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46無上浩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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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掌門。”左邊一名弟子持劍朝殿中行了一禮，身子騰空而起。朝着後山飛去。

凝心崖在冰心聖劍門後山，原本是冰心聖劍門弟子面壁思過的地方。不過，五十前便已經抵達天仙之境的寒瑩。在那住了下來，這一住就是五十年。據説她似乎是想補充冰心決第九層，使得冰心聖劍門弟子可以修煉到大羅仙。

雖然冰心聖劍門上上下下都知道寒瑩是個絕世天才，但對於她補充功訣一事，沒有人抱希望。但有了冷秀地支持，也沒有人敢去打擾她，眨眼間五十年過去，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霜欣雖然奇怪，掌門為什麼一大清早就將寒瑩師伯叫去冰心殿，但她也沒有多去想，直接飛到凝心崖，向盤坐在懸崖邊閉目凝神的寒瑩傳達了掌門口令。

霜欣五十年沒見過寒瑩了，五十年本是極短的時間，但就是這極短的時間內，這位師伯的氣質似乎發生了極大地變化。如果説原來的她是一塊散發着寒氣的千年堅冰，那如今地她就是一口萬年冰井，將絲絲寒氣深藏了起來。

寒瑩臉上也出了一絲訝異的神，但她沒有多問，點了點頭，道了聲幸苦，隨霜欣一起去了冰心殿。

霜欣剛站回大殿口不久，一道銀鈴般地笑聲從左側傳來，霜欣與對面的師妹兩人臉上都出了一絲欣喜地神，不約而同的側頭望了過去。其實她們不用看，都知道是誰過來了，在冰心聖劍門這等極講禮儀地大門派，敢這樣肆無忌憚笑的，也只有她們的寒萍師叔了。

果然，來者正是冰心聖劍門上上下下最讓人羨慕的人:古怪靈的寒萍，以及冰心聖劍門絕大多數女弟子最想見的人:瀟灑帥氣的金長老。

寒萍的打扮依舊和以前一般的奇特:一雙粉紅的圓頭皮鞋，鞋面之上綴着兩隻蝴蝶裝飾，一雙白的長筒襪上，印着一隻肥頭大耳、看上去卻又極為可愛的貓形動物，深藍的及膝褶邊短裙，兩同樣是藍的吊帶掛在肩膀，上身是一件純白的圓領衣裳，荷邊的長袖。披肩長髮上，隨意的夾着一隻粉紅蝴蝶髮卡----她那極為厲害的髮簪，除了二十年前戴過一次以外，再也沒有出現過。

冰心聖劍門所有的弟子都不知道她這樣的衣服是哪裏來的，又是誰設計的，整個洲甚至整個仙境都沒有這種風格的衣衫出現過，不過，不可否認的，她這種打扮雖然有些奇特，但穿在她身上卻是極為合適，而且與身邊金長老的打扮也非常匹配。

她們的金長老，打扮也是同樣的奇特:一年四季都是踏着一雙簡單得不要再簡單的人字拖鞋，一條大短褲或七分褲，淺的短袖衣衫上，偶爾會出現一些與寒萍長筒襪上的那種類型的可愛動物----今天就是如此。

兩個同樣打扮的人出現在一起，寒萍嬌小的身軀掛在那強壯地身軀之上，看上去是那麼的協調。

冰心聖劍門一些膽大的女弟子私下都以寒萍的穿着為藍本。設計出了一些同樣風格的衣服，不用值守的時候穿着在寒翠谷外逛一逛，或者找藉口去寒翠谷中拜訪一下幾位寒字輩的師叔和師伯們----説白了，就為了能夠多引一下金長老的注意。

冰心聖劍門雖然不鼓勵門下弟子嫁人，而且一嫁人幾乎就離了門派，但仙人畢竟是有人的，心的萌動也不是靠功訣可以絕對壓制住地，經常會有一些女弟子墜入情網，義無反顧地丟下了冰心聖劍門的舒適環境與親密的師姐妹們，與心愛之人雙宿雙棲。

