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鬼使神差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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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鬼使神差4“是啊，這事我也覺得有些奇怪，魏道的偷盜技術雖然高超，但是應該不擅長機關器械的製造。而且，他最初找我的目的，也是為了讓我提供工具給他們。”謝説道，“聽你這麼一説，可能他們背後真有一個府匠在撐吧，只不過如果真有一個府匠的話，他們又何必非要找我呢？”

“這其中恐怕另有隱情，不過那個魏道能夠練出妙手空空的絕藝，也算是很有一些本事了。”秦哲説道，“我在天機城聽人説起過這種手法，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很高深的技藝，無非就是特殊的手法加上鳳文的力量，這種手法對付普通人當然可行，但是如果對方是一品地工以上的人的話，魏道這手法不僅毫無用處，而且恐怕會受到嚴厲的懲處。在天機城那些高傲的傳奇匠人眼中，所謂的妙手空空無非就是下三濫的手段，本就是上不得枱面的。”

“鳳文？”謝還是頭一回聽見這個詞語，愕然道:“這鳳文是什麼東西？”秦哲呵呵一笑，説道:“鳳文又叫做匠家天書，相傳是天上的神仙傳授的，因為最早的匠家天書據説是刻畫在鳳凰石上的，所以又叫做鳳文。以前有不少的鳳文傳到了民間匠人的手中，有些半吊子的匠人境界和技藝不夠，導致不能完全發揮鳳文的力量，有些匠人更是裝神鬼跟道家的符咒混淆在一起，所以民間很多人又叫其為符咒。但是在傳奇匠人眼中，鳳文擁有尊崇的地位和玄奧的意義，跟道家的符籙之術絕然不相同，所以傳奇匠人一直稱其為天書或者鳳文，以示尊敬。符咒一説，實在有些貽笑大方。”

“半吊子匠人，秦老師你這不是在笑話我嗎？”謝尷尬地笑了笑。不過，以前謝也有些疑惑，匠人所繪的圖案，跟道士和尚的並不相同，但是卻都叫做符咒，未免有些不合情理，現在聽秦哲解釋之後，這才明白過來。

“不知者無過嘛。”秦哲説道，“現在你既然知道了鳳文的來歷，以後就不要亂説、亂用就是了，免得被其餘地傳奇匠人笑話。”

“對了，你先前説妙手空空也需要藉助符…鳳文的力量，究竟是怎麼回事？”秦哲説道:“對於我們來説，最重要的就是一雙手，對於小偷來説，同樣如此。雖然小偷的手段只能算作是下三濫，但是畢竟和我們這些人也有共同之處。妙手空空所用的鳳文，叫做‘吊猴’，以魏道的修為，只能夠達到隔衣取物；如果換做地工境界的人來施展，説不定能夠達到隔空移物的效果，甚至可以叫做‘五鬼搬運法’，不過地工以上的人物，誰還會想着做賊呢？”説着，秦哲拿起筆在紙上畫了一個奇怪的鳳文，看起來隱約像是一個猴子，尾巴捲曲向上頭朝下，有些像是一個猴子用尾巴懸掛在半空，難怪叫做“吊猴”謝卻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鳳文。據説最早的偷盜技藝是人跟猴子學來的，猴子偷盜的時候，喜歡居高臨下，倒立着身子偷盜東西，倒着身體更能夠讓它們的手爪是展開，而且也方便從高出逃走，猴子若是打定主意偷一件東西，那簡直是防不勝防。所以，的猴子難怪能夠成為偷盜行家，那也是本身的天賦使然。

“在民間，很多匠人對於自己的手藝都是敝帚自珍，常常會對徒弟或者傳人‘留一手’，而他們所留下的往往是技藝的最粹所在。正因為如此，很多湛的技藝都跟它的創始人一起埋在了棺材裏面。這個吊猴鳳文就是妙手空空的粹所在，如果不知道這個鳳文，縱然是苦練幾十年，也休想能夠成功。”秦哲説道，“在天機城的匠人卻並非如此，彼此分享和探討技藝是他們的傳統，所以他們才能夠建立起另外一種輝煌的文明出來。”

“輝煌和文明？”謝不解道，“難道天機城的文明還能夠強過現代文明？”在謝看來，天機城所傳下來的，無非也就是一些古代的湛工藝，而且他們應該是屬於關起門來發展的一羣人，又沒有經過工業文明的衝擊，無論如何也無法跟現代文明相提並論。

“是另外一種形式的文明。”秦哲解釋道，“我知道你掌握了不少的鳳文和技藝，但是如果在天機城，你這點微末之技就不堪一提了。所謂的科技文明，實際上不過這是一兩百年才發展起來的，而天機城的工藝和文明，卻已經發展了成千上萬年時間，況且能夠成為地工和天工的人，也絕對不是笨蛋，所以你千萬莫要小覷了天機城。”謝想了想，覺得秦哲的話也的確有些道理，如果天機城的工藝一直都在傳承和發展的話，經過萬千年的發展，的確應該到了一個相當的高度；而現在社會，卻有很多的工藝已經完全失傳了。

