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甦醒的十七歲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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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沫坐在椅子上,目光直直的盯着海面上的浮漂,風輕吹起她披散着的長髮,有一股淡淡的髮香。坐在一旁的雷清文,不時地打量着一身白運動服,不施粉黛的林雨沫,心裏湧起一股異漾,總是隱約間,跟她曾經在什麼地方見過。
“喂,丫頭,我們到底有沒有見過?”
“什麼?”雷清文突然問了這一句,讓林雨沫一驚,手裏的魚竿差點手,不等林雨沫回答,浮漂就不停地的晃動了起來。雷清文動的站起身來,衝到林雨沫的身邊,握緊她的雙手幫她用力拉起魚竿。一條活蹦亂跳的大魚在拼命試圖掙魚鈎,雷清文注意到林雨沫臉上燦爛的微笑,一下子眼前浮現了一個悉的場景。
回憶的漩渦瞬間將雷清文了進去,他的身體拼命翻轉着,漩渦裏很多悉的場景,不斷地出現又消失。終於他的身體平安落地的時候,雷清文竟荒唐的發現自己回到了十七歲。一身天藍的運動服,手裏還拿着一個籃球,站在一條幽長夾雜着蟬鳴的小路上。猛地從他身後跑出的兩個男孩,其中一個人跑到發呆的雷清文面前,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雷子,走啦,在這裏發什麼呆呢?”
“去哪?”
“你説什麼?不是你説好的,我們要跟c班的那羣傢伙比賽嘛。”
“對呀,雷子,你怎麼了?”兩個男孩面面相覷的互相看了看對方,又疑惑的盯着雷清文。雷清文有種時空錯位的覺,站在原地一下子猶豫着,不知要如何應答。
“好了,好了。來不及了,快走吧!”雷清文還不來反應的時候,兩個男孩已經一左一右的拉着他跑向不遠處的籃球場上了。籃球場好像還跟之前的樣子差不多,不過圍欄好像變成新的了,院子裏的草地上盛放着各種鮮豔的野花,草地上那棵香樟樹依舊茂盛,樹葉翠綠。但卻似往完全不是以前的籃球場了,可是這周圍的一切明明就是十七歲的那個夏天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雷清文只能偷偷在心裏問自己,身體卻依舊跟隨着那兩個男孩跑了過去,完全不受意識的控制。雷清文不時地抬起頭望向藍天白雲。呼着有些炙熱的空氣。籃球場裏,已經有四五個人在等着了,還有一個男孩正在上籃。不過。他的目光卻被遠方空曠足球場地蹲着的一個女孩引了過去。
女孩的長髮綁成了兩麻花辮,頭上戴着一頂粉的球帽。一套藍白相間的水手服,你短裙下面是一雙修長白皙的美腿。白的運動鞋上,畫滿了彩的塗鴉。右手上拿着一個線軸,連接着長長的風箏線。目光直直的注視着空中的一隻紅的風箏,風箏上的圖案是很特別的火燒雲,雲彩中好像還藏着一個女孩微笑的臉。
“喂,雷子,看什麼?比賽要開始了,別傻站着了。快去換衣服。”
“哦,好。”同行的一個男孩,推了推望着女孩發呆的雷清文。提醒他比賽要開始了。雷清文才跑到他們隊的休息區裏,下運動服的外套,做起了熱身運動,可是目光還不時地瞄向空地上正在放風箏的女孩身上。
雷清文聽到哨子清脆的吹響,比賽終於正式開始了。他無法形容這是怎樣的一場籃球賽。因為他一直陷在這樣的空間錯位裏找不到答案。但同時,他也很懷念着這樣熱血沸騰的青。
“雷子。投球。”
“快,轉球…”
“三分,三分。”這些悉的話,不停地迴盪在雷清文的耳邊,他的意識也在慢慢的迴歸到他的十七歲。那些塵封的暗黃記憶,如開啓的大門,越來越清晰,他看到門內的自己正大汗淋漓的奔跑在球場上。
“哈哈!太好了,終於贏了。”
“對呀,喂,怎麼樣,願賭服輸吧?”
“當然,説話算話,球場這個星期給你們練習。”
“謝咯!”雷清文這一行人開心的跟另一隊人談着,原來他們在賭球場這周歸誰。結果顯而易見,是雷清文這隊獲勝了。看上去非常興奮的隊員們商量着一會好好吃一頓的時候,雷清文注意到旁邊的空地上的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喂,雷子,你到底張望什麼呢?”
“哈哈,他好像看上了一個女孩?一直到處找人家呢。”
“亂説,我哪有?”
