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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局中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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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熙,你覺得這個現場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嗎?”

“你也有這種覺嗎?”

“看來,不止是我有這樣的覺,大家也都有這樣的受,對嗎?”

“是,尤其這個現場最不尋常的地方就是這些紙箱的擺放位置和分佈狀態。”

“有沒有覺得這些紙箱是刻意被誰擺放成這種樣子的?”

“沒錯。看來,除了兇手,還有人在這個現場停留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我們又有得忙了,若是這真的是個局中局的話,肯定還會有其它線索留下的。”

“怎麼樣?去他家看看…”

“當然了。”張雅熙和李名峯的觀點,在場的兩名法醫人員和三名刑警也點頭表示認同。李名峯示意兩名法醫人員先送這四箱東西下樓,自己則是帶着張雅熙和其中一名身材瘦高的年輕男子,離開天台去四樓c座那個老人家看看。

李名峯的腳步很急促,只是當他的目光掠過五樓b座的時候,心裏莫名的緊了一下,但短暫的遲疑後,還是快步下樓來到了房門微掩的四樓c座。但是進門前,三人還是先默契的換了一下眼神,張雅熙和那名瘦高男子利落的將身體閃到兩旁,李名峯戴着白手套的右手,才用力拉開了房門。

房門被拉開的一瞬間,三人的目光立刻就被放在離門口不遠處的一堆鮮血淋淋的盆引住了,張雅熙的身體微微向後退了一下,本能的捂住嘴巴。拼命壓抑着想要嘔吐的強烈衝動,而那名瘦高的年輕男子卻只是眉緊皺在一起,然後緊盯着李名峯緩慢靠近那盆的背影。

伴隨着雜亂的腳步聲,兩個提着醫用化驗箱的法醫人員重新返回了四樓c座門前,其中一個年輕的女法醫對着瘦高男子小聲説了句什麼。然後提着醫用化驗箱走進c座,身後那個男法醫也跟着進入。

這個房間的構造是很老式的兩房一廳,只不過所謂的廳被刻意改造成了廚房餐廳一體,而且刻意在房門右側添了一道玻璃門隔斷。那盆血淋淋的鮮就被放在隔斷邊上,地上還有着幾道血水滴落的痕跡,好像是有人曾經拉着鐵盆拖行留下的。

張雅熙和瘦高男子各自進入左右兩間卧室,查找線索,兩名法醫和李名峯就留在了玻璃隔斷前對這盆血做起了細緻的採證。年輕女法醫從醫用鐵箱裏拿出一副白塑膠手套,然後小心的將鐵盆裏的血一塊塊拿出來,擺放在地上早已鋪好的透明布層上。另外一名男法醫也幫忙分辨着這些血塊是哪些部位。

“果然是人,對嗎?”

“是的。而且以現階段這些屍塊的來判斷,這應該是一名年輕男。”

“年輕男?”

“是的,而且看上去這名男的年齡不大,不過正確的年齡還要回去測過骨齡才能得到準確的結論。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這個盆裏的屍塊並不是全部的。所以這個房間裏,可能還有一部分屍塊。”

“啊!”李名峯和女法醫的談話只進行了一半,就被從右側卧室裏傳出來的張雅熙的叫聲打斷,那名男法醫快速起身,衝進右側開着房門的卧室。隨後,男法醫急促的叫聲,將李名峯和女法醫引到這間只有十幾平米的小卧室裏。

“天啊!”

“這,這是什麼…”

“簡直是個變態!”

“雅熙,你沒事吧,喂。雅熙!”

“沒,沒,沒事!只是…”在這間狹窄的小卧室裏,男法醫站在一個老式的木製衣櫃前,打開的衣櫃里居然有放着一個圓柱形的透明器皿。而器皿裏濃重的福爾馬林的味道,籠罩在狹小的空間裏,不過讓人覺得噁心的是飄浮在器皿裏的東西才是重點。

“雅熙,你先離開一下吧。”

“不,我沒事,別擔心。”

“來,吃這個,你會覺得好一些的。”

“謝謝。”張雅熙接過女法醫接過來的一個小鐵盒,從裏面拿出一塊白的方塊晶體,看上去像是一塊糖又好像不是,輕放進嘴裏含住。而李名峯跟女法醫來到木門前,在男法醫的協助下順利的將這個圓柱形器皿從木櫃移出來,輕放在地上。

圓柱器皿裏湧動的福爾馬林之中,除了滾動的內臟和幾米長的腸子,還有一顆雙目圓睜的人頭。而令眾人覺得憤怒的是,這顆人頭臉上的每寸皮膚都好像被一個圓形的勺子狠狠的剜了出來。只留下兩隻怒目圓睜,無法瞑目的黑眼珠,那裏面複雜的情緒,讓看到的人都能受到死亡前的恐懼和絕望。

“這種行為真的令人髮指。真的是想不到一個老人可以如此變態。”

“看來,有必要將這個房間完整的搜查一下,我想肯定會有很多的線索。”

“對了,慶隊他到了嗎?”

