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緝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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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清晨的陽光輕灑在李名峯臉上的時候,他也聽到了自己家客廳方向傳來的一陣陣清脆的門鈴聲,零亂的睡房裏,瀰漫着一股男人獨有的體香。
李名峯一邊不情願地從牀上爬起來,一邊本能的伸手抓着自己亂蓬蓬的頭髮,從牀上拿下的雙腳胡亂的在地上尋找着拖鞋的蹤影。窗邊拉着的窗簾輕紗也隨着被他輕輕拉開的窗户一同幽幽地起舞。
睡眼惺忪的李名峯,那睡了一晚的頭髮看上來就像是一堆亂蓬蓬雜草。他左腳上穿着一隻深藍的拖鞋,右腳腳踝上卻纏着不知哪裏來的長布條,對着客廳旁邊的那扇房門大聲地問道。
“誰呀,大早上的擾人清夢,不知道是不是找死?”
“還一大早?你知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再晚一點,你就該吃中飯了?”隔着房門站在貓眼前的時候,聽到了一個悉的聲音從房門外面傳進來。李名峯本來因為剛起牀仍然有些混亂的意識,在這個聲音的提醒下,終於一下子神了起來。
“雷子,你特意跑來幹嘛?”
“幹嘛?我記得昨天可是有某人説要帶我去一個地方找答案的。怎麼?這才過了一個晚上,你就忘得一乾二淨了?”一手推開房門的李名峯,望着走廊上的雷清文,打着哈欠的責怪起他來。而拎着一大堆早餐的走進這個充斥着獨居男人邋遢現狀的屋子時,也同時開始了他對自己約的抱怨,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談,看上去真是毫無違和。
“喔,那也不用這麼早?”
“你自己看看時間,是不是還早?”走到客廳茶几前的雷清文,正準備放下早餐時,聽到關好門走過來的李名峯説時間還早,突然變得火冒三丈。他衝過來大力的拉着意識還模糊不清的李名峯來到客廳邊的餐廳。指着掛在牆壁上的時鐘,並且雙手使勁的扳起他一直耷拉着的腦袋。
“來來,你自己看看,看清楚!”李名峯覺得雷清文的力氣大得好像要將自己的頭顱和身體同時掙開似的。耳邊聽到他的語氣裏充滿了憤怒。依舊有些朦朧的眼前,終於在他提醒下看清了時鐘上游走的秒針分針的位置時,突然睜大了眼睛,不由地大叫起來。
“媽呀,怎麼都9點半了?”
“廢話,要不是我特意去局裏請了假,你這小子恐怕又遲到了吧?我説你啊,拜託你有點時間觀念,好不好?”
“要不要這麼急啊?”
“不急?要知道去懷古小鎮的客車,可是一天只有兩趟。我可不想錯過早查清的機會。快快,你先去洗漱,然後我們吃點東西就出發!”
“什麼我們要坐客車啊?”
“對,快去準備!”雷清文一邊説一邊拉着李名峯來到衞生間,雙手推着他的後背命令他洗漱完後出來吃早餐。然後兩人就出發。
李名峯站在衞生間的鏡子前時,才看清了自己那副狼狽不堪的模樣。頭髮像是秋季農民收割後的堆在一起待燒的雜草,眯成兩條縫的眼睛,眼屎還掛在眼角,嘴巴旁邊還掛着口水過的痕跡。
“kao,居然這麼狼狽!”一邊扭開水龍頭,一邊暗自在心裏狠狠罵起自己的李名峯。將頭突然紮在温水溢起的洗手枱。受着温水刺着他皮膚的每個孔,萎靡的神經也開始慢慢神起來了,最後他的右手習慣的扯下一旁掛架上的一條灰白的巾,蓋在自己的頭上。
大地西餐廳窗邊的一個位置上,方桌的兩側各坐着方秦博和張雅熙。此時的張雅熙下了身上那件白的羽絨外套,裏面紅的衣長裙。看上去非常的修身顯氣質。
“喂,你不要總是顧着低頭吃東西嗎?這次找我來,不是單純的要吃飯吧?是不是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幫忙?不,你已經幫得夠多了,局裏的同事已經把起訴雷晴的相關證據提給檢察院了。至於安排你和胖子出庭的時間會另行通知你們。我今天找你,是為了私事。”只顧着低頭吃着盤子裏意大利麪的張雅熙,一邊吃一邊回答着方秦博的問題。暖暖的陽光刺眼的灑在她的身上,以致於使對面的方秦博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兩個人點了很多的東西擺在餐桌上,方秦博的雙手卻只放在一隻冒着熱氣的咖啡杯上。他突然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勁兒,雖然他不是特別的瞭解張雅熙,但她這樣奇怪的舉動還是第一次。
“到底有什麼事啊?”
