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忘記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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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時間甄聰慧都在網上游蕩，昨她是在一個青年社區裏找到那第一筆電子訂單的顧客的，對於這樣的電子購物方式現下只有一些人小規模的能接受，但是真正想在網上銷售的業績還是差的要命，甄聰慧為了給阿里巴巴的網絡店打廣告，不得不去各大社區論壇發貼。

廣告貼被刪了又發，發了又刪，甄聰慧有點受挫，不過依然不死心。一晃之中，不覺已經是落西山。天邊微微發白的時候，小紅走進來，發現她中午放在甄聰慧電腦邊的飯菜卻是一點都沒有動過，不覺怒火中燒。

憤怒的上前，小紅一副潑婦罵街的兇悍模樣，因為她年齡並不大，氣勢上來説還是很差。

“聰慧，你搞什麼，竟然中飯都沒吃。”甄聰慧茫然的回頭，看了一眼小紅，下意識的歪一下頭，伸手撓撓自己的頭髮，這才説道:“已經吃過中飯了嗎？”

“不是已經吃過中飯了，是天都黑了？”小紅一步上前，一手叉一手指着那已然冰冷的飯菜，語調不覺變得尖細拔高:“中午喊你出去吃，你讓我送進來，還説一定會吃，我就相信你了，下午也忙的沒有時間來看，你就是這麼對待我的苦心？”要知道平時做飯的王嫂，即便是玲姐住院了，王嫂也會和付戲鳳輪回來做飯，今天上午付戲鳳來過電話，説玲姐今天要轉到普通的加護病房了，她和王嫂要配合醫生護士做些事情，便不能回來做飯。而現今在甄聰慧面前那已然冰冷的飯菜是小紅辛辛苦苦的勞動成果。可是…眼前這女人竟然一筷子都沒有動過。

“你説你什麼意思？啊？”

“我只是忘記了吃。沒什麼意思啊！”甄聰慧自是不知道這頓飯和平時有什麼不同，她只是盯着電腦一忙就忘記了還有飯要吃而已。

“平時你都吃了，就我做飯你不吃，你還説你沒有什麼意思。”

“不是吧！”甄聰慧瞟了一眼那分裝在碗盤裏的飯和菜，這才看出，好像和平時的飯菜真的有那麼一點不同。王嫂做飯喜歡放葱和辣椒，付戲鳳做飯卻是顏好看，味清淡，而眼前這飯菜，怎麼看都有點怪怪的覺。

心中已然清楚的甄聰慧，不覺皺起了眉頭，心裏尋思這小紅是第一次給大家做飯，本身就不是很自信，現在看她沒吃，多半是以為她覺得這飯菜難吃，相比心裏一定很難受。

仰頭，甄聰慧舒展眉頭看了看小紅，那本是比自己小，卻總是裝若成的女孩，現下已是眼眶發紅，小臉，只怕要是氣的淚了。

“小紅，我不知道今天的飯菜是你做的，我真的是忘記吃了，那我現在吃…”説着，甄聰慧一手端起飯碗，另一手拿起筷子，就要開始往嘴裏扒飯。

一旁的小紅卻是眼疾手快，在甄聰慧的嘴剛含到一口飯的時候，一把奪下甄聰慧手中的碗。

“不要吃了，不好吃你就不要吃。熱的時候不好吃，冷的更難吃，你還吃！”小紅説話時那極度委屈的模樣鎮住了甄聰慧。生怕她會哭，甄聰慧連忙站起來，準備安小紅幾句，結果自己的手還沒有碰到小紅的衣服，後者已經端着那碗盤，一扭股仰着頭，消失在門口。

甄聰慧拿着筷子楞在原地，經由昨天的第一筆生意，今天她在網上轉悠了一天一點收穫沒有尚且不算，還被好幾個社區論壇了ip，她的心情已經沉鬱到了極點，眼下小紅卻又…

“唉！”長嘆一口氣，甄聰慧有點頹廢的坐下，茫然看了一眼電腦螢幕上的那些自己心設計的圖片，維護的物品價格，這一刻甄聰慧突然毫無自信。緊皺眉頭，甄聰慧默默無聲，連小李什麼時候走了進來站在她的身後都毫不知曉。

小李是看着小紅紅着眼圈出去的，不知何故，卻又不好上前安。自從小紅結婚後，小李便遙遙的不敢上前搭話，過去那點打鬧中生出的情也在現實面前變淡，他只知道她現在是個有了男人的女人了，而不再是那個自己可以喜歡，隨意開着玩笑的女孩。

不過小李對她的關心還是徘徊在心間，躊躇了一下，終究沒有能夠上前去安小紅的他改道進了甄聰慧的門，好歹他可以搞清楚小紅那樣出去的原因。

“聰慧…”小李弱弱的喊了一聲，甄聰慧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她依然對着她的電腦，像一尊雕像，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聰慧！”小李提高了嗓門，這下甄聰慧終於有了反應。從震驚中猛然回頭，一不留神，那本被甄聰慧緊緊握在手中的筷子掉落在地，發出‘啪啪’兩聲輕響。

