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木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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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婦人一面説着,眸中卻閃過一絲濛。那小女孩到底還是個孩子,似乎並未注意到那婦人的神,笑道:“母親,枚兒方才見到好些漂亮的花兒呢,而且小悠説是野生的,屬無主之物,枚兒去多多采擷,做成花環,待到姐姐們回來,給姐姐們戴,可好?”那婦人笑道:“好,好,枚兒真乖。”小女孩笑道:“那,母親,枚兒去採花兒去了!”那婦人笑道:“去吧,去吧,小心別跌着了!”那小女孩應了一聲,便蹦蹦跳跳地跑走了。只是,那婦人並未注意到,小女孩轉過身,背對她的時候,面上的笑容,卻忽然間小時的一乾二淨,一雙大眼睛,也隱隱有些黯然。
小女孩剛走,那婦人便不輕嘆一聲。一轉眼,她卻發現身邊卻多了一名美婦人。她微微一怔,抬頭一望,輕道:“啊,是琴姬妹妹來了啊!方才枚兒在這兒,你怎麼不跟她説句話呢?”那美婦人輕嘆道:“枚兒整找琴姬要姐姐們,琴姬去哪兒給她找呢?近些子,琴姬都不敢與她説話了…”這説話的美婦人,便是琴姬了。而先前那名婦人,便是梁國公府二夫人呂氏,至於剛才那個小女孩,便是梁國公府唯一一位庶出小姐沈素枚了。
呂氏聞言,不輕嘆道:“哎,也不知素心她…不過,奕風、奕尋已然出門去尋了,想必。不多便會有結果了吧?”琴姬沉默了一會兒,輕道:“姐姐,琴姬…想出去走走。”呂氏一怔,輕道:“妹妹想要出門,哪裏用得着跟我説呢?妹妹又不是府中下人,雖掛着妾室的名號,但,無論在我眼中。還是夫君眼中,或是在家中其他人眼中,又何嘗是尋常侍妾呢?即便是妾室,也未聽過哪家妾室,只是出門走走,便要向主母報備的呢?”琴姬略一沉,輕道:“姐姐。琴姬…想去京城。”
“京城?”呂氏頓時瞪大了眼睛“妹妹,姐姐知你劍術通玄,天下少有敵手。但,之於咱沈家,京城,現下可是龍潭虎啊!你若是去了京城。行蹤被人知曉,那…那…”忽然,呂氏腦海中,彷彿迸出一顆火花,忽然道:“妹妹你可是想去尋芬兒她們?”琴姬輕道:“是。琴姬意進京,便是想要找一找三小姐、四小姐與六小姐她們,若是有可能,儘量能將她們帶到這裏。但,最為主要的,卻是想將長公主與小青譽帶出京城…”
“這…”呂氏呆住了。她本能覺得,此事太過兇險,但,她又不想念自己的女兒,還有小侄兒…不過,她終究是覺得,此事實在太過兇險,輕道:“妹妹。此事太過兇險了,你雖武藝高強,但終究是女子,許多事情。多有不便。況且,奕風奕尋亦是已去月餘,他們武藝,或許弱於妹妹,但,二人聯手,當是勝過妹妹吧?”琴姬默然,沒錯,無論沈奕風還是沈奕尋,單打獨鬥,她都是穩佔上風的。但,若是以一敵二,她恐怕就得退避三舍了。但,江湖中事卻絕非只看武藝高低,武藝高低,只是基礎而已,許多事情都不是武藝所能解決的…
琴姬不暗自輕嘆一聲,不再説話。她知道,此次,她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被呂氏所允許,再出一次遠門了。不説別的,單説此時這裏有沈素枚在,呂氏就不大會放自己走。
只是,也不知,現下沈奕風與沈奕尋兩人,究竟怎麼樣了?
