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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能在幾年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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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突然要用蒸餾水機煮沸將近十杯咖啡所需的水量,那很有可能是忽然來了快十個客人,讓她急着想用沖泡的方式來準備大量的咖啡待客…”連我都聽得出蘇琛意有所指,急着打斷他説:“二十分鐘前?你指的就是那些人嗎?他們來了快十個人,假扮顧客引懿玲開門!”蘇琛點頭:“大概就是如此。但應該不是假扮顧客…”他補充説:“如果是真的顧客,我看童小姐即使不是一杯一杯煮,起碼也應該是用siphon來煮,怎麼會這麼一大缽沸水來沖泡咖啡?

更何況李叔你代她不要隨意外出,她應該不會在這種時勢裏還想開店做生意才對。”我記的童懿玲雖然做的是學生生意,但是她對咖啡頗有品味,確實不會草率到用沖泡式咖啡來待客。

蘇琛分析到這兒,他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我説:“你認為來的是人?是一些讓她覺得縱使用即溶咖啡也不怕失禮的人?”蘇琛點點頭説:“我是這樣猜想而已,並沒有證據。”他指着地上的碎咖啡杯和潑灑的水漬説:“乍看這杯子是驚慌失措下摔跌在地上的,讓我們以為是童小姐突然遭受暴力脅迫而掉落,但是仔細觀察卻發現水痕濺灑均勻,整片水跡沒有斷續,這有點不自然。”蘇琛端了一杯盛滿水的咖啡杯,往他腳邊摔落“匡啷”一聲,杯碎水濺!

接着他移開雙腳,那片水跡隨着腳印四處漂染,糊成一灘,本和原來那片快乾的水痕不相似,如果童懿玲是在驚惶或受到迫下跌碎那隻杯子,那麼濺灑的水漬應該不是如此,認真説來,那水跡倒像刻意潑灑的水墨畫。

沒錯!是人,是讓童懿玲沒有戒心而輕易開門進的人!我和黃震洋相視愕然,兩人對蘇琛這一番分析都覺得合情合理無懈可擊。

黃震洋佩服的看一看蘇琛,問我説:“李先生,這位年輕人研判的很具專業水準,我從沒見過他跟着你出現,他是…?”我隨口説:“他是我侄兒,姓蘇。”雖然我也很佩服蘇琛的分析。

但我素知蘇琛的能耐,像他這種出身國際地下組織的超級殺手,沒一點明察秋毫的本事,早不知要死幾百次了,所以我沒黃震洋那麼動,只是被眼前撲朔離的情勢所困擾,反而更加焦慮。

人、誘出、綁架…這些情節簡直和當時的楊瑞齡如出一轍,我又想起稍早不安的預中更加愁悶…

難道要我再一次遭遇那種椎心的傷痛?黃震洋安我説:“李先生,雖然還是不清對方是誰、目的為何。既然有可能是讓童小姐沒有戒心的人,那至少就不會是橋頭那邊的氓混混。

這樣的話,童小姐應該不至於受到…呃…受到非難才對,我們或許可以稍微放心一點,”黃震洋必定和我一樣。

也想像過童懿玲可能受辱的場面,他臉上着急的神不下於我,此刻反而還得故做輕鬆來安我,我不對他有些抱歉…但他這一番寬的話,我到也覺得合理,心情安定許多。

此時黃震洋的電話突然響起,他拿起接聽,看來是部下從外面打回來報告,黃震洋臉凝重的質問一些狀況,我也緊張的注意他表情,想獲得一丁點令人欣喜的佳音。

半分多鐘後,他收起電話説:“巷口便利店的員工目擊到七、八個男人大約半個小時前,分乘三部車,押走一位長髮、藍洋裝的年輕女,沿中興路舊道往中港市方向去了…有可能就是他們。”童懿玲長髮過肩,我傍晚離去時,她剛陪我沐浴過,換穿的就是一套連身水藍洋裝…我大聲説:“就是她!是懿玲。”雖然想不出童懿玲的人究竟會是哪些人。

但黃震洋立即撥電話給市警局,代沿線待命的警方部隊攔檢相關車輛,注意可疑人物。我想把情況照會林柏年,但是他的電話居然還是沒人接聽,我只好又撥給阿凱,他倒是立即接通了,我説:“阿凱,柏年那邊是怎麼回事?我電話老半天接不到他手上!”阿凱在電話裏説:“他跟橋西大頭坤帶了三、四百人,推進到振興路那邊去了,那是忠明堂的地盤,恐怕隨時會幹起來…這邊人太多了,警察的無線電波又強,電話收訊很差,李先生你有什麼指示嗎?”我惱怒這羣烏合之眾辦事一點章法都沒有,一時情急,暴躁的説:“叫他按兵不動,他躁個什麼勁?我妹妹被綁走了你們知不知道?!”我話一出口,立刻到後悔。果然,電話中阿凱一聲急吼:“綁架!童小姐?

