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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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有人自動跳啦!”高亞男笑得連眼都看不見了。
“你要理解,我支持趙師姐,正是她許我可由由選擇青門職務,這等於默許我不接管帳之職。表哥願意暫代青門管帳的職務。”姬憐憐傻眼了。
“他不是青門人吧…”這什麼跟什麼啊。
“他不是青門人,但好歹是一個貪官…別這樣瞪我,我們要理勾通。他絕對比我們懂得鑽營。他居然跟趙師姐説,他願意代管青門賬務,是因為連自己的女人都吃不好穿不好,他還算男人嗎?姬師妹啊,這明擺着他説青門沒給你好子啊。當場趙師姐那臉…我都可以看出趙師姐想變臉卻又怕趕跑了自動跳井的呆子…”
“…”姬憐憐豈只是傻了,簡直是遙想那一幕,萬幸自己不在場。
“坦白説…青山上下不對師傅懷有敬重的,就只有他一人了。那傢伙啊,據説在錢莊還有銀錢,但此刻去取,會被追查到,現在就只能屈就青門了。”
…
屈就?不,林明遠絕不會屈就。姬憐憐想起昨晩他説的每一字每一句,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早已跟趙靈娃談妥條件,要在青山…落地生了啊。
昨晩,他説的話實在太多,多到她都想問他真記得住每一句話嗎?他自言自語一晚上,到最後居然是在設計未來的子,還孩子呢,驚到她的悲傷都自動自發縮回去。偷偷專旋他説話。聽到最後糊糊睡着了。
今早起來,她全身舒暢,彷佛一股暖氣至四肢百骸,神也好極。古人果不欺人,把長年積壓在心上的糟心事説出去,就會痛快許多。
而對方,是林明遠…真是太好了。
但,她還是不希望青門任何師姐妹會發現她這個秘密,只要林昍遠知道就好了;這世上,只有林明遠知道她的秘密就夠了。
今天一早趙靈娃帶人去祝壽,高亞男陪姬憐憐用過早飯也要趕去,只有姬憐憐這傷殘人士繼續養傷去;藥錢不怕,全由天罡派出。
姬憐憐本就對這種熱鬧沒興趣,尤其出鋒頭那種事她敬謝不,不到萬不得已,她絕對堅守自身崗位。她陪着高亞男走出酒樓,下樓時她狀似不經意地身過那些用早飯的客人,納悶林明遠去哪了。
高亞男説道:“好了好了,你再回去躺躺吧。嗯…人逢喜事神,是不?你是白了點,但其它都很好啊。”姬憐憐聞言,瞪她一眼。
“什麼喜事神的,高師姐,你別亂形容!”高亞男揮揮手,揹着劍走了。
姬憐憐低聲説:“哪來的人逢喜事神…”她只是心情放鬆了。
她的肩還是會得筆直,因為不想讓人發現她的遺憾,同時證明自己不比着他人差;只是,以後身邊有那麼一個人在,她有種錯覺,這些年她一直懸空的雙足,終於踏實踩在地面上,可以偶爾説錯,偶爾放鬆,因為有人會替她圓過去。
寒風拂面,她縮了縮盾,半眯起眼掃過街通,正要退回酒樓裏,卻見林明遠自—頭一跛跛地走來。
她瞬間想故作不知,但又覺得這實在不合姬憐憐厚臉皮的本…不不,其實她一直是薄臉皮的,是生活磨厚她的臉皮。
她硬着頭皮,直直看向他。他還是昨天那一套墨廣袖長袍,完全襯出他本有的氣質,也可以説他在青門時穿的那些成衣是在躇踏這個人。
林明遠自身的氣質本就與青門或江湖格格不入,加上他本中藏着戾氣與涼薄。哪怕寒窗苦讀十年,也沒有消減過他半分怨氣,身成名就後更是貪權戀貴,除非胎換骨,否則林明遠就如同她不認字一樣,一輩子也改不了吧。不是有句話説,江山易改。本推移嗎?她胡思亂想着。
等她略略回過神時,發現不知何時,林明遠就停在離她七、八步遠的距離,目光灼灼凝視着她,彷佛看穿她剛才心中想法。
“姬憐憐!”林明遠聲量略高帶點惱怒。
她張開口,想説自己聽見了,又聽着他咬開切齒道:“我就是不要臉地喜歡你。”她呆住。
他慢慢地,一步步拐着到她面前。一雙墨眸子亮得驚人,直盯着她不放。
“林明遠就是不要臉地。喜歡姬憐憐!你懂了麼?”
