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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二選一的抉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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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的氣氛格外的温馨,只是空調不時吹出的暖風,換氣口位置不斷飛舞着的紫‮絲蕾‬綵帶,將風口傳出來的風轉換成一首並不動聽的旋律。百靈坐在一個放着彩靠枕的白椅子上,吃着展一揚親手為她所做的湯麪,一臉幸福的燦爛笑容。

“怎麼樣?我的這碗愛心湯麪合不合格,幾星評分呢?”

“哼!才吃了兩口就要我給分,還真是急不可耐,果然是怕拿到我的差評呢!怎麼辦呢?身為食客的我,現在覺得只有湯麪就評分始終是不夠的,要是有一碟可口的小菜,就更完美了。”

“喔…原來,這位客人是對於小人不夠貼心才發出的抱怨呢?那麼,小人立刻去準備就是了。”

“哈-哈!這才是滿分的服務態度嘛,要好好的贊一個呢。”百靈覺得這樣的覺真的很幸福,有一個人可以跟自己這麼貼心的鬥嘴,有一個歡喜冤家跟自己吵吵鬧鬧,連逝的時光都會因為那個人而變得格外美好。

這是一種極其微妙怪異的覺,好像是身體上的每寸皮膚都正在緩慢的張開,呼着一種帶着温熱氣息的空氣。而她此時全身的血裏也彷彿被注入了一種火熱的體,正在燃燒着,令她覺得混身灼熱不止。

百靈放下筷子,轉身環顧四周,打量起這間寬敞明亮的睡房,被展一揚打掃得格外乾淨,而且佈置和裝潢的非常時尚。

而且這個房間裏的每一樣傢俱,都好像是相互呼應的存在。時尚簡潔的雙人牀上,是黑白相間的被褥套裝。半圓弧形的牀頭中央還了凸出的一部分,上面好像是一個類似某種動物的形狀,但百靈可以看得出,那是後來加到牀頭上去的。

百靈邊想邊輕輕撫摸着,眼前不自覺的就浮現出一個非常奇特的畫面,那是一身白衣的展一揚。他‮腿雙‬跪在牀上,正小心的將手上的這個動物的形狀小心的貼到牀頭上。臉上的表情卻那麼難以捉摸。

除了房間裏這張特別的牀,令百靈覺得在意的就是擺放在房門右側的一個組合書櫃。那個白的書櫃,每一片花紋都是鏤空的。尤其特別的是,每個鏤空部分的花紋都是不同的,而且遠遠的看過去,總覺做這個書櫃的人是花了很大心思的。

因為百靈在觀察了很久之後,有了一個驚人的發現,她注意到這些鏤空的花紋組合而成好像是一副圖畫,而且四處的邊角那裏都印刻着一個小小的英文字母。整個房間都是以白基調為主要的設計,看上去格外的整齊乾淨。發現這點的百靈甚至可以想像為了保持這樣的純白整潔的環境。展一揚肯定花了不少的功夫和時間的。

“嵐。能不能告訴我真相?當年你為什麼一聲不響的就離開我?”像是忍耐了很久的李名峯首先打破了沉默。此時的天空看上去依舊蔚藍乾淨,剛剛還飄浮在空中的白雲,好像是不想破壞這兩人久別重逢的場景,貼心的玩起了捉藏遊戲。

但在剛剛輕鬆的調侃後。藍嵐就只是安靜的在這個荒廢已久的空曠公園裏的小路上,沉默的前行着。而跟在她身旁的李名峯,也配合着她的沉默,不發一言,直到兩人的腳步來到草地中央那棵高大茂密的香樟樹下時,才問了這樣一句。

聽到李名峯問話的藍嵐,並沒有立刻回答,她只是低垂着頭,保持着沉默。因為沒有其它樹木的遮擋。空蕩的草地上,冷風陣陣的圍繞着兩人肆的吹着。

然而李名峯卻在此時看到藍嵐的低垂頭的臉龐,雙眸好像只是直直盯着香樟樹與草地接壤的位置。她散開的長髮,隨風飛舞着,帶着淡淡的花香。李名峯不由得深了一口。眼角澀澀的痠疼了起來,因為那淡淡的香味依舊是他記憶裏那股悉的味道。

“能不能坦白的告訴我,你説去陪姑姑的那天,你到底去了哪裏,做了什麼?”李名峯的問話顯得很突兀,但藍嵐卻像是早已預料到一樣,低垂着的頭輕輕的搖了幾下,雙微動,但那個笑卻充斥着令人顫慄的陰寒。她緩慢抬起的臉上,那個表情麻木而陌生,李名峯覺得這樣的藍嵐是他從來未曾見過的,但他卻好像從這樣的表情裏讀到了藍嵐想要給出的那個遲來的答案。

“回去,還是不回去呢?丟了那個對於她很重要的女孩,她會不會盛怒之下要了我的命呢?算了,就算她真的想要我這條命抵過,那不如我就給她好了。而且我默默的愛了她這麼多年,若只能這樣也夠了,既然註定沒有任何的結果,不如連同這條賤命一併給她算了,這也算是我對她最後的一點付出了,有什麼怕的?”

