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小分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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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天完全黑了的時候,黃績和那五個紅軍已翻過了兩個山頭,想到那些民團應該找不到他們了,況且晚上那些人也不敢來追,就尋了一個小山,停了下來。
張書明找來一點枯樹枝,在山裏升起了火。冬天夜裏的河西走廊顯得特別的寒冷,李大朋安排了鄭南興放哨,其餘幾個就湊在一起,邊烤火,邊吃乾糧。
“大家説説,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辦?”李大朋的傷在肩部,有一顆子彈卡在裏面,因失血過多,再加上下午的劇烈運動,顯得神萎縮,但還是強打神道。
“我們的大部隊是往西前進,我覺得我們明天應該往西走,去尋找我們的大部隊。”李明清説道。
“對,我們還是往西去找大部隊,只是聽説敵人都往西追我們的部隊去了,肯定防得嚴實,不好過去。”沈得山想了想説。
黃績不知道現在的位置,也不知道現在的情形,只好先聽聽再説。
“黃績,你説説吧。”李大朋見黃績沉默不語,説道。
“連長,我不瞭解情況,不過我想敵人既然向西去追我們的大部隊,那西邊敵人肯定很多,我們往西去,遇上敵人就麻煩了。我想在這附近肯定還有我們失散的同志,不如先尋找一下,然後再作決定。”黃績沉思了一會説。黃績知道,如果他們幾個現在往西去,憑這幾個人,遇上馬匪的部隊,那可就想哭都找不到地方。知這段歷史的黃績知道,這時紅九軍已經在永昌開始了與馬家軍的血戰,而且這場戰鬥紅九軍損失慘重。與其為尋找部隊去白白犧牲,還不如在這附近尋找失散的紅軍,營救被抓的戰友,先壯大自己再説,等有機會再去尋找紅軍主力,到那時説不定還能幫上忙。
李大朋聽了黃績的看法,想了想,覺得黃績説的沒錯,就憑自己這幾個人,還真不能往西去尋找大部隊,於是決定就在這山裏留了下來。
臨睡的時候,聽到李大朋強忍的呻聲,黃績走到李大朋身旁,真誠地説道:“李連長,我在家鄉學過幾天醫,要不,我給你看一下傷口?”
“你懂醫?”李大朋半信半疑,不過想到自己的子彈卡在裏面,還真是個問題“好,你給看一下。”黃績藉着內的火光,仔細察看李大朋的傷口,原來一粒子彈卡在李大朋的肩骨裏,如果不立刻取出來,李大朋命堪憂。
“連長,子彈卡在肩骨裏,要取出來才行,可是我們沒有麻藥,這…”黃績為難地説道。
“你能不能把它取出來,不用麻藥,我能忍住。”李大朋望向黃績,目光裏全是堅強。
“能,只是這會很痛的。”
“我們共產黨人死都不怕,還怕痛?沒事,小黃,你儘管動手。”黃績抹了一下眼淚,讓李明清幫忙從繳獲的酒壺裏倒出烈酒,在身上撕下一塊布,沾着清洗李大朋傷口外的灰塵,然後挑一把鋒利的匕首在火上燒了燒,示意李明清和沈得山扶住李大朋,持着匕首向李大朋傷口處一劃,李大朋渾身一抖,然後臉上漸漸有了汗珠。黃績用匕首撥開傷口,一粒子彈赫然出現,黃績伸出兩指,讓張書明用酒淋了手指,然後捏住子彈,示意李明清、沈得山扶住,用力一扯,子彈應聲而出,李大朋身子巨震,然後就昏了過去。黃績拿過烈酒,沖洗了一下傷口,迅速拿起拔去彈頭的子彈,把火y倒在傷口處,用火一點,呼的一下燃了起來,頓時一陣燒焦的味道瀰漫開來,李大朋身子又是一振,然後就不動了,黃績迅速為李大朋包紮好傷口,幾個人扶他躺下。看到李大朋的呼還正常,黃績一顆提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黃績,李連長沒有事吧?”李明清十分擔憂。
“只要今晚不發燒,就應該沒有問題。”黃績肯定地説。
第二天早上,黃績被遠處的響動驚醒,看看四周,李大朋和幾個同志都還在睡,顯然是這段時間的累壞了,黃績提着槍輕輕走到口,看見已換崗的李明清也抱着槍倚着邊打着瞌睡,伸手推了推他,李明清一個靈,抓緊槍,一下就站了起來。
“是我,別出聲,有動靜。”李明清看到是黃績,才放下心來,黃績一拉李明清,二人伏到口,輕輕扒開口的枯草。這個在半山坡上,山坡上全是亂石包,只有幾株稀疏的小樹和人深的枯草,從遠處是不容易發現這個的,而且口的幾個大石頭能方便撤退。
這時山坡下有十多個人正四處張望着向這邊走來,似乎想沿着這個山坡向山上走。
這是什麼人?馬匪?不像,他們似乎很疲憊,民團?也不像。難道是失散的紅軍?