忻州城中,半年前開了一家木工鋪子,這鋪子中的木器,做工極其良,遠近聞名。半年來,不僅是在忻州,便是在京城,這家店鋪的名氣也是極大的。當然,不僅僅是木器,還有許多上好木雕。這些木雕用料不見得多麼出眾,但那雕工,卻是美輪美奐,栩栩如生,定然出自大家之手。
這一,一輛馬車來到了這木工鋪子門前,車上跳下了一名威武漢子,闊步走進店門。早已候在門口的夥計見了,趕忙笑嘻嘻地了上來,道:“這位客官,可要看些什麼?本店無論木器木雕,都絕然是江北獨一份,絕對讓您滿意!”那漢子環視一圈,輕道:“夥計,你家掌櫃的,或是東家呢?”那夥計笑道:“這位客官,實在不好意思,咱掌櫃的今家中有人生了病,告假沒來,東家平裏也是不來的。您可是要做大宗生意的麼?要不,您留個名帖,待小的晚些時候將名帖呈了東家,由東家定奪是否與您相見,或是您換個時候再來,可好?”那漢子微微皺了皺眉,正要説什麼,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貨架上陳設的一尊木雕上。他微微猶豫了一下,輕道:“夥計,可否將那對木雕拿給我看看?”那夥計順着漢子的指向一看,忙道:“客官,這…這不賣!”那漢子面微微一沉,道:“不賣,難道也不許看看麼?我慕名來你們店中,還不知是否名副其實,難道,看看你們的貨,略作一番驗證,也不行麼?”那夥計想了想,無奈道:“好,就依客官了。不過,小的可要再次提醒客官,這對木雕,小店可是不賣的。”那漢子道:“好説,好説,快拿來吧。”那夥計嘆了口氣,回身將那對木雕取來,擺在了那漢子面前。
這是一對人像,所用木料乃是上好金絲楠,莫要説在這家店了,便是放在京城,也是價值連城的頂級木料。一般來説,金絲楠木大多是用來做棺材的,極少用來雕刻人像。
不過,這對木雕的雕工,卻是極好的,全沒辱沒了這上好的金絲楠木。這對木雕雕的是一男一女,男的手中拿着一本書,但拿書的手卻是背在背後,身子微微弓着,低着頭,卻全不給人駝背的覺,只覺得他彷彿在低頭望着什麼,臉上還帶着柔和的笑容。而那女子也是一般姿態,臂間挎着一隻小籃子,籃子裏放着些許花朵,便是那些花朵的花瓣,都是清晰可見。
也不知那夥計是否有意,將這兩尊弓着、低着頭的木雕,放得恰巧讓兩顆頭湊在了一起,彷彿一對夫在看着地上什麼東西,一邊看還一邊出了會心的笑容一般。
那漢子盯着這木雕,愣怔了許久,才喃喃道:“這…夥計,這木雕彷彿並不完整吧?這對夫面前,一起望着的,應當…應當還有什麼東西,才對吧?”那夥計微微愣了愣,笑道:“客官真是好眼力,這組木雕,其實總計是三件,還有一件,是兩個孩子。客官稍等,小的這就將那兩個孩子給您帶來!”説着,他一轉身,卻從貨架下面,取出了一隻不大的小木雕,放在那對木雕前面。那漢子定睛一看,卻見,這木雕是一男一女兩個小娃娃,俱是一副靈可愛的樣子,女孩一臉委委屈屈地仰頭望着那對夫婦,眼中卻彷彿有抑制不住的笑意,稍大一些的男孩,卻是一副嬉皮笑臉,手舞足蹈地,彷彿在跟那對夫婦講着什麼笑話。
這兩個小娃娃,配上那對夫婦,好一副天倫之樂的景象啊!可讓那夥計驚訝的是,那漢子眸中,卻彷彿有微光閃爍,彷彿,是看到了多年不見的故人一般…
那夥計伸出手,在那漢子面前晃了晃,疑惑道:“客官?客官?您還好吧?”那漢子怔了怔,忙道:“還好,還好!對了,做這套木雕的師傅是否還在?我要訂一副木雕,一定要這名師傅來做,可否?”那夥計愣了愣,為難道:“啊…這個…按説,本店原本是承接這等活計的。可是…前些天,東家説那師傅出門了,近些子不要接定做的活兒了…客官,實在對不起…”那漢子微微嘆了口氣,輕道:“這樣…那你們東傢什麼時候會來店裏啊?在下意拜訪你們東家,可好?”那夥計張了張嘴,剛要説什麼,忽然,他眼前一亮,趕忙指着門口道:“客官!你看!我們東家來了!”那漢子趕忙回頭一看,卻見一名獨臂人正從店外走進。那漢子不由得皺了皺眉,道:“這…就是你們東家?”那夥計道:“是啊,這就是我們東家,姓萬。”説着,他便朝着那獨臂人喚道:“東家,這位客官説要見您呢!”那進門的獨臂人,便是萬宇良。他聽了那夥計的呼喚,轉頭望了那漢子一眼,覺得此人甚是陌生。不過做生意的,來者是客,他也沒想那麼多,便笑着走上前來,向那漢子行禮道:“這位兄台,在下萬宇良,乃是這家店的東家。敢問兄台高姓大名?”那漢子一抱拳道:“在下姓蕭,單名一個峯字。”萬宇良微微一怔,這禮節,可不像是生意場上的禮節啊,反倒像是江湖人士。不過,萬宇良也沒有怠慢,笑道:“聽蕭兄口音,當是京城人士了?遠來便是客,蕭兄裏面請。”説着,萬宇良便向着裏間,做了個請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