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節臭師醜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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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師父…”她壓低着聲音喚道。

&nb“嗯…”他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

&nb“您為什麼從來都不洗澡啊？”月痕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頭腦發熱地問出這麼一句話來。

&nb陶醉倒是回答的很認真，卻只有一個字:“煩！”&nb真是個奇怪的答案！她又道:“那總該把衣服換一換吧？”&nb還是那個字:“煩！”&nb“那…”月痕看着他手裏的酒葫蘆，又忍不住問“那師父喝酒的時候不覺得煩嗎？”&nb“就是煩才喝酒的嘛！”陶醉一下子脾氣又上來了，狠狠瞪她“給我跪好！腿分那麼開幹什麼？”&nb月痕連忙閉緊腿，端端正正地跪好，聲音軟弱無力:“師父，我究竟要跪到什麼時候啊？我什麼時候才能學玄元玉虛心法？”&nb陶醉嘆了口氣，開始扒身上的衣服，絲毫不避諱她一個女兒家，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一絲不掛，緊接着往湖裏一跳，起一陣狂。

&nb月痕被他莫名其妙的舉動的瞠目結舌，臉紅了一大片，趴在地上大氣不敢出。

&nb陶醉在水裏遊了一會兒，探出頭來，對着岸邊吶喊:“丫頭！下來幫師父擦擦身！”&nb聞言，月痕嚇的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了，肩膀顫抖不止。

&nb怎麼辦？逃吧！反正他沒穿衣服，一時也許追不上來。要是淡雲步回來了，她就安全了。

&nb她痛定思痛，終於決定放棄這不現實的修仙夢想，只想逃離這個瘋子似的男人。

&nb豈料還沒向前跑幾步，身後便襲來一道漩渦，將她捲入了湖水中，一直拖到陶醉的身邊。

&nb月痕尖叫不止，尤其是看到光着膀子的陶醉，更是嚇的幾乎暈倒。

&nb“你不是很想看看我的真面目嗎？老實説，連我自己都忘了！”陶醉遞給她一塊布，似笑非笑道“來吧！把師父我擦擦乾淨！説不定我心情一好，就把你想學的都教給你！”&nb“我…我不想學了！”月痕顫抖着雙手，第一次面對一個男人****的身體，嚇的語無倫次“你…你找別人吧！我不學了！我不學了！”&nb她狂叫着，拼命往岸邊遊。再大的侮辱她都能夠承受，可讓她伺候一個男人沐浴，還要幫他從頭到腳擦個遍，這…這分明就是一種折辱！

&nb她使勁遊，使勁遊，遊着遊着，突然覺得很不對勁，低頭一看，自己哪裏是在水裏遊啊？分明就是在原地踏步走嘛！

&nb回頭一瞧，她驚異地呆住。

&nb眼前哪裏還有那個滿身污濁骯髒的瘋子？大跨步向她走來的，分明是個衣袍素淨，身材拔的俊朗男子！

&nb天哪！月痕差點以為自己在做夢。

&nb“一為師終生為父！你個死丫頭，叫你幫師父擦個身，就那麼難啊？以後還能指望你給我養老？”陶醉大步星走來，隨手一塊髒帕子扔到她臉上，氣呼呼道“你師父我的年紀都能當你爹了！難道還會對你個小丫頭圖謀不軌不成？你這小腦瓜裏都裝的些什麼呢？”&nb月痕緩緩地將臉上臭氣燻人的帕子拉了下來，出一張淚光潸然的臉，苦巴巴地説:“我還以為…還以為…”&nb“以為什麼？以為你師父我是變態神經病啊？”陶醉雖然形象變了，身體不臭了，但脾氣還是比茅坑裏的石頭還臭，大罵不止“蠢丫頭！我陶醉百年難得洗一次澡！好心情全被你毀了！走！跟師父回去罰跪地板！”&nb“啊？又要跪啊？”&nb月痕怎麼也想不明白，究竟她的膝蓋犯了什麼大錯，在湖邊跪了大半天之後，回到禪房，還得接着跪。

&nb陶醉他明顯就是個變態！雖然已經把自己清理了乾乾淨淨，衣冠楚楚，卻還是人模狗樣，處處刁難她。這會兒又靜靜地看着她跪了幾個時辰，看樣子極其享受俯視一個人的覺。這…這不是變態是什麼？