“慶隊早就到了,他現在正在三樓的b座裏,進行取證。”

“三樓b?”

“是的。已經在三樓房間裏發現了一具無頭男屍。”

“什麼?”

“而且慶隊指示我們也要進入五樓b座進行搜查。”

“這次看來真的夠棘手了,這個變態殺手,到底殺了多少人,目前也許還是未知之數。”李名峯在聽完隨後進入卧室的一名年輕警官的轉述後,嘆的説道。張雅熙的臉還在微微發白,嘴在顫抖着,隱隱的可以聽到牙齒碰撞發出的聲響。她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不小心坐到了木製衣櫃旁邊的木牀上,空蕩的覺,讓她意識到什麼。身體快速收回,伸手用力的扯開了上面的牀單。

牀單下面的景象更是讓在場所有的警方人員震驚了。雙層拼接的木牀裏完全是空的,薄薄的被子被鮮血染紅了,而被子下面長方形牀體裏,躺着是四具已經完全被掏空的屍體。不過是清一的身體軀幹,頭顱都不翼而飛。

張雅熙剛剛緩解的嘔吐,再次洶湧的衝出口腔,她快速跑向卧室,向着衞生間跑去。留下的幾名法醫和警員都是強壓着胃酸的侵襲,李名峯右手顫抖着,慢慢緊握起來,緊咬着的嘴,滲出了鮮血。他從警也有些年頭了,各種大大小小。手法各異的兇案現場他也看過不少,不過這種現場,還是第一次。

“看完這裏,我突然有一個非常大的疑問,在這棟老樓裏的活人還有誰?”

“怕是隻剩下二樓a的那個眼盲女人了。”

“慶隊?”李名峯的喃喃自語在聽到一個渾厚男聲的話語後停了下來。而眾人口而出的慶隊。毫無懸念的揭曉了來人的身份。從門口走進來的一箇中年男人,正在是刑偵隊長慶博,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高中生模樣的女警,這個女警正是齊墨。

“齊墨,你怎麼來了?呃…慶隊?”

“小張啊。你也在?”

“嗯。”

“怎麼樣?你們這邊有什麼發現?”

“這個,這個還是讓峯子跟您具體彙報一下,我想我需要出去透透氣了。”

“這樣,那你去吧,快去快回。小齊啊,你陪着她吧。”

“我知道了。慶隊。”四樓c這個小小的房間裏,此刻聚焦了不少的警方人員,剛從衞生間出來的張雅熙準備回那間卧室的時候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齊墨和慶博。慶博本打算叫張雅熙將現場的情況詳細的介紹一下,但張雅熙的狀況實在不佳,只得將工作推給了房間裏的李名峯,自己請示出去透氣。

離開這間充滿福爾馬林味道房間的張雅熙快步衝上樓,緊隨其後的齊墨也擔心的追了上去。還好此刻的天台早已恢復了安靜,只是被警方拉起了黃的警戒線,地上都做過一些關於現場線索的標記。

天台上的風裏還殘留着絲許血腥味,但卻比樓道的藥水味要好聞多了。張雅熙用力的了一口帶着冷冷的空氣,閉上雙眼試圖抹去一直在眼前回蕩的那個可怕的場景。齊墨沉默的跟在她身後,兩個人來到天台邊上的鐵欄杆,張雅熙雙手緊抓着有些冰冷的欄杆,望向樓下的小路。

這棟老樓前面的小路上,停放着四五台的警車,小區門口也有着大批的觀眾的圍觀,都聚焦在警方的黃警戒線外面,覺到人羣裏不時的在騷動着。齊墨也注意到張雅熙臉上的表情正在發生細微的變化,她伸手輕搭在張雅熙的肩上,開始語調緩慢的安撫起她動盪的情緒了。

“雅熙啊,你怎麼樣?覺得好些了嗎?”

“好,怎麼會好呢?從這個夏天開始,我覺得自己的情緒就沒有一天是平穩的。”

“是啊。彼岸花殺手的案子好算是有了眉目了,沒想到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真的是個多事之秋啊。不過,現在想來,這大半年真的像是一個漫長的夢境一般,那麼現在,對於這件案子,你怎麼看?”

“若是我説我覺得這件案子像是另一個序幕,可能還會更可怕的事發生,你相信嗎?即便我不想這樣想,可是我的心裏的覺就是如此的。”天台上呼呼的風聲,吹得格外的凜冽,覺像是一把把飛行中的刀子,胡亂的劃割着兩個人的臉。齊墨的目光望向天空中的太陽,藍的天空上黑了整整一大塊,像是被人偷偷咬掉的娃娃臉,一臉悲傷的模樣。

“秋末這場局中局,會引領我們去一個無比寒冷黑暗的嚴冬嗎?”

“可是不管是局中局,或者更復雜的案中案,正義終將帶領我們去接下一個天的,不是嗎?”齊墨説完這句話的表情看上去特別的憂傷,眼角依稀有淚水偷偷的掉下來,張雅熙只是輕輕依靠在欄杆上,閉上了雙眼,心裏卻颳了起寒風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