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夜行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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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夜行者1寧彩兒和十八，也已經決定跟隨謝同行。

晚上的時候，謝和冉兮兮暫時告別之後回到住處已經是深夜了，寧彩兒已經休息了，不過十八卻還是如同一尊化石一樣站在窗户前面，遙望着成都的夜景。

屋子裏面，謝等人的行李早已經收拾妥當，有寧彩兒在這裏，這些事情本就用不着謝去心。

當謝進來的時候，十八忽地回過頭來，對謝説道:“回來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我都已經站在這裏了，自然是回來了。”謝説道。

十八説道:“人是回來了，但是心神不寧，魂魄離體啊。謝，似乎你有心事呢？”

“大哥，你這個樣子站着，月光往你身上一照，讓人覺你隨時都要昇仙一樣了，怎麼説話也這麼飄飄忽忽的，你正常一點不行嗎？”謝哂道。

現在十八的這份氣質，晚上被月光一照，看起來更像是飄然塵一般。

毫不誇張地説，只要十八將僧侶的服侍一穿，往街頭上面一站，肯定別人都會以為他是活佛轉世呢。

幸好，現在十八還穿的是傳統的寬鬆武士裝，否則可真是有些麻煩。

“謝，你這麼説，那就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了。”十八一臉的平靜莊嚴，道:“阿彌陀佛，想不到踏入了神聖領域的傳奇神工，居然也看不破這世間的俗情啊。”

“什麼世間俗情，我又不打算跟你一樣去當和尚，幹嘛要堪破世情啊？”謝説道，“小爺我現在年紀輕輕，風華正茂的，幹什麼我不好，我非要跟你一樣堪破世情。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在街上晃悠一圈，別人恐怕都會以為你是羅漢降世呢…真是搞不懂，你現在怎麼搞成了這個樣子，就像是慈悲菩薩一樣，以前的十八，那可是怒目金剛啊。難道，你所追求的成佛成聖，就是這個境界？”謝很清楚，十八的人生目的就是為了成佛成聖。而且十八現在這個樣子，還真是跟成佛一般。

“佛是什麼，聖又是什麼？”十八淡淡地説道，“拜你所賜，我總算是突破了瓶頸，但是我現在也不清楚自己究竟進入了一個什麼層次的境界，力量、速度並沒有大幅度的提升，但是我的神識好像強大了許多，神識能夠達到很遠的地方，有一種空蕩蕩的覺。”

“你那不是空蕩蕩，應該是空靈的覺，説明你的神識得到了突破，這一點和傳奇匠人有些類似。”謝説道，“因為你的身體主要是機關構造而成的，這些機關能夠爆發的力量已經到了極限，所以提升的程度不會太大，這也是非常正常的。不過，讓我不解的是你的身體裏面居然又有新鮮的血出現，這一點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因為新鮮的血是不可能成為機關的動力的…偃遐，這位偃大師看來果然手段非凡。”

“偃遐大師自然是手段不凡，不過光是有偃遐沒有你謝的話，恐怕我也走不到現在這一步。”十八嘆道，“充其量，我也只是比少林寺剩餘的十七位師兄弟好不了多少。不愧是傳説當中的神工，果然已經擁有了神佛的力量，你的那一擊讓我受益匪淺，現在想來都還是或有收穫。”

“是嗎？還有什麼收穫。”謝微微詫異道，他當時所想的只是出全力擊潰十八，讓十八能夠從這種強大的力量當中有所領會，別的卻沒有去想那麼多了。

“我當時全力出手，所攜帶的全是毀滅的力量，在那樣的情況你能夠完全抵擋住已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更難得的是你擊穿我身體的那一拳，那拳頭上的力量浩大莫測，似乎應該是摧毀一切，連一點生機都不會留下的，我當時都自認為必死無疑了，但是那一拳的力量透入身體的一剎那，卻是非常的古怪，雖然強大得異常，但是卻有一種偷天換得以重生的覺，我想正是因為那種覺，我才能夠過來並且得以突破。”十八噓噓嘆道。

“是麼？”謝愕然道，攤開自己的兩隻手掌看了看，他實在是已經不能回想當時的情況了。

不過，偷天換四個字，倒是讓謝有所悟。

“算了，你現在心思駁雜，一時半會兒應該是體會不到的。”十八對謝説道，“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典型就是有些魂不守舍的覺。”不得不説，十八現在説起話來，已經完全跟一個正常人沒什麼兩樣了，也帶着一些情和情緒在裏面了。看來先前猜測沒有錯，十八的確已經轉變為一個真正的生命體了。

“我魂不守舍，有嗎？”謝喃喃道。

“你的思緒當中，似乎非常的煩亂啊。”十八輕嘆道，“唔…你的一些神識似乎還留在冉小姐哪裏，一些又好像留在了寧姑娘這裏，還有一些似乎在更遠的地方…果然是‘世途旦復旦，人情玄又玄’哦，還是我這不落世情的人能夠做到旁觀者清啊。”十八的話雖然有些模稜兩可的覺，但是謝卻也知道十八的這些話並非沒有道理。

