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野寺瘋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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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首是一座戲台,馬門上“文經”
“武緯”的字跡仍在,想來這戲台是為了酬神演戲而建的。
戲台前,是一方小小的石鋪院地,左首,數列長長的階,登上石階,是一個大院,正對戲台,便是大殿。
殿前兩株合抱的丹桂,樹身滿布苔痕,雖失修整,但仍在飄香。
正殿雖已破敗,但不見積塵,近年來無有人時常打掃。
小野步上殿階,目光向殿內一張,駭得他倒退不迭。
一雙光閃閃的眸子,正與他的目光接個正着。
一個篷首垢面的怪人,盤膝在供桌之前,面向外而坐,一件僧衣,千補百衲,手中拿着一串念珠,從這特徵,判斷出這怪人是個和尚,鬢眉泛白,前裎,看年紀當在七十上下。
小野定了定神,硬起頭皮重趨殿門,拱手一揖,道:“大師請了!”怪憎異樣的目光盯了小野半響,突地哈哈狂笑起來。
小野被笑得心裏直發,待到對方笑聲止歇,才期期地道:“大師…發笑為何?”怪憎本不回答小野的問話,似自語般的喃喃的道:“何處來,何處去,爭什麼名利,計什麼榮辱,掃淨塵埃還我真如!”小野怔了一怔,不又道:“大師世外高人…”怪憎一翻眼,大聲道:“誰説的?”小野嚇了一跳,覺得這和尚真是有點怪,當下不死心地又道:“請問大師法號上下?”怪僧晃了晃茸茸的腦袋,道:“忘了,忘了,早忘了!”小野倒了一口涼氣,暗忖,還是離開吧,沒理來由在此胡纏,但心裏隨即又升起另一個念頭,聽人常説,一般奇人異士,多份遣世孤立,避居深山大澤,不與世俗往還,如果這怪和尚真是異人,也是機緣,拜他為師多好!
心念又問,又道:“晚輩幼遭孤…”怪憎立即打斷了他的話道:“這與我和尚何干?”小野不由一窒,但想拜師習藝的念頭卻沒變,厚起臉道:“晚輩想…”
“想什麼?”
“請大師收歸門下!”
“哈哈哈,小子,年紀青青,你便看破紅塵了?”
“晚輩不是這意思!”
“那是什麼?”
“習武!”
“習武?哈哈,我只會參野孤禪,你小子真是異想天開…”
“大師不肖收徒麼?”
“你説學武幹什麼。殺人?血?報仇?爭強?”
“不!晚輩只是希望防身,不受人欺凌”
“誰來欺凌你?”小野不由為之語,久久不能出聲,是的,習武的目的何在?為了爭口氣?為了出人頭地?為了上官鳳?
怪僧卻又開口道:“小子,即使你學得了萬人敵,又如何?”小野頓時起了豪,慨然道:“伸張武林正義!”
“很好的藉口,但你學不了萬人敵,此間能人頭上有能人,一山還比一山高,你看我和尚能傳授出萬人敵麼?”
“晚輩不敢斷言,但知大師是一位異人?”
“異人?哈哈哈哈,一個瘋僧而已。”
“晚輩是出於誠!”
“小子,別擾我瘋和尚的安寧,你快乘早滾吧!”小野面上一熱,道:“大師豈不聞相見即屬有緣!”怪僧怒哼了一聲道:“你小子別對我談因果。”小野有些氣沮,但仍鍥而不捨的道:“晚輩豈敢班門斧,與大師談禪…”
“如此你去休!”
“大師真的認為晚輩不堪承教?”
“少説那些沒來由的話,你知道我瘋和尚能教你?”
“晚輩認為如此!”
“哈哈哈哈,我這裏連掃地的童子都不需要,也無力養一個閒人,你要是想找一個食宿的所在,那你找錯子地方。”小野不由詞窮,不知該如何是好,他的確不準知對方是想像的異人,他也無意屈膝以求。
突地——怪僧雙目一瞪,沉聲道:“進來,在一旁跪下!”小野一楞,道:“大師應允了?”
“要你進殿跪下!”小野心念一轉,依言踏入殿中,在一旁面向怪僧下跪。
怪僧閉目垂簾,不言不語。
小野滿頭玄霧,不知這怪和尚什麼玄虛,莫非他真的是個瘋人?心念未已,殿外忽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道:“喂!你是和尚還是出家人?”小野心頭一震,忍不住扭頭去看,這一趨勢,連呼都窒住了,只見一個紫衣婦人,俏生生站在殿門,階下院中,停着那頂詭秘而恐怖的“魔轎”對方何時來到,毫無所覺。
“魔轎”一行,本來追趕“獨眼魔人”去了,想不到突在這野寺出現。
紫衣婦人見怪僧不言不動,連眼皮都不抬,放大了聲音喝道:“你是僧人麼?”怪僧睜眼道:“不痴不聾,難得活下去!”紫衣婦人粉面一寒,道:“你到底是什麼?”
“出家人!”
“出家人也有你這等形象?”
“哈哈哈哈,女施主這般説便是着相了!”
“別裝瘋賣傻,站起來説話?”
“我和尚正在訓徒!”紫衣婦人鋭厲的目光一掃小野,又道,“要你回答幾句話…”怪僧一偏頭,道:“這廟少火無煙,女施主要是隨喜的話,恕我和尚無法接待!”
“出家人,真佛面前不必燒假香,你當知來者是誰?”怪僧向外張了一眼,驚聲道:“是官眷麼?”紫衣婦人重重地哼了一聲,道:“別胡説八道,當心你那條老命!”怪僧身軀一震,站起身來,目駭然之,道:“阿彌陀佛,女施主罪過!”
“廢話少説了,山中只這間破廟可以息身,現在問你一個人…”
“誰?”
“石猿公!”
“什麼,石猿公?這…從未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