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答案在城堡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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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茉的東西都整理好了,沒有什麼特別要帶去的,只有幾件衣服和相關證件全放在箱包裏。蘇茉打開屜,看見巡演時帶在身邊的
記本。翻開看,還有好幾頁空白。她想了想,也把它拿出來放進行李。出行這一段,不能説艱難險阻,至少不會一帆風順。所以,留它在身邊把所有有紀念價值的歷程都記錄下來。
在走之前,還有一個地方要去。這次,她什麼都沒帶,兩手空空地來到墓地裏。
章老師,我就去要飛去維也納了。臨行前來道個別,跟您説一聲,我要去找玉風。我很想清楚為什麼這麼久以來他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了無音訊。要不是那張專輯,我真會以為他已經不在了。坦白説,我一點也不相信他真的忘了我,忘了您,忘了這裏。如果可以,我甚至想把他帶回來見你。我也相信藍茜姐不會騙我,但是我無法相信她説的那些話。
我記得您以前經常教我們,謙虛謹慎,友善他人。不能因為取得一點成績就驕傲自大。玉風以前經常掛在嘴邊,我也從來不敢忘記。他一定更不會忘記。現在,我要親自清真相。等我回來後,一定會再來會給您一個
代。
一個人,拉着行李箱,挎個揹包站在人來人往的候機廳裏。蘇茉才反應過來,還有半個小時就要登機,去那個遙遠得不敢想象的地方。但是,一想到寧玉風每天就在那裏過着他的生活,蘇茉就覺得那座陌生的城市因此變得温暖而悉。帶着她所有的疑問、不解和困惑,艱難地飛。飛向那個可以給她答案的人。
飛機降落之前,蘇茉深呼,作好足夠的心理準備闖進這片土地。
突然想起有人説過,城市就像女人,白天人們看見的只是大施粉黛的臉蛋,待到夜深時才可以見到她卸妝後的容顏。那才是最真實的。不錯,的確是這樣。十點多鐘,夜晚的大街熱鬧而不喧譁。來之前早聽説有新哥特式的市政大樓,巨型大轉輪,史蒂芬大教堂面南的尖塔,以及近年建造的具有無窮魅力的摩天住宅樓都是經典的秀可餐。可惜這趟來得匆忙,不然可以好好旅遊一番。這座音樂之都,真的和音樂一樣美麗動人。
看着這華麗的街景,蘇茉心裏有些隱隱難過,北京的夜景固然美,可是**廣場的壯觀卻不及這巴洛克式的皇宮更古典更來得有韻味。難怪,玉風會連忘返。
來不及多做慨,當務之急是找到酒店下榻。臨行前,藍茜給了蘇茉三個地址。一個是她到達後可以入住的酒店地址,一個是他經紀公司的地址,還有一個是他的住址。藍茜告訴她他們公司是實名制,非工作人員不能入內。而寧玉風平時也很少去公司,所以想在那裏見到他是不太可能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去他家找他。酒店就在他家附近,那裏正好是華人經理,他們當時去就是住在那裏的。
蘇茉很容易就找到了地方辦理了入住手續。坐了九個鐘頭的飛機,她很累了。拉上窗簾,暫時將那些繁華隔離:一切事情就等睡醒了再説吧。
八月的維也納,跟玉風之前在郵件裏描述的五月的情景很像。清晨起來,一打開窗户,清新的空氣撲鼻而來。白天氣温偏高,不像昨晚就有點涼。看着剛甦醒的城市,到
神百倍,開始真正的征途。
八月二十八,晴。到達奧地利的第二天。距離開學還有遂。
出門前,蘇茉握着地址緊張得無法呼。相似的情景,讓她想起一個月前在杭州的經歷。撕心裂肺,至今無法痊癒。就算這次她有心理準備,還是擔心會發生什麼事情讓她無法承受。邁出這扇門,就意味着一步一步接近真相。生活像一場探險,沒人能預料在哪裏什麼時候會出意外。蘇茉衷心地期盼這次的出行會風平
靜,哪怕得不到她想要的答案也好,她再也無法承受一個像李智那樣的真相了。
隻身走在異國的大道上,心裏多少會有些忐忑不安。而蘇茉想得更多的是寧玉風看見她後會是什麼反應呢。驚喜得上前抱住她,還是責怪她就這麼一個人過來了。回味藍茜那番話,再想想他近來的了無音訊,蘇茉也忍不住笑自己,真是太天真了。也許,他早就忘了她。什麼態度?只怕會是冷清淡漠。
好在蘇茉的英文不差,地圖和標識還是認得來的。她循着街道邊走邊找,終於在一個路牌上看到和地址上一樣的標誌。蘇茉續加速,徑直往前走。她走到一所大房子前停下了——這是一所大房子,入口處多豎着兩羅馬柱。白
的牆壁,和
的柱子尖塔式的屋頂。門窗上半部分是圓弧形。大門既是凹凸不平的又有優美的弧線。兩種造型相映成趣,風情萬種。僅從外觀上,就能看出是典型的歐式風格。和藍茜描述得差不多,應該就是這裏了。蘇茉望而卻步,不用看也知道里面有多豪華。
這附近離街區不遠不算偏僻,除了幾棟別墅意外也有其他的建築。只有這一座,像個城堡般坐落在山坡上,莊嚴又華麗。蘇茉痴痴地看着,遲遲不敢上前,就在那一刻,她覺得他們的距離好遠。
遙望過去門窗緊閉,似乎沒有人。蘇茉徘徊不前,呆站了很久終於決定上前敲門試試。手指地按了下門鈴,蘇茉把手放在前靜靜地等待回應。幾秒後,她聽到腳步聲,雖然隔着一扇厚厚的門但是能
受得到聲音越來越近了。
“吱呀——”一聲,木門被拉開了。一股淡淡的松香味撲鼻而來,好悉的味道…
開門的是一個打扮樸素、面可親的大姐,一口
利的中文:“請問你找誰?”蘇茉頓時一驚,是中國人,想必她也看出來我了。她是誰呢?想起幾年前在北京舅舅家發生的誤會。她定了定神:“我找寧玉風。”
“你找我們家先生。他不在,請問您是?”先生…蘇茉有些不知所措了,有些語無倫次:“哦。我是他的朋友。請問你是…呃,請問他什麼時候回來?”
