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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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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棠棠話音一落地就極其乾脆地從謝申身後撤離躲到一旁的路燈邊,走時裙襬輕擦過他的褲管。謝申肩頭稍動看向她,眉間溝壑微顯。

雖不明原因,但這幾個人顯然是衝他而來,他本來也不指望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擋事。自保無可指摘,可她撇清自己的舉措未免太過行雲水,讓他一時間覺得自己剛才急遽將人護在身後的行為很愚蠢。

江棠棠聳聳肩“別怪我啊,我們又不,我犯不着為了你受傷害。頂多待會兒你被這幾位大哥打傷了,我送你去醫院,但是醫藥費你自理。”這番話讓鄭岩心情大好,吹一聲口哨哂笑“瞧瞧,這妞兒可真識相。”單手衝謝申橫道:“謝申,也就秦緲那個死心眼把你當祖宗。你今個兒被我打爛了,她知道得哭瞎,我光想想就他媽!”江棠棠在一旁聽出所以然來,意料之中,一個男人找另一個男人茬,總體而言不是為錢就是為女人。

的關注力還是有意無意落到她身上,看樣子像在猜測她和謝申是什麼關係。江棠棠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背在身後的手裏卻攥緊手機,一下一下輕輕拍打後,在等一個不被注意的機會。

謝申雖然身型夠唬人,但這種英人士的身材多半都是健身房裏泡出來的,看着好看,實起來肯定是打不過那種野路子。

鄭巖那幫人本來跟着他們還尋思着在哪裏找機會下手,就眼見他們拐進小路,可謂天賜良機。綠這片,帶着人繞到前方圍堵。

江棠棠他們已經行至一半,前後都離出口很有些距離,外頭求婚的喧鬧聲都聽不見了。

情況那是相當棘手。

她這種毫無戰鬥力可言的拖油瓶,要逞一時口頭之快,非但幫不了人,還得把自己搭進去。

這時候她謝起舅舅來。程陸那人沒別的優點,就是安全意識特別強,屬於每回坐旅遊大巴都第一時間扣安全帶那種人。但凡涉及此類,從小到大都對江棠棠耳提面命,比她爸還心。

她每支手機裏都有程陸幫她編輯在存稿箱的報警短信,家裏店鋪甚至常去的地方都存下地址,一鍵即可發送。

可眼下手機在背後,即便是按一下的作都很困難。如果可以,她想建議各大手機生產廠商考慮增加一個側鍵發送緊急短信功能。

那頭的三人逐漸近。路燈下細塵亂舞,鄭巖提在ば手裏的鋼筋閃出寒光。

他抻了抻脖子,對謝申挑眉“給你個機會,現在給我下跪求饒還來得及。”説着打出個酒嗝,又指使綠“手機拿出來拍啊。”綠收到指令,把飄忽的目光收回來,低頭往身上摸索手機。

江棠棠沒時間去看謝申反應,得到機會不動聲往前挪移碎步,讓自己隱到他們側後方,同時將手機指紋解鎖移到側,頭一動未動,目光卻下落至屏幕,找出短信界面,指尖微顫。

其實她心裏沒底,實在是不知道這片區派出所出警效率如何。

那頭謝申神冷淡,一言不發地捏起手腕,蓄着勢。

鄭巖見他動作,囂張哼聲“怎麼,還想裝硬骨頭?”他手裏的鋼筋在地上劃一道尖利刺耳聲響,抬起就要往謝申胳膊去,驀然間聽得一旁除綠之外那個混混叫道:“,那娘們兒在發信息!”江棠棠剛按下發送鍵,被這一吼嚇得不輕,視線一偏對上鄭巖惱怒的臉。

“臭娘們兒,敢耍我,找人求救?”江棠棠無所庇護,情急之下一把抱住路燈柱“別亂來啊,我爸是省公安廳廳長,全國人大代表!”鄭巖一愣,轉頭和綠眼神確認。綠不敢騙他,搖了搖頭。

江棠棠:“…”去你大爺的。

鄭巖惱極“媽的!還敢糊?”眼見那長的調轉方向衝她揮來,江棠棠一時愣怔,腦子霎時一片空白。

電光火石間,鄭巖背脊忽然遭到一記重踹,手勁一鬆,鋼筋應聲落地。

謝申眼梢微動,趁他身子未穩,抬腿又是一道狠勁對準骶,疾步上前掰開江棠棠抱柱子的手收進大掌。江棠棠回了魂,緊緊反握住死都不松。

鄭巖外強中乾,倒地嚎叫:“你們他媽還愣着幹什麼?!”綠還未作反應,另一個混混就掄起地上的子衝他們而來。那子有小孩手臂那麼,招呼到皮之軀上真不是玩笑。

謝申舌尖頂牙關,照準他腹間軟肋處迅速出腿,把他踹得連退幾步。

見此情此景,完全不敢上前找打。那個男人卻紅着雙眼不甘心,又幾步近。謝申料到後招,單手控住對方手腕反向用力一折,將人整個身子都掀翻在地。

江棠棠沒忍住:“哇喔。”謝申這才分一個斜眼給她“愣着幹什麼,還不肯走?”

