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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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亮這一身承認,使悟業大師及“獨腳閻王”神同時一怔,大意外。
一旁的慧兒,本來一雙柔若秋水的目光,一直緊盯着南宮亮英俊的臉龐,一聞此言,嬌容也倏然變得慘白無比,口嬌聲道:“你怎麼恩將仇報,信口開河?”語氣中一片幽怨,含着無比的痛心與失望。
南宮亮見狀心頭一震!不由想起昔年“千面幻影”陳仿之言,暗忖道:“難道我真的推測錯誤了嗎?不會,絕對不會,玉鼎,寒竹雖是‘影子血令’所盜,但‘獨腳閻王’絕不了干係,‘鐵筆神風’班睢不是説我父親被挾持至此嗎?這一切陰謀環環相連,我就不信會判斷錯誤”他心中閃電似地分析着,口中冷冷道:“姑娘之言,在下懂得,不錯,區區尚欠貴堡一餐一宿之恩,哼,但如以此與辱母挾父之仇相抵,區區只要在令尊身上少割一塊,也就足以補償了。”
“獨腳閻王”臉泛盛怒,大喝道:“南宮亮,你説的是什麼話?”
“自己清楚,何必再問。”
“嘿嘿,看你小小年紀,狂妄之氣倒是十足,究竟什麼玄虛,老夫問你,你今夜闖堡的目的何在?”南宮亮星眸中冷焰飛,猛然飄進三尺,冷酷地緩緩道:“區區與悟業大師目的相同,向貴堡要兩個人!”
“獨腳閻王”怒極長笑道:“好好,又是要人,閻王堡何幸,竟使天下失人失物的苦主,都上門尋找”語聲到此,虎目凌光一掃,繼續道:“看樣子,今天這筆帳有得算了,南宮亮,你先説説你要的那兩個人?”
“第一個,‘摩雲佛手’尚奕松,可在貴堡中?”始終站在“獨腳閻王”身旁的那個瘦長陰沉漢子,眉頭一皺,冷冷道:“本堡鐵牢之中,並無此人。”南宮亮側目冷冷道:“你是誰?”陰沉漢子聳了聳肩,淡淡道:“區區忝任本堡總管之職,拿人執法,我‘陰世君子’紀獨人一手包辦,誰也沒有我更清楚。”南宮亮冷峻地道:“閣下之言,在下信任得過,我南宮亮知道尚奕松決不會在鐵牢之中。”紀獨人八字眉一皺,接口道:“除鐵牢中二十餘名高手外,我‘陰世君子’記得,手斃的十餘名闖堡江湖人物中,也沒有尚奕松其人。”
“這點,我南宮亮也知道”
“陰世君子”倏然尖厲地長笑一聲,打斷南宮亮語聲道:“你既然都知道,怎會再向本堡要人,再説,誰不知道‘摩雲佛手’是洛水南宮的盟弟,你不回家去找他,卻到此胡賴,我紀獨人不知道你中了哪門子?”這時,一旁的悟業大師壽眉緊皺,望着南宮亮,臉上一片茫然之,顯然他對這番話,也是越聽越糊塗。
南宮亮嘿嘿冷笑道:“你推諉之言,本在我預料之中,未見到尚奕松之前,我南宮亮自不便過於固執,第二個,請問家父可在貴堡之中?”此言一出,本來濃眉緊皺,神怔疑的“獨腳閻王”不又是一愕!
就是悟業大師也瞿然一震,目光不時掃向雙方“陰世君子”驚詫地注視着南宮亮,倏然尖笑一聲,道:“這話卻更加奇了,堂堂中原第一劍術名家,怎會陷落本堡!”南宮亮猛然踏上一步,道:“你敢説沒有?”
“陰世君子”斬釘截鐵地冷笑道:“假如你南宮亮一定要無事生非,向本堡找忿,我紀獨人就陪你走上幾招!”語聲甫落,右手向際一抹,呼地一聲,一道烏光,盤空一匝,斜斜垂在地上,手中已握着一條七尺軟筋長索。
南宮亮星眸含煞,仰天狂笑道:“區區既然來了,豈肯空手而返,等下少不得要討教一番,不過事情必須先清楚,耳聞家父已被你們挾持到此,請問安置何處?”此言一出,悟業大師神微變。
要知道“夕陽神劍”南宮冉的功力劍術,在武林中首屈一指,竟然被“閻王堡”挾持,可見“獨腳閻王”蟄伏多年,功力已出神入化了。
豈知“獨腳閻王”倏然一聲長笑,道:“南宮亮,你這番抬舉,老夫不敢領受,聽你之言,洛水南宮一門必已發生了極大變化”南宮亮熱血沸騰,厲聲道:“你老匹夫可説對了,南宮一門已可説是家破人亡,假如你還是一號人物,就先放出家父。我南宮亮與你決一死戰!”
