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6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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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官場中人的開放式談話，凝結了幾十年的經驗教訓，比上三年黨校還要受用。

更為重要的是，他們的話題，竟然是圍繞着自己的，向天亮怎能不認真呢？

只要稍加分析，就能聽出三個人的不同格和風格。

洪成虎年紀大資歷深，級別又相對較高，無形中有股居高臨下的氣勢，豪、直率，有些霸氣。

許西平搞財政出身，年紀相對最小，理智，細膩，有條有理，有些狡猾的成分。

餘勝長年處於機關內，城府深，説話陰，笑聲中都有保留，是個心機極重的人。

向天亮聽着聽着，漸漸的有些明白了。

洪、許、餘三家不是什麼老死不相往來，而是暗通款曲，私甚篤，洪成虎、許西平、餘勝三人的嫉妒和不服，不過是裝出來給別人看的，是一種謀略和手段，實際上就是一個不可分割的利益共同體。

洪成虎:“老餘啊，你就別藏着掖着了，那次會議討論的是人事問題，你是列席了的，親眼目睹麼，不瞞你説，我跟姓向的小子還有點淵源，你就説説嘛。”許西平:“老洪，你真是愛才惜才啊。”餘勝:“呵呵，事情是這樣的，那次會議間歇，方副書記湊到劉書記身邊，説想換個辦公室，劉書記年紀比高市長和方副書記都小，尊重麼，説行啊，你看見哪一個，隨你挑，不料，另一邊的高市長了一句，一下就把方副書記惹火了。”洪成虎:“高市長説了句什麼話？”餘勝:“高市長説，哪個房間都會死人啊。”洪成虎:“哈哈，太有意了。”許西平:“哎，這話理不麼，鄉下人都這麼説的。”餘勝:“老許，你難道忘了，前任副書記張海峯的事了嗎？”許西平:“噢…我算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啊。”餘勝:“你們想，市委領導的辦公室，基本上是固定的，方副書記是市委大院的二號人物，上任之後，肯定用的是副書記的辦公室，可那間辦公室原來的主人張海峯，就是被向天亮得跳了樓的，雖説張海峯罪有應得，又沒死在辦公室裏，但從方副書記的角度來講，換個辦公室也是可以理解的嘛。”洪成虎:“那倒是，凡人都信，説不信都是裝的。”許西平:“就為這麼一句話，兩個人就大吵了一架？”餘勝:“可不是，話不投機半句多麼，何況是兩個有點舊怨的人。”洪成虎:“哈哈，這麼説來，還真和向天亮有點瓜葛嘍，這小子，當時抓張海峯，完全可以用其他方式嘛，結果呢，張海峯死在市委大院，晦氣那。”餘勝:“建設局那個向天亮，這小子，不簡單，是個人才啊。”洪成虎:“怎麼，你還有故事？”餘勝:“呵呵，這是我的本家，也是我的前任餘錦明説的，他離任前和我接工作時，他特別待説，青幹科的科長葉楠，就是從建設局調上來的，人長得很漂亮，餘錦明説要防止別人打葉楠的主意，我問為什麼，餘錦明説，上次宣傳部有個副部長，大中午的想非禮葉楠，結果讓向天亮給撞上了，這小子狠啊，一頓通打，大小便失，在醫院裏躺了一個半月，堂堂的宣傳部副部長，被打慘了，還不能説不能告，你們説冤不冤啊？”許西平:“該打，打得好，當領導的欺負女下屬，活該捱打。”洪成虎:“哈哈，我反正見識過這小子的狠勁，上次他陪着我找我兒子，就帶了把槍，我敢肯定，我兒子跑他就會開槍，所以我心一橫，與其讓他亂槍打死，不如我自己大義滅親，一條腿換一條命，值得。”許西平:“這小子，真的…真的有這麼厲害。”餘勝:“老許，你老婆是建設局的領導，你就沒聽她説起過？”許西平:“沒有，我們兩口子各忙各的，從來不談各自單位裏的事”洪成虎:“老許你啊，不是我説你，近水樓台先得月，你應該通過你老婆，把向天亮收為己用。”餘勝:“老洪説得對，這個人很有用。”許西平:“老洪，你外甥楊力恆不是也在建設局嗎，你讓他收服向天亮啊。”