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任何秘密藏得太久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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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説不常生病的人一生病就是大病,輕易好不了。我這一病,果然就綿延了半個多月,今天退了熱,明天卻又燒了起來,好像我的心情一般,總也沒有見好的一天。
凌飛第二天將我送回了劍橋,幾天後就離開了。由於杜林忽然退役,藍馬f1試車手告急,從f3調了表現出的凌飛過來,接下來的摩納哥站他也要隨隊出征。
走之前他着我代信得過朋友的電話地址,我無奈之下把阿麗亞娜招了出來。阿麗亞娜接了他的電話,二話不説就趕了過來,義不容辭地擔起了照顧我的責任,每天下課都準時來我的小公寓報到。
“不好意思,阿麗亞娜,讓你幫我…”我有氣無力地半躺在牀頭,看着阿麗亞娜忙碌地幫我燒水、收拾屋子,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我們是好朋友嘛。”忙碌中的阿麗亞娜抬頭出一個朗的笑容,隨即又皺眉道“不過清華,你至少也該好好吃飯呀,我中午做的意大利麪你好像一點都沒吃哦。”
“我…吃不下…”我有些苦澀地道,彷彿是得了厭食症一般,一看到吃的就忍不住口發悶,還沒吃就想嘔吐。
門邊發出“”地一聲輕響,我抬頭看去,表情瞬間僵在臉上。
凌飛黑着臉站在門口,似乎已經聽到了剛才我和阿麗亞娜的對話。
“凌…學長…”我囁嚅着叫。不知為什麼,飛機的脾氣好像比以前還要火爆了,我看到他就有點怕怕地。
“凌。你來了?”阿麗亞娜大聲招呼,開朗的她已經很快與飛機混了,朝着我眨眨眼“好了,有人監督你吃飯了…16k手機站我先走了。”
“謝謝你。”聽到飛機難得的温聲道謝,我忍不住抬起頭來。然而飛機在一眼看到我的時候,茶眼眸一眯,又出了危險的意味。
“我…我頭痛…”我呻一聲,身體往下溜去,埋進被子中躲避他凌厲地眼神。
飛機“哼”了一聲,腳步聲忽然進了廚房。我微微探出頭來,聽到他在廚房乒乒乓乓地不知道幹什麼。
一會飛機又黑着臉走了出來。我趕緊一縮頭,背過身去裝睡。忽然身上一涼,背上一緊,整個人被人從被子裏拎了出來。
“哎哎,你幹什麼?”我手腳亂踢着掙扎。
飛機不管我,一把把我拎到桌子前,砰地一聲把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麪條放到我面前,命令道:“給我吃下去!”望着那一大碗麪,我胃裏一陣翻騰,忍不住又想作嘔。抬起頭,可憐巴巴地望着他:“我…我真的吃不…”
“下”字還沒出口,飛機的茶眼眸就眯了起來,散發出無比危險的氣息。飛機把筷子在我手裏,充滿威脅意味地説了一個字:“吃!”我乖乖地拿起筷子,勉強扒了兩口麪條,忽然一陣噁心,再也忍不住,站起來跑進洗手間,對着水馬桶一陣狂吐,直到嘔得只剩下黃水。才無力地一股坐在了地上。
身後腳步聲響起,我回過頭,看到凌飛正站在洗手間門邊,冷冷地看着我,卻沒有絲毫伸手扶我起來的意思我被他看得一陣心慌,用力扶住洗手枱。想要努力站起來。凌飛眉頭烏雲密佈。終於一把拎住我,強行把我的臉湊到洗手枱的鏡子邊。惡狠狠地叫了一聲:“傅清華!”他撥開我臉上地頭髮,讓我看清自己的臉:“你看看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a罩杯都快要沒有了吧?還有哪個男人會愛你?”