“不,我憑什麼要送上自己的命?為了那麼一個小丫頭,我就要喪命嗎?不,不,我不要!”方姓男子整個人都趴在方向盤上,不斷的自言自語,那種覺好像是在他的心裏,現在正有兩個人正在為這個二選一的抉擇,爭論不休着。這個生與死,堅守與背叛的抉擇,令茫然的方姓男子覺得眼前好像正有一隻巨大凶狠的猛獸逐漸的顯現,然後它開始一步步地近着自己,然後看準時機,最後在自己決定的瞬間一下子衝上來,把自己撕成碎片。

“要怎麼辦?怎麼辦?到底怎麼辦呢?”

“誰能告訴我,告訴我,告訴我到底選哪個?”空曠的小路上,始終沒有車輛經過,像是故意讓他絕望似的,也開始漸漸凍結起來一般。最後窒息的空氣從半開的車窗上鑽進來,在狹小的車廂裏,呼嘯着,狂妄着…

“很好,原來你們是打算用這樣的方式來我對你動手,對吧?”站在落地窗前的雷晴,她的左手輕按在巨大的落地玻璃上,手心的温熱正在將掌心的位置暈起白的氣霧。身後的圓牀上,剛剛與中年女人通話的那隻手機,此時正像是一個被人遺棄的委屈小孩。背對着雷晴的身體,屏幕緊貼在白的牀單上,一個人安靜的反省着。

“沫兒,你現在好嗎?走之前不是説很快就回來了嗎?為什麼一直拖了這麼久,天氣都冷了,你還沒有回來呢?媽媽給你織的衣都洗了四遍了,想來這樣等你回來的時候,穿上就不會過了。你走之前在網上買的那套百科全書和最愛的推理小説兩個月之前就到貨了,一直放在你房間裏的書架上,我沒有拆封。等你回來再看吧。你這個任的孩子。什麼時候回來啊。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啊?”林雨沫拿着手機坐在落地窗前的長桌邊,她拿着手機的左手,聽着池清華帶着用近乎乞求的語氣要林雨沫快點回到她的身邊。而放在林雨沫面前的那台白的筆記型電腦上,打開的郵箱界面上。一封匿名還刻意隱藏了郵箱地址的未讀郵件,長長的標題令林雨沫對回還是不回的問題,進退兩難…

“沫兒,你在聽嗎?為什麼不説話?沫兒,回媽的話啊…”

“沫兒…”電話裏,池清華的語氣開始變得焦急起來,她不斷的催促着這邊沉默的林雨沫快點回話。而紅楓酒店的這間客房裏的空調口,熱風正呼呼地温暖着整個房間。可是長桌前的林雨沫,卻開始不住的顫抖着。她的臉變得格外的蒼白,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冰神之手將她的身體一點點冰封起來一樣。

“沫兒!你別嚇媽,説話,好不好?”

“沫兒!”

“媽…”池清華只能聽到聽筒那端林雨沫不時的呼聲,透過聽筒帶着細微的雜音傳進她的耳朵裏。當她正準備再輕喚林雨沫的時候。卻聽到了那許久未曾再聽見的充滿*彩的輕喚,那句飽含深情的媽…

“沫兒,你終於説話了,媽可被你嚇死了。你知道你多久沒給媽打電話了嗎?打來卻一句話都不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嘛?”緊握着睡房電話的池清華,身體向一張考究的雕花木桌方向靠了靠,拿着電話聽筒的左手還微微顫抖着。而她的右手卻像一個不安的小孩子,正用右手的食指不斷的傳過捲曲的電話線,不自覺地將那條長長的白卷線,緊緊的箍在手指上。

“媽,我想您了!”林雨沫這句話説得毫無預警,而就在我想您這三個字口而出的時候,順着她臉頰兩側無聲的滑落的淚水,讓這份突然的表白莫名多了一些離別的傷。房間裏的空氣好像隨着她的話變得凝重起來,她臉上的表情正映在面前的落地窗上,透明的玻璃上是她一副訣別前的悲壯模樣。

那兩行晶瑩的眼淚,卻故意的將她心裏拼命壓抑的情,最後一次放肆誠實的宣出來。那封長郵件隨着她右手移動的鼠標被緩慢的打開,密密麻麻布滿屏幕的字字句句像是一封悲傷的悼文,而這文章裏提及的主角正是林雨沫。

“媽,那套推理小説,幫我拆開吧,記得把我最喜歡的書籤放進每個分卷的尾頁裏,就當是我看過了。百科全書送給秦風的爸爸吧,請您轉告他,這是我提前送給他的生禮物,希望他能喜歡。還有那件衣,不要再洗了,否則還沒等到我穿上就要洗壞了。最後還有一件事,媽,不要一直織東西,您的眼睛本來就不好,若是有時間讓秦風的媽媽陪您去配副老花鏡吧,好好照顧自己,媽,請您記得我每時每刻都愛着您,不管我會在哪兒…”

“沫兒,你…”聽筒裏池清華焦急的聲音還來不及説點什麼的時候,林雨沫已經泣不成聲的掛了電話,然後是一聲清晰的關機音樂,在安靜的房間裏響起。空調呼呼的風聲,被林雨沫啜泣重複的對不起輕鬆的取代,撞擊着房間四周的牆壁。

“媽,對不起,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