黃績一拉李明清,兩人藉着亂石包的掩護,悄悄向山坡下運動。
這十多個人漸漸走近了,雖然衣服很雜,但有幾個的帽子上的紅五星儘管經過硝煙的洗禮,還是透出鮮豔的顏。
正是那些失散的紅軍。
黃績示意李明清喊活,自從昨天見到黃績神奇的槍法和那份沉穩的神態後,李明清在心裏就對黃績充滿了信服。
“喂,你們是紅軍嗎?你們是哪一部分的?”這時黃績看清了向山坡上走來的有十三個人,其中兩個似乎還受了傷。
那羣人陡然聽到山坡上有人喊話,大吃一驚,迅速尋找地地形撲倒警戒。黃績發現這些人的軍事素養還不錯。等到全藏好後,那羣人發現喊話的不像敵人,才有一個人大聲回答道:“我們是紅軍,你們是紅軍嗎?”聲音裏透着驚喜。
“我們是紅五軍的,請問你們是?”
“我們是紅九軍的。”黃績讓李明清下去接,自己持槍在上面警戒,這倒不是怕這幾個人是敵人冒充的,而是防着他們的後面有敵人跟着。
不一會兒,李明清就帶着那十三人走上坡來,這時黃績才發現,這些紅軍看起來非常疲倦,走路都似乎沒有力氣,顯然是餓壞了,黃績也沒顧得上讓李明清介紹,就讓他帶着這羣人進山去,自己留在山坡上潛伏警戒。
冬天的太陽總是出來得很遲,黃績伏在山叢裏,凝視着遠方,想到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也有十七八個小時了,而自己原來的那個世界離自己是那麼的遙遠,想到自己的父母親,這輩子可能是再也見不到了,心裏一陣傷。既而又想到了自己現在的處境,這個處境真的不妙,雖然憑自己的本事,想從這河西走廊出去並不是難事,因為自己當兵時很多時候就在這一帶活動,對這段歷史可謂如數家珍,只是想到自己當初每看到西路軍慘敗河西走廊的歷史時,心裏就有一種絞痛,為那二萬一千八百多個熱血兒女,還為他們中被馬匪殘殺的姐妹們。想到這些,黃績覺得自己既然來到這個世界,又置身在這段歷史,就一定要儘自己的力量,減少紅軍的損失,為今後的抗戰多保存一點力量。説實話,黃績對打內戰沒有啥子興趣,但對二馬,卻是深惡痛絕的,如果能讓他們從地球上消失,黃績還是樂意做的。
想到這裏,黃績不由得豪情萬丈,覺得不做一番事業,對不起自己的穿越。
正在這時,沈得山貓來到黃績身邊“黃績,連長叫你去,我來放哨。”黃績轉身貓快速回到山,只見一羣人圍坐一起,那十三個人明顯是才吃了東西,都顯得有了神,李大朋坐在中間,雖然臉蒼白,但比昨天好多了。看見黃績,連忙向他招手,黃績走進人羣,李大朋拉住黃績向眾人道:“這是我們紅五軍的黃績,這可是一個不簡單的小夥子,他在我們長征時負了傷,傷好後獨自一人從四川追趕部隊,一直到了這裏,昨天幸好是遇到他,不然我們五個都被那些可惡的民團抓去了。”眾人一聽,都用驚異的眼光看到黃績,當然紅五軍的戰士眼裏更有幾分。
李大朋又指着一個大約三十歲左右的紅軍説:“這是紅九軍七十四團的張峯連長。”
“你好!”張峯向黃績伸出了雙手。
黃績握住張峯的雙手,心裏有説不出的動,就在剛才黃績還在為只有6個人而發愁,現在多了張峯他們13人,力量就要大一倍了。
黃績在李大朋的招呼下,與張峯、李大朋坐在山的最裏面。
“張連長,你也知道我們現在面臨的困境,你認為咋辦?”看到兩人都坐好,李大朋直接向張峯問道。
“我看還是先往西,去找大部隊。”李大朋看了黃績一眼,道:“張連長,你來的路上不知發現沒有,敵人有很多部隊都在向西去,那麼多敵人,我們怎麼過得去啊?”黃績也注視着張峯,看他是怎麼看待眼前的事,同時也想看一下張峯這個連長指揮能力如何。
張峯沉思了一下,抬頭説道:“這倒確實是個問題,不知道李連長有什麼意見?”黃績一聽,就知道張峯還是一個知道輕重的人,心裏也放心不小,他就怕遇到的是一個教條而固執的人,那就真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了。
“昨天我與黃績討論了一下,我們認為,據我們現在的情況,馬上向西去找大部隊,是不現實的,因為大量的敵人向西去了,我們無法通過敵人的防線。而我們留在這附近,還可以尋找被打散的戰友,也可以去營救被抓的戰友。我們這裏離蘭新公路較遠,附近只有少量的馬匪正規軍和大量的民團,只要我們小心一點,還是能夠保存自己的。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和我們一起?”
