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無繭之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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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雨看到白被子下,林雨沫腹部傷口包紮後的白紗布此時已經被鮮血染透了。原本白的紗布完全變成了耀眼的紅,林雨沫額頭上的汗珠,大滴大滴地順着臉頰滑落下來,秦雨看到她雙手緊握成拳,拼命咬着嘴。
“沫沫,這…”
“叫醫生,不過別讓他們知道,小雨,拜託你。”
“可是…”
“求你了。”
“好,我知道了。”秦雨小心地幫林雨沫蓋好被子,猶豫着走向緊閉的病房門口,她的腳步停在門前,然後滿臉擔憂地望向平躺在牀上的林雨沫,沉默了一會,換上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扭動了門把手,打開了房門。
病房門口的走廊上,凌天浩正坐在門邊的長椅上,身體前傾,雙手叉,放在腿雙上。而雷清文則是身體緊靠在牆上,託着下巴好像在想什麼事情的樣子,而韓嶺則是講着電話,快步走向走廊盡頭的方向。
人來人往的走廊上,秦雨望着不遠處響起悦耳鈴聲的護士站,小芳護士推着一輛醫用車正向走廊左側的方向走去,凌天浩讓了一下位置,拉着秦雨坐到了自己的身旁,緊張地追問起來,因為他注意到秦雨的手冰冷冰冷的。
“小雨,怎麼?”
“沒事,對了,天浩,你能他們倆個去樓下的餐廳吃點東西嗎?順便回來的時候給我們帶點東西。”
“説實話,到底怎麼了?”凌天浩臉上的表情異常嚴肅,他看到了秦雨有些不對勁兒,猜想着肯定是出了什麼事的。秦雨只是用力握了握他的手,小心地使着眼,而就在兩個人談的時候,雷清文已經走到了房門後。正準備伸手去扭門把手,卻被凌天浩眼疾手快的拉住,雷清文滿臉的疑惑的望着一臉燦爛微笑的凌天浩,對着他發出邀請。
“我們去樓下吃點東西吧,時間好像也不早了,而且小雨和林雨沫也要吃東西。”
“可是,我想先看看她的情況。”
“放心吧,我剛剛看過,沒什麼事,只不過。我要給沫沫換衣服,你就不要進去讓她害羞好嗎?”秦雨覺得這個藉口真的非常有效,因為她看到雷清文收回了手。後退了兩步,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望向站在秦雨身旁笑着他的凌天浩。
“好吧,那看來,我是別無選擇了。”
“所以。我們下去吃飯吧,要叫他一起吧?那個一直在滿臉嚴肅講電話的傢伙?”凌天浩這句話似乎讓雷清文很歡喜,他用力拍了拍凌天浩的肩膀,並且貼近他的耳邊小聲説了一句比喻的很貼切。兩個人之間的輕鬆氣氛,並沒有讓秦雨到絲毫輕鬆。她的身體後退了兩步,緊貼在房門上。右手輕輕拉緊了門把手,催促着兩個人快點下樓。
“喂,你們倆個別站着了啦。我可是餓得要命。快下樓去吧,我要吃包子,四個。”
“好好。對了,咱們倆個誰去叫他?”凌天浩邊回應着秦雨,邊用手指了指走廊盡頭站在窗前的韓嶺。雷清文做了一個聳肩的動作,表示自己不去。凌天浩只好苦笑着。快步朝着韓嶺的方向走去。秦雨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擔心着屋內的林雨沫此時的狀況,她放在門把手的右手,不斷滲出了汗。
病牀裏,林雨沫蜷縮着身體躺在被子裏面,她躬着身好像一段圓弧,兩隻手用力地抓緊着腹部的傷口位置。林雨沫覺得用稚心之痛來形容這種刺痛並不誇張,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是那種超級怕痛的女生,但自從失去穆秦風之後,她覺得自己正在開始慢慢強大起來,可怕疼仍是她的軟肋。
“好疼。”被子裏,林雨沫小聲的對着自己説話,然後緊咬住嘴,不讓自己哭出來。用力地閉上眼睛,將眼眶裏準備衝出來的淚水強行關回去,眼前一片漆黑,但卻漸漸出現一道光亮。林雨沫看到一個身影緩慢地走向她,高大而悉的走路姿勢,若隱若現的温暖笑容,是她永遠無法忘記的那個人,她心心念唸的穆秦風。
“沫沫,要堅持下去,知道嗎?”穆秦風的聲音很低沉,卻一如既往的温柔。林雨沫想要張開嘴説些什麼的時候,卻覺到被子被人揭開的刺眼光芒,睜開眼睛望過去,是秦雨帶着那個白衣護士小芳。
護士小芳看了一眼林雨沫雙力按壓的傷口位置不時湧出的鮮血,轉身從醫用手推車拿出了白紗布和棉球,對着秦雨小聲説了幾句之後,秦雨走到牀頭的位置,用力按住了林雨沫的雙肩,然後對着護士小芳點了點頭。
“那麼,我們現在開始了?”
