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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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文承噤了聲,沒再説話,只當是沒提起過這件事情。
謝如鶴漫不經心地側頭,把窗户降了下來。冷風在一瞬間灌入車內,帶着濃濃的濕氣。他定定地看着窗外,有些失神。
良久,謝如鶴開了口,聲音輕飄飄的,帶了輕淺的笑意。
“等他死了,我會去看他的。”
…
印象裏,謝如鶴被父親謝冀打的次數並不多。
旁人都在傳,謝家有個嗜酒成,醉了就沒了人,只會毆打兒的人渣。盡頭那個小房子,傳來的永遠都是男人醉醺醺的罵罵咧咧聲,東西砸到地上的撞擊聲,女人剋制的哭聲。
謝如鶴覺得他們説的都對,除了“毆打兒”那條。
在初二之前,他從來沒被謝冀打過。
只有謝冀不在,家裏才有可能有一刻的寧靜。
除此之外,氣氛永遠是壓抑沉悶的,像是個讓人透不過氣的牢籠。父親頹廢得像塊爛泥,母親的臉上總帶着温婉的笑,背地裏卻總是掉眼淚。
在這樣的成長環境下,謝如鶴的子變得陰沉而安靜。除了季湘寧,他不在意任何東西,也不覺得自己會有怎樣的未來。
他覺得自己不可能能夠逃出這個地獄。
謝如鶴第一次發現謝冀動手打季湘寧,是他初次遇見書念,拿着她的傘回家的那一天。
通過鄰居叔叔介紹,他逃課去給李宏送貨。忙活了半天,卻沒有任何的收穫,只見到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女生。個子小巧,長着張一看就會被欺負的娃娃臉,卻像是以為自己能夠拯救世界。
從居民區走出來,僻靜的小道上只安了一盞路燈。一路上又黑又靜,除了他沒有別的人。一直走到盡頭,看到一間房子,窗户透出微弱的光芒。
謝如鶴看着那間房子,邊走邊翻着口袋,卻只翻出了一顆糖。
他這才記起自己出門沒有帶鑰匙。
謝如鶴把糖放回口袋裏,走到門前,輕輕的敲了三下。
裏邊立刻傳來了腳步聲,輕而急促。
門被打開。
季湘寧站在玄關,手上拿着乾巾,眼周一圈都是紅的。她的頭髮有些凌亂,身體被長衣長褲遮得嚴嚴實實。
“阿鶴回來了啊。”她啞聲説。
謝如鶴點點頭,把雨傘放在鞋架的最上層,沉默地把鞋子掉。
季湘寧把巾遞給他,説話的聲音比平時多了幾分沙沙聲,有些艱難的意味:“先去洗澡吧,媽媽一會兒有話跟你説。”聽到她的語氣,謝如鶴的眼皮動了動。
房子裏很安靜,除了主卧房傳來謝冀睡着時的鼾聲,再無別的聲音。暖黃的燈光,也沒將這老舊而狹小的房子襯得有半分的温暖。
謝如鶴看向她,樣子像是在思索。
幾秒後,他從口袋裏拿出那顆芒果軟糖,用衣服擦了擦,放進她的手裏。看着季湘寧的雙眼,他終於開口説了話。
聲音低沉又啞,卻帶着少年天生有的潤澤,十分好聽。
“請你吃顆糖。”謝如鶴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季湘寧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做手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