“這,”張峯聽到李大朋的建議,猶豫了一下,説道:“好吧,我們跟你們一起幹,反正比起我那些慘死在馬匪手下的兄弟,我這條命也是撿到的,能在死之前殺死幾個馬匪,我就算死了也心甘情願。”黃績看到張峯的表態,心裏十分高興,但又想到兩支屬於不同建制的部隊要成為一體,不進行整合,那要想有戰鬥力是不可能的,而兩位都是連長,有些話只能自己説了,雖然知道自己現在人微言輕,但要想照自己的計劃,做一番事,也只能如此了。
經過一番深思慮,黃績望着兩位連長説道。
“兩位連長都是久經戰火的人,也都是深明大義的人,有些話本不該我這個小兵來説,但想到我們大家都決定一起去戰鬥了,就斗膽直説,説得不對,還望兩位連長見諒。”
“別説得那麼文縐縐的,我們都是人,但也都是共產黨員,黃兄弟,有啥就直説。”張峯豪地説道。
“好,既然張連長這樣説了,我就直説了。我想我們雖然只有19人,但分別來自兩個軍,我想我們既然在一起了,就應該是一個整體,不能分彼此,我想我們可不可以編成一個小隊,由二位連長分別任隊長和指導員,然後對這支部隊進行整編,使之適應當前的敵我形勢。”説到這裏,黃績看了二位連長一眼,停住了話題。觀察他倆的反應,看到二位連長都在沉思,黃績不由心裏忐忑起來。
二位連長看見黃績停住了話頭,都同時抬起頭來,看到黃績不安的神,兩人換了一下眼,不由都笑了起來。
“好,説得好。”張峯大笑説道“我看完全可以照這樣辦,李連長,你身體受傷,我看我就自告奮勇當隊長,你來任指導員,我看黃績很有頭腦,聽你説槍法又好,就讓他任副隊長,我們三個聯手幹他一場,你們看如何?”
“我,”黃績一顆懸着的心放了下來“我才追上部隊,任副隊長怕不好。”
“沒什麼不好的,我們共產黨當領導又不是為了升官發財,再説這些主意又是你説的,你不來任副隊長這場戲怎麼唱?就按張連長説的辦。”李大朋大手一揮當仁不讓就定了下來。
黃績其實也贊成這個決定,看了兩位連長一眼,毅然説道:“既然兩個領導都信任我,我就不再推辭了,我保證幹好工作。”接下來,三人就小分隊的工作進行了商量,最後按黃績意見,把小分隊按後世部隊的模式,編為一個由3人組成的偵察組,3人組成的狙擊小隊,3人組成的火力組2個,後勤組4人,隊長1人,指導員1人,副隊長1人。據分工,隊長張峯負責全小隊的軍事指揮,戰時負責火力組。指導員李大朋負責全隊的思想工作,戰時負責後勤組,副隊長黃績負責部隊訓練,人員編制分配,偵察,戰時負責偵察組和狙擊組。因為這兩個組都是黃績提議而成立的。黃績據張、李二人對紅軍戰士的介紹,把槍法好的沈得山、劉青林,徐力三人編為一個狙擊組,把張書明、還有紅九軍的彭勇和鄧國民編為偵察組,張書明為人機警,而彭勇則是四川彭家拳的傳人,自幼練武,具有較強的格鬥能力,鄧國民則善用匕首,也是一個膽大心細之人。李明清和鄭南興則編入了火力組。其餘人員也據張峯和李大朋的意見進行了分配編制。
一天的時間就在小分隊的編組和訓練中渡過,在這一天中,張峯和李大朋先招集紅軍戰士,對小分隊的整編和分工進行了説明,戰士們聽到兩位連長的講話,眼中並沒有黃績想像中的那樣動振奮,相反還有一種漠然的意味,黃績細想了一下,心裏也就釋然了,紅軍戰士才被馬匪打散,失敗的情緒還在心裏,再説就憑這十多個人,也看不到勝利的希望。