&nb“師父…我還要跪多久啊？”月痕到膝蓋像有無數小蟲子在咬，可憐巴巴地仰望着他。

&nb陶醉魯地摸了摸下巴，説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我怎麼知道？”&nb月痕的臉明顯綠了，眼眶霎時一紅，悲哀地説:“師父，你…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啊？要不要…找個大夫看看？”&nb她有些確定，此人有嚴重的腦障礙。

&nb陶醉煩躁地抓抓頭髮“你哪隻眼睛看到我不舒服了？我好的很！”&nb“那…我什麼時候可以起來啊？師父…我的腿好疼！”月痕着膝蓋，痛的眉頭揪緊，她實在受不了了。

&nb“吵什麼吵？你這樣不是很好嗎？誰叫你沒事長那麼高？”&nb“我…我今年都十七歲了，不該有這麼高嗎？”再這麼被他玩下去，她絕對會變成天下第一傻。

&nb陶醉偏着腦袋，仔細地想了想，以為能夠説出什麼高談闊論來，沒想到依舊荒謬:“在我眼裏，你就是個小孩子，小孩子怎麼可以這麼高呢？我看着怎麼舒服呢？”&nb月痕兩眼發直:“師父，難道為了讓你看着舒服，徒兒就要每天跪着嗎？徒兒還有起來的那一天嗎？”&nb他扁扁嘴，深刻地點點頭，笑道:“等你長大了，有師父這麼高了，就不要抬着頭看我了！對不對啊？”&nb月痕徹底陶醉在他的無稽之談裏，垂下頭，準備等死。

&nb這時，陶醉卻突然扔給她一本書，藍封面，看上去極其厚實，最亮眼的還是上面的幾個遒勁大字:玄元玉虛心法第一卷。

&nb那一刻，月痕彷彿從黑暗中看到了一縷曙光，立刻把膝蓋的痠痛忘的一乾二淨。抬頭像見到親爹似的驚喜地望着陶醉。

&nb“這個呢，是玄元玉虛心法的第一卷，共分一到三層。一般剛入門的弟子要過上個三年五載才能見到這本書的真身。”陶醉靠坐在椅子上，突然間換做了一副世外高人的長者姿態“不過，你師父我沒那麼多規矩。你既然想學，那就先把第一層給我背個滾瓜爛，我給你十二個時辰，明天這個時候，我來背，錯一個字，扣一分。”&nb月痕用力地將這本書捧在膝蓋上，端詳着它厚度的三分之一，有些茫。

&nb“一百分的成績！六十分及格！要是你的分數低於六十，不用擔心，師父不會趕你走。”他和藹可親地笑笑，緊接着聲音森冷“我們蒼籬山有座囚室，那裏有幾百套刑具，不過和官府的那些刑具不一樣，到時候，師父會讓你挑選一個嚐嚐它的滋味。”&nb月痕嚇的一陣膽寒，從先前見到親爹似的眼神，驟變成見到了一隻地獄魔鬼，畏縮着身子，肩膀一陣惡顫。

&nb“可是…可是…”&nb“可是什麼？”他不耐煩地吼。&nb“我…我可不可以坐起來背？”&nb“不行！”陶醉斷然呵斥“坐着坐着睡着了怎麼辦？”&nb“那，站起來也行啊！”&nb“行了行了，少跟我討價還價！”他煩躁地直襬手，理了理衣襟站起來“從現在開始，你給我好好看，好好背。別以為師父嚇唬你！要是不及格，有的是苦頭給你吃！”&nb月痕被壓迫的已經不知道悲傷為何物了，咬咬牙，她硬撐起身體，昂首，對着陶醉冷冷一笑:“是，師父！”&nb觸及到她眸底的一縷星芒，陶醉微微一怔，拂了拂衣袖，漠然離去。

&nb禪房裏只剩下她一個人。

&nb窗外已經黑沉沉一片，連半顆星子都沒有。

&nb月痕不敢有所耽擱，翻開封面便開始默讀起來…

&nb原以為這一夜會過的無比漫長，沒想到時間過的太快，本不夠用。她草草地讀了幾十張，好不容易記住了幾行，再往後一翻，又給忘的一乾二淨，只得翻回去重新去背。如此反反覆覆，折騰了整整一夜，腦子裏卻是一團漿糊。

&nb想到自己若是不及格，就要去囚室接受刑罰，她心驚跳，翻着書頁的手抖的像筋。

&nb不一會兒，又到了中午。

&nb月痕早已覺得自己沒有腿了，一心只想把這玄元玉虛心法的第一層給看完。

&nb沒錯，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有看完。當然，更別説把它背下來了。那浩蕩的工程，沒個一年半載，誰能把它背個滾瓜爛啊？她又不是過目不忘的天才，識的字也有限。看來，這次她是註定要受罰了。

