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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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停止哭泣，她需要狠狠發個夠，這些年來，她沒有一天不想他，沒有一天不在後悔中度過。

因為愛他，所以她甘願自我懲罰，明知他會恨她，而她也告訴自己，這些苦都是她活該受的，因為她過去不曾相信他的真心。

“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不可以這樣…“宋可蘭無力的哭泣哀求着，整個人幾乎癱軟在他懷中。

她的哀求與哭泣，對他而言是最無法忽視的指控。

是他太狠心了嗎？還是太有信心？

他以為自己可以像輕易的忘記蘇歆寧一樣忘記她，然而無論經過多久，只消再看她一眼，對她的憐惜就更深。

這樣的他，真的有辦法把自己的心給時間來遺忘一個女人嗎？

更加擁緊懷中柔軟的身軀，那一滴滴濕潤他衣襟的淚水熨燙着他的肌膚，而他終於再也無法忽視心房一直張狂呼喊着愛她的聲音。

“別哭了…”褚璋赫知道自己不該為了面子問題而讓她承受這些壓力，他早就欠她一句話，“對不起。”輕柔微顫的嗓音合了對她無盡的憐惜，如果他能夠早些低下頭，那他們兩人是不是就不會再繼續痛苦？

“我承認我沒有辦法忘記你。”褚璋赫捧着她哭濕的淚顏，如棉花般輕柔的吻逐一吻去她臉頰上的淚珠。

“如果可以輕易的忘掉你，早在我們簽字離婚的時候，我就不可能一延再延，不告訴爸媽這件事情。”宋可蘭眨了眨淚濕的眼，忽地發覺他正以一種極為温柔的嗓音對她説話。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心底升起了一些疑問，他是否正在跟她解釋着什麼？

“我一直記得飯店的那一晚，只是不知道與我温存的女人究竟是誰，也認為那只是單純的一夜情，所以，當你告訴我這件事時，我沒有懷疑過，因為我相信你不會騙我。你本不需要放下尊嚴去做什麼鬼dna鑑定，對於你的話，我從來沒有懷疑過。”因為從來沒有懷疑過她，所以當他看到小可桐的出生期時，他才會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對於你，我很矛盾，我從來沒有這種拿不了主意的覺，我可以很輕易的拒絕蘇歆寧複合的要求，可以為了原則毫不眨眼的推掉所以我熱愛的事物，可是我就是割捨不下你。”嘆了口氣，他想，自己真的被她抓得死死的了。

“你…”宋可蘭楞楞的睜大淚眼。

“我想忘記你、想推開你，卻一點辦法也沒有，所以只能任的以欺負你來得到報復的快…要不然你教教我，該如何忘了你，才不會一直繼續心痛？”他的小手在他令人動的話出口後，緊緊的揪住他的袖子。

“不，我不要你忘了我，也不要你因我而心痛…我要你這輩子都因為我而充滿歡笑。我或許沒有辦法給你跟蘇歆寧一樣的愛情，可是我可以給你一起到老的保證。”濃濃的懊惱在心中盤旋，宋可蘭深深的為自己過去的錯誤懺悔。

愛情並不是從一開始就有心醉的覺，是在受到對方的存在後，對方的每一個呼，每一次心跳，每一個眼神，都可以輕易的記在心底，那時才會有沈醉的衝動。

褚璋赫承認自己不是個好男人，尤其當時兩人要結婚的理由竟然是年紀到了這種爛原因，也難怪她會充滿了不安。

宋可蘭則承認自己太沖動，從沒有相信過他會對她有付出真心的那一刻，所以當兩人的婚姻生活起了些風吹草動時，她就很容易想歪，以為自己成了棄婦。

“別哭了。”褚璋赫擦去她的淚水，收起悲傷的情緒，現在他們兩人還有更重要的仗要打。

他移動桌面上的鼠標，點開之前被他隱藏的窗口，是一張掃描與部x光攝影。

“你…”宋可蘭驚訝的發現，熒幕的右上方顯示出的是小可桐的名字。

原來他並不是完全不在意小可桐！

“從我接到消息後，就一直在這裏看小可桐的檢查報告。”他眉頭深鎖，顯得言又止。

“怎麼了嗎？”從他的神情中，她看出了一點眉目，預告訴她，接下來他要説的話絕對不會是她樂意聽見的。

“我看過小可桐的出生病歷，上頭有心室中隔破了一個小的記錄，但正常來説着並不影響後來的發育生長，甚至會自己癒合…只不過，現在那個卻越來越大，導致心臟功能嚴重衰退，也影響肺部功能運作…這若不開刀治療，是沒有辦法治好的。”

“怎麼會…”宋可蘭不敢置信地低呼，動的淚水沾濕了眼眶。她腦子裏亂糟糟的，本無法思考些什麼，只知道她的孩子正在受苦！

“怎麼辦？璋赫，你告訴我要怎麼辦？”她慌亂的揪住他的衣袖，痛苦的低喊，“她還沒有叫過你爸爸，她怎麼承受得了這種痛苦！”之前當她看見小可桐被着管，小小的眉頭偶爾皺緊，躺在加護病房內，就已幾乎昏厥，從沒想過那麼有朝氣的孩子竟會有如此孱弱的一天。

“先別慌，可蘭。”褚璋赫低語安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