她們明知出了離師門地代價是巨大的----沒有再進階的功訣、沒有師門長期提供的靈藥、沒有安枕無憂的生活環境了。但仍舊是義無反顧。

可這位金公子地橫空出世。將無數的青年才俊給全部比了下去。先不説那英俊的外貌、和氣灑地格，就憑那足以傲視整個洲的實力，就可以讓無數打冰心聖劍門女弟子地青年才俊全部黯然失。而且可以説，整個冰心聖劍門就是因為金長老一個人而崛起的。他是冰心聖劍門地榮譽長老，嫁給他還不用被驅逐出門派，這真的可以説是一件兩全齊美地事情。

所以，一羣女弟子們聚在一起。談論得最多的話題就是這位年輕帥氣的金長老，每當金長老出現的地方，總會來一羣或含蓄或炙熱的波。當然，這次也不例外。

看到寒萍師叔身邊的金長老。霜欣與另一個師姐妹俏臉之上立刻佈滿的，俏生生的一福:“參見金長老。寒萍師叔。”那聲音甜得如同添加了糖一般，雖然兩人現在是持劍值守。應當行持劍禮，但沒有人會怪她們，這甚至都成了冰心聖劍門一條不成文的傳統了，連掌門都不曾説過。

“嗯，辛苦了。”金公子，也就是我們的段立了，如同往常一般，帶着滿臉和煦的笑容，朝兩女輕輕點了點頭。

如同往常一般，部又傳來一陣螞蟻噬咬一般的疼痛---這是撅着嘴吃乾醋的寒萍在掐他。

每當段立與門中弟子打招呼，出笑之時，部就會來寒萍温柔一掐，而且寒萍也曾無數次、惡狠狠的警告過他，不準用那種笑容去勾引其他人。

“開什麼玩笑，這麼一大羣絕天資的仙女，我不吃，看一看、勾一勾也不行？”這是段立心中的真實想法，而且他也覺得，生活在這麼一大賞心悦目的堆仙女中，確實是非常不錯的一件事。如果他是孤家寡人、心無牽掛的話，説不定還真在這甜的牡丹花羣中定居了。

可偏偏，他還有更重要的人去尋找，所以，一待身上的傷勢與神力完全恢復，他就準備離開了，準備帶着寒萍一起走，現在就是來向冷秀辭行的。

“冷掌門，寒瑩仙子，你們都在啊。”看殿中坐着的冷秀與寒瑩，段立愣了愣，不得不再次佩服冰心聖劍門那神秘的掐算之術了，看這架勢，冷秀明明就知道自己準備今離開了，否則這位五十年沒有見過的寒瑩，不會出現才對，全冰心聖劍門都知道，自己和寒瑩一見面，就是大眼瞪小眼的尷尬場面。

“師傅，寒瑩師姐。”看到寒瑩，寒萍綻放出滿臉的笑容，鬆開段立的胳膊，一蹦一跳的朝寒瑩跑了過去。

在寒萍看來，她和小金金只是去一趟蓬萊罷了，還會回來的，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反正這一百年以來，她和小金金也是經常在外遊玩的，一出去就是幾年甚至十幾年。她沒有什麼太大的數字概念，不知道蓬萊離洲有多遠，而且沒有傳送陣，只能飛過去。所以，她也沒有多少離愁。

冷秀與寒瑩臉上本來全是不捨之，氣氛也有些凝重，但看到無憂無慮的寒萍，兩人都相繼擠出了一絲笑容。冷秀朝段立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而寒瑩眼裏只有寒萍，已經將段立無視了，看來她這五十年心境修為修煉得不錯。

段立對寒瑩這個自大的女子也沒好，他也懶得再自討沒趣。也無視了她，笑了笑，朝冷秀説道:“冷掌門，既然你的神機妙算已經算出來了，呵呵，那我也不用多説了，我打算帶萍兒去蓬萊，馬上就走。”

“嗯。”冷秀輕輕頷首，朝段立問道:“聽萍兒説，你在蓬萊還有三位子？”