&nb不知不覺就到了約定的時間，陶醉高大的身影如約而至。

&nb月痕撫着餓扁的肚子，兩眼無神，像看着前來勾魂的牛頭馬面，只等着他一勾，徹底得到解。

&nb“怎麼樣丫頭？背的如何了？”陶醉長袍一甩，坐回到原先那把椅子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像看着一隻待宰的羔羊。

&nb月痕艱難地端正了姿勢，聲音無力地像剛剛從戰場回來:“我剛剛把它看完。”&nb“什麼？”陶醉挑眉，出兇態“那你隨便給我背一段聽聽！”&nb月痕眉頭一皺，努力地在腦海中搜索起來，搜來搜去，只搜出來一頭霧水，張着嘴巴哼哼了兩聲，便沒動靜了。

&nb陶醉似乎早已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臉上出陰森的笑容:“看來你果然資質平庸！連本書都背不好，還想修道？行了，跟我去囚室，準備接受懲罰吧！”&nb月痕臉上沒有太大的起伏，也不反駁，艱難地立起身，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後。

&nb進了囚室的大門，一陣寒風立刻從脖子灌進全身，滲入心脾內臟。

&nb這裏沒有任何人把守，門口卻布着奇陣，若是不懂破陣的方法，定是死路一條。

&nb囚室內有無數的小石室，每個石室都被鐵門緊鎖着，並列兩排，一直延伸過去，形成一條冗長的隧道。隧道內伸手不見五指，陰風陣陣，似乎還夾雜着血腥的氣味。

&nb月痕覺得自己像走進了地獄，跟着前面這個羅剎般的男人，一步步地走向自己將要承受刑罰的地方。

&nb陶醉推開一扇鐵門，把她蠻橫地拽了進去，自己也跟着進來“哐”的一聲，重重地反鎖上鐵門。

&nb月痕嚇的腿一軟，跪倒在地，驚恐地望着他，哆哆嗦嗦地喚了聲:“師…師父…”&nb陶醉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指着角落裏的一張牀。

&nb那不是一張普通的牀，上面是寒冰形成的錐形圓釘，大致一看，竟有數千。

&nb陶醉眉頭也不皺一下，淡淡的聲音像在説着一件普通的事“把衣服了，躺上去。”&nb月痕一聽，頓時癱倒在地，驚悚地發不出一點聲音，只是一個勁地往後挪，往後挪，挪着挪着，竟挪到了那張寒冰釘牀下。

&nb她回頭一瞧，渾身的骨頭都似散了，三魂沒了七魄。

&nb“沒聽到師父説的話嗎？趕緊把衣服了，躺上去。”陶醉的臉顯得極其凝重，那樣子不像是要懲罰她，倒似給了她一件寶貝，責難她不懂得珍惜。

&nb月痕呆怔在那裏，一動不動。

&nb陶醉嘆了口氣，走過去，準備親手幫她解衣帶。那一刻，月痕即便已經被嚇的魂不附體，但還是猛地清醒過來，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陡然站起身。

&nb面對着這個男人冷漠的迫，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與其像個卑微的囚犯任他擺，還不如自己來的痛快些。

&nb想到這裏，她也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別，在他目不轉睛的直視下，她抖抖索索地把自己的衣服了下來，如玉般玲瓏剔透的嬌軀毫不保留地呈現在他面前。

&nb陶醉目光一冷，對她的身體本沒有半點興趣，只是厲聲命令:“躺上去。”&nb月痕定了定神，背對着寒冰釘牀，只覺得一股來自極地般的寒冷包裹着自己，她打了個冷戰，悲痛地看了一眼陶醉，又低頭看看自己一絲不掛。到了這個地步，即便她再怎麼到羞澀無地自容，也沒有迴轉的餘地了，只能咬咬牙，閉着眼睛躺了上去。

&nb“啊――”&nb一聲淒厲的慘叫劃破了囚室的死寂，緊接着是壓抑的泣血呻。

&nb這是一種極其慘烈的痛楚，月痕只覺得那些冰釘正在一點點地鑽入她的骨骼內，卻神奇地沒有出一滴鮮血。全身的肌和骨頭被戳穿的覺有多痛？相信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描述的奇痛。她以為自己會就此死掉，或者暈過去也好，可一看到身邊還有個男人死死盯着自己光的身軀，眼睜睜看着自己受苦，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她反而愈發清醒，不敢大叫出聲，只怕他突然伸過手來，給她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