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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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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前江棠棠準備帶着小男孩去片區派出所,剛走沒幾步,小孩兒含着糖鬧説口渴非要喝水。她只好把人帶回咖啡廳杯涼白開給他。

店裏的人見是個小朋友要喝,還特地用試喝裝的小紙杯倒了水。江棠棠接過來還沒遞進小孩兒手裏,紙杯就被人從一旁“啪”地打落,濺她一腳背。

與此同時聽那小男孩喊了對方一聲“媽媽”一個大約三十出頭妝容濃重的女人厲聲:“和你説過多少次了,不要吃陌生人給的東西!”説着從吧枱上扯出張紙巾貼上兒子下巴“嘴裏的東西吐出來!”小孩兒愣是把糖咬在嘴裏不肯吐,一邊朝江棠棠看。

這女人一看非善類,江棠棠本不想管閒事,見小男孩一雙圓乎乎的眼睛撲閃着向她發求救信號,到底還是軟了心“這糖是我給他吃的,還有水是剛才店員倒的,都沒問題。”女人看向她“你誰啊?你説沒問題就沒問題?把我兒子帶到這裏來,還給吃給喝,誰知道你好人壞人?”江棠棠眉心微蹙,舌尖抵了抵牙關,壓下滿腔髒話蹲下身對小男孩扯出個笑。

“小朋友,你媽媽説得也沒錯。以後不認識的人給的東西記得不要吃,就算是像小姐姐我這麼漂亮的也不行哦。”

“我們家小孩用不着你教,”女人轉又低頭訓斥“我就走開那麼一會兒,是不是讓你乖乖門口等着,啊?你亂跑什麼?別人一勾就跟着人走了,小狗都比你聰明!”小男孩情緒終於崩潰,又哇哇放聲大哭起來。

一箇中年男人尋着聲急慌進門,將他抱起“什麼事兒啊?別嚇着孩子。”

“你再晚來幾分鐘你兒子都讓人拐走了。”

“人不是好好的嗎,哪兒就那麼嚴重了?”

“得,你親生的你都不在意,我一外人瞎擔心什麼。你倆趕緊走,別礙我眼!”男人莫名被劈頭蓋臉一頓罵氣得抱着兒子轉身就走。那女人罵完兩場口乾舌燥,餘氣未消地衝吧枱小哥喊:“給我做一杯香橙拿鐵!”話音一落,一條細潤白皙的手臂橫到她身前。

“不好意思,我先來的。”不等她反應,江棠棠轉身“麻煩先給我一杯香橙拿鐵。”這款是夏季限定飲品,選用的伏令夏橙。現在已值初秋,今天是最後一天售賣,剩下材料不多。服務生回頭和同事確認過一遍説:“剛好,還可以做兩杯。小姐現金還是支付寶?”江棠棠指尖輕敲枱面“那幫我再加一杯,一樣的。”

“你故意的是吧?”背後的女人扯她手臂,迫使她側身。

“我今天還就要喝跟你一樣的,你以為咖啡館你家開的啊,故意點兩杯不讓別人喝?”江棠棠垂眼,對方指骨使着暗勁,指甲蓋在她白皙的皮膚上壓得頂端泛青。

她冷下聲,緩緩道:“這位大姐,高速公路也不是我家開的,你要不要上去躺躺看?”秦笠把玩着手裏的打火機貌似不經意地走過來靠到小尤身旁,聽到江棠棠這句,憋笑憋得一時難受。

“你!”女人氣得發抖“你嘴巴怎麼這麼毒?!”

“嗯,從小用鶴頂紅泡澡呢。”不遠處的謝申表面無瀾,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翻着手裏的東西,聽到這裏,嘴角勾起個幾不可見的弧度。

秦笠一下沒忍住,笑出聲來。十幾年未見,江家小姑娘的火力愈發生猛啊,當年放狗咬人,今一見,一張嘴就把對方懟得七竅生煙。

心念一轉,也不知道這要是和謝申那廝吵起架來誰會贏?

江棠棠側目,見一個一身休閒裝的男人把手搭在身旁女人肩上笑得不遮掩。秦笠眼梢生得微上揚,此刻饒有興致地盯着她瞧。

他看夠熱鬧,對抓着江棠棠不放的女人懶聲道:“鬧呢?”那頭聞言飛來一記白眼“你又誰啊?”

“剛才好像聽你問這位美女這兒是不是她開的。”秦笠搭着眼皮瞅人“巧了,我朋友開的。剛剛他讓我過來轉達一句,這裏不是農場,不能進呱呱亂叫的鴨,還煩請您移步。”他這話半真半假。傳達一説子虛烏有,但這家咖啡館是謝申大學室友開的,當初他友情投進一筆錢,確實能算半個老闆。

江棠棠順着他的目光往一處角落看,正巧碰上謝申放下手上的圖錄抬眸,那眼神很明顯是認出了她。

他的眼睛不同於秦笠,深邃如墨,專注看人時,自帶審視效果。

視線於無聲處撞了個噼裏啪啦。

江棠棠心好累,今天這一樁樁一件件的連環慘案,真是大寫的“不宜出行”啊。那什麼,現在翻白眼裝瞎還來得及嗎?

