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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高僧入世化俗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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笠原一鶴打開了箱子,一一對照之下,各物均不短少,其中自然也包括那個翡翠梨在內。

他檢視了一遍,不愧至深地向着祝三立一拜道:“祝師叔,你真是我的大恩人了!”祝三立哈哈一笑,忙把他攙扶了起來,一面指着涵一和尚,道:“你真正的大恩人在此,我一切都是聽他的話行事的,還不上前拜謝!”笠原一鶴怔了一下,這時才知道師父對自己一片用心,情不自熱淚盈眶,上前一步,霍地拜倒道:“師父,你老人家真是我再生之父,弟子今生今世是無法報答你老人家的恩情!”説着不熱淚滂沱而下,涵一和尚扶起他來道:“徒兒不必如此…”這位白眉白髮的老和尚,顯得是那麼慈祥,他拍拍他肩膀道:“你快收拾一下,馬上起程去京,把這些東西給皇上,你也可算是了卻了一件事…”笠原一鶴磕了一個頭站起來道:“弟子遵命!”老和尚目光炯炯地望着他道:“這一次不能再出差錯了,你必須換上我們中國的便裝,等入京之後,再換上你們本衣服!”笠原一鶴點了點頭,涵一和尚道:“你祝師叔同你一起去,有他在側,途中可以安全得多!”祝三立不覺用手撫了一下頭,嘻嘻笑道:“這可好!”説着點了點頭,齔牙笑道:“好吧,好吧,反正我是好人做到底了!”涵一和尚微微笑道:“等到東西上之後,你祝師叔還有事在京留上幾天,你可以先回來!”笠原一鶴點頭答了聲“是!”和尚點了點頭道:“車已備好,你二人去吧!”笠原一鶴這才合十而退,須臾換上了一襲便裝,來到室內,祝三立為他把箱子背好在背上,叩別了涵一和尚之後,他二人才走出禪房。

涵一和尚親自送他二人出了廟門,望着他二人的馬車閃電飛馳而去,在這時,他內心才算了卻了一樁心事,不由長吁了一口氣。正當他要轉身入室的當兒,他忽然看見,由南面飛馳而來的一騎快馬。

那是一匹甚為少見的高腳大馬,這種馬,昔涵一和尚在本時倒是常見,在中國還不多見。

老和尚不由心中微微一動,那匹馬飛馳而下,帶起了一片塵土,一時連馬上這人是什麼樣也看不清。

涵一和尚正要回身入寺,那匹大馬已馳到前面。

馬上是一個留着兩撇黑鬍子的漢子,身披黑披風,涵一和尚心中正自奇怪,因為這人自己太眼了。

還不容他想出是誰,這個人已自馬上滾翻而下道:“大哥久違了!”涵一僧再一定目,不“啊呀”地叫了一聲。

他上前了一步,那人卻撲在他身前,道:“小弟給大哥請安。”二人緊緊地握着手,涵一和尚雙目有些濕潤道:“想不到你會回來了!”這人更是熱淚滂沱而下道:“大哥,這些年身體可好?”涵一和尚微微一笑,道:“君子之志,其淡如水,執象而求,咫尺天涯。”這十六個字,不僅説出了他為人的態度,更表達了他對這位故友的情誼。

眼前這個黑衣漢子,正是和尚生平第一知己,方外的至…匡飛,他另一個名字是笠原桑二。

匡飛望着這個佛門的高僧,慨道:“二十年不見,大哥你似乎老多了!”涵一和尚呵呵一笑道:“老弟,你來得正好,我們進去説話!”説着抬了一下手,喚來了一個小和尚,把匡飛的馬拉了進去,他二人遂向寺內踱進。

匡飛沉聲説道:“適才,大哥送客人麼?”涵一和尚站住腳,微微一笑道:“送你兒子笠原一鶴!”匡飛不由一怔道:“哦…你們已見面了?”涵一僧莞爾一笑,道:“豈止是見了面?唉!説來話長,我們進去再談吧!”説着腳下加快,率先在前走去。

匡飛似有無限心事,他那雙花白了的眉,緊緊皺着,臉上似有一種不開朗的神態!他跟在涵一和尚的身後,他見這和尚行步間,上身紋風水平不動,一雙雲履點動間,更是不着濁力,彷彿行步於飄渺之間。