“好。”
“林雨沫,移開你的雙手,平躺身體,讓我看下傷口的狀態。”
“可是,很疼…”林雨沫強忍着疼痛,挪開了雙手,眼角的淚水隨着她開口説話的瞬間,一齊了下來。護士小芳只是微笑地將向身體靠向林雨沫的方向,小聲的安撫起她。
“放心,我要先確定你的傷口是不是裂開了,是什麼原因引起的出血,別怕,沒事的。”
“嗯。”護士小芳的話裏充滿了魔力,秦雨注意到林雨沫的身體真的開始慢慢放鬆下來,剛才還很僵硬的肩膀也在打開,身體平躺好,目光緊盯着護士小芳的雙眼。
“秦雨,按好她的身體,我現在要打開紗布了。”
“好的。”
“我們現在開始。”隨着護士小芳的話,秦雨用力地按住了林雨沫的肩膀,而林雨沫怕得閉上了眼睛,護士小芳輕輕揭開了那早己被血染紅的紗布,看到了那下面的傷口。
“果然是線裂了。”小芳的心裏喃喃唸叨了一句,然後小心地將林雨沫的病號服向上推了推,用自己手裏的棉球輕擦起滲出的鮮血。然後轉身從醫用手推車拿出來了一個鐵盒,打開整齊的放在病牀上,從裏面出一美容針,練的將線穿過針孔,抬起頭示意秦雨按住了,然後快速將美容針穿進了林雨沫腹部的傷口。
“沫沫,不要動,很快就好起來了。”秦雨的安響起的同時伴隨着用力的按壓向林雨沫突然彈起的雙肩,她看到林雨沫緊咬着嘴,放在口的雙手使勁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小芳的技術很嫺。幾下就將裂開的傷口重新縫好了,不斷湧出的鮮血,像是突然被關掉的閥門。立刻停止了。
“好了,沒事了。傷口縫好了,記得千萬再動了。”
“我知道了,給你添麻煩了。”
“應該的,只是還是要注意。若是醫生知道了,可是要訓你的。”
“謝,謝謝…”小芳邊説邊將東西收好放回手推車上,拿掉染血的手套,丟在手推車的垃圾桶上。從車上拿了兩片白藥片遞給了秦雨,然後輕聲的對林雨沫囑咐起來。
“這兩片是我私人給的止痛藥。一會吃一片,好好睡一覺,恢復一下體力。另一片是備用的。若不是疼的特別厲害,還是不要吃了,知道嗎?”
“我知道。”林雨沫還在發白的臉,努力擠出了一個笑容,然後目送着護士小芳推車走出病房。突然停在門口,轉身對着秦雨説了一句。
“一會去護士站換條被子。”
“好的。知道了。”
“好了,有事再叫我吧。”
“謝謝。”走廊上手推車軲轆和地面接觸發出的聲響迴盪着,林雨沫的淚水又一次衝湧而出。秦雨拿起桌上的暖水瓶倒了一杯水,小心地扶起她,讓她坐好,才把小芳給的白藥片放在她的手裏,望着她放進嘴裏,將手上的玻璃杯遞給了她。
林雨沫喝了一口水,然後用力仰了仰頭,重新將杯子遞迴給秦雨,出了一個笑容,秦雨擔心地了她的頭。
“不要説出去。”
“我當然知道,放心,我不會説出去的,但你要答應我,以後不要再這樣讓我擔心了。”
“我會。”
“喂,你這個人就不能走快點嗎?東西都快涼了。”林雨沫和秦雨的對話,被走廊上響起一個男聲被迫打斷,林雨沫聽出是雷清文回來了,也笑着望着秦雨一眼,然後移動着的身體,縮回到被子裏。
病房裏酒味還能清晰的聞到,雷清文提着一個塑膠袋走進來的時候,立刻就聞到了。他的眉頭微皺,然後目光掃過病牀左邊地上幾滴沒來得及清洗的血,心裏就對剛才秦雨的意識有了數,但依舊只是笑着走到牀邊的長桌前,放下了東西,坐在病牀邊上,對着林雨沫開始説話了。
“丫頭,怎麼樣,沒事吧?”
“嗯,只是還有一點點疼。”
“真的只有疼而己,對嗎?”
“當然。”
“那就好。”林雨沫聽到雷清文這句話的時候,吃了一驚,目光下意識逃開,她聽出了他話裏的別有用意,只好躲避。她並不想對他説謊,可是要她實話實説同樣很難,所以,她只好選擇做蝸牛,縮進保護殼裏。
“那,你要不要吃粥,我記得你喜歡鹹蛋,對吧?”
“嗯。”被子裏林雨沫的聲音小聲的傳來,沿着被子出眼睛,盯着對着她説話的雷清文。站在門邊的韓嶺,臉上的表情複雜得無法形容,秦雨只注意到,他右手緊緊握成拳頭,目光直直盯着雷清文。
“北少爺,那個人的資料已經找到了,您現在要看嗎?”
“嗯,請他進來。”金光美集團的辦公大樓裏,顧懷北正坐在寬敞的旋轉皮椅上,望着落地窗外的景。他的目光直直盯着玻璃窗上反的人影,一個穿着風衣的男子站在門口,右手上拎着一個黑的公文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