在“情”字上面，謝知道自己的確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取捨、斷絕，反而有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複雜情緒，不要説寧彩兒和冉兮兮之間，就算是遠在千里之外的蘇苜和雲婗，謝時常也會有所掛念。

越是想要忘記，就越是容易記掛着。

更何況，無論是蘇苜、雲婗還是寧彩兒、冉兮兮，謝委實沒有辦法將她們來互相對比，因為她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擁有她們各自的優點，本無法取捨。

看見謝沉思的樣子，十八繼續道:“這麼説來，我是説對了吧？謝，謝少，你好歹也算是踏入了神工境界的超卓人物，為何在這情上面，卻完全不能做到揮灑自如呢？”

“這個問題，我怕是沒有辦法回答你了。”謝苦笑道，“除非哪一天，我跟你一樣都堪破世情了。否則的話，只要一還在這世情之內，那都是沒有辦法理清楚的。”十八輕嘆道:“謝，看來你的力量雖然大了，但是心地卻沒有廣闊起來啊。”

“怎麼，你覺得我很小氣嗎？”謝反問道。

“不是，不是小氣，而是不夠大氣。”十八説道，“你的境界，已經算是超成聖了，既然已經是成聖的人物，當然也應該有聖人一般的心，包容萬物，而不是受俗世之約束、羈絆。既然你的心裏面已經對她們有情了，為何卻要想着如何決斷、取捨呢？”

“這…”謝竟然一時無語，因為十八説中了他的要害。

“我只是告訴你，用不着急於取捨，以你的境界，理應可以做到懷萬物，卻又何必羈絆在世俗情之上呢？不如率而為，順其自然。”十八説道，目光忽然之間由淡然變得柔和起來，“想當年，我年少的時候，也曾經心猿意馬，為人所動心的。”

“咦…你也有思的時候？”謝忽地來了興趣。

“佛祖成佛之前，尚且都是娶生子的，我們這和尚難道就不能夠思了。”十八白了謝一眼，“她是少林寺附近放養的姑娘，我也只是偶然間和她説説話而已，可惜那時候世道不好，後來她就跟家人逃到了遠地方去了，從此杳無音訊。”

“就這些了…這就沒有下文了？”謝問道。

本以為十八口中會吐出來一個什麼天動地的愛情故事來，想不到居然就是這麼平淡的幾句話。説實在的，謝的確覺有些失望。

“咋了？難道你以為所謂情就一定是你們這電視裏面的那些故事，轟轟烈烈、要死要活的？”十八説道，“雖然平淡，但是卻很真實，也一樣刻骨銘心。時隔千年，我居然還能夠回想起來她的樣子，真是難得了，她放養的時候，總是帶着一支碧綠的簫，那簫聲是我聽過最安靜最美妙的聲音了…”十八的神情當中充滿了神往，正如他所説，雖然平淡，但是一樣刻骨銘心，千年也不會忘記。

謝本來想跟十八談談前往倫敦之後的事情，不過看見十八如此回思過往，也就不好打斷他的思緒，決定明天上了飛機之後，再跟十八和寧彩兒商量一下去往倫敦之後的行程、安排。

況且，十八的這番話，同樣也勾起了謝的思緒。

不同的是，這個時候十八想的是一個人，而謝想的卻是好幾個人。

也許，這就是十八所謂的，“心開闊”吧。十八的心，尚且只能容納一人，而謝的心中，卻好像裝下了好幾個人呢。

此刻已是深夜，月光大好。

謝此刻被十八的這席話勾起了思緒，也是無心睡眠，施展騰術，身體恍若一羽一般，在夜風之中飄然而出，融入到了月夜景之中。

索的是，謝的身體四周都別一陣淡淡的白霧氣所環繞，這是天地本源的雲之力所為，掩藏了謝的身影，否則晚上給人看到，肯定以為謝是鬼魅呢。

身體輕飄飄的，飄然而上，很快就到了高空之上。

這個時候，再看月亮，忽然之間覺得又大又圓。

謝身上的雲霧依舊沒有化開，整個人漂浮着，緩緩移動，如同雲中漫步一般。

上，騰於九天之上；下，潛於地海之中。

騰術施展開來，就如同身體背後多出了兩隻無形的翅膀一般，而且攜帶着無窮的力量。

這就是進入神工之後的好處，因為身體已經和天地宇宙融為一體，所以本無須刻意去控天地本源力量，而舉手投足之間，舉重若輕，卻又攜帶着無窮威力。

整個人的身體，不再是一件完美的工具，而是超成為天地宇宙的一部分了。雖然相對於天地宇宙仍然是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但卻擁有分享宇宙和天地藴藏的無窮力量的資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