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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一場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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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北方北上。蘇茉一下火車就覺自己有嚴重的水土不服,也説不出哪裏不對勁,就是不舒服。

寧玉風見蘇茉臉不對,關心地問:“你怎麼了?臉很蒼白呀。”蘇茉首先想到的就是隱瞞,之前已經因為受傷退演了,這次千萬不能再出狀況。她搪説:“沒事,可能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藍茜拍她的肩膀説:“南方人剛來可能會有點兒不適應。你可要注意了,不要病倒。我還要帶你們四處去轉轉呢。”遼寧是藍青的家,她是大連人。要不是聽見她親口説,蘇茉真的難以相信。因為她很難把藍青的温柔輕盈跟東北人的豪放朗聯繫在一起。跟自己比起來,藍茜顯然是個“婉約派”一到下榻的地方,蘇茉就鑽進自己的房間倒頭睡下。

到達瀋陽地第二天,正好是九月十八。大清早,蘇茉還在睡夢中,朦朧中覺得腦子裏有“嗡嗡”的聲音。猛然驚醒,她覺得眼皮很重,因為睜開時竟然很吃力。蘇茉覺喉嚨很不舒服,勉強撐着自己站起來喝了口水,拿起譜子就走出門。經過一路磕磕碰碰,蘇茉總算安全抵達現場。她自顧地往前走,不巧撞到一個人,糊糊地説了句“對不起”就繼續晃悠,還沒晃到兩步,就聽見後面有人叫她。回頭一看,她發現撞的不是別人,正是寧玉風。等等,手上的樂譜呢?再一看,才發現它們早已散落一地。

她抱歉地笑了笑,慌張地蹲下來撿着滿地的紙張。寧玉風也彎幫忙,他把譜子按順序整理好給蘇茉,發現她的手冰涼的。蘇茉全部放好了,正準備起身,忽覺有些困難,她用力一蹬,剛站起來就倒下去了。寧玉風眼疾手快地抱住她往椅子上放,碰觸她的額頭,滾燙的。

蘇茉全身僵硬地躺在牀上,額頭上蓋了個濕巾,牀邊放了一杯水和幾片退燒藥。屋子裏除了她空無一人,耳邊迴盪着寧玉風剛才説過的話:“你好好休息,把燒退了。我排練結束後再來看你”伴隨着空氣在室內對

哎,一個人躺着多煩。蘇茉掙扎着起來去打開電視。銀幕上滿是雪花,看得她眼睛放花。無奈只得照原姿勢躺回去。醒來時,她看到牀邊多了一碗稀飯和兩個包子。吃過午飯,蘇茉覺得燒退了些,渾身也有勁了。她迫不及待地穿好衣服去找寧玉風他們。

原本是一個集體,但是其中一個人節了,逐漸離,時間長了就被集體遺忘,那個人就變得多餘。蘇茉站在一邊看他們忙着,卻找不到屬於自己的位置,心酸楚。

她不願意離開,百般無聊之際就一個人晃到後台,坐在鏡子前擺周邊的雜物。她靠在椅子上聽着依然清晰的音樂,競不知不覺趴在桌上睡着了。

傍晚時分,警鳴不知是停了,還是被一陣陣漫過來的嘈雜聲所掩蓋。蘇茉被亂哄哄的聲音吵醒了,仔細聽上去,像是有人在吵架。她快步走到去前台,見隊員們都把樂器放下了聚在門口,那陣勢看上去像要打羣架。蘇茉費勁地擠進人羣,逮着個人就問怎麼回事,那人回答説:“好像是隔壁那家旅館的人來鬧事。聽説我們排練的這個場地本來他們要租借的,但是被我們搶先了,礙着他們的事了。他們就來鬧,説什麼我們太吵,還不是想借這個把我們趕走。”蘇茉朝前望去,發現領頭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又高又胖,身上繃着件棕長衫。旁邊站着個年紀相仿的婦女,應該是她老婆吧,披着一頭捲髮,口紅抹得跟嘴出血一樣。後面還擁簇着幾個“小弟”蘇茉沒來得及一一看清,就聽見那個肥胖男獷的聲音:“你們這些搞音樂的,自己瞎折騰也就算了。可這麼沒沒夜的,還讓不讓人家活了?咱們這個小地方一天也就幾個客人,整天就聽見你們這兒哐啷哐啷的,都嚷着退房。你們這不成心砸我生意嗎!”負責人王總監在鎮靜地跟他們涉:“各位,我們選擇場地是很注意的。練習的時候也是大門緊閉,不可能會影響到你們。”那婦女的聲音近乎尖叫:“呵!你這兒天天敲鑼打鼓的還説沒影響吶!咱也是有素質的,難不成專門來找茬兒?啥也不多説,你們趁早挪個地兒,市中心那麼多音樂廳吶,劇院吶,你們愛咋整咋整去!”王總監儘量抑制情緒耐心地回答:“我們這個樂團是全國聞名的,每到一個地方都是一樣的演練。我們的成員也是全國優秀的音樂人,絕對不會產生什麼負面影響!”蘇茉在心裏搖頭:跟他們説這個有什麼用呢?現在很清楚他們就是沒事找事。解釋只會更麻煩,這羣人顯然吃硬不吃軟。