“喂,你——”我扭着身體掙扎,他的手死死按住了我的脖子,讓我動彈不得,我只能在鏡子中怒視他。
“你這個樣子給誰看啊?他如果不愛你了,你就算在這裏死了,他都不會一滴眼淚!”他的話彷彿一把刀,戳中了我的痛處,我的臉瞬間變得慘白,雙目無神地瞪着鏡子中他的臉,忽然嘴一張,惡狠狠地咬在他撐着洗手枱的手臂上。
他毫無防備地痛呼一聲,按住我脖子的手一鬆。覺到嘴裏有鹹鹹地味道,我才慌忙鬆了口,抬頭一看,飛機撐着洗手枱的手臂上齒痕宛然,正絲絲縷縷地滲出鮮血來。
茶的眸子再度眯了起來,飛機看也不看手臂上的傷,嘴角上翹,出一絲笑意,看着鏡子中我蒼白地臉:“這才對嘛,這才像我認識的傅清華。”
“對傷害你的人給予十倍百倍的報復,這才是你傅清華的作風!自暴自棄、躲在被窩裏裝柔弱,可不適合你喲。”他輕描淡寫地説…1-6-k,電腦站我的眼眶沒來由地一熱,卻咬住了嘴不讓淚水下來。自那天雨中回來後,一直乾涸的眼眶居然在此時有了淚意,迫不及待地想要奔湧而出。
“還有,”他輕描淡寫地瞥了我一眼,接着道“想哭的時候就讓自己哭出來,扭扭捏捏地小媳婦也不符合你的形象。”
“你去死啦!”我惡狠狠地踢了他一腳,忍了許久的淚水終於忍不住傾瀉而下,在臉上肆意奔,全身痠軟,彷彿筋一般地痛。
凌飛終於嘆了口氣,摟住了我的肩膀。我一把抱住他,把頭埋進他的膛,開始毫無風度地放聲大哭。
彷彿要把這麼多天來的委屈和悲傷全部哭掉,眼淚一來就再也止不住。不知道哭了多久,只覺得哭得渾身發軟,肚子忽然“咕咕”地叫了兩聲。
我尷尬地抬起頭。看到飛機地襯衣前被我哭濕了一大片,我眨巴着兩隻又紅又腫地眼睛,可憐巴巴地看着他,訕訕地説:“我餓了…”飛機撇了撇嘴,攬着我地把我扶出洗手間。扔到桌前,再次進了廚房。
哭出來後覺心情一下子舒暢了不少,看到飛機端出來地面條時,更覺得飢腸轆轆,胃裏如火燒一般。
再次吃到麪條的時候,我才發現,飛機的廚藝居然還不錯,雖然是簡單的麪條。居然也香味俱全,除了青菜,還煎了一個荷包蛋,七分,正正好地樣子。
好像是真餓了,我三口兩口吃下一半,多天沒有好好進食的胃馬上就發出了飽和的信號。我望了望還剩一半的麪條,又看了看倚在一邊的凌飛,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拿起筷子又要吃。
凌飛走了過來。一把拿下我的筷子,皺眉道:“吃不下別吃了。餓了太久,第一頓不能吃太飽,胃會受不了。”
“試車手的工作還順利嗎?”我用手指無聊地敲着桌子。問凌飛。想起來他照顧了我這麼多天,我卻到今天才想起來關心一下他的情況,還真是有些慚愧。
“還好。”凌飛一邊收拾碗筷,一邊隨口回答“完美主義者米夏不在,大家都比較放鬆。”
“咦?米夏去哪裏了?”米夏居然沒在隊中坐鎮,難道是有什麼事?
“他代表藍馬去非洲執行愛心計劃,好像要一個多月才能回來。”凌飛開始洗碗。聲音隨着嘩啦啦地水聲傳來。
“那…那…摩納哥站怎麼樣?”我吶吶地問。他…他還順利嗎…
想到他,我的心裏還是了一下,敲桌子的手指僵在那裏,眼眶又是一熱水聲微微一頓,似乎能覺到凌飛迅速地瞥了我一眼,一會。水聲又響起來。他的聲音也隨之響起:“他很好,又拿了冠“呃。我只是,我只是…”我有些尷尬地想要解釋,説到後來發現連自己都覺得解釋得如此軟弱無力,索就閉了口,眼淚再度不爭氣地滑落下來。
凌飛洗完了碗,擦乾手拉開椅子,直接坐在了我對面,審視般地看着我。
我彆扭地別過臉去,雖然剛才已經在他面前哭了個稀里嘩啦,但是老是被他看到自己這麼脆弱的樣子,還是讓我覺很狼狽。
“你還愛他吧?”凌飛忽然開口了“即使…他這樣傷害你…”我咬着嘴點了點頭。是的,我愛他,即使他不愛我,即使他不再在乎我的受…但是,我愛他!
“那麼,也不在乎他是高長恭還是曲北達?”我楞了楞,轉過頭來望着他,他茶的眸子緊緊地盯着我,彷彿要在我臉上尋求一個答案。我眨眨眼,有些尷尬地問:“你都聽到了?”重重地“哼”了一聲,翻個白眼,輕描淡寫地道“我一直很好奇,某人的高中同學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量,輕輕鬆鬆就打破世界紀錄…而且還是什麼指腹為婚地未婚夫…”
“…”我臉上一紅,想到當初為了應付飛機的盤問信口胡謅,不有些赧然,嘴裏卻不肯退讓地説“反正你又沒相信…”
“是啊,我不信。”這回輪到他用手指敲桌子,不置可否地看着我“不過某人好像有解釋一下真相的必要吧?”我尷尬地望着他,結結巴巴地把當初與曲曲的認識經過講了一遍,包括在籃球場撞頭恢復記憶後,他説出自己是蘭陵王高長恭,以及最近地明光鎧和麪具檢驗結果,全部一五一十鉅細靡遺地彙報得清清楚楚。講完之後我長長地透了口氣,彷彿忽然輕鬆了不少,才發現這件事已經在心底壓得太久,壓得人幾乎不過氣來。
原來秘密一旦藏得太久,就會變成沉重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