“是地。”段立點了點頭。他知道冷秀是什麼意思。忙道:“不過掌門你放心，對萍兒我會一視同仁的，而且萍兒的年紀最小。又這麼逗人喜歡，我敢肯定，她們都會喜歡她的。”

“呵呵，那我就放心了。”冷秀笑了笑，略微猶豫了一番。朝段立道:“萍兒已經跟了你，我這個做師傅的也不應該多説什麼了，但…萍兒是我看着長大的。是我的心頭，我…”説着。冷秀的聲音哽咽了，背過頭去。擦掉美目邊的淚珠。

“師傅…”與寒瑩在一起竊竊私語的寒萍，也被這氣氛搞得淚花閃爍。一把撲進了冷秀地懷中。

段立知道寒萍從小無父無母，是冷秀一手將她帶大地，情之深自不待説，忙道:“不要緊，冷掌門，有話您就直説吧。”冷秀寵溺的摸了摸寒萍的頭髮，説道:“萍兒跟了你，我是非常滿意，這一百年來，你為我們冰心聖劍門做出地貢獻，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冷掌門，這些陳年舊事就不要提了，您也知道，沒有萍兒的話，我還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樣子，更何況，我這個榮譽長老，做點事情也是應該的，總不能吃白飯吧。”段立忙擺了擺手。當年不是寒萍救了他的話，他那點薄弱的意識撐不了多久早沉睡在那湖底了。

“萍兒，你和寒瑩師姐先出去一下吧，我有點事情和金長老説。”冷秀扶起寒萍，温柔地説道。

説來也搞笑，冷秀稱呼段立一直是金長老，而古劍明和宙斯一直是稱呼段立為金公子和金先生，其用意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寒萍點了點頭，望了段立一眼，乖乖的跟着寒瑩走出了大殿，在起身的那一剎那，寒瑩眼睛飛快地在段立身上一瞟而過。

“我只有一個願望。”待寒萍出去後，冷秀看着段立道:“在我死之前，希望再看到能夠回來看我一眼。”

“冷門主，您怎麼這麼説？您就放心吧，蓬萊雖遠，如果萍兒想回來的話，我一定會帶她回來地。而且，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等我找到她們，我來洲定居也不是不可能地，畢竟這裏我悉了，環境也不錯。”段立臉上有些愕然之。

仙人們沒有達到大羅仙境界，又不是像嫦娥那般服用過一些稀有靈藥的話，是不能長生不死地，但是在服用了段立取回來的地靈源泉之後，冷秀已經是天仙，而且年齡本就不大，再活幾十萬年是沒有一點問題的，冷秀怎麼會這麼説？

“你有這個心我就滿足的。”冷秀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我本不應該強求的，很多事情都是命，是強求不得的，以前我還要弟子們別勉強，可現在我自己都沒有忍住。”

“冷門主，您是不是算出什麼來了？”段立眉頭微皺，問道。

“好好待萍兒吧，我相信你。”冷秀沒有回答，而是以一句話結束了這場短暫的談話。

離別之時，冷秀與寒萍都沒有出去送別，只是在大殿中看着兩人的身影一點一滴的消失在了眼皮底下。

作為師傅，冷秀很想出去送一送自己心愛的弟子；作為一個養母，她很想去送送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但是，作為一個合格的掌門，她不得不為整個門派考慮，冰心聖劍門如今雖然強大起來了，但比起齊天宮和古劍世家缺少了太多的底藴！

而金長老，是冰心聖劍門如今最大的依靠，有他在的一天，什麼牛鬼蛇神都不敢打冰心聖劍門的主意。所以，她沒有出去送，看在其他人眼裏，金長老和寒萍兩人就如同往常一般，是出去遊玩去了。

冷秀需要替冰心聖劍門爭取時間，儘量的為冰心聖劍門積蓄些力量，為卦象中顯示的無上浩劫作好準備。

實際上，這種準備已經做了好多年了，早在五十年前，她成為天仙后不久，仙力大增的時候，她便算出了一個大凶之卦，卦象中顯示，冰心聖劍門將會面臨一場無上浩劫實際上，寒瑩去凝心崖領悟冰心決的下一層，也不是她自己要去的，而是冷秀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