果然,那“女高音”又把嗓門提高了幾分貝:“呸!什麼全國聞名,要真那樣還會縮在這麼個小地方。我知道,不就是有幾個高材生嗎,得虛名!”蘇茉知道她指的是寧老師他們,心裏更不痛快了。

那男的也冷笑着:“就是,什麼高校,高才,出來還不是一樣的低素質,也不知道你們老師是怎麼教的!”最後一句話觸痛了蘇茉,讓她想起了章老師。一股莫名的怒火在她心裏燃燒起來。她上前甩出一句:“你説什麼?”那個領頭看了蘇茉一眼,很不屑地回答:“小姑娘,看你年紀輕輕的。別説你大叔沒教你,少他媽管閒事兒!”蘇茉心裏的火竄到喉嚨了,被她噴出來;“你剛才説什麼,再説一遍!”那人更囂張了,揮動着他的手:“我説什麼?我説那些個名校名師全他媽是狗,專培養出來沒素質的人!”蘇茉不顧一切地衝上去,其實她也不知道衝上去幹什麼,她不會罵人,更不會打架。她只知道聽到這樣的辱罵聲她實在無法忍受。她還沒有接近那些人就被一隻強有力的手拉回去了。寧玉風緊拽着蘇茉:“你幹什麼?”蘇茉看到他,平靜了一些,但是全身還在打顫,她沒有動,只任由寧玉風抓着她的手臂。寧玉風確定了她平靜下來之後,走到人羣前面大聲地説:“各位鬧也鬧過了。但是我還是要把話説清楚,我們是跟業主簽過約的,絕對不會搬走。如果你們有什麼不滿,儘可去投訴我們。如果你們還不走的話,我只好報警告你們聚眾鬧事。”那婦女面,拉拉她的男人示意趕緊撤。後面幾個“小弟”也跟着勸説算了。中年男子似乎不甘心,邊往回走邊罵罵咧咧,嘴裏含糊地説着一些不乾不淨的話。

好一齣鬧劇啊,總算落幕了。眾人長吁一口氣,像是剛看完驚悚片。

王總監拍拍寧玉風的肩膀以示讚賞,然後走到蘇茉跟前語氣生硬地説:“你跟我來一下。”寧玉風見狀也跟過去。

他沒有劈頭蓋臉一頓罵,而是不温不火地説:“知不知道你剛才的行為有多衝動?”蘇茉早料到會有這一幕,沒有辯解,只説:“對不起。”

“我也知道那些話很難聽你無法忍受。但是你的行為只會火上澆油。要不是玉風及時出來擺平,情況會更糟糕。”寧玉風走上前急忙説:“團長,剛才那種狀況不只是蘇茉,我也很惱火。那些人純粹是來找搗亂的。現在他們走了,估計再也不會來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總監嘆口氣:“好吧。不過蘇茉,我不是要責備你,我只是希望你記住跟人打道一定要會忍。不要一遇到事就變得偏,要學會穩重地處理。”寧玉風上前輕聲説道:“別介意。總監這麼説也是有道理的,他沒有別的意思。”蘇茉沉寂地問:“我剛才是不是真的很衝動?”寧玉風直視着她:“其實我理解你為什麼大打出手。你是太急於宣自己的情了。你還年輕,可能無法控制自己。以後你就能慢慢學會怎麼去妥善地解決事情了。”説完,看她披散着頭髮又問:“你今天怎麼過來了?身體好點兒了嗎,燒退了?”

“嗯,我覺好多了。可以加入你們一起練習了。”

“玉風,蘇茉,你們在這裏呀。”他們循聲望去,只見藍茜身穿長裙舉步輕盈地向他們走來。

“蘇茉,我看你的氣好象好很多,你已經沒事兒了嗎?”

