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我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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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寒淵走近安羽傾,然後牢牢地將她抱進懷裏,不過瞬間慕寒淵便察覺到了她的不同,他輕輕放開安羽傾,凝視着她的眼,沉聲問道:“怎麼了。”安羽傾立刻垂眸:“沒什麼,就是今天的設計展覽舉辦得很成功,我覺得很開心。”慕寒淵眼神輕閃,他凝視安羽傾許久,然後輕輕點了點頭:“我們回家,綜綜還等着呢。”安羽傾的手被他牢牢包裹進掌心,然後揣進衣服口袋裏,那裏面浸着他的體温,讓她一直冰冷的心覺得稍稍温暖。安羽傾微微抬眸,看到路燈下男人的側臉,他嘴角噙着柔和的笑,好像得到了一切,卻猶如一支利劍,釘得她渾身都痛。
是啊,如果他知道當年的一切,還會像現在這樣牽住自己的手,帶着自己回家嗎車子行駛到一半,安羽傾便伏在慕寒淵肩頭睡着了。他垂眸看着她,眼中閃爍着亮,慕寒淵抱着她讓她可以更舒服一點兒,然後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信息給左藍:調查一下今天夫人在展覽結束後都見過什麼人。
慕寒淵不是隨便就能糊過去的人,他選擇相信,不過是安羽傾那時需要他相信。他們之間的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一步,他絕不允許出現任何偏頗,無論是什麼理由可是接下來的兩天,安羽傾明顯心不在焉,有時候她就靜靜地看着慕寒淵的睡顏,男人要是不在,她便守着綜綜,心裏已經設想了所有可能,也沒有想出一個可以施行的方法,甚至是秦昌棟將這件事情告訴她的意圖,她也並沒有完全搞透徹,直到這天晚上。
安羽傾端着茶水和糕點往綜綜的房間走去,此時慕寒淵正陪着綜綜玩耍,父子倆個鬧成一團,安羽傾站在門口,看到他們這樣子,不自覺的輕笑出聲。慕寒淵聽到動靜後從容轉身,他穿着安羽傾專門為他挑的灰衣,去西裝革履的他,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居家好男人。
他衝安羽傾伸出手:“羽傾,過來。”安羽傾依言走過去,將托盤往地上一放,順勢坐倒在慕寒淵懷裏,寒淵理着她如墨般的黑髮,眼神異常柔和。
“寒淵。”安羽傾伏在慕寒淵膝上,輕聲喚道。
“我在。”
“寒淵,如果有人傷害了你的家人,你會原諒他嗎”安羽傾聲音極輕。
慕寒淵手下動作不變,幾乎是想也未想:“絕不原諒。”安羽傾指尖輕顫,她看到後將手攏進袖子裏,然後轉身將臉埋進慕寒淵懷裏,覺眼角脹痛得厲害。
是啊,當初安家一行人迫害自己的父母,自己到最後都沒辦法原諒,更何況是慕寒淵這種愛恨分明的人,他肯定不會原諒她,也不會原諒自己,他恐怕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愛上了仇人的女兒,還同她有了孩子。
安羽傾牢牢抓住慕寒淵的衣襟,她真的,好捨不得他。
男人眸深沉,他眼底現淡淡的冷意,最終淹沒在一雙黑瞳中。
既然不能讓他對自己心生恨意,就只能在他得知真相之前離開。誰都無法理解安羽傾心中的煎熬與痛苦,可是她卻比誰都清楚父母被人害死是怎樣的覺,慕寒淵倘若有天恨了她,她又該怎麼辦呢幾天下來,慕寒淵發覺安羽傾對他的態度冷淡了很多,並且時不時會出去,有時候他趕在飯點回來,也只有綜綜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上等他,父子倆好像是被拋棄了,坐在飯桌前靜靜吃飯。
這天晚上慕寒淵提前回來,果然在主卧門口堵到了正準備出門的安羽傾,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神有些凌冽:“安羽傾,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安羽傾罕見地化了妝,但卻是那種陰冷妖媚的妝,她像是要去參加一個葬禮。女人眼中閃現深深的痛苦,卻不過一瞬,然後她拂開慕寒淵的手,抬眸看向他,眼中充斥着慕寒淵所不悉的冰冷傲慢。
“看來你盯着我有幾天了,想知道我去了哪裏嗎好啊,跟我來。”慕寒淵不作他想,抬步跟在安羽傾身後,臨走之時又折回去安撫了一下情緒低落的綜綜,編輯信息讓秦欖趕快過來。
安羽傾將車子一路開到了一座大型公墓旁,慕寒淵從車上下來,皺眉看着眼前的一切,他實在難以想象安羽傾每天都來這裏做什麼。