“我下個月就要離開這裏了。”
“你要離開這裏?這話是什麼意思?”方秦博雙手緊緊握着咖啡杯的杯身,本來微微的顫抖在張雅熙説出自己馬上就要離開的話時,突然放開杯子,緊握成拳。
他睜大着眼睛,急切地追問着她説這話是什麼意思,即便他的心裏早就清晰的知曉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字面意思,但仍存着一絲希望。
“你説要離開是什麼意思?執行任務還是…”
“局裏給我的任務,昨天我就順利的完成了,報告我也遞回去了。”
“那你説的離開是…”
“我跟行動報告一起遞的還有請調申請和辭呈!”張雅熙説完這句話的時候,突然抬起了頭望着她對面的方秦博,擠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方秦博的心在看到這個笑容時,瞬間有種萬箭穿心的巨痛。
“為什麼?”
“不為了什麼,只是覺得累了,想換個環境。”方秦博的心裏在聽到張雅熙這個輕描淡寫的答案時,暗自説了一句騙人。他分明從張雅熙的臉上看出了無奈和萬般的不捨,雖然他不知道這次抓捕行動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會讓張雅熙萌生了這樣的想法,但他卻是異常心疼她。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熱鬧的大地西餐廳裏,此時突然響起了悠揚的鋼琴聲,那是一首非常婉轉動情的旋律。而沉浸在即將離別悲傷裏的兩人的周遭,好像一下子被人按下了靜音鍵一般,安靜無聲。
“我們真的不開車去嗎?”
“開車?你是不是想要提醒那些可能還在暗處的傢伙我們接下來的行程?”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看其實是時間久了。你這個傢伙也變懶了呢。”站在公車站牌等待着前往懷古小鎮的雷清文和李名峯,頭接耳的説着話。站牌前,此時也聚焦了不少人,看那些人的狀態應該只是為了搭去城郊新開動物園遊玩的學生。
不過令雷清文有些在意的是其中一個年輕女孩。她安靜的坐在站牌下方的長椅上,耳朵裏着長長的耳機線,好像在邊聽歌邊看書的樣子。
“大姨,媽媽為什麼還不回來呢?”
“媽媽有點事,所以大姨現在帶你們過去看看她?”
“去看媽媽嗎?太好了!”懷古小鎮的雷家餐廳裏,雷晴的大姐對着兩個剛吃過早餐的孩子説提起要去見雷晴的事。她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很不安,但兩個小孩子卻顯得異常的興奮,尤其是聽到這個消息的小女孩更是狼虎嚥的吃完了盤子裏剩下的那一片面包片。
雷晴的事在懷古小鎮也算是一個爆炸的新聞。只是自從雷晴出事之後,她就一直把兩個孩子關在家裏,也不許他們上網或者看電視。所以兩個孩子並不知道雷晴被抓的事。
案件的進展雖然警方只公佈了一些,具體的細節並沒有對外提及,但民間的傳聞,她也是聽了不少。雷晴的生父夏虎兩天前也與她通過電話,電話裏的夏虎要她把兩個孩子送到s市來。他想要接回a市去照顧。
“大姨,您看我穿這件裙子,好不好?這件可是上次媽媽託人帶回來的。”
“大姨大姨,你看我穿這件咖啡的外套,好不好?”
“好好,都好,你們想穿什麼就穿什麼!”
“嗯。太好了!”中年女人一個人站在客廳裏,看着兩個興高采烈的樣子來來回回的跑進跑出,心裏就一陣酸楚。即便雷晴只是雷家的養女,但從小她與這個妹妹還是有着很深的情的,雷晴成今天的這樣,她也説不出是一種怎樣的心情。還好他們父母早在不世了。否則看到一定會很傷心的。
“車來了,我們上車吧!”
“嗯,不過我們就買這麼點東西,夠不夠到懷古小鎮吃的?”
“你這個吃貨,就知道吃吃。小心你的肚子有天變成自帶的游泳圈!”
“你才是呢!”故意有意無意搭話的兩個人,一前一後的上了前往懷古小鎮的客車,而最後上車的那個戴着耳機的女孩也非常湊巧的坐到了他們前面的那個位置。
車子發動的時候,車廂內裏也響起了售票員那常規無趣的自我介紹和一些安全方面的提醒。雷清文和李名峯先是無奈的對視後,然後同時扣緊了安全帶,聽着那個滿臉雀斑的年輕售票員拿着麥克的介紹。
窗邊的景比想像中要好了許多,到處分佈的常青樹讓冬季看上去也不會特別的荒涼。時而經過客車龐大車身的那些私人轎車或者計程車裏,總會有人朝着這台大客車好奇的瞧來瞧去。
“喂?哪位?”
“是金霓妮嗎?”
“是。您是…”剛剛起牀的金霓妮坐在方桌前的椅子上,她的面前此刻正放着一台紅的筆記型的電腦,屏幕的桌面主題是一片赤紅的彼岸花海。背對着門口的她,只顧着講電話,而沒有注意到虛掩門縫裏出現的那個嬌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