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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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是虛掩着的,姚嬈從門縫裏俏俏地探進去腦袋。
房間的牆壁四周打了一束黯淡的燈光,屋裏只有楚晨傑一個人躺在牀上,就連照看他的女僕都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姚嬈已經沒有那個心思去思考,為什麼這羣人會把受傷的楚晨傑獨自一個人丟在屋裏。
姚嬈見房裏沒其他人,疾步來到牀前,半跪下來,俯視着牀上的男人。
楚晨傑的傷口已經處理好,面卻依舊很蒼白,緊閉着雙眼,也許是傷口在痛,抑或是別的什麼原因,他睡得並不踏實,眉頭深蹙,呼也有些沉重。
雖然他看上去沒有其他大礙,但是姚嬈還是忍不住伸出手摸上他的額頭,並沒有發燒,估計是醫生已經給他打了消炎針。
姚嬈知道腹部被刺即使傷口不深,但是在最初的八小時內都是很危險的,一旦傷口發炎,或者身體微微一動,都會牽扯到腹部的傷口;小時候她為了練格鬥,可沒少受傷。
“楚晨傑…”姚嬈輕柔的聲音近乎滴出水來,像是生伯打擾到楚晨傑休息似的,看到他那麼痛苦,她到莫名的難過與自責。
牀上的人沒有反應,她坐在地上,手臂搭在牀沿上,喃喃地像是自言自語:“對不起…”這聲“對不起”她鼓足了莫大的勇氣,如果不是她的不小心,他也不會受到危險。
即使知道牀上的男人聽不見,姚嬈還是説了下去,“以後,不管何時、何地,我一定不會讓你再受傷。”這一句承諾在姚嬈心中,比“天荒地老、海枯石爛”還重,她既然説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她真的不想再看見這個痞子殿下受傷了,那滋味比她在格鬥中受到的傷還痛苦。
也許,只是為了責任…姚嬈靠在歪着頭靠在牀邊上想,至少在她身為他的女僕期間,一定要傾盡所能,保他周全。
楚晨傑依然在昏睡中,可是似乎像是聽到了這一句比生命還重要的承諾,竟然連在睡夢中都牽起了淺淺的笑容。
***翌清晨,楚展傑被腹部的傷口痛醒,他微微一動,傷口撕裂的覺就如萬箭穿心般蔓延開來。
“呼…”他深一口氣,強忍着痛楚,這一刀真是差點要了他的命,雖然他早知道來約旦肯定會吃點苦頭,但這比他想像的還糟糕;他十分清楚這是誰幹的,只是沒想到對方下手這麼早,還這麼狠。
楚晨傑躺在牀上眯着眼,沉思了半晌,腹部的傷口讓他暫時無法動彈,可是人有三急啊…唉!
他嘆氣,決定還是叫人來幫忙,一歪頭就看見坐在地上、趴在牀沿的女人。
她一頭亮麗的秀髮散落在四周,像極了一匹黑的綢緞,她的臉埋在手臂間,晨光透過窗簾淡淡地浮在她的身上,這樣美麗的頭髮,讓楚晨傑一眼就看出了她是誰。
可是…這真的是那個冰山女僕?不知為何,一想到姚嬈守着自己一夜,受傷的陰霾竟然一掃而空,他忽然想起昨夜臨昏睡前,看到姚嬈的最後一眼,那般痛苦難過的眼神,仍然歷歷在目。
她在擔心我?楚晨傑不敢確定,這是不是阿卜杜勒的美人計,畢竟…她是他僱來的人。
他從來不對敵人的女人抱有期待,任何的温柔都有可能是利器或是陷阱,稍不注意,就會發生像昨天晚上的事情;如果他沒記錯,昨晚暗殺他的人就是阿卜杜勒指派給姚嬈的女僕。
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易?還是説…阿卜杜勒在給了他一刀後,又準備送給他一顆甜棗吃?楚晨傑的目光寒了寒,他可無福消受呢!
他正準備喊姚嬈,但看到她似乎醒了,他靈機一動,急忙閉上眼睛,他倒是想看看她到底玩什麼把戲!
