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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生老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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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搖頭懶得説他,把他到了月姐家的另一個屋子。讓他在屋裏歇着,自己幫着月姐忙前忙後。月姐家裏就這麼一個老人,所以來的親戚也不多。天黑之後,街坊鄰居也都散了,只剩幾個老太太的遠房侄女和外甥。

月姐瀕臨崩潰。那麼堅強的一個人此刻除了哭基本做不了其他。兒哥幫着接人送人,雖然話不多但也自己撐起了半邊天。

看着月姐和兒哥兩個,我才意識到為什麼人這一輩子都要有個另一半。情會有退去的那一天,山盟海誓逐漸變為柴米油鹽。但是到了生老病死的時候,身邊總要有一個一路相伴的人成為你最後的依靠。

單身上癮的時候我也曾經説過,自己一個人好。沒牽沒掛。但是現在看看,誰也沒堅強到可以一個人到最後。

月姐在靈堂坐着,兒哥遞過去點吃的都被她搖搖頭推回來。兒哥不知道該怎麼勸,手足無措的拿回來。看見站在門口的我,心疼的説“你月姐一天都沒吃東西了。”我把東西接過來,對他道“我去勸勸她,你也進屋吃點。”

“謝了妹子。”兒哥説完邁進門檻,又想起了什麼問我“叫你那男朋友也出來吃一口吧。”

“他不餓。”外面銅盆裏的紙錢被風吹得滿地都是,空氣中都瀰漫着一股煙熏火燎的味道。我走到月姐的旁邊。把手裏的碗遞過去,裏面的餛飩還微微冒着熱氣。

“多少吃點,你這樣兒哥看了心裏也不好受。”月姐呆呆的接過去,把碗放在一邊“張不開嘴。”我抓住她冰涼的手,小聲勸道“老人也不想看見你這樣。”月姐眼睛通紅的看了一眼身後的黑白遺照“人有生老病死,我都明白。但是今天是我第一次意識到,人死了竟然是這麼可怕的一件事。我怎麼喊她她都不應我,這個人消失了。我買再遠的車票都看不見她,我花一百萬換一通電話都換不來。”月姐説着説着眼淚又開始刷刷的掉,得我鼻子也跟着發酸。

“有另一個世界在等着她呢。”我説道。

我見過那個賞罰分明的世界,所以更相信善惡到頭終有報,也相信在另一個世界的月姐現在一切都好。

月姐在我的商量下多少吃了點東西,吃完之後已經快到半夜了。我本打算繼續在靈堂陪月姐,但是他們夫倆説什麼也要我先進屋去休息。我實在拗不過,也不想讓他們倆過意不去便只好回屋。

我進屋之後便坐在炕上嘆了一口氣問季陸“你説,人這一輩子為什麼這麼短啊百十來年,還沒活明白就去了。”

“你又跟着有而發什麼。”季陸看出我心情不好。走過來坐在我身邊。

“死亡真可怕。”我低頭道。

“是嗎,我不覺得。”

“那你怕什麼”季陸側頭看向我“我怕等,沒有盡頭的等。看不見期限,甚至不知道自己還能等多久,死不了,也不想活。”圍邊住劃。

我輕輕歪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要是有一天我死了怎麼辦。”季陸身子顫抖了一下,厲聲呵斥道“別胡説。”我覺自己好像猜到了他的雷區。便乖乖噤了聲不再多説話。雖然我不問,但那個問題還依然在我腦子裏轉來轉去。

不管之前的我如何,現在的我只是個普通人。季陸幾千年不死不滅,但我不一樣,我會老會死更會生病。

我們之間所謂的相愛一場,不過是在我有生之年目送他漸行漸遠,我站在路的這一段束手無策的看着他消失在街角。他用背影默默告訴我,不必追。

看不到生老病死在身邊的時候,不會去正視思考這些問題。現在被環境染,莫名的開始患得患失不像自己。

但是轉念又一想,不管以後怎麼樣,最起碼現在的季陸還在我身邊。他依然年輕,我還沒老,一切都是剛剛好的時候。

我向來擅長自我調節,不到一會剛才那個悲傷秋的人就被我扔到了一邊。掙開季陸的肩膀蹭的一下站起來,季陸一愣問我“幹嘛去”

