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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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點也不擔心。只要他一離開青門,她就能守住秘密,她擔心的是被他發現,所以,他能早離開是最好。
林明遠收起她寫的字紙,又拾起眼看着她。
“你過來。”姬憐憐湊過去。
他忽然笑了。在燭光下,他笑得略為明亮。
“姬憐憐,你表情,真像小貓…”她連眼也不眨地。
他彷佛驚覺自己説漏了什麼,順看再道:“像小狗啊…小豬啊…”
“你見過豬?”她很深沉地問,深深地看着他。
“在被接進大家族前,我養過豬,怎會沒見過呢?”他自嘲地笑了一聲。
“沒想到吧,我林明遠明明就是個讀書的枓子,為了圖温飽,得替人放羊餵豬。我的三字經,就是在學舍外頭愉學會的。姬憐憐,其實我最氣的,不是你姓姬,而是你姓姬卻不知好好利用,瞧,你幼年就可以好好讀透三字經,但一直擱在那裏偷懶,你要我怎麼不氣不惱?”雖説氣惱,但此刻他臉平靜,甚至帶點恍惚的温柔。
“姬憐憐,你好好學,我沒要你讀遍四書五經,但基本的一定要有,等你都會了。我就…”
“我會努力的。”她保證。
他滿意地笑了笑,輕輕摸了下她涼涼的小手,又迅速收回。尋思片刻,他忽然一跛跛地走回他的牀。
姬憐憐鬆了口氣。
他在那頭鼓搗着,姬憐憐對要上榻睡個回籠覺,又聽見他説道:“你過來。”姬憐憐瞬間小臉變苦瓜。她懷疑林明遠發現了她不為人知的個,人家待她兇她也兇回去,人家要是好聲好氣,她還真的不好意思發火呢。
算了。反正他就要回大家族了,再給他折騰一下不打緊;想着,她慢慢踱過去。
林明遠拍拍牀,引她的視線,這牀中間有着枕頭為界,林明遠這一次仍然沒有看向她。
“你這樣子也不是辦法,哪有人剛睡醒手腳還是涼的?你不是説我身子暖嗎?我讓一半牀給你吧…”
“我看起來…”很像傻子嗎?姬憐憐正要續説下去,他像是早知她會説什麼,立刻瞪向她。
“你以為我有念?我是這種人麼?要不是看在你老得風寒的份上,我會這樣犧牲跟你共睡一牀?你不是説老做掉落深淵的惡夢嗎?我就在旁,一聽你夢囈,便拉你一把。只要有人拉你一把,以後你就不會再做這種夢了。”她臉古怪。
“林明遠,我在夢裏到底説了什麼?”他挑起眉。
“你説,拉我。”其實她嘴巴密實得很,明明是惡夢,仍在夢裏咬緊牙兒不一絲口風,可見這夢真的嚇壞她。她在怕什麼?他實在不明白,現在她習字習得連他都讚歎,還在怕什麼?
他拉住她,隨卽又放手。
“看,我很暖吧。”她果然動容。
他又撇開視線,含蓄地低聲説道:“如果真遇見心儀女子,我可不會隨便胡來,房花燭夜對新娘子來説意義非凡…”他一頓,因為瞟到姬憐憐忙着抱她的棉被上牀。
他一時無語。
“反正不説出去就不會有人知道。表哥,多謝,我睡外頭?”
“…隨你。姬憐憐,你…你…”
“嗯?”她跟着上牀。
他挪開位子,往牀裏頭靠去,他咬牙,將心裏話説了出來:“我可不管你以前如何,將來你不許再來什麼沒人知道就去做,這是什麼鞋啊!姑娘家怎能如此。”
“嗯嗯,”她自袖裏出一本書,笑咪咪地遞給他。
“表哥,我學識字很認真的,給點獎賞吧。”他狐疑地接過那本書,一看書目就是一愣。這書名,跟在書屋時其他青門人借的書大同小異,都是什麼孤狸與書生的故事;他再瞟向姬憐憐興致,沒有半分的諷刺。
他目光略略連在她的小臉上,那身深男衣讓她康納來太過我見猶憐,令他不敢直看…他故作無事地又轉開眼。
恍恍惚惚地,他翻過第一頁,説了大致的內容。然後他聽見她道:“不不,不是要你説這書在講什麼,是要你一句一句念給我聽。”他嗯了一聲。沒細想太多,一句一句開始念着,心裏卻不由自主想着“她是對任何人沒防心還是太相信他”,又轉念“她是仗着自己手腳靈活,所以認為危急時可以壓制任何一個男人?她不能有這念,將來肯定會吃到苦頭,有機會得與她説一説”,接着他再想“他的紅顏知己個個是美人,怎麼現在他一點也想不起來她們的長相?紅顏知己?他從不當她們是盤菜,正如他落難時她們立即依附其他男人,這世上也只有姬憐憐這傻子會不離不棄,如果在他富貴時姬憐憐就出現有多好。他定會、定會…”,許多念頭同時模糊地錯,最後,一個念頭猛然躍出——若在一年以前,姬憐憐出現在他面前,他仍然會選擇韓朝香為,只有韓朝香才能帶給他權勢與富貴,姬憐憐不可能給他這些。
思及此,他心裏一震,背脊出了一層薄薄冷汗。要論最悉林明遠的,不就是他自己嗎?他本就是這樣的人啊,為了心中蛋,是可以捨棄在他眼裏不需要的人,尤其女人更是轉送的好禮物,他就送過,不是嗎?
