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7節女帝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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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起彼伏的狂笑中,他想起屍骨未寒的父親,悲痛地閉上眼,心裏又恨又氣:夜元重這個無道昏君!父親為國戎馬一生,征戰四方,到頭來卻是晚年淒涼!這狗皇帝不但不聞不問,死後連香都沒來上,葬禮更是草草了事。如今為了一個無聊的笑話,得君不像君,臣不像臣,真真是氣煞人也!
夜元重很快發現了司馬駿野的不對勁,登時止住了笑,指着他眉頭一豎,怒道:“你!為何不笑?”司馬駿野冷傲地昂了昂下巴,索然道:“回陛下,臣笑不出來!”
“喲呵!”夜元重不了,不舒服地在龍椅上挪了挪,摸着下巴,鼻子重重一哼“大膽!這麼好笑你居然敢笑不出來,存心不給朕面子啊!來!給朕來人,將這亂臣賊子重打八十大板!”司馬駿野怒極反笑,不等侍衞上前架他,已經大聲笑了出來,只是笑不及眼,目光中滿滿的鄙夷和譏諷。
夜元重沒好氣地連翻了幾個白眼:“現在才笑?晚了!來啊!給朕往死裏打!”眾臣眼看着幾個高大的御前侍衞把他壓了下來,一個個嚇的縮頭縮尾,縱使有心裏不服的,也不敢上前求情,不單單是有權傾朝野的太師給這昏君做後盾,更因他慘無人道狂妄自大,在後宮****嬪妃宮女,在朝堂折辱看不順眼的大臣,還制定很多令人骨悚然的刑法,甚至驕奢逸,橫徵暴斂,得民不聊生…
羣臣嚇怕了,尤其是看着身邊大膽覲言的同僚一個個慘死,大家漸漸的敢怒不敢言,現在連唯一的泰山北斗司馬亮都死了,這昏君便更肆無忌憚,可嘆大將一倒,司馬家族也跟着失寵,司馬駿野這回可是騎虎難下了。
豈料,子還沒來得及打下來,大殿外陡然傳來一聲叱吒:“住手!”眾人皆驚,目光不約而同掃向大殿門口,只見一錦袍男子氣宇軒昂,怒勢洶洶走了進來,毫無避諱直指向龍椅上呆愣的夜元重,厲喝一聲:“誰敢動我大哥?”
“你…你誰…誰啊?”夜元重顯然被他的氣勢鎮住了,木木地坐着,六神無主。
在眾臣訝異的目光中,陶醉一字一句冷聲道:“司――馬――鋭!”眾人頓聞耳邊一聲乍響,全體震驚,尤其是夜元重,愣是被嚇的從龍椅上滑了下來,面蒼白如紙,哆嗦着嘴滿目驚悚:“定…定定定…”
“定你個頭啊!”陶醉蔑視了他一眼,鄙夷的目光將眾臣一一掃過,看到大哥同樣震驚的目光時,他眉心驀然閃現一縷星芒,身體瞬息轉移,快如閃電,幾乎就在眾人眨眼之際,拉着司馬駿野化作一道極光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殿內安靜了片刻,倏地,夜元重一聲驚叫響徹蒼穹:“鬼啊――”
…
這道光芒一路飛掠,轉眼便降落在城西的一座小寺廟內。
司馬駿野茫然地掃視周圍,不明白怎麼會突然來到這個地方,剛才明明還在大殿差點被那昏君當堂羞辱,竟然轉移的如此神速。
“沒事吧大哥?”一旁的陶醉目擔憂,想着自己這麼突如其來定是把他嚇壞了。
司馬駿野聽到他的聲音方才安心下來:“我沒事,三弟。”這時廣場上一位正在掃落葉的小沙彌快步走了過來,對着陶醉合十道:“陶施主,您回來了。”陶醉點點頭,彷彿是這裏的常客,微微一笑間氣度從容,回頭對司馬駿野道:“大哥,先進去吧,有什麼事我們坐下來從長計議。”司馬駿野臉微微一變,莫非三弟猜出了他的心思?
坐在靜謐的禪房裏,看着對面的陶醉慢條斯理地斟茶,他反而侷促地不知該説什麼好:“三弟,我…”陶醉不動聲,輕描淡寫道出他心中所想:“大哥是希望我回到朝中管管那個無道昏君?”