“也就是説，只要加入天機城，我就有希望進入地工的境界？”謝問道，顯得有些迫不及待。

“以你的天賦和資歷來看，的確是如此。”秦哲説道，“不過此事你最好考慮清楚再説，因為一旦加入了天機城，就必須遵循天機城的規矩，和現在這個社會幾乎完全離。”

“什麼？”謝驚道，“這不是等於關閉麼，不過你不是一樣在天機城外面待著嗎？”照秦哲的説法，一旦加入天機城，就沒法上學，也不能泡妞了，搞不好以後還會讓三代單傳的謝家斷後呢，這的確有些讓謝無法接受。這些時候有些明白了，為何九方樓能夠存在並且迅速壯大了，畢竟地工、天工也不是神仙，誰捨得這花花世界呢？

很顯然，謝也有些猶豫了，成為地工雖然是他的夢想，但是要以自由為代價來換取，那這代價就未免太大了。

“我也是替天機城做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才擁有了相對的自由。”秦哲説道，卻沒有告訴謝他為天機城做了什麼事情，“我只是覺得和你有些投緣，當年我也和你一樣，到了瓶頸之後，始終找不到突破的方法，最後好不容易得人指引，去了一趟天機城。所以我不想你的天資就這麼費掉。去不去天機城的事情先放一邊吧，你跟我來書房，我有些東西要跟你講講。”謝來到書房中，才知道秦哲要傳授給他的，竟然就是變臉的絕技。

只是，這次謝要學的，並非川劇中的變臉，而是實實在在的面孔。這一手功夫，應該就是秦哲的壓箱底本領了。

“前兩天我讓你欣賞這些臉譜，就是為了讓你能夠從這些臉譜的圖案、彩、還有筆畫中去悟其中的神韻。人生如戲，戲中的臉譜也映着人生百態，這些臉譜當中，包含了喜怒哀樂、善惡美醜，只要你掌握了這種手法，就可以自由地轉換於人生各種角之間。”秦哲解釋道，“我所繪製的臉譜，重在形、神、意三者，但是最關鍵的手法，不過你有一雙百竅玲瓏手，有着觸類旁通的天賦，所以對你而言想必不是什麼難事。”説着，秦哲從牆壁的櫃子裏面取出了一個古古香的長方形盒子，有些像是裝畫卷所用的。

盒子裏面的確有一個卷軸，但是打開之後卻什麼都沒有，看起來只是一張白紙而已。

不過，那紙張的光澤很好，非常的柔和。

“你用手來覺一下。”秦哲淡淡地笑道。

謝將手輕輕地放在了上面，忽然有一種很詭異的覺，如同是接觸到了人的皮膚，驚得他連忙縮回了手掌，説道:“這是什麼紙啊？覺像是…”

“像人皮，對吧？這紙叫做‘素顏’，還是去了天機城，我才知道居然能夠將紙張製得和人的皮膚一般。其實，從它的材質來看，已經不像是紙了吧。”秦哲輕嘆一聲，用小刀在上面取下了臉皮大小的一塊，然後又在眼睛、鼻孔和嘴巴的位置開了小口，最後如同貼面膜一樣貼在了謝臉上。

這種叫做“素顏”的紙，貼上謝臉上，覺似乎還不錯，跟原來的皮膚似乎很好的貼合在一起了。

謝在鏡子面前看了看，有些奇怪地問道:“怎麼完全看不到有邊縫呢，居然和原來的皮膚完全貼合了，不過樣子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啊？”

“是嗎？”秦哲呵呵一笑，用手在謝的臉上抹了幾抹，“你再看看。”

“天啊，跟你完全一樣了。”謝盯着鏡子中的那張英俊的面孔，覺有些興奮有些驚歎。

能夠達到這種神乎其技的境界，謝已經絲毫不懷疑秦哲的身份了。

“這張面具的好處，在於可以自己塑形，而不僅僅侷限於一張面孔當中。這有些像是用橡皮泥涅泥人一樣，你可以隨心所，不過當然比涅泥人更加的細了，但是你有這樣一雙手，應該可以做到的，只要多加練習就行了。你最大的長處，就在於小時候功底打得好，學了很多的技藝和手法，不像我只是專一一道。”秦哲説道，示意謝自己試試。

謝想了一下，對着鏡子試了一下，本來想變回原來的自己，結果卻把一副面孔得亂七八糟，看起來就好像是得了麻風病的怪人。

秦哲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個局面，繼續説道:“雖然這個過程很細，但是實際上只有四種手法而已，分別是，勾，抹，破四法。”秦哲邊説邊做，不過動作非常緩慢，以便謝能夠看清楚他的每一個動作。當秦哲專注於製作面具的時候，他的手法頗有些藝術的味道，有些像是繪畫大師在凝神作畫，又有些像是化妝師專注化妝的覺。

謝原來就於刻畫之道，對於手法的控制也稱得上是爐火純青，這時候看見秦哲的手法，頗有些融會貫通的覺，一時間領悟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