“走走走!”她趕緊拉着謝申的手跑出去。

***兩人末路狂奔至出口,江棠棠又路地帶人拐個彎,直到看見他那輛別緻的跑車。

坐進副駕駛,她大口氣,捋着腔“太刺了!”謝申打完架又被她拉着一通跑,渾身發熱,下外套甩到椅背上,手撐在身後側順氣。

江棠棠不經意一瞥,只見他白薄襯衫下寬闊堅實的肌輪廓微顯,上下起伏,不由自主地口水。

謝申將她這個小動作盡收眼底,只當她是跑得口渴,從儲物格拿出瓶礦泉水遞過去。

江棠棠收起遐思接過,擰開喝了兩口潤嗓。水滑進胃裏,又想起自己因為鬧過肚子晚飯也沒敢多吃,連向小園的生蛋糕都只嚐了兩口,剛才體力輸出過量,現在恢復平靜才覺出餓來。

身體的反應最真實,肚子咕咕兩聲,在安靜車內顯得格外清晰。

謝申氣息漸勻,扯了安全帶斜扣,又對她道:“繫上安全帶。”二十分鐘後,兩人進了一家麪館。

這家麪館老闆是廣東人,除了做面還做海鮮砂鍋粥,晚上六點開門,專營夜宵生意,是明市出了名的蒼蠅館子,還被列入過權威自助遊手冊。

江棠棠最愛吃這裏的竹升面和秘製溏心蛋。

店就十幾平米麪積,衞生狀況看上去並不非常良好,木製餐桌邊緣開裂,上頭還有經年累月浸入木紋裏的油跡,但架不住東西好吃,此刻裏面早就擠滿了食客。

外頭還支出幾張摺疊桌,江棠棠尋到空位,生怕被旁人搶先,一股落座。

謝申環顧一圈四周環境,指尖蹭了蹭眉尾,微提褲腿坐到她對面。

江棠棠隱約察覺出他的不適應“你是不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兒吃東西?”謝申背,饒是在這樣喧鬧接地氣的地方坐姿都不見絲毫鬆懈,聽江棠棠問他,微微頷首。

江棠棠得到意料之中的回應,從筷筒裏了兩雙筷子,遞一雙給他“那就由小女子為客官點兩道招牌,幫老闆再培養一個回頭客。”説着招呼夥計點單。

不一會兒,東西上齊。

兩碗銀絲細麪湯頭清亮,上頭鋪陳着幾顆飽滿晶瑩的雲搭配,撒着韭黃,再加一碟半剖開的溏心蛋,合起來有三個整。

江棠棠飢腸轆轆,顧不得客氣,低頭吃起來,扒了幾口抬頭,見謝申正不急不緩地用筷子挑起一束面往嘴裏送。

她動了動筷,不自覺跟着放慢速度。

謝申抬眸瞧她一眼“你吃你的。”頓了頓“我不餓。”

“哦。”江棠棠又埋下頭去。

平心而論,面的味道不錯,但謝申一來沒有吃夜宵的習慣二來確實不餓,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吃着,頻率雖緩倒也未見擱筷。

目光掠過對面的女人,見她此刻吃相實在算不上好看,嘴角邊還沾着隱約的湯汁,被旁邊樹上吊着的一盞小燈一照,盈盈發亮。可就是這樣一副模樣,讓看到的人又莫名生出些多餘的食慾來。

等到她夾起第三塊溏心蛋,謝申終於忍不住出聲“還吃?忘了下午怎麼肚子疼的了?”江棠棠夾蛋的手頓了頓,撇嘴道:“申哥你不知道,剛才的場面實在太刺,嚇得我蛋白質都失了。”謝申將筷子置於碗上,向後靠了靠,眉目轉了鬆散神態“我看你膽肥,還敢謊稱公安廳長女兒。”江棠棠不好意思“那不是一時情急嘛,我怎麼知道你實力那麼強悍?你這絕對是練過的,報的什麼班啊,貴不貴?我改明兒也去學兩招防身。”謝申聽她説完,輕笑一聲。

他這身本領追溯起來,是十三歲的時候開始學的。謝知行對他從小實施的是軍事化教育,在別的小孩還懵懂叛逆的年紀,他已經被要求必須每件事都必須做到盡善盡美。稍有差池,謝老爺子就祭出鞭子往他身上招呼。鞭鞭到,打的都是穿了衣服看不見的地方,別人只道他對孫子嚴苛,卻不知他能狠心至此。

後來謝申上寄宿學校,得知體育老師是部隊特警退伍,想盡辦法讓他教了自己一招半式。

長大後等他真學了格鬥術,回頭想想其實老師當初教的都是些唬小孩的把式。可初生牛犢就憑着這樣破綻重重的招數第一次反抗了謝知行的皮鞭。

時隔十幾年,他還清晰記得當時謝知行的眼神。詫異,憤怒,除此之外,還有一絲如今他也道不明的情緒。

自此之後,他就再也沒有打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