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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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氏,命具奇格,挾有天命,手鑄奇巧神器,善制巧奪天工之兵刀,上殺神只,下斬妖魔。擁有神器者,坐擁地位,令千將,號萬兵,籠絡民心,豐國鎮朝。
庶人,得蔣氏,必登將相之位:將者,得蔣氏,必擁帝君之座。
前朝因得神器,富國強盛,再延百年氣數,江山錦繡。後因昧心所致,保永世安康,遂派人誅殺蔣氏,滅此脈。
直至神器遭竊,戰火遂生,賊寇四起,、民羣眾,前朝風華不再,氣數已盡。而蔣氏僥倖逃過滅門一劫,卻也離失所,隱藏終生。
這曾是最傳奇的神話,而今,卻開始在天朝中重新傳,有心人任慾念縱恣而生,找出蔣氏遺孤,一奪夢想的寶器。
搭着綵樓歡門的小酒樓裏,外頭酒旗高高挑起,風展曳,蔣奾兒坐在裏頭吃着熱騰騰的包,但嬌俏的小臉蛋上毫無光彩,眼下還有一圈黑壓壓陰影。
滕罡飲着新酒,見她神不濟,面頰慘白,覺得她頗可憐。
她吃得不多,也吃得慢,甚至還吃得一臉難以下嚥。
“怎麼,包子不好吃?”他問。
先前,她不是什麼都吃得下,也不挑嘴的嗎?
“不好不壞,勉強過得去,不過就是吃得很沒興致。”看着包子裏頭飄散着氤氲熱氣的餡,這不是她最愛吃,也最渴望常吃的東西嗎?
都怪他啦,吃過他親手煮的膳食後,從不挑食,也不挑嘴的她此時像個被慣壞的千金小姐,嘴巴刁得很。
滕罡咬了口包子,劍眉微蹙。
“的確,不好也不壞。”但就是少了一點鮮甜的汁味道。
蔣奾兒嘆氣,這陣子她吃不好,睡不飽,接連幾天長途跋涉讓她腳底生水泡,害她疼得不得了。
“滕罡,我們還要躲多久?”之前,他説要是被人知道六神尋着蔣氏遺孤,前來奪她的人必定鋭減許多,再不然礙於六神的威名,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
但蔣奾兒不懷疑起滕罡的話,究竟有幾分正確?這幾,全天朝野心之人都曾來尋她,幾乎可以用“傾巢而出”這四字來形容!
“你忍耐點,等上了京城便好些了。”他安撫着她,明白她已吃不消。這幾的陣仗,對他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然而對蔣仙兒來説,她的生活卻已翻天覆地。
“離京城的路途還有多遠?”她已多沒睡飽,總在惡夢之中驚醒,或是才用膳用到一半,就有人一刀劈上桌來,她甚至是被滕罡連人帶碗拖着跑。
“按腳程算來,一旬應是跑不掉。”蔣奾兒聞言,臉垮了下來,語帶濃濃哭腔。
“滕罡,不如…你把我出去好了。”她究竟還要過多久這樣跑給人家追的子?
“你説什麼傻話?”先前哭哭啼啼説不準拋棄她,而今她怎麼又反悔耍賴了?
“把你給其它人,我拿什麼回去差?”蔣奾兒彎彎的柳眉一豎。
“你就真的要把我賣了嗎?”他對她就沒有一點不捨或其它情愫?他們好歹也共患難了半個月,難道説他從沒將她擱在心裏嗎?蔣奾兒埋怨他的絕情。
“你有幾斤重,能值幾兩錢?”滕罡哼聲氣,逗着這沉不住氣的丫頭。她的反應和模樣可笑又可愛得讓他覺得特別。
“賣了,不就賠本啦?”在繁華的京城裏,出入貴風茶樓裏的女子,哪個不是千金嬌女,大家閨秀?她們笑不齒,話不多説,連講樓都要坐在包廂裏,以免讓旁人見着。
而她呢?想説什麼就説什麼,毫不扭捏,也不擔心話説了是否讓人困擾。開心就笑,難過就哭,完全憑自己高興。
滕罡乍見她時,覺得怎會有女孩子家隨心所成這樣?如今,他卻覺得這樣的她,美好得讓他不忍破壞。
“我可是人人搶破頭的蔣氏遺孤!”撇開她能不能造神器,鑄兵刀,她的存在的確讓朝野掀起軒然大波,人人莫不爭先恐後尋她。
滕罡啜了一口新酒,嘴角有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