看到此,匡飛不由更加心動。他知道這位老朋友,多年不見,更有驚人的功力了,不頓增敬仰之意。

行過了長長的一道過廊,來到了老和尚的禪房,落座後,小沙彌奉上香茗。

涵一和尚微微打量了一下這位故友,白眉微皺道:“櫻子刻下可好?”匡飛長嘆了一聲道:“櫻子已於多年前病故了!”涵一和尚不由微微一呆,輕嘆了一聲道:“村夫老人呢?”匡飛搖頭嘆道:“也故世了!”和尚站起來踱了幾步,他走到窗前,直直望着前面的花圃,沉默了一段時間。

他雖是身為佛門得道的高僧,可是對於笠原這一家,昔的恩情,並不能忘懷,他是在為故世的亡魂致哀。

匡飛站起來,道:“因為距離太遠,我沒有辦法能夠通知你,他二人先後故世,時間相差不過數月之久,真令人悲痛絕。”説到此,他雙手着,目光之中,淚滴下。

老和尚輕輕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道:“不必悲傷,人都難免一死的,你現在已然回到了中國,很好,上天是公平的…”説着看了一下天上的雲。

匡飛不由微微驚訝道:“大師此話是何用意?”老和尚回過頭,看着他道:“老弟,你莫非還不明白,此間也正有很多未了之事,要你來料理呢!”説着長嘆了一聲道:“昔我促你東去,不久也就後悔了,這許多年以來,難為你子白姍,她是多麼痛苦地撫養你的兩個孩子…”匡飛不由垂下了頭,老和尚停了一會兒,微微一笑,道:“現在你回來了,你應該肩負起這個責任來!”匡飛不由苦笑道:“大師一番好意故佳,只可惜破鏡難圓了。”和尚一怔道:“這是為什麼?”匡飛頻頻苦笑道:“事已至此,勉強再結合,已沒有什麼意思。白姍的個,我是知道的,對於我的過錯,她必不會寬恕,我二人如今都是上了年歲的人了,何必呢?”涵一和尚冷冷一笑,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應該坦白地告訴她一切,我想她是會原諒你的!”匡飛不由冷冷回答道:“我看沒有這個必要!”涵一和尚不一愣,道:“那麼你意思如何?”匡飛慨然道:“我想在你這廟內落髮為僧,大哥你意如何?”涵一和尚先是一愣,隨後搖了搖手道:“那是行不通的。”匡飛冷冷地道:“你是怕我向佛不專麼?”老和尚微微一笑道:“你子我已收為徒弟,豈有再收其父之理?”匡飛怔了一下,點了點頭道:“我早知這孩子有一天會從佛的,卻未想到會這麼快!”老和尚長長的睫,閉了一下,遂道:“他是未來光大我佛門之人,其成就尚要遠遠超過老衲之上,只是…”説着,搖了一下頭道:“…只怕他,尚有塵緣未了!”匡飛站起來,嘆了一聲道:“今我來此,一來是探望你這老朋友,再者,就是商談這件事。我向佛之心已定,大師,你還是成全了我吧!父子二人同時向佛,也未嘗不是佛門一段佳話,大師你又何必不允呢?”涵一和尚忍不住狂笑了一聲,道:“匡飛,我錯看你了。”匡飛不由一愕,道:“人各有志,豈能相強,大師你才錯了!”老和尚怒目道:“無論如何,我這廟裏,是容你不得!”匡飛微微一哂道:“大師既不留我,我想這天底下,想找一個髮為僧的地方,尚不至於沒有吧?”説着微微一拜,轉身就走。

他才走了兩步,卻見前面人影一晃,涵一和尚已滿面怒容地立在他的身前。

匡飛退後了一步,含笑道:“出家人火氣也這麼大,豈不令人好笑?”涵一和尚兩道壽眉,勉強向兩下一分,長長嘆息了一聲,説道:“老弟…你應該知道,我是在為你着想,天下固沒有不忠不孝的神仙,卻也沒有不仁不義的和尚!”匡飛聞言至為傷,他退後一步,苦笑道:“可