“陰世君子”倏然手腕一震,身形電掣而起,軟筋長索呼地一聲,向南宮亮咽喉繞去,口中陰惻側道:“不分皂白,信口嫁禍,我紀獨人先教訓教訓你。”這一招快如閃電,奇奧莫測。
南宮亮心中一驚,鼻中重重一哼,手中長劍疾向索梢點去。
他知道這種軟兵刃,最是難纏,是以劍上已運上七成真力。
“啪”地一聲,劍尖索頭碰個正着,紀獨人的長索梢頭一歪,詭然滑向南宮亮前“七坎”重。
這重變化,大出南宮亮意料之外,他想不到“閻王堡”一個總管,竟有這等功力身手,危機一發之下,南宮亮陡然一聲大喝,身形橫掠三尺,長劍正變招,卻陡見“獨腳閻王”也在這時大喝一聲道:“紀總管,還不退下!”刷的一聲“陰世君子”長索一收,已停立在原來位置。南宮亮橫劍當,一臉煞氣,蓄勢戒備。
“獨腳閻王”虎目含威,走上兩步,道:“南宮亮,你憑什麼一口咬定你父親‘夕陽神劍’陷在本堡?”南宮亮目光一掃呆立的悟業大師,靈機一動,嘿嘿冷笑道:“就憑你留住少林慈法大師這一點就足以證明啦!”悟業大師心中雖焦,但持着身份,剛才不便嘴,好容易見話頭轉到自己身上,忙向南宮亮合十道:“這麼説來,當年隴西道上出現的少年,就是小施主了?”
“不錯,我南宮亮怎願見外公受冤遭襲。”説到這裏,目光一掃場中,繼續道:“惡賊栽贓嫁禍,一切陰謀,不過是想先孤立分化隴西崔門及洛水南宮兩家,進而圖霸武林,妄為縱慾,野心雖大,手段可鄙”
“獨腳閻王”倏然長笑,虎目一掃悟業大師,冷屑地道:“南宮亮,你以為慈法和尚是老夫扣留的麼?嘿嘿,告訴你,是他和尚自願受囚!”悟業大師神一愕道:“堡主之言,老衲覺得大反常情。”
“獨腳閻王”嗤然道:“這本沒有什麼奇怪的,慈法不過是聽了這小子的胡説八道,與武當道士來向老夫追索‘寒竹劍’,老夫就與慈法打賭,找出寒竹劍,老夫自裁,否則,我要慈法依本堡例,進入鐵牢他搜尋了三三夜,嘿嘿,一無所獲,只得自入鐵牢,以履諾言。”悟業聽得神一怔,南宮亮嗤然一笑,道:“偌大一個閻王堡,要尋一柄劍,何殊大海撈針,我不知慈法大師怎會上你這個惡當。”接着仰首冷冷道:“何況‘鐵血盟’組織神秘,慈法大師如何知道內情?”
“獨腳閻王”一愕道:“什麼‘鐵血盟’?”南宮亮冷然道:“你何必假裝糊塗,‘影子血令’秘創‘鐵血盟’組織,妄圖獨霸武林,號今天下,現在我南宮亮只有一點不知道,究竟你是‘影子血令’的附庸走狗?抑是‘影子血令’受你指使?”悟業大師聞言神大震!
“獨腳閻王”先也神怔然,倏便仰天狂笑道:“老夫生平我行我素,從不受人指使,更無野心創門立派,你南宮亮信口亂誣,可有什麼證據?”南宮亮一見“獨腳閻王”神態,心中大起疑竇,暗忖道:“難道真是我想錯了?”他劍眉微皺,一時語,只見“獨腳閻王”又語聲冷屑地道:“你拿不出證據,老夫倒有洗罪名的證人。”話一説完,雙掌一拍,暗影中倏然竄出一條黑影,掠落“獨腳閻王”身前,現出一個形態-悍的壯漢,恭身垂首道:“恭候堡主吩咐。”
“即帶慈法和尚出來!”壯漢一聲應諾,身形一掠,向後園縱去。
悟業大師這時一臉肅穆,道:“不論真相如何,堡主可否容老衲將慈法主持帶回?
“獨腳閻王”冷冷道:“無故闖堡,依例監終身”悟業大師臉一變,卻見“獨腳閻王”接着道:“但體諒事出有因,這筆帳老夫記在南宮亮頭上,容你老和尚將慈法和尚領回,不過,老夫尚有一個條件?”悟業大師微松的臉又是一緊,合十道:“什麼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