姚嬈確實醒了,其實她一晚上都睡得很不踏實,她時不時醒來看看楚晨傑有沒有發燒,還要注意他的傷口,有沒有被他不老實地翻身撕裂開,這一夜讓她很疲憊。
她活動了下脖子,極自然地伸出手,落在楚晨傑的額頭上。
還好,最危險的時間過去了,他看起來恢復得不錯,臉也不像昨晚那麼蒼白。
姚嬈鬆了口氣,低聲呢喃地自我安:“幸好沒有發燒。”然而疲憊的她完全沒了平時的鋭利,她沒有注意到一道凌厲的目光正看着她。
忽然有人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提,姚嬈來不及驚呼,就被抓到牀上;姚嬈下意識掙扎,雙手一甩,就壓在了楚晨傑的傷口上。
“噢!”shit,真是痛不生啊!
楚晨傑牙咬切齒地在心裏咒罵,腹部上的傷口讓他渾身都縮在了一起。
“啊!對…對不起!”姚嬈這時才反應過來,剛才抓她手腕的人是楚晨傑,而她壓在他的傷口上,“我不是故意的,你的傷口有沒有裂開?我幫你叫醫生。”楚晨傑痛得咬牙,可是看到姚嬈一副受驚的樣子,沒來由地又笑了,她真像個孩子,他從來沒見過她如此笨拙地道歉,手忙腳亂的,完全不像那個古板又冰山的女人。
她…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他真的被她惑了,這麼多面,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她?冰山還是天真?敵人還是…被利用?
姚嬈見楚晨傑不回答,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清澈眼眸裏閃過一波又一波的暗,不確定地又問:“怎麼了?”不會是昨晚傷到腦袋了吧?不可能啊…
楚晨傑雖然不知道姚嬈心裏所想,但是看到她的眼神,也大概猜出來她的疑惑,他不動聲地換上一副痛不生的表情,愁眉苦臉地要無賴,“好痛喔…小姚姚…”看到他這副欠扁的表情,姚嬈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這才是楚晨傑正常的樣子,剛才那麼一本正經她反而有些不習慣了;不過既然他有神要無賴,就説明傷勢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她也恢復了平常冰山的面目,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痛就打針吃藥。”姚嬈覺得這才是自己該有的態度,昨晚的她簡直是像是在夢中,那個温柔得令她自己也要起雞皮疙瘩的女人,絕對不是她,也絕對不能讓楚晨傑知道!
“不要!我不要打針吃藥。”楚晨傑無賴起來真像個孩子,他得寸進尺地拉着姚嬈的衣角,哀求道:“小姚姚…吃藥很苦、打針很痛的。”姚嬈癟了癟嘴,把本能要吐出的毒舌嚥進肚子裏,像是看怪物地看着他,“你還是不是男人!”
“我是呀!”楚晨傑像是要證明自己的話,艱難地撐起身子,無賴地朝她出八顆牙齒,“不信?我給你看…”姚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痞子居然真的在動手解自己的褲子,她慌了神,一手死死地抓住楚晨傑的手、一手擋住自己的眼睛,大喝:“住手!你這個氓、死變態!”楚晨傑終於老實地不説話了。
姚嬈遲疑地從指縫中偷偷看了一眼身下的人,這一瞅不要緊,她差點當場昏過去,這…這個動作…是不是太曖昧了?
此時的她,正坐在楚晨傑的大腿上,一隻手按在他冰涼的手指上,而手的位置就在他的髖骨上。
真是…好不瞹昧的景象,可是,楚晨傑怎麼沒反應?她又偷偷覷了一下他的表情,霎那間,她的臉都嚇白了,比楚晨傑的還要蒼白。
楚晨傑咬着牙,忍着腹部傳來的痛,額頭上已經滲出汗來,剛才一鬧,傷口已經裂開了。
姚嬈還想再説什麼,可是看他一副痛苦的樣子,再多的話都嚥進肚子裏,只是像個小媳婦似的不滿地埋怨:“看吧,明知道自己受傷還亂動,痛死你活該!”姚嬈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嘴裏説得蠻不在乎,可是已經跳下牀,從牀頭櫃的屜裏找出繃帶和剪刀,又迅速地來到楚晨傑身邊為他換藥。
楚晨傑苦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難得地閉上嘴,也不再笑鬧,靜靜地看着姚嬈認真地為他換藥的神情。
這女人一旦認真起來,樣子特別帥氣;姚嬈本來就是一個英姿颯的女人,冷豔的氣質讓男人有種莫名的征服慾望,可是楚晨傑沒有,至少在他還沒清楚姚嬈是敵是友的情況下,這個美麗的女人對他而言,依舊是隻毒蠍子,蟄一下,可是會要命的。
一時間,房間裏的兩個人都沉默下來,彼此各懷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