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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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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棠棠暗暗舒口氣,轉了正“你是不是和你爺爺吵架了?”謝申抿了抿線“剛才我和程陸的話你都聽到了?”江棠棠點點頭,挪開些身子,讓他坐到牀側。

謝申把她在外面的手藏回被子裏“在想什麼?”

“想你們都吵了些什麼。”她眼睫微掀“其實這事情真的是個意外,他也不會想到…”

“那他今天去找你也是意外?就像你舅舅説的,爆炸是個意外,但我沒法客觀到覺得這件事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江棠棠默了默,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説些什麼,半晌問:“那你準備怎麼辦?”

“以後我們的事,我不會再讓他手。”他將自己一隻手伸進被窩,準確無誤捏住她的手“等你出院,我會給你一個代。”

“沒關係,”江棠棠回握他的手“反正我已經認定你了,誰都不能把我們分開。我要像章魚一樣住你。”***謝宅佛堂裏,謝知行已經將自己關在裏頭整整兩個小時。

盛佩清沒追上兒子,又見老爺子這樣,擔心得全無睡意。

她在緊閉的佛堂大門外來回踱步,甫而又輕叩木門“爸,棠棠真的沒事。我已經確認過了,她腿上有傷但是沒有大礙。您身體還好吧?要不要我去給您拿藥來?”裏面依舊沒有動靜。

盛佩清急得團團轉。梁媽也沒睡,收拾完樓下,上來跟着她一起想辦法。

而佛堂裏面,謝知行面對着正中央的寶相莊嚴的佛像,默不吭聲站了許久。

蓮花底座裏的檀香盤緩緩燃着,一圈一圈逐漸變小,白煙縈繞出另人內心沉靜的香氣。

他目光虛投在貢品台上,似是自言自語“我謝知行一輩子行善積德,沒有做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情,上天卻讓我中年喪子,到老了連孫子都叛離。”

“老程,我對不住你啊。”他長吁一口氣“你的外孫女,我非但沒有多加照看,反而讓她因我受此災禍。要是她真的…我不知道百年之後還有什麼臉面去見你!”

“可我又該怎麼做,又能怎麼做?我已經這把歲數,半截身子埋進土裏,本不該再去手年輕人他們的情。可是,小申是我謝知行唯一的孫子,他以後的歲月悠長,肩上扛的責任只會越來越重。”

“我怎麼能不幫他找一個能為他分擔這些的人生伴侶?”

“你怪我自私也好,古板也好。”想起那位故友和往青年時期的舊時光,他的思緒漸漸縹緲,兀自低聲苦澀地笑了笑“反正你從前沒少這樣罵我。我不在意人家怎麼説怎麼看,只要一切往好的方向走,那些無畏的評價又有什麼打緊。”他的聲音低沉如深潭水,眸光也不再清明“可是啊,我現在回頭一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還錯得離譜。”

“謝申他從小到大,我沒有給過他一次好臉,做得不好動輒打罵,做得好也不過沖他點個頭算作鼓勵。我是怕他輕浮,怕他以後擔不住一個集團掌舵人的身份。”

“如今想想,這又何嘗不是錯過了我們爺孫倆最該親密無間的時光啊…”他抬手捏了把眉心,卻聽身後木門被緩緩打開的聲響。

盛佩清終於還是忍不住闖進來,實在怕他一個人在裏面出什麼事,在見到他滿眼渾濁的眼淚時不驚悸“爸,您…”謝知行揩了把淚“沒事,我沒事。”盛佩清這才往前走兩步,勸道:“小申也是因為棠棠受傷一時在氣頭上衝撞了您,您千萬別往心裏去。”謝知行默了默,問:“小盛,你説我是不是真的做得太過分了?”盛佩清琢磨着他的態度。已經有了不好的經驗,她真不敢再擅自認定老爺子態度究竟是否真的鬆動,斟酌着一時未開口回答。

“我知道。”謝知行自顧自點頭“你心裏也早就認為我做得過分,只是礙於我這身病和脾氣不敢當着我面説。”盛佩清聽他這樣説,也稍稍鬆口“爸,其實棠棠那小姑娘真的品不錯,跟小申兩個站在一起看着也登對。那些什麼家世背景個之類的,其實吧,這些東西説到底是個很複雜的方程式,不是一加一等於二那麼簡單。兩個人在一起能不能匹配能不能長久,能影響到的因素實在是太多了,真的不是我們人為能控制得了的。”謝知行直視她,似在思索這番話,過了一會兒道:“那你的意思就是我做錯了。”

“…”盛佩清輕咳一聲“爸,我肯定沒這個意思,但您如果從另一個方面入手這樣反思自身,那應該是出於一個智者的本能。”謝知行解讀出她話裏的意味“你就是慣會和稀泥,打馬虎眼!”盛佩清笑“是,家裏有您一位明眼人就行。我不懂什麼大道理,只會和稀泥。”***住院的子極其無聊,江棠棠苦中作樂,給每過來巡房的醫生護士偷偷取外號。

她店裏的一些網上衝印業務還沒完成,程陸留在店裏繼續工作,空下來的時候就過來看她。盛佩清也帶着水果過來探望過她,讓她放寬心休養。

謝申這幾天都在這裏陪牀,手上的工作讓amber整理好帶來,需要他與會的會議推遲到下星期開。

他坐在一旁拿筆電看文件,一邊聽某人喋喋不休和他講解每個外號的靈來源,間隙抬頭“我真怕那些醫生給你換的藥裏下毒。”

“真的嗎?”江棠棠杏眼圓睜“噯,那你過來幫我看,試一嘴是不是真有毒?”