姬憐憐能對他不離不棄。他…他卻不見得能…
她十分認真聽他念看每個句子,手指輕輕動着。這習慣他也有,或許是幼年相處過,許多習慣都是共同培養出來,好比背書時利用手指來增加記記…現在她在背什麼?
林明遠疑惑,但不認為這是多重要的事。他念着句子,故意伸出手輕碰她的耳垂,她聽得太專心,沒有注意到。
冰冰涼涼小小的,就跟她的人一樣。
她的耳環也是老舊的,怎麼她的周遭都是老舊的東西?老舊的青門,老舊的衣物,老舊的飾品,這些舊物都丟了才好,換上錦衣瑪瑙全都換新的,這小貓一定會比現在這模樣還要好看三分吧?
“姬師妹!”竹屋外,出現不止一人的腳步聲。姬憐憐估量時辰,早過平師姐妹會串門子的時間,現在來一定有重要事,她連忙翻身下牀,前去開門。
她還來不及問是什麼回事,就見七、八個師姐堵在門口往屋內看來,她心知不對,回頭看見牀旁的窗子也是人影浮動,竹屋分明被圍了起來。
“高師姐,這是怎麼回事?要這麼大陣仗來我這?”高亞男攤攤手,朝林明遠那方向努努嘴。
“今晚天罡派袁許吳三位師兄與沐師妹住在山裏,沐師妹去沐浴,發現有男人偷看。”她的聲量大,林明遠聽得此言,下牀走了過來。
姬憐憐嗤之以鼻。
“別開玩笑了,高師姐,你是跟我表哥有仇嗎?你看他走路跛來跛去的,沭師姐會追不上他?你當沐師姐是廢物?”林明遠瞪了她的後腦勺一眼,高亞男也嗤之以鼻。
“姬師妹,整座青山,就你表哥一個男人,不是他,難道有女人愉看沐師妹?”林明遠淡淡地説:“那什麼木的,我連見都沒見過,這樣栽贓我於你有什麼好處?”高亞男還是第一次跟讀書人説話,覺得這人説話真有那種慢條斯理。不愠不火的錯覺;她向來就怕這種專找縫子鑽的慢郎中,便謹記趙靈娃的吩咐,道:“見沒見過不重要,重要的是,對男人來説,是女人的身體都好。”姬憐憐皺起眉頭。
“高師姐,不能因為這樣就賴到我表哥身上,雅道今天來的袁師兄、許師兄跟吳師兄就不是男人嗎?”高亞男聞言,眼二見。
“正是,我也是這樣説…”她被身邊的何水兒一推,改口:“沭師妹沭浴時,他們正與趙師姐在廳裏説話,趙師姐可以作證。”何水兒點頭,話:“我跟好幾個師姐都可以作證,當時我們就在廳外。姬師姐,這回表哥可賴不掉啦,這幾他在練走路,是不?表哥比袁許吳三位師兄更悉青門地形。”她再補一句:“趙師姐説,表哥在京城犯了事,這一時薰心也不意外,還是先到前廳看趙師姐如何處置吧,”她愉愉瞄着姬憐憐身後的林明遠。
林明遠比姬憐憐高一個頭,但揹着光的關係,看不清他的表情,此時他似乎很冷靜?
姬憐憐面有薄怒。
“這是怎麼了?要抓賊連個證據都沒有嗎?我跟林明遠一直在一塊,他哪來的時間去愉窺沐師姐?長翅膀飛過去嗎?當我是傻瓜蛋嗎?!”
“姬師妹,你忘啦。今天你也去澡室,這段時間他去哪啦?”姬憐憐頓時啞口。
青門有固定的子固定的時間開澡室,她是快關了時去的,那時已沒有什麼人。也因此她確實有看見沐鈐,如果她沒記錯,沐鈐應該是最後離去的。
她身後的林明遠開了口:“先前你跟那姓木的,同時同間冼?”
“嗯?是啊。”姬憐憐隨口應着:心裏頗為納悶,説林明遠是人渣她是信的,但賊?那他就是深藏不。她不信趙靈娃看不出來,趙靈娃的目的是什麼?
高亞男喊道:“既無人證,那來人,帶走!”姬憐憐瞪着她。
“高亞男,你當你是官府裏的捕快嗎?喊得這麼大聲!”高亞男笑咪咪地。
“姬憐憐,咱們開天窗説亮話,我就是趙師姐那一派的。再過兩年,趙師姐當了掌門,允我可自由選擇青門裏的職位,你明白吧?光衝看這點,她叫我幹什麼我都願意。求你了,讓表哥跟我走吧。”姬憐憐的嘴角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