“他去外地演出了,要過兩天才回來。家裏正在清潔打掃,不方便請您進來坐。請問您貴姓,等他回來我會代為轉達。”打掃?蘇茉下意識往裏面描了一眼,看見幾個打扮相似的傭人忙前忙後,頓時鬆了口氣:“哦。不用了,我下次再來吧。打擾了。”得到這樣的答覆,蘇茉有點失落又有點輕鬆。或許,她是還沒有完全的心理準備來見他吧。可是,就在剛剛的那一刻,蘇茉差點口而出説出自己的名字了。如果真告訴她了,那會怎麼樣呢?
她心裏空空地,走在回酒店的路上,忽見有人手捧一杯酷似冰凌的飲品。上面灑滿了五顏六
的米粒,這應該就是他説的“單頭馬車”咖啡吧。蘇茉有些欣喜,看着那人已經走遠的身影:玉風,你當時是否有嘗過,它是什麼味道呢?
蘇茉不想空等兩天,她決定出去走走。去那些寧玉風跟他説過的地方。想你的時候就去你去過的地方,因為那裏有你留下的足跡。
既然是這樣,那第一站就一定要去見見她夢想的殿堂:金大廳。蘇茉跟着旅行團一起踏上行程,腦子裏反覆回想寧玉風的描述:外牆黃紅兩
相間,屋頂上豎立着許多音樂女神的雕像,特別古雅別緻。真的要親自駐足,才知道箇中滋味。當蘇茉置身於這座金碧輝煌的建築中,幻想他就在這裏把他的音樂瀰漫了整個天空。那是一種多麼享受的自豪啊。
玉風,我和你一樣,在參觀完之後也有這種衝動想見見那位設計師:奧菲爾…漢森?
第二天,蘇茉跟着團到了維也納森林。確實,那裏有許多清小溪、温泉古堡和一些中世紀建築和古老的寺院,安靜清幽。當來到一個小村莊了,導遊介紹説這就是約翰·施特勞斯居住在維也納森林中的扎爾曼村的鄉間小屋。蘇茉久久凝望,好像夢裏來過很多次。她眺望四周,尋找着然後閉上眼睛想象寧玉風就在附近。
導遊對着喇叭喊道:“到了!各位旅客,這就是名為海利施塔特的小村子,貝多芬晚年就居住在這裏,也是在這裏寫下了著名的《海利
施塔特遺書》。”綠樹成蔭,安靜清幽。比她想象中還要讓人賞心悦目。蘇茉總算理解了為什麼他會説想以後也能居住在這樣的地方。如果可以,她願意和他一起與世隔離。兩個人找一處美麗的僻所,每天拉琴作曲悠閒地度過餘生。玉風,我現在來了,可你在哪裏呢?
只是,現在的你,還願意過這種生活嗎?也許,你會捨不得想要繼續在風口尖徘徊吧。
兩天過去了,蘇茉去遍了所有他提過的地方。心情平和了許多,甚至變得淡然不想再去計較結果。如果不能挽回已成定局的一切,她會釋懷。只要讓他知道她來找過他,這些子以來她一直記掛着他。
八月三十,陰。距離開學還有兩天。
灰濛濛奠,睏意連連,但是睡不去。雨下不來,外面是壓抑的空氣。已經託旅行社買好了回去的機票。這趟來,我其實已經有了很多收穫。我見到了這座以前只在夢裏見過的城市,無法用許多累贅的詞語來形容這裏的美麗,已經深深印在我心裏。起碼我知道了玉風就是在這樣一個繁華的地方生活着。這兩天,每到傍晚我都會漫步至他的房子看看,但只是站在不遠處觀望。他家的燈總是亮着。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回來了,在不在家。好幾次都有上前敲門的衝動,可最後總是默默地回來。有點恨,有點悔。我不知道我在害怕什麼,或者,在逃避。我只知道,我沒有時間了。
到了最後的時刻,沒有退路,一切給命運。只是想追求一個真實。因為沒有你牽手,我就像一個惘然若失的公主,找不到通往幸福城堡的方向。
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