“上廁所。”説完就推門走了出去。

農村的廁所都在室外,靈棚那裏昏黃的燈泡忽明忽暗,我出去的時候繞過房前直奔院子角那搭的一個草房。

草房旁邊有柴火堆,還爬着不少的葫蘆藤。我還沒見過那麼小的葫蘆,好奇的伸手摸了一下。

“這葫蘆蛋子摸一下就不長咯。”一個老太太滿頭白髮,揹着手走了過來。

我趕緊收回手,回身説“不好意思啊,我”看見老太太的瞬間,我愣了一下。只不過之前類似的情況見了太多,加上她表情又沒有我之前見過那些人那麼恐怖,所以我也沒多大的反應。

朝靈棚那邊看了一眼,月姐和兒哥在坐在裏面。老太太在我轉過去的之後扶着腿,慢騰騰的跪在地上。

我趕緊過去把老太太攙起“這是幹什麼啊。”老太太笑意盈盈的看着我“我之前見過你啊娘娘。”

“嗯,在醫院的時候。”

“我那會啊稀裏糊塗的,雖然起不來,但是你們説話啊我都能聽見。”我扶着她到旁邊的一塊石頭上去坐,老太太敲着腿跟我説起話。

“明天啊,我就得走了。這住了幾十年的老院子,再多看不了幾眼了。”老太太不捨的説。

“月姐現在有個好人家,你就放心吧。”一提月姐,老太太抹了把眼淚“我最不放心的就是這孩子,以後還請娘娘多多費心照顧了。”我想着這老太太人老糊塗,叫什麼也就沒計較,便點頭應了一聲。

出之前,老太太的身子化作了一縷青煙,飄回了棺材中。月姐和兒哥還有幾個鄰里鄉親一起去給老太太下葬,讓我和季陸留在家裏。畢竟送葬這事情還要自己家裏人親力親為,我也就沒跟着上前。

折騰到了大中午,送葬的隊伍都回來了。開始拆棚子,送喇叭。季陸陪着我打掃院子,忙來忙去。

一切都收拾好之後,月姐終於有時間坐下來歇一會,和我説説話。她講了她在四川醫院照顧老人的時候,之前同病房的那家人又來醫院鬧。大概是那死者的兒子回家想了想之後覺得不甘心,非要把這責任推到醫院的身上。

説是病房的護士看管不周到,才讓他大伯有機可乘。

鬧來鬧去聽説還傷了一個護士的胳膊,最後不但沒拿到錢,自己還進看守所蹲了好幾天。

我不唏噓嘆。

月姐説完問起我最近怎麼樣,我想了想點點頭,應該算還好。

她看了一眼在院子裏一絲不苟的掃着地的季陸問我“這個就是當初你在四川等的男朋友”

“嗯。”我有些臉紅的回答。

月姐擠眉眼的笑着説“長得真好看,高高帥帥的。”嫂索{山村女教屍我小聲的控訴“脾氣可怪,又喜歡損我。”

“是嗎,我看着不像愛説話的人。”

“都裝的,了以後話可多了,上來那勁能氣死人。”

“你兒哥也是,看着像個悶葫蘆一樣,其實可粘人。”月姐一提到兒哥,臉上幸福的表情總是藏不住。老太太臨走那晚的擔心可能是多餘的,哪裏輪得到我費心照顧,有兒哥在,月姐後半輩子查不了。

“從來到現在也沒好好招待過你,等着,姐去給你點吃的。”月姐説完就要下地。我趕緊拉住她説“得了,你還是歇着吧,我來。”月姐笑着推辭道“沒事啊,讓你再嚐嚐姐的手藝。”她説完下地,剛穿上鞋,身子一晃就咣噹一聲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