洪成虎:“不瞞你説，力恆和這小子僅僅是普通關係，還沒到心的地步，以力恆的能力，恐怕收服不了向天亮。”許西平:“你們説得他跟花似的，有機會，我倒想見識見識。”餘勝:“我聽公安局的朋友私下裏説過，除了當初的邱子立走私案，還有方九勝團伙走私案、陳青龍團夥走私案，外界都以為是餘中豪和肖劍南辦的，其實都是向天亮做的，説他最大的特點，就是開槍殺人的時候，臉上是笑着的，眼睛都不眨一下。”洪成虎:“我也聽説過，你們知道嗎？昨天晚上在國際大酒店，抓了個全國通緝的殺人犯，就是市第三建築公司經理林子全的司機王君，其實就是向天亮抓的，餘中豪和肖劍南啊，不過是打打下手而已。”許西平:“聽説，公安部長和省廳江雲龍都來了。”餘勝:“不錯，我還聽説，他敢當面罵部長臭老頭，部長居然還不生氣。”洪成虎:“江雲龍廳長把他當成了寶貝，公安局那幫人把他待為上賓，老許你説説，這樣的人才，我能能不拉過來嗎？”許西平:“我明白，我的意思是，這樣的就象一把雙刃劍，有利也有弊啊。”餘勝:“老許，還有一件事。”許西平:“什麼事？”餘勝:“就是你託我的事，關於你老婆去見高市長的事。”許西平:“怎麼樣，是不是張行在使壞？”餘勝:“我的朋友告訴我幾點，一，你老婆是被騙的，絕非她自己願意去見高市長，二，是不是張行在其中起了作用，現在還不清楚，三，張行當天也去過國際大酒店高市長的房間，而且只比你老婆晚十幾分鍾，四，張行可能已經投靠了高市長，五，當時救你老婆的，正是這個向天亮，如果不是因為向天亮，高市長高。就可能得逞了。”洪成虎:“我所知道的，跟老餘的差不多。”許西平:“他媽的，這個張行真不是東西，我一直當他是朋友，可這麼大的事，居然吭都不吭一聲。”餘勝:“老許，如果他真投靠了高市長，你還當他是朋友嗎？”許西平:“哼，我跟他從此斷絕關係。”餘勝:“你可以利用向天亮，這小子天生就是個警察，讓他去查高市長和張行的關係。”洪成虎:“老餘説得對，姓高的看不起我們，暗中拆我們的台，張行投靠他，他一定會接收的，那我們就利用向天亮去牽制打擊張行。”許西平:“行，這事我會考慮的。”餘勝:“呵呵，張行啊，他有大麻煩嘍。”許西平:“什麼大麻煩？”餘勝:“市一中教學樓工程。”許西平:“不是通過了驗收，九月一號新學期就付使用嗎？”餘勝:“有人舉報，市一中教學樓工程有質量問題，存在着嚴重的安全隱患。”許西平:“等等等等，這可是天大的事啊，可是，張行剛上升，好象和他沒多大關係吧？”餘勝:“你説錯了，市一中教學樓工程項目的第一責任人是副局長孫佔祿，他已投靠了張行，張行現在想拚命保他，還有張行的老婆姜珊，是市一中教學樓工程驗收的第一負責人，雖然離了婚，但張行還是想保他。”許西平:“老洪，這是你分管的啊，市一中教學樓工程要是有問題，你也不了干係吧。”洪成虎:“哈哈，也不見得”餘勝:“這你放心，老洪有先見之明，如果市一中教學樓工**有問題，存在嚴重的安全隱患，老洪作為分管領導，挨批評受處分是肯定的，但我敢保證，老洪頭上的紗帽絕對丟不了。”許西平:“我有點不明白，為什麼？”餘勝:“這事説來話長，我們以後再談。”許西平:“老洪，這麼説來，你早就知道，知道市一中教學樓工程有問題了？”洪成虎:“這個麼…也不盡然，但也可以這麼説吧？”許西平:“那…那現在是什麼情況？”餘勝:“現在呢，市一中教學樓工程的問題，蓋子還沒揭開，張行拚命想蓋，我們想把它揭開。”許西平:“怎麼揭？”餘勝:“我們不能揭。”洪成虎:“對，但有人能揭開。”許西平:“誰？”餘勝:“向天亮。”許西平:“他？怎麼又是這小子啊。”洪成虎:“是的，據我們所知，市一中教學樓工程的問題，關鍵的證據，就在向天亮的手裏，我們不當英雄，就讓他當英雄好了，而且。”許西平:“而且什麼？”餘勝:“而且，張行正帶人緊追向天亮，想奪得那些關鍵的證據，據可靠消息，向天亮身邊還有一個女人。”許西平:“女人？什麼女人？”餘勝:“你老婆陳美蘭。”許西平:“啊…”客廳裏，驟然的響起了電話聲，打斷了三個男人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