“沒有?你不是一直盯着那邊的那個女孩?”其中一個叫齊海的男孩,一邊一臉壞笑的盯着雷清文,一邊故意調侃起他來。一行人嘻笑閒聊着走出了籃球場。走出鐵門的時候,雷清文還不捨地望向那片空地,只有風不時地吹過,女孩早己沒有了蹤影。
夏的午後的街道很安靜,一行人並肩走在樹蔭遮蔽的小路上,終於走到了熱鬧的步行街。雷清文一面回想着球場看到的那個女孩,一面聽着幾個人商量一會吃點什麼。他覺意識在慢慢噬掉自己十七歲時的這具身,這種覺很微妙,三十二歲的人,躲在十七歲的軀殼裏。
聚餐比想像中更簡單的,就是一堆人圍坐在一起吃了一些特小吃。雷清文無法形容用這副身體吃飯的覺,總覺肚子依舊是空空的,好像吃進肚子裏的那些東西卻跑到另一個空間裏去了。
回家的路上,雷清文有些鬱悶,一個人沿着那條悉的小路,右手食指不停地轉着那顆籃球。他的腳步停在籃球場前的院子,又不聽話的走了進去。
此時的球場很空曠,雷清文站在草地上,香樟樹在他的頭頂上,不時發出樹葉的沙沙聲。他閉上眼睛,受着微熱的風輕拂過他的面容,可是卻聽到了一個女孩動聽的聲音在他的面前響起。
“你是在找我嗎?”雷清文睜開眼睛。驚訝的望着這個不知道何時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女孩。粉的球帽被她拿在手裏,齊齊的海,兩麻花辮,順從地垂在前。白皙的臉龐上,一雙清澈的眸子,小巧的鼻翼,薄而粉的嘴,“你,你怎麼知道?”
“你剛剛不是一直在看我嗎?”女孩笑起來的時候,格外的耀眼。笑容如此温暖。雷清文覺得自己的心跳瞬間加快了,臉頰上好像熱的發燙起來,他只好低下頭。沉默着。
“我們見過,不記得了嗎?”
“在哪裏?”雷清文聽到這裏,一下子來了神,抬起頭望着女孩的臉,努力回想着自己在哪裏見過她。可是他馬上就意識到了。自己是找不到答案的,因為現在的自己是三十二歲的雷清文,而是十七歲的雷清文。
“我們是鄰居,你忘了?”
“鄰居?是啊,我昨天跟爸爸媽媽搬到剛剛搬到你家隔壁的。”
“原來是你隔壁新搬來的?”
“是啊。不過,我要回家吃飯了。就這樣吧,下次再見!”女孩淺淺的出笑容,轉身提着風箏向着出口走去。雷清文想叫她,卻不知道自己要跟她説什麼,只好眼睜睜的看着女孩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視線裏。
“喂?你在幹嘛?”
“喂,雷清文,魚要死了啦。你在幹嘛?”
“聽到我説話沒有?”林雨沫一邊伸出手用力地在雷清文眼前晃動着,身體也微微探向他的方向。一邊輕喚着他的名字,試圖將他手上的魚竿搶過來。而魚鈎上掛着那條已經被陽光曬得快要失去生命跡象了,可是提着魚竿的雷清文,卻只是兩眼呆滯,直勾勾的盯着海的方向。
“喂!”
“怎麼了?”雷清文聽到林雨沫的怒吼回過神來的時候,看到林雨沫正怒氣衝衝地盯着他的臉,不由地冒出了冷汗,然後他順着魚竿的方向,看着那條曬得有些發乾的魚,不好意思地朝着林雨沫擠出一個尷尬的笑容。
“走開,不知道你發什麼神經,明明新鮮的魚,結果已經被你曬成魚乾了。”
“對不起。”
“不想跟你説話,討厭死了。”林雨沫一邊將魚小心從魚鈎上拿下來,放進桶子,右手輕輕將水撥到它的身上,看着那條拼命的着氣,又氣憤的白了雷清文一眼。
雷清文望着林雨沫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回想着自己腦海裏的那個場景,那個夏午後,那個麻花辮女孩,越來越遠的身影。
“喂,丫頭,你有沒有在w市的美方區生活過?”
“你説什麼?”林雨沫站起身,轉過頭望着雷清文的臉,一臉疑惑的表情。雷清文的臉雖然化成另一個陌生男人的模樣,可是那對堅定的雙眸讓林雨沫確定他就是雷清文沒錯。
海風鹹鹹的拂面而來,海的聲音不時拍打着礁石,紅的桶子裏,那條魚開始了緩慢地遊動,兩個人沉默着,互相盯着對方的眼晴。
“回答我。你,曾經在w市的美方區生活過嗎?”
“你怎麼知道?”
“你是不是住七華街101號?”
“你…”
“是不是?”雷清文的追問,讓林雨沫終於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她搖着頭,不停地的笑着,然後出了一個難以置信的笑容,試探着問了雷清文一句。
“你,你是那個大哥哥嗎?”
“果然是你。”林雨沫的聲音輕輕地,一臉的不可思議,雷清文伸出手做了一個點她額頭的動作。兩個人都會意的笑了。雷清文的目光有些不自然,林雨沫也覺臉頰發燙,下意識地摸了摸。
“沒想到,真的沒想到,你就是那個總是綁着兩麻花辮的女孩?”
“我也沒想到你真的成了警察?”濟青河岸邊,兩個人面對面站着,笑着談着,放在地上的兩魚竿的釣線不知道什麼時候糾纏到了一起,就像兩個人終會重逢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