“…”
“你懂了麼?回我。”那麼直白,毫不含蓄,誰都聽見了,誰也都懂了吧。
“嗯,我懂了。”林明遠伸出手,輕輕碰觸她紅成一片的腮面。可能是他手温太暖了,她半眯着眼下意識地蹭了一下,林明遠耳略紅地收回手,説道:“天這麼冷,你出來做什麼?要是傷上加病,你以為我會一直照顧你嗎?”他背過身,故作無事地蹲下。
“好了,快上來,我揹你上去吧。”他等了下,沒承受到預期的重量,頭也不回地輕聲説道:“還是你嫌我跛?背不了你?”姬憐憐看着他的背,摸上她收在口袋裏摺疊妥當的紙張。今天她一醒來,就見到被她撕成碎片的紙又黏好放在枕邊。
其實他何必這麼辛苦?重寫一次就好了,偏她不識字,再寫一次這樣放在她牀上,她一定會苦思上頭寫了什麼。
“我可以揹你的。你都能揹着那樣的我走過幹山萬水,以後,我也能承受你所有的重量。”所以這是一種承諾嗎?只要她肯讓他背,就是她回給他的承諾,是這樣吧?林明遠老愛含蓄,每每都要讓人猜,他沒有把她當傻子般地啊…也對,這傢伙心高氣傲,心裏喜歡的人會差到哪去呢?他喜歡的人就算不認字,但勝在夠機。
姬憐憐抿着笑,慢慢覆上他的背,雙手環住他的頸,她幾乎可以覺他暗地鬆了好大一口氣。
忽然之間,她就是想笑。一直笑善,一直笑着。
林明遠起身時,因為一時不平衡,他喊着“別跳下來”。及時雙手撐住地面。他小心翼翼穩着站好,覺她在他背上悶着笑。
“有什麼好笑的?能生巧你聽過嗎?”
“林明遠,你真暖和。”姬憐憐滿足地嘆口氣。
“誰怪昨晩我睡了一場好覺,老覺得很暖呢。”他沉默一會兒,才輕聲通:“以後都會暖的,你明白的。”姬憐憐臉紅了,仍在笑。
“太深奧的,我聽不懂。林明遠,你得白話點。”
“姬憐憐,你不要得寸進尺!”他咬牙。
“林明遠,放我下來吧,幾階梯我還能走的,你這樣走樓梯不好走,這要跌倒,我準成你墊的。”
“不準。我要摔了你也陪着一起!”酒樓外,正要回來拿東西的高亞男無比慨。
“這就是所謂的不知羞恥。丟人現眼嗎?沒看見這裏裏外外都在看嗎?哎啊,好羞人啊。萬幸姬師妹沒穿着青袍,不然趙師姐肯定掐死她。”她心蕩漾地笑着,雙手合十:“謝姬師妹收了表哥,以後青門就靠表哥了。”高亞男一身青袍,站在附近彈位,遠距離偷窺…其實是她臉皮薄,不敢太湊近,以免被人視作同伴。
正在攤位吃早飯的一名年輕人,往她瞟去一眼。這年頭要一個讀書人在大庭廣眾下説出那種不要臉的俗話,簡直是十個裏一個都找不到;所以那男子一説出口,就讓吃早飯的年輕人注意到了。
可是,那叫林明遠的一見就知道不是江湖人,身上帶着傷的年輕姑娘也不怎麼像江湖人,因此,他也只是隨意一聽,純看戲。
如今,這青門女子説那一對男女也是青門人。他尋思片刻,自布袋裏出本子,在上頭留下龍飛鳳舞的墨跡。
晚點從天罡派回來,再來查個詳細吧。
然後,收錄在專記江湖史的雲家莊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