伴他？

“我不要！”她不假思索地口喊道。

“你不能強將我留在這兒，還有人等着我回去呀！”

“什麼人？”鬼蛟綠眸一眯，目光陡地一沉，俊魅的臉龐近她，將她纖細的嬌軀箝得更緊。

“啊！”照悔吃痛地驚呼了聲，水靈的大眼對上一雙充滿戾氣的綠瞳。

她下意識地瑟縮了下，雙臂因環護在赤luo的前而無力抵拒他，他兇惡的表情更教她駭得説不出一句話來。

“回答我的話！”他沒耐地又低吼了聲。

照悔咬了咬，怯怯地看着他，“是…是我的師父和師姐、師妹們，她們等不到我回去會着急的。”鬼蛟神稍霽，挑起一眉，“你的師父是誰？”

“師父她老人家法號慧慈，山下的居民都尊稱她慧慈師太，是水月庵的住持。”她老實地回答。

“原來你是水月庵裏的女尼。”他的邊勾起不懷好意的一笑，白牙一閃，更顯魅。

“這可奇怪了，一個出家的尼姑，竟還留着-頭烏絲。”他俯近她，一手徐徐挑起她垂落雪肩的髮絲，呼出的氣息吐在她臉上。

“莫非你六不淨、心眷凡塵？”

“不是的！”他嘲謔的語氣怒了她，“師父説我塵緣未了，宿世孽債未償，所以還不能剃度出家。”

“塵緣未了啊…”他笑得更加氣了，“依我看哪，你這輩子註定與佛無緣，想要遁入空門是毫無指望了。”

“為什麼？”她心神一亂，愣愣地注視着他的臉，為什麼他説的話和師父一模一樣？

“因為…”他笑地俯首，伸出舌尖輕她水的芙頰，“從現在開始，你是屬於我的，得時時刻刻陪在我身旁，你該服侍的是我，而不是那些佛祖菩薩。”

“你胡説！”照悔急惱地低喊了聲，跟着拼命搖頭。

“我不要留在這裏，你趕緊放了我！”鬼蛟霍地抬眼，驚猛的綠眸微眯地瞪住她，不悦地冷哼，“看來你是想讓我一口吃了你，是不？”照悔隨即噤聲不語，只是張着一雙水瀅瀅的裒怨大眼瞅着地。好一會兒，才又鼓起勇氣開口:“我、我求求你，放我回去吧！”她改而軟聲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