“呃…”司馬駿野微微有些尷尬,沮喪地嘆了口氣“是啊,如今這朝中上下多為太師黨羽,這小皇帝更是昏庸無道,除了三弟你,唉,誰還救得了我夜冥國啊?”陶醉冷冷嗤笑,端起茶杯輕啜:“這昏君確實夠昏的,還不如月池國剛翹的南宮琦呢!要我回朝也不是不可以,除非把那小子換了,老子看到他就手心發癢,恨不得把他撓死!”
“換?”司馬駿野苦笑搖頭“換誰啊?他可是太師的親外孫,哪兒那麼容易換?”陶醉思前想後,無奈地嘆了口氣:“不行,大哥。我明天得回蒼籬山,暫時還沒力管那小子,你給我點時間,等丫頭那一劫過了,再…”司馬駿野一急,口不擇言:“哎呀三弟啊!月兒這一劫到底是什麼啊?究竟要等到什麼時候?”陶醉望着窗外一枯竭的枝幹,眉頭不蹙得越來越深,嘆道:“我有預,似乎就快來了…”靜寂中突聞咔嚓一聲,卻是那枯竭的枝幹莫名斷了,嚇得一羣寒鴉驚慌飛竄。…翌,天陰沉。
月痕早早便來到太清宮正殿,一路上揣着那枚玉佩,把要對淡雲步説的話在心裏醖釀了無數遍,最後還是緊張得心臟撲通直跳,甚至手心冒汗,無所適從。
還好運氣不錯,月痕進入大殿時,他剛好坐在三清神位下閉目修煉,清俊的臉龐掩映在朦朧的煙霧中,淡雅中透着寧謐祥和。
她在門口靜悄悄地看了許久,直到目光也隨着玉鼎中飄出來的煙霧朦朧出水霧,方才定了定神,小聲喚道“師叔…”淡雲步的睫微微顫動了一下,卻沒有睜開眼睛,淡漠的神情波瀾不驚。
月痕早就料到他不會理自己,心裏倒也沒多大的失落,往前走了兩步,嘴角勉強出一絲笑意,她繼續柔聲道:“師叔,我有事…”
“出去。”冷冷吐出兩個字,淡雲步依舊閉着雙眼,卻眉頭蹙了起來,膛不由得一陣起伏。
月痕苦惱地垮下臉,縱然努力將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可還是覺得難如登天,只怪自己愛的太卑微,在他面前總是無法狠下心腸。
當然,這不代表她會退縮,哪怕再被他的九晟劍傷一次,她也要把這件事説出來。
“師叔你聽我説,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等她把話説完,淡雲步驀地睜開雙眼,冰冷而鋭利的眸光如同鋒利的刀子,狠狠戳向她美麗的臉。
月痕一怔,不住往後退了兩步,戰戰兢兢看着他,如同驚弓之鳥,嘴上越急越是吐吐:“我…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師叔…”淡雲步冷冷盯着她,恨不得用眼神戳破那張絕美的容顏,就連聲音都帶着冷漠的危險氣息:“我叫你出去。”月痕一慌,連忙跪了下來,從懷裏取出那枚澤圓潤的玉佩,急道:“師叔,你聽我説,這外的蹤林陣裏撿到的,我覺得有可能是那盜賊丟下的,師叔你過來看看!”聞言,淡雲步斂去目光中的寒芒,眼神微愕:“什麼東西?”月痕心下一喜,急忙起身跑過去,鄭重遞到他面前,含笑的眸子閃閃發亮:“師叔你看!”淡雲步漠然看了她一眼,隨即將目光落在那枚玉佩上,觸及到上面鐫刻的虎形圖案時,雙眼驀地炯亮,一把奪了過來,抬頭怒瞪她:“我的玉佩怎麼會在你那兒!”
“啊?”聞言,月痕腦子頓時一懵,撓着後腦勺不知所措“這…這是你的…”淡雲步心裏一陣懊惱,難怪一直都找不到這塊玉佩,原來是被她撿到了,居然還懷疑到偷書賊的頭上去,她可真會沒事添麻煩。
“行了,我不想看到你,出去。”
“我…”
“出去!”忍無可忍一聲厲斥,淡雲步語氣明顯加重,閉上眼睛,不再瞧她一眼。
沒想到折騰了老半天竟搞出這麼一件烏龍事,月痕又尷尬又失望,還以為可以找到什麼線索呢,老天爺可真會捉人!