安羽傾沒有跟慕寒淵説話,只是從後車廂裏面取出一捧早就準備好的白雛菊,然後信步朝裏面走去。
直到站定在一座墓碑前,看着照片上悉的臉龐,慕寒淵才恍然明白安羽傾來這裏是為了什麼,照片上面的人,是亞藍。
“一年前顏家傷害我,關鍵時刻是亞藍護住了我,並且最後他也為我而死。”安羽傾忽然清冷開口,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慕寒淵眸沉沉:“我知道。”
“然後我離開a市,直到最近才回來。”安羽傾繼續説道:“其實很多時候我都在想如果當年你不是那麼袒護顏琪,或許亞藍就不會死,我也不用在今後的人生中揹負上一條沉重的生命,畢竟他是愛我的。”慕寒淵聞言轉頭看向安羽傾,眼神中帶着幾分困惑:“所以呢你帶我來這裏是為了向亞藍道歉”
“道歉”安羽傾輕笑,她亦轉頭直視慕寒淵,眼神如同秋水般清澈刺骨:“慕寒淵,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會回來或者説你有沒有想過我也許從來就沒有原諒你甚至因為亞藍的死,到現在我還怨着你。”慕寒淵沒有第一時間回應,他幽深的眸像是兩團黑霧,安羽傾從其中讀不出什麼,好像過了很久,四周揚起一陣秋風,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安羽傾才聽到慕寒淵語調沉寂:“羽傾,我知道你為什麼故意這麼做,但以後不要再説出這種話,因為我會相信。”
“為什麼不相信呢”安羽傾反問,她深一口氣,眼眶明明都紅了偏偏説出口的話異常決絕:“慕寒淵,我現在就告訴你,我是因為放不下亞藍的死所以才回來。”
“為什麼”慕寒淵額前的碎髮輕揚,遮住了他的眼睛,男人的聲音有些沙啞。
安羽傾乍一聽並沒有反應過來,片刻後忽然明白慕寒淵是在問她為什麼回來:“因為我想讓你看看你兒子,看看你當初那麼對待我,我竟然有了你的骨,我要讓你再次愛上我,然後再帶着他,帶着自己離開啊”安羽傾心痛裂,她到底還是將這句話説出口了,有時候她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地就放棄,可是面對那些未知的危險,面對慕寒淵“殺父仇人女兒”的身份,她軟弱到本站不起來。如果是因為別的原因,縱然前方是深溝險壑她也決不讓步,可是這些糾纏不清的過往,他們誰都沒有參與過,已經被烙上了無法在一起的印記,她又能怎麼樣呢慕寒淵渾身一顫,他的嘴逐漸變得青紫,聲音卻沉穩至極:“你真是這樣想的”安羽傾咬牙:“是”慕寒淵聞言緩緩轉身,他面對着亞藍的墓碑,楓葉跌落在他的身上,像是盛開了一朵絳朱花:“嗯,我相信了。”安羽傾死死握緊自己的手,幾乎就要站立不住,可是男人卻依舊從容,她忽然有些放下心來,此刻竟是起慕寒淵的涼薄來,只要他不會難過很長時間,就好。
“羽傾,其實這兩天我隱約覺就要出事了,可是你不説,我便不問,因為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便覺得什麼都好。”慕寒淵淡淡開口,他眼底的黑霧逐漸凝聚在一起,像是再也無法散開的哀傷,深深地刻在骨子裏:“我真的很羨慕亞藍,如果當初死的是我,你也許會像懷念他那樣懷念我,甚至會為了我做盡任何事情,所以為什麼還要説這樣的話傷害我呢你明明就知道,無論你説什麼,我都會相信。”安羽傾眼前一陣白光,她幾乎就要落荒而逃,或者是哭着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是告訴他之後呢這其中所隱藏的不能説的秘密又該怎麼解釋慕寒淵卻忽然輕笑一聲:“是不是那天晚上你聽到我説,傷害我家人的人我絕不原諒,你就想要這樣擺我可是”慕寒淵深深閉上眼睛:“我還是相信。”安羽傾猛地睜大眼睛,心頭“突突”地跳,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慕寒淵轉身看向安羽傾,他臉上帶着異常柔和的笑意,語氣也淡淡:“是不是很驚訝安遠則當年手段凌冽得我父親自殺,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同你在一起也是為了報復,你會相信嗎”安羽傾腦中“轟”地炸開一聲,她愣愣看着慕寒淵,手腳冰涼。
都説人生如戲,亞斯一直覺得安羽傾只有在面對慕寒淵時所呈現出的自己才是完全真實的,其他時間都像是戲子,紅臉白臉不過逢場作戲,可是現在慕寒淵的一番話卻似乎在告訴她,這齣戲,或許從一開始入局的便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