幹!老子拼了…”我急着喊叫阻止他,但話機“嘟嘟”聲傳來,那莽小子已經掛斷了。

阿凱情莽撞不像林柏年謹慎,加上他對懿玲崇仰愛慕的心情連我都輕易看得出來,這下我一時不慎口説出懿玲被綁架,那小子不分青紅罩白,恐怕急怒之下已經帶着人馬殺向對方去了。

我沒時間懊悔,説聲:“快走!”帶着蘇琛和黃震洋他兩部車人手,趕向橋頭。阿凱進據的地區是中央路和建成路這一段,路大街寬是個開闊的叉路口,但我趕到時,被那黑壓壓一大片人嚇一跳!中央和中港市的人馬、警方的鎮壓部隊、媒體人員、圍觀羣眾…幾乎有上萬人壅在這路口,靠建成路那邊的兩三個橫街入口,傳出震耳的嘶叫喧譁聲,正是暴動已經展開的地方…

黃震洋帶我登上警方一部消防車的雲梯架上,居高臨下俯瞰。阿凱和中央這邊的人似乎多過對方,但警方派出壓制的兩三百人幾乎都針對他們在攻擊。

正應了我揣測,誰先動手警方就對付誰…我看到阿凱和幾個我認得的兄弟合靠成一個小隊,在陣線前端和對方烈的砍殺,阿凱滿身是血卻渾然不懼,瘋也似的以寡搏眾,殺得昏天暗地。

這邊警方出動一百多名全副盔甲的鎮暴部隊不斷衝鋒,想要驅散鬥毆中的幫派人員,但是兩邊幫派各有一兩百名敢死隊拼命擋住警方的部隊,雙方推拒成一道人牆,他們的任務似乎就是要讓圈內斯殺的兄弟不受警方制止,全力拼個你死我活。

我心想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問黃震洋有沒有辦法制止。黃震洋報告説警方的鎮暴機動車輛已經來了。

但被阻在人外圍,只要進入可控距,強力水柱、催淚瓦斯、高濃度發泡劑…都可以鎮壓這些人。他指着幾百公尺外幾部緩緩推進的裝甲車輛,表示再過幾分鐘就可以進入有效距了。

幾分鐘?我在心裏搖頭嘆息…圈內的人已經殺紅眼了,每一秒鐘都有人被砍翻在地,四周合圍的人、車輛,讓這些斯殺的人本無法遊走閃避,完全是近距離的搏戰,你一刀沒砍倒我,就準備挨我同歸於盡的反擊…

這麼慘烈的殺伐,只怕再有個一分多鐘,統統要死傷殆盡了,還能再等個幾分鐘嗎?蘇琛眼見我一臉憂慮,低聲問我:“李叔,你希望阻止他們是嗎?”我嘆口氣:“我雖然和他們沒什麼深厚的情,但是事情因我而起,他們也都是想替我辦事和保護我妹妹…唉,幾百條人命啊!”蘇琛一聲不響,轉身請黃震洋向警方借了一副防暴馬甲和頭盔穿戴上,又要了兩支鎮暴電擊在手,過來向我説:“李叔,我去阻止他們。”我駭異的説:“你有沒有搞錯?!這幾百人貼身斯殺的混亂陣勢,你去送死嗎?就算你身手再好,他們這般亂砍亂殺的,刀械哪會長眼?就連我手下這些人,一樣往你身上胡亂招呼,他們又不認得你…我不准你去!”蘇琛笑笑,輕鬆説:“李叔你放心,再亂的場面我也見識過…台灣黑道的拼鬥方式和香港一樣。

每個人都是刀向敵、背靠友…這並不是因為訓練有素,而是求生的本能,所以雖然人多勢亂,但是場中卻有許多安全的隙縫,你看着好了…”蘇琛不等我發聲阻止,一下子跳下雲梯車,往人牆那邊飛奔過去。他猶如美式足球四分衞似的衝鋒過去,在一名警察背上側身一靠,以那名警察的後背當跳箱,身子騰躍而起,立刻翻過人牆,落進圈內。

我這時才真正見識到蘇琛他們這種超級殺手的本領…他一落入圈內,手上兩支電擊立刻疾揮而出,身旁三名持刀對殺的混混全身劇震一下,便轟然倒地。

蘇琛完全沒去檢視倒地的人,雙手有如反動作的又各向前後掃蕩過去,瞬間又倒下兩人!

蘇琛往更深處前進,就像他剛剛的解説一樣,在一小撮一小撮兵戎相見的人堆之間,真的有着被疏忽的空隙,雖然蘇琛如鬼魅般的身影在他們身邊飄忽出現時,那些人仍是會有所驚覺而想要向他出手。

但蘇琛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在電倒一兩人之後,他都是完全不管有沒有得手,立即又竄向另一個較安全的空隙…才十多秒鐘,已經有八、九個人癱倒在地了。

我不懷疑蘇琛手上的電擊怎麼會有那麼高的蓄電量?集中神細看了一下才觀察出他並非始終啓動電鈕,而是在電擊觸及對方身體的瞬間才按下電鈕,而且他的揮擊乍看起來只講求迅疾。

但其實都是準地擊中對方腋下、肋…這些淋巴腺、神經叢密集的身體部位,那使得電擊的效果發揮到極致…沒想到一個身的人類,竟然可以爆發出豹一般的野獸速度、如鷹隼一般的鋭利眼光!

而蘇琛在十九歲之前,卻只是一個我看着他長大的平凡男孩啊…究竟是怎樣的嚴酷訓練,能在幾年之間,將一個平常人磨練到如此境界?我以前一直小看九龍會這種地下組織,到今天才體認他們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