但黃績卻並不敢怠慢,當下就分別招集狙擊組和偵察組的人員,對他們的任務和注意事項進行了簡單的要求,然後指點狙擊組的沈得山、劉青林,徐力怎樣選擇狙擊目標,怎麼樣隱藏自己,怎樣選擇狙擊時機等,算是囫圇棗,進行速成培訓。又對偵察組的張書明、彭勇、鄧國民就有關偵察要求進行了解説和訓練,經過一天的訓練,這兩個組的成員才有了點這方面的初步認識。而火力組和後勤組的成員在聽了張隊長和李指導員的講話後,也被引過來,張峯和李大朋人也參加了旁聽。聽到黃績所説的這些從未聽過的理論和方法,二人又與自己的戰鬥經歷印證,覺得有一種茅頓開的覺,不由對黃績充滿了好奇。
整個一天就在這樣的短訓中渡過了。潛伏卻再也沒有發現失散的紅軍,也沒有發現馬匪或民團出現。
到了晚上,張峯、李大朋和黃績三人聚在一起,商量明天的行動,因為在這裏耽擱了一天,而昨天繳獲的乾糧也沒有多少了,再不想法,別説打敵人,就是能不能逃都還是未知數。
張峯蹲在地上,用樹枝划着周圍的地形:原來他們所處的位置在四十里鋪以西30公里左右的祁連山腳,再往西10公里就進入了祁連山,往東南80公里是古城,往北80公里就是永昌城。因為這裏離蘭新公路較遠,人煙也較稀少,附近只有馬家圍子是個較大的集鎮,有一個300多人的民團,那天追殺李大朋他們的就是這個民團。在北面一個地勢險要的打鼓山上,還有一股土匪,據説有六七十人,很是剽悍,曾三次攻打馬家圍子,都由於馬家圍子周圍有四米高的石牆,而且火力兇猛,沒有攻破,還損失了好些人馬。黃績聽到這些消息,心裏一亮,在原來那個世界,黃績從書裏知道,這個馬家圍子的頭目就是馬興原,是一個有名的惡霸,他是個雙手沾滿紅軍鮮血的儈子手,據書上介紹,他一共捕殺了紅軍將士300餘人,其中還有女紅軍10餘人,他把紅軍中凡是傷員和體弱的都全部坑殺,其餘的送往西寧領賞。
記得書上還説了一點,他與打鼓山上的土匪謝雲飛是死敵,原因是謝雲飛的父親謝天成本是一個商人馱隊的頭領,一次路過馬家圍子,就在圍子裏借宿,無意中自己馱隊所帶的財物被馬興原看見,就在酒中下了毒,害死了謝天成和手下二十餘人,只有一個值夜的在看貨物,沒有喝酒,得以躲。馬興原見事以暴,就一路追殺到謝家,殺死了謝家一家十七口,沒想到謝雲飛當時正在祁連山中的師傅家學武,得以逃,三年後向馬興原報仇,沒想到馬興原了謝天成的貨物後,翻修了馬家圍子,並投靠了馬步芳,在貢獻了一筆不小的錢財後,讓自己的兒子馬立雄在馬家軍裏當上的營長,並請了河西走廊上有名的刀客李一刀和神槍劉護院,謝雲飛連去三次都沒有得手,反被馬立雄指揮部隊追得無處逃生,最後只好跑上打鼓山上佔山為王,憑着打鼓山上的地勢險要,倒也沒有被剿滅,只是兩家成了死敵。1940年,謝雲飛到古城無意中被馬立雄得知,當時已是團長的馬立雄,立刻派警衞連圍捕,在損失了三十多人後,最終把謝雲飛打死在古的一個酒樓裏。想到這裏,黃績在心裏暗暗籌劃,待機會成進會一會這個傳説中的搶富濟貧的綠林好漢謝雲飛,謝雲飛是做夢也沒有想到有人已在惦記着他呢。
三人商量了半天,決定第二天小分隊主動出擊,看能不能找到失散紅軍。順便解決糧食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