“嗯,我差不多好了,可以開始排練了。”藍茜把目光投向寧玉風,面帶惋惜地説:“真不巧。我們剛好放假一天,打算出去轉轉。偏巧最近又添了一首新曲,恐怕你要練才能跟上我們的進度…”蘇茉沮喪地説:“我就不跟你們出去了,我正好利用這一天的時間好好練練。”寧玉風贊同地説:“也是的,你才剛好,不適合出去。想吃什麼?我們給你帶回來。”藍茜拍手興致地介紹:“我們這裏有很多風味小吃。餃子、餡餅,應有盡有。不過都是麪食,不知道你這個南方人吃不吃的慣。”蘇茉心想:好歹我也在北京待了四年,不要説的好像我這是第一次來北方。因此毫不在乎地答道:“我吃什麼都一樣,你們不用管我,玩得開心點。”偌大的空間迴盪着蘇茉孤獨的琴聲。她反反覆覆不知疲倦地練習着。她不願意停下來,因為只要一停腦海裏就浮現出寧玉風和藍茜在街上邊走邊談笑的畫面。她甚至能猜到藍青會説的話,尤其是對於昨天的事。

“昨天我真是嚇倒了,眼看蘇茉就那麼衝上去。還好你把她拉住了,要不然後果真不堪設想。”

“我工作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碰見這種情況,遇到這種事確實很難處理,也難怪蘇茉會那麼動。”

“我看她是還不夠穩重吧,畢竟她還年輕,不懂得去控制局面和自己的情緒。你説呢?”

“我能體會她的受,這也不能怪她。好在這件事情已經順利解決。不説了,你今天打算帶我們去吃什麼?”藍茜帶着眾人到了他們附近一家餃子店:“這叫老邊餃子,瀋陽的風味小吃。大家進去嚐嚐吧。”藍茜等大家都點完,又叫了十個打包回去。寧玉風坐下來後叫住夥計:“你們這兒有沒有辣椒醬?”那夥計忙答道:“有有有!”説着便端了一碟過來。

藍茜笑問:“玉風,我從來見你吃餃子都是隻愛蘸醋的,什麼時候改走酸辣路線了?”寧玉風一邊接過碟子一邊回答:“我替蘇茉叫的。她最近胃口不大好,又不喜歡吃酸東西,點辣的最合適不過。”藍茜拿筷子敲着桌子:“你還關心她的。”寧玉風笑了:“她是我們中年紀最小的,生活經驗也少。很多時候不懂得照顧自己。我是她師兄,也是我把她帶來的,當然要多關心她點兒。”吃過午飯,藍茜問大家下午還要不要繼續逛。寧玉風心裏惦記着帶吃的早點回去看蘇茉,因而説道:“你們繼續玩兒吧,我走了一上午也有點累想先回去。”藍茜心裏也清楚,但還是笑他:“平時一工作就幾個小時也沒見你喊累,怎麼才玩兒了這麼點兒時間就吃不消了?回去還遠着呢,你一個人回頭別路了,要不要我送你啊?”眾人先大笑了一番進而説道:“藍茜,你陪我們這麼久也累了吧。要不你和玉風回去吧,我們也想自己到處轉轉。”藍茜微笑着説:“那好吧,我先失陪了。要是你們路了千萬要呼我,我保證第一時間趕來救你們!”兩個人回到了酒店,寧玉風説還有事情就讓藍茜把東西送到蘇茉房裏。

藍茜看蘇茉吃得津津有味:“好吃嗎?”蘇茉立即點頭。實際上帶了那麼長一段路,餃子早就冷了,海鮮餡腥味變重。蘇茉咀嚼着勉強嚥下,但她只會回答:“好吃。”她就是這樣,喜歡把不滿放在心裏,給人一種易滿足的覺。

藍茜指着飯盒説:“辣椒醬是你寧老師特意給你加的。”蘇茉顯然很意外,只説:“哦,是嗎,味道還不錯。”藍茜看着她:“我和玉風認識好多年了,一直覺得他是個特別細心的人。他懂得照顧別人,對身邊的朋友都很關心。你是他師妹,進樂團跟他相處也久,你覺得呢?”蘇茉放下碗筷:“其實我不是很瞭解他。我跟寧老師認識時間也不是很長。他幫過我很多,對我來説是個資深的前輩。不管在哪方面,我都應該盡力向他學習。”藍茜覺到蘇茉有意迴避她的問題,因而進一步問:“雖然你們年齡相差很大,但是你們看上去也有共同語言的。我想你也是把他當成好朋友的吧。”蘇茉淡淡地笑了一下:“還好。我們當然是朋友,不過我看你們之間的關係才能夠的上好朋友吧。”認識這麼久,這是她們兩個第一次單獨長談。關於寧玉風,她們當然都有自己的想法,只是誰也不肯完全表出來,都在試探對方的真實情。藍茜喜歡他,而且大家都認為他們是一對,包括蘇茉也是。只是蘇茉的出現讓藍茜覺得自己與寧玉風之間似乎有了距離,變得陌生了。而蘇茉起初只很單純地崇敬寧玉風,但是藍茜對她憚度又讓她覺得自己對寧玉風的情彷彿不那麼簡單。蘇茉是個怕麻煩的人,希望對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敬而遠之。她一心想着好好努力,順利完成演出,可是藍茜會怎麼想,寧玉風又是怎麼想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