“…”謝申合上筆記本電腦“公眾場合,説話注意點。”

“不願意啊?”她嘟起嘴“唉,男人就是這麼的不可靠。幫我試個毒都不願意,看來只剩下暖個牀的作用了。”謝申將電腦和文件放到台上,湊過去壓低聲腔“知道在醫院裏我不敢拿你怎麼樣是不是?”江棠棠微笑面對“是呀是呀。”他勾起她下巴,指尖輕輕撫摸“別忘了,以前我也不會在辦公室對你怎麼樣。”江棠棠:“…”

“你別太看得起我的自制力。”他眼角攀上狡黠“其實我自己也不太確定能放肆到哪一步。”江棠棠縮了縮下巴“我現在可是傷殘人士,你別亂來啊,你要是敢怎麼樣我就按護士鈴。”謝申眉尾一挑“還想讓護士觀戰?”

“…”江棠棠認慫“我錯了。我自己還不成麼?就是大腿太遠脖子太短,難度有點兒大。”謝申哼笑一聲“那要不要我幫你拉拉筋?”江棠棠忙不迭擺手“不用不用,您的玉手是用來掙錢的,哪兒能給我拉筋大材小用呢!”過了一會兒,另一牀病人被家屬扶着從外面回來,她才安靜下來端起賀晏北帶來的書看,看着看着不由嘆“賀老師真細心,要注意的地方都給我着重標註好,怕我住院這段時間不拍照手生,連相機都給我帶來了。”謝申削着蘋果皮“嗯”了一聲“你們賀老師做事要是不仔細,我也不會選中他們工作室合作。”江棠棠若有所思點點頭“也對,賀老師不管對誰對什麼事情都特別細緻。”她稍稍起身湊到謝申耳畔“我偷偷告訴你一個小秘密,你不許生氣。”謝申手裏動作一頓“什麼?”江棠棠再湊近一些“我以前還懷疑過他對我有意思呢。”謝申耳廓一動,神莫測。

“我大四的時候不是去他工作室工作麼?有一回我按照他的吩咐進他辦公室找資料,正好翻到他還留着我前一年做的攝影作品冊樣稿,藏在他辦公桌屜第一格。”謝申問:“然後呢?”

“然後我就一聯想啊,他好像每次去出差帶給我的禮物都比別人豐厚那麼一丟丟。我就猜難道賀老師對我…”她稍稍分開些距離,衝謝申挑眉。

謝申卻只顧問:“再然後呢?”

“再然後什麼,沒了啊。”江棠棠兩手一攤聳肩“然後我就回明市了,和他很久沒見過,也是那次去你們集團才又碰上。後來想想那肯定是我想太多了嘛。喜歡一個人怎麼能憋着那麼久都不告訴對方呢,對吧?”謝申低眸繼續削皮“或許有的人沒那麼鋭的觸覺意識到自己那點兒喜歡的苗頭。”

“那也太笨了吧?”江棠棠直搖頭“我賀老師那麼聰明一個人,怎麼可能連這點事都想不明白。説來説去我這人就是太有自信心,別人對我好一點兒我就往歪處想。唉,不應該不應該。”謝申將削好的蘋果她嘴裏“是不應該。難得見你自省,賞你一個蘋果。”他擦乾淨手,重新拿回筆電工作,隱在顯示器後的嘴角不由勾了勾。

何其僥倖。

***好不容易出院,江棠棠終於呼到了醫院範圍外的新鮮空氣,清晨的風吹拂髮絲,心神都變得開闊。

謝申給她開了車門,把她的東西放進後備箱繞到駕駛座。

按理説她出院此等大事,程陸是肯定會過來的,結果一早上就給她打了個電話説臨時有事,讓謝申一個人接她回去。

江棠棠繫好安全帶“肯定是霖姐的事兒,不然我舅不可能不來接我。”謝申不置可否,啓動車子打方向燈拐出去“午飯想吃什麼?”江棠棠從包裏掏出化妝鏡塗口紅“還早呢,你跑來跑去也累的,中午我們就先隨便吃一點。”説着從鏡子裏再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哎呀,大喜子我就想穿紅,你幹嘛非得讓我穿件白的。病號服就是白晃晃的,我都看膩了。”謝申開上主幹道,看她一眼“因為會融。”

“嗯?”江棠棠拿着口紅的手一停“什麼意思?”謝申面無異“結婚證的背景也是紅。”

“…”江棠棠嚇得花容失“你你你等等,什麼結婚證,我我…”

“怎麼?”恰遇紅燈,謝申停車回望過來“不想和我領證?”

“不不不是,”江棠棠話都説不利索“你容我緩緩。”緩了幾秒終於稍微理出些頭緒“你是説,今天,我們,去領證?”謝申微微頷首“程陸幫我查過黃曆,是個好子。”

“…”這是重點嗎?

“原來你連我舅都買通了?可是,你都還沒去見過我外婆。”

“等領完證我們就一起去見,我有信心讓她滿意。哦,還有你爸爸,我們通過視頻了,他説他忙的,我們這點小事自己決定就行。”江棠棠:“…”這都是些什麼家人啊,就這麼悄無聲息聯手把她給賣了?

黃燈跳過綠燈亮起,謝申重新開車上路“先把證領了,婚禮還需要從長計議,我媽在這方面有朋友,到時候讓她幫我們策劃。”江棠棠抓耳撓腮,腦子還是懵的。

想了半天,終於想起重點來,腦袋猛地一扭。

謝申斜看一眼“不用擔心,你的户口本程陸已經給我了。還有,戒指在你前面的儲物格里,自己拿,試試看大小合不合。”頓了頓,又道:“應該合,你睡覺的時候我拿棉線測過,首飾店的人教的。”江棠棠:“…”那我要不要給您鼓鼓掌?

作者有話要説:謝總:好的,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