店裏的員工都認識謝申和秦笠,剛才就想出聲阻止那位喳喳叫的女士,現下更是多了底氣,連拉帶拽把人了出去。

***“小棠兒,不認識我了?”秦笠問。

江棠棠聽他叫自己名字,茫然回神“你是…”

“看來是真不認識了,小時候我們還一塊兒玩呢,”秦笠意料之中“你,我,謝申——就是坐那兒那個男的。對了,還有你舅舅,跟我同歲吧,抄了我一暑假的作業本。一點兒印象沒有了?”江棠棠想起程陸之前説的,外公和謝家的人認識,應該確實是有這麼一段童年往事,只是可能彼時她年紀太小,沒留下什麼記憶。

“記不起來也沒事,”秦笠説:“要不是你這個胎記,我也一時半刻認不出你。碰到就是緣分,走,哥請你喝咖啡。”一旁的小尤識趣,朝吧枱小哥眨眨眼“香橙拿鐵。”江棠棠還在琢磨呢,就被秦笠帶進了他們的座位裏。

秦笠自報姓名後又主動介紹“謝申,我哥們兒,尤璟,我女朋友。這是江棠棠,謝申,你應該沒忘這誰吧?”江棠棠捂心口,這位大哥,拜託別問。

她坐在謝申身邊,謝申微微側頭看她,薄微啓“記得。”呵呵,求忘記。

服務員端來幾杯咖啡。

尤璟抱歉道:“不好意思江小姐,忘記問你要熱的還是冰的。”江棠棠:“沒事沒事,今天熱的,喝冰的正好。”香橙拿鐵果香清甜,上頭浮着顆粒冰塊,水汽凝成珠從杯沿一道道緩緩下墜。

謝申從擺架上了一張紙巾單手撐平滑到她面前。

乾燥修長的手指,視線沿着分明的骨節往後走,虎口處有一道淡疤痕,兩三釐米長。上次只注意到他左手上戴的表和珠子,倒沒有留意到這道疤。

江棠棠微愣片刻“謝謝。”用紙巾裹着杯子,手不會濕。江棠棠心想,這人還是蠻紳士嘛,當即松下心神,端起咖啡品嚐起來,忽地聽他低聲問道:“眼睛這麼快治好了?”

“…”差點噎死。

她捏着杯身咕嚕嚕灌冰咖啡,放下時強撐淡定“嗯…最近枸杞吃得多。”謝申也是沒想到這女人能胡説到這份上,一點兒不見被人撞破的窘態,一時無言,食指碰了碰眉尾。

秦笠目睹他倆低聲談“你們説什麼呢?”謝申:“枸杞。”

“…很別緻的話題。”秦笠對謝申的腦回路無法理解,轉問江棠棠:“棠棠現在是在上學還是工作了?”江棠棠如實答:“去年大學畢業,現在和我舅一起開店。”

“經營什麼?”

“膠片相機。”

“有意思,這年頭玩兒膠片的少見,你還開店賣這個。”秦笠拿出手機“小尤沒事也喜歡拍照,改天我們去你店裏看看。來,加個微信。”尤璟也主動加她。三人互換完號碼,秦笠順手把她名片推送給謝申。

謝申撈起手機看了看,把人加上。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主要是秦笠在那兒説。時間差不多,他看眼手錶“棠兒,我和小尤還得去看美術館的展覽。我們就先過去,改天再約空出來聚。小時候的玩伴再碰着那是緣分,你不記得沒事兒,現在有聯繫方式,以後有的是機會碰面。”秦笠這人善際,不是那種帶着目的的與人來往,純粹就是愛結朋友,跟誰都聊得開。

他掏出車鑰匙拋給謝申“我車停你們公司車庫,b區2。我爸讓帶的東西都在後備箱,你自個兒去拿,回頭把車鑰匙放大堂前台就行。”説完又想起什麼,對江棠棠説:“小棠兒你喜歡橙子是吧?我那兒剛搬了客户送的澳洲橙,也在後備箱,你跟着你謝哥一起去拿。”江棠棠連忙擺手“不用不用。”

“客氣什麼,兩大箱我們也吃不完。你帶一箱回去和程陸一塊吃。要拿不動讓謝申幫你搬回去。”可不敢勞煩…

江棠棠還想説什麼,只聽謝申淡聲道:“愣着幹什麼,走吧。”隨即起身。

“…”跟着謝申到地下停車場。天且熱着,停車場沒有冷氣,悶得江棠棠脖頸後出一層細密汗珠,尤其怕謝申跟她秋後算賬,畢竟偷聽人説話還記下來這行為真的猥瑣,雖然真兇不是她。

神緊張,灌過大杯冰咖啡的肚子也隱隱動,一陣陣的。

還好一路上謝申都沒説話,找到秦笠的車,黑保時捷的後備箱得滿滿當當。

他從裏面拎出一箱橙,掂了掂分量,出聲問:“自己拿還是我幫你?”

“我我自己拿就行。”他虛了虛眼,不多説什麼“嗯,伸手。”江棠棠遞出雙手準備接過,小腹驀然間一陣大動,右手趕緊往回捂住肚子,一股悉的覺衝上腦門。

謝申見她面慘白,額頭滲出汗水,皺眉問:“怎麼了?”

“我…”江棠棠艱難片刻,咬牙道:“哪兒有廁所,快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