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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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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醉滿意地閉上眼,不一會兒便鼾聲如雷。

月痕着,開始放慢了速度,最後乾脆停了手,蹲在一旁仔細端詳他。

很臭!除了臭之外,他的頭髮好像千年都沒梳理過,枯糙的像一窩雜草,臉上污濁不堪,黑乎乎的像塗了一層泥巴,勉強還能辨出個五官來。衣服更是邋遢的不行,陣陣惡臭瀰漫着,令人作嘔。

月痕看了一會兒,實在忍受不了,跑去端來了一盆水。見他睡的跟個死人似的,她大着膽子擰了巾,動作輕柔地幫他擦臉,一心想看看他的廬山真面目。

可是擦來擦去,這張臉就像鍍了一層漆似的,怎麼也擦不乾淨。月痕一着急,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緊接着,她聽到了一聲爆吼。

“幹什麼呢?”月痕一驚,忙扔了帕子,跪倒在地,口不擇言地解釋:“徒…徒兒只是想幫師父擦擦臉。”陶醉似乎也嚇的不輕,一時顧不得責怪她,起身便衝了出去。

月痕一頭霧水,實在搞不懂一個人臭成這樣怎麼還能受得了?那張臉也不知道積攢了多少年的灰塵,看來僅憑這盆水,是絕對不乾淨的。

陶醉一走,她反而鬆了一口氣,站起來無所事事,又翻開了道德經,一邊念頌着經文,一邊讓心情平靜起來。

“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矣。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矣…”入了夜的太清宮愈發顯得幽冷清寂,雖為道家仙地,卻讓人到無比寂寞,還不如犬吠蟬鳴的鄉下呢。

想着自己下趟山還得走上個十天半個月,她下定決心,除非能夠像淡雲步那樣學會御劍飛行,她絕不下山。

晚上睡的還算安穩,可糊糊之中,還是聽到了一些奇怪的聲音。但是她太困了,不想睜開眼睛去無聊地深究。

就這樣,一直到三更天的時候。突然“啪”的一聲,陶醉往桌上摔了一本書,對着還在牀上呼呼大睡的月痕一陣臭罵:“死丫頭!天都要亮了!還不起牀?”月痕一個靈,忙不迭地從牀上爬了起來,拿了外衣就套,滿臉討好地走過來,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禮,道:“師父早。”

“呵,動作還快?”陶醉上下打量她,注意到她手上多了一塊帕子,正準備系在耳後,遮住臉上的疤痕。他二話不説,扯了過來,漫不經心道“算了,你不嫌我臭,我也不嫌你醜了!跟我來吧!”月痕愣了愣,滿心歡喜地跟了上去。

兩人一路來到懸崖邊。

望着崖下霧靄沉沉,深不見底。月痕困惑地看着身旁長時間都不動聲的陶醉,忍不住問:“師父,我們來崖邊做什麼啊?”他一張嘴便暴躁地叫了起來:“廢話!到了崖邊當然是跳崖啦!”

“啊?”月痕臉陡變,嚇的後退一步“不要啊師父!我不要死!”

“叫你跳崖又沒叫你去死!來來來!趕緊的!”陶醉不由分説,野蠻地將她拖了過來。

月痕嚇的‮腿雙‬發抖,死命地拽着他的衣服,哭了起來“不要啊!師父!徒兒到底犯了什麼錯啊?你可以打我,可以罵我!為什麼要我跳崖啊?我們無怨無仇的,你為什麼要害我?師父…”陶醉火了,臉上是不近人情的冷漠,伸手指着她的鼻子,怒吼:“死丫頭!你跳不跳?不跳的話,我每天給你用刑,折磨死你!”月痕嚎啕大哭,長這麼大,從來沒有一個人這麼欺負過她。就算人家嫌她醜,大不了也只是鄙視她一眼。可這個男人,他到底受了什麼刺啊?要這麼折磨她?

那一刻,她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

“跳不跳?”他兇惡地瞪着她,繼續威脅。

月痕悲痛憤懣間,驟然一躍而下,不要命地衝向無底深淵,迅速墜落。

狂風在耳邊呼嘯,她緊緊閉上眼睛,接即將到來的致命猛擊,只想儘快解,再也不用面對那個人臭脾氣更臭的男人。

可是過了好久,她突然到有些奇怪,剛剛那種失去重心俯衝而下的覺沒了,好像有什麼東西接住了自己。

於是,她疑惑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卻是山地,自己竟然只是趴在山崖邊上手舞足蹈?

一個髒臭的男人蹲下身來,好笑地看着她,調謔道:“嘿!丫頭!覺如何啊?”

“師…師父…”月痕茫然地看着他,腦子裏一片空白。

陶醉打了個哈欠站起來,轉身一邊走,一邊懶洋洋地丟下一句話:“走吧,師父教你本門絕學,玄元玉虛心法。”月痕呆怔地趴在地上片刻,驀地連滾帶爬追了上去。

兩人又來到一個圓形的湖邊。

陶醉習慣地往樹下一坐,不知道從哪裏撈來一隻酒葫蘆,咕嚕咕嚕灌起酒來,目光渙散地望着湖面,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天邊已泛起魚肚白,晨曦的光芒漸漸灑落,將清澈的湖水照的一片澄亮。

月痕躡手躡腳地來到他身邊,剛開口喚了聲“師父”準備坐下。誰知陶醉冷不丁道:“不許坐,跪着。”月痕微愕,面對這麼不公平的待遇,她多少已經習慣了,於是乖乖地在他身側雙膝跪了下來,剛好與他的目光平視。

好半晌見他只顧喝酒,一點動靜也沒有。月痕有些按耐不住,小聲問:“師父,您不是説要教徒兒本門絕學嗎?為什麼現在又讓徒兒罰跪呢?”陶醉似乎在隱忍着什麼,又大口地灌了兩口酒,沒好氣地説:“哪兒來那麼多廢話?叫你跪你就跪!”月痕咬咬牙,低下頭:“哦…”又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月痕覺得腿都要跪麻了,那廂才愜意地打了一個酒嗝,頓時臭氣混合着酒氣,更是難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