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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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姐兒在屋裏收拾了火盆，摸了摸火盆邊兩個侄子的布，收拾了乾的送到裏屋，張氏哄着大哥兒睡，小哥兒已經睡着了，張氏小聲道“你也不用忒乾淨了，孩子一泡你就洗，這麼冷的天也不好乾。”芳姐兒看看睡的小侄子心裏説不出的喜悦，笑了笑道“上了就不清氣了，咋不洗，要不這屋裏得全是孩子的臊味兒，都進不了人。”芳姐兒在前世的時候，跟着母親去看堂哥的兒子，剛一進屋就聞到一股臊味兒，自己憋了半天實是忍不住了，趕緊的找個理由走了，回家給媽媽抱怨，媽媽笑説‘養孩子就是這，也乾淨不起來。’從那以後自己倒是對結婚生子產生了些許恐懼。

巧巧拾了幾個雞蛋進來見芳姐兒已經收拾妥當笑道“這俺們以後可要給大哥兒，小哥兒説説姑姑對他們多細。”芳姐兒仰着臉笑了笑道“休説這話，俺這是對自己的侄子，旁人俺可是沒有那功夫。”張氏見大哥兒皺了皺眉，示意兩人不要説了，又指了指外屋，巧巧看看兒子，摸摸手熱呼呼地，蓋好被子才跟着婆婆出了屋。芳姐兒扶着張氏坐炕上，巧巧笑道“姐兒，這雞子到了冬都不怎麼產蛋了，這都兩三了才兩個蛋。”芳姐兒邊給張氏掐腿，邊道“冬裏沒有蟲子，咱們家現在用的糧餵雞子，其他的俺就不知道咋回事了。”張氏眯着眼睛笑道“冬裏咱們去多買些，做丸子讓姐兒去買些骨頭燉燉你也多喝些。”巧巧掩着嘴笑道“娘就是疼俺，姐兒看看俺可是胖了不少吧。”自從巧巧生了孩子身上散發着説不出的味道，本就長得標緻，如今越發風韻了。

第二天晌午芳姐兒提着籃子到劉屠夫家買，尋思這今個兒買些什麼，路上芳姐兒鄰居劉大山的娘見芳姐兒這般見她也沒有招呼便陰陽怪氣高聲道“這芳姐兒如今眼裏越發沒個人了。”引得路上人都回頭看，芳姐兒心裏很是惱火，然也沒有顯，笑道“嬸子真是愛笑話俺，俺眼裏沒誰也不敢沒嬸子呀，不然俺家的東西借給誰去。”劉大山的娘是村裏有名的愛借東西，大到房子，小到針別兒沒有不借的，誰要是沒借給她，她自是有話出去學嘴，莊上沒有待見她的，劉大山倒是個好的，就是奎叔也是個實誠人，所以大家雖然不待見她也沒有尋個她的不是，倒是更養成了這個病。

大山娘聽了老臉紅了又紅，恨道“這姐兒真是能説嘴，俺可是沒有尋過你家的東西，休要這般説。”芳姐兒本就不想給她多説。聽了這般話實在無語。沒有借過東西？真是笑掉大牙了。芳姐兒見這人這般冷笑了一聲轉身想走。大山娘倒是以為堵了芳姐兒地話越發得意笑道“怎麼。姐兒還敢説俺借了你家地東西？”芳姐兒回過身子笑着看着大山娘道“嬸子沒有借過俺們家東西。可是呢。那不是借。借了還有個還。嬸子不説二話就是拿。前兒個拿了半斤豆腐皮兒。都兩了咋不見嬸子還。這是不是拿？”大山娘憋了半天也沒有説個字。半晌説“沒爹地孩子就是少家失教。”芳姐兒一聽氣地真想她兩巴掌。旁邊地人見這般忙上前道“嫂子。你可是吃酒吃多了。這般胡説。趕緊地家去吧。”又有人上來勸芳姐兒道“姐兒。休要理她。你奎嬸子吃了幾鍾酒就胡説了。趕緊去買菜吧。今個兒聽你娘説今個兒你家可是要吃燉。”芳姐兒看路上人多。吵起來到是沒有體面。再説自己個兒是個大閨女也沒得在大路上給人拌嘴。人説出去倒是影響自己。

瞪了大山娘一眼，轉身走了，大山娘見芳姐兒走遠，啐了一口道“休要這般裝小姐，以後也是跟着娟子一樣給人做妾的。”路上有人聽見了自是笑話，有人聽了當成稀罕的話出去渾説。

芳姐兒到劉屠夫家的攤子見只有劉屠夫的兒子季哥兒，本剛剛受了些氣，又見沒大，便虎着臉道“你們這賣的攤子，咋沒有大。”這季哥兒本就喜歡芳姐兒，有聽她説話沒有好氣兒，半天沒吐出幾個字。

芳姐兒見他這般也覺自己説話有些不對，便輕聲道“那給俺稱一斤羊吧。”季哥兒紅着臉稱了一斤多的，又搭進去好幾骨頭，結結巴巴的道“你····你拿回··回··回去燉燉···燉好··吃。”芳姐兒見他説話這般，一下沒有忍住撲哧一下笑了，忙道“對不住呀，俺不是故意笑你的。”季哥兒臉更紅了，忙往屋裏跑，芳姐兒見還沒有給錢，忙道“你跑甚，俺還沒給錢呢。”季哥兒又紅着臉低着頭跑過來拿了錢，這時候季哥兒的娘衝屋裏出來，給季哥兒一腦袋刮子，唬道“跑甚，就這點出息，以後能啥。”見芳姐兒手裏又多了幾骨頭心裏更是心疼了，便揚聲道“芳姐兒，這骨頭可是有三個大錢的。”季哥兒一聽忙道“娘，這是俺送給芳姐兒的。”劉屠夫娘子罵道“你這個敗家子，想着這銀子是大風颳來的，俺們出死力的給你掙傢俬，你倒是好了，見個俊俏的姐兒就送骨頭，以後又多少骨頭讓你送。”芳姐兒聽她越説越不堪，忙打斷道“你休要多説了，俺給你就是了。”説罷把錢往桌子上一放自去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