無可奈何下只好退了出去,臨出門口時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月痕掩去眸中憂傷,苦澀一笑,悄然離去。
待她走遠,淡雲步方才緩緩睜開雙眼,垂眸看着手心裏的玉佩,腦海中恍惚映出了久遠的畫面,他失笑,眉宇間卻染上一絲愁傷,幽幽呢喃:“玄墨…”為何此刻想到他的時候心裏會有種莫名的疼?
曾經一心想要取他的命,沒想到過了這麼久,心裏不但沒有了恨,反而想念到心疼…
玄墨…玄墨…
頑劣又可愛的虎妖,你如今過的可好?
只可惜,遠隔千里的東方玄墨,無論如何也聽不到他這一聲問候了。
關於『七煞陰陽掌』被盜一事。
淡雲步無時無刻不再糾結着這件事,然而目前僅有的線索只有死去的某位明陽宮弟子手中攥着的一塊碎布,可那布料再普通不過,本查不出盜賊的身份,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賊必定對蒼籬山瞭如指掌,否則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偷書殺人然後撤離。
會是誰這麼大膽?竟敢公然挑釁蒼籬門?
淡雲步越想越頭疼,看着玉佩時,不靈光一閃!
對了!這枚玉佩雖然不是玄墨當年幻化的那一枚,卻是他用九晟劍傷了他之後破損的一塊,後來他找工匠打造成玉佩,説來也怪,他並沒有要求玉佩製造成什麼圖樣,等成品拿到手中時,其間居然鐫刻着一隻玉虎。
換句話説,這玉佩來自於九晟劍,自然是有靈氣的。
猛然又回想起上回在杜絕城的遭遇,就是九晟劍在千鈞一髮之際救了他,當時他曾聽見一個聲音喚他主人,莫非…九晟劍中藏有劍魂?
如果真是這樣,他大可以將那劍魂召喚出來,到時劍魂或許能以玉佩應到那晚的蹤林陣究竟有何人出沒?
想到這裏,淡雲步目光炯亮,即刻施展法術祭出九晟劍。
藍紫融的光芒瞬間從劍鞘中綻放,他手指成劍決,一縷寒光由指尖迸發,不過須臾,那光芒便在他耀眼的寒芒中化出了一道人形,凌空而立,眉目英俊朗,竟是個年約二八的少年。
然而表面年幼的他,一開口竟是滿滿的沉穩內斂:“主人喚劍魂何事?”淡雲步抬眸凝視他,目光中出喜悦:“你是劍魂?”
“是,劍魂無形,只是九晟劍劍體的一縷魂魄。”他恭敬回答,口吻嚴肅,甚至有些老氣橫秋。
淡雲步微笑點頭:“好,劍魂,有件事情我需要你的幫助。”劍魂單手按於前,俊朗的面容染上尊崇,俯首聽命:“是,請主人示下。”淡雲步沒有説話,只是閉上眼,徐徐將意念傳輸給他,劍魂一收,頓時目光凜然,藍紫的眸光乍現出那晚的畫面:夜黑風涼,冷月悽,樹影婆娑間,某人的輪廓漸入眼簾…
時值傍晚,太清宮雄偉的正殿門扉大開,殿內光線明亮,三清神位神聖而莊嚴,然而大殿裏的氣氛卻是不同於冬陽光的温暖,凝重的幾乎有些詭異。
就在神位下,肅穆的大殿之上,並排各坐着三人,左邊依次是玄音真人,空凝道長和趙文斌,右邊則是清源道長,玉饒師太,以及尚顯年輕渾身一股仙氣的花淺幽。
除清源道長和玉饒師太之外,其餘幾個正是近期剛剛重返蒼籬山的弟子,此刻六人加上主座上的淡雲步破天荒齊聚一堂,場面那是相當隆重氣派,當然,無疑是為了那件魔功秘籍被盜一事。
很快,凌煒森被幾位同門師弟“請”進了大殿,一看那陣勢,頓時嚇得腿一軟,陡然回想起數月前的一幕,那次因為和玉饒師太的弟子犯了戒,被陰陽蛇給…後來他幾乎都不敢再往太清宮走動,這次突然被掌門請來,他早就忐忑不安,可又不敢違抗,只得硬着頭皮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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