“小李？”甄聰慧滿臉詫異“你也來了？吃過了嗎？”詫異完了，甄聰慧臉上堆滿親和的笑容。自從那次小紅的爸爸來鬧事後，甄聰慧便知道這個看起來高大，聲音噶的傢伙其實還是個沒有長大的男孩，她對他憚度也就如同對待弟弟一般。

“吃過了？”小李不明所以的重複，很快，他便從吃過這個詞中聯想到小紅那紅紅的眼眶，還有手中的碗盤。腦中忽而靈光一閃，小李張大嘴問道:“你是覺得小紅的飯菜很難吃，所以沒吃？”甄聰慧沒説話，心裏不覺一頓，看一眼小李臉上那一副我知道了的訕訕表情後，更是不知道要如何解釋了。

慌亂中有點口吃不清，甄聰慧還是努力的想説清楚:“小李，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我只是忘記了吃飯。”

“忘記了？”小李的表情説明他本就不相信，他和老李也吃了小紅做的飯。事實上，對於他和老李中午飯桌上的表現小紅已是很不滿意，當時她可是自信滿滿的説:“哼，我又不是做給你們吃的，我是做給聰慧吃的。”下午工作忙碌的時候，小紅也還一直在自吹自擂，説他們能有飯吃還不知道恩之類的話。

“聰慧，小紅一定傷心死了。”小李不覺搖頭，想象一下也知道小紅看見甄聰慧飯菜一口都沒吃，會有多麼的傷心和失望了。

甄聰慧楞着不動，眼見小李無奈的挪動了一下腳步，正問他怎麼辦時，卻聽小李説:“聰慧，你平時什麼都説好，也從不和小紅計較，吃飯也從來都不挑剔，你幹嗎這次不給小紅點面子呢？你知道她…”

“我真的不知道是她做的，我也真的是忘記了吃飯。”甄聰慧出言為自己辯護，可是小李那一臉不相信的表情讓她知道，她説什麼都是徒勞。可是，可是真的是她忘記了，平時裏無論是王嫂還是戲鳳都會把飯碗放到她的手中，或者在一邊監督她吃完，以防她太過專注電腦而忽略了飢腸轆轆的肚子。

説話間，甄聰慧的一隻手不覺有摸上自己的肚子，那肚子彷彿受到主人的召喚，‘咕咕’的叫了兩聲。

“唉！算了，反正也這樣了，你以後記得別傷小紅的心，她現在生活越發艱難了。”小李説着，眼神之中不覺有點黯淡，他那樣子讓甄聰慧突然有一種很不好的預。

“小李，小紅是不是有什麼事情？”

“她…”小李有點躊躇，他是個直接的孩子，忍一忍，話語經過腦子一轉也就出來了。

“聰慧，我和小紅都沒有讀過什麼書，你是有知識的人，你該知道國家是有婚姻法的吧？”

“嗯？”甄聰慧一聽腦袋裏立即轉出大學時候她研究過的法律書籍，不過顯然她並沒有發覺事情有什麼不對，畢竟她還沒有結過婚，有些問題不容易想到。

“那你該知道國家婚姻是有年齡規定的。”小李一句話立即點醒夢中人，甄聰慧恍然大悟:小紅還不滿二十，她怎麼怎麼可以結婚？

“那小紅結婚的時候，是怎麼拿到結婚證的？”甄聰慧心裏認為，如果執法部門允許了，拿到結婚證書的話，那也就是合法婚姻了。

“本就沒有拿到。所以這事情現在還好，但是一旦小紅懷孕了，那她的孩子是拿不到準生證的，到時候肯定麻煩。而且那個男人，我説的是小紅的老公，我調查過，他本不是這邊的人，是一家兄弟來杭州打工的，聽説老家還有…還有…”

“你不要説了，我想我知道了。”見小李也不好説出來，甄聰慧直接將他的話給打斷了。小紅平時總是極力強裝出要強和潑辣，其實大家都知道她是個極柔弱也極容易被傷害的女孩，而她甚至還不懂事，更不會用法律來保護自己。

想了一想，甄聰慧又問:“那小紅的爸爸怎麼説？”如果她記得沒錯，小紅這個婚姻是與她爸爸有着極大關係。想到那個她鋒過的中年男人，甄聰慧沒有等小李回答，心中便有了答案。

“她那個賭徒爸爸實際上是把她輸給她那個老公了吧？”

“是啊。要不是小紅的媽媽，她也不會…”小李話語之中不覺有點傷，而後甄聰慧又聽他説:“可是偏偏這個時候玲姐也出了車禍，又快到月末了，阿里巴巴經營本就不好，這個月的薪水，還有下個月的進貨…唉！”小李嘆一口氣不再説話，他似乎考慮到大概在甄聰慧面前説這個並不是十分適合，所以搖搖頭，一臉擔心地離開了。

甄聰慧看着那扇小李離開順手帶上的門，心中突然一種説不出的壓抑覺。

“玲姐，玲姐…或者我該換你回來…”

“叮鈴鈴…”一陣清悦的手機鈴聲將甄聰慧從神遊中拉回，拿出手機一看，是爛黃瓜楊蔓打來的。連忙手機接聽，甄聰慧一邊站起一邊連連點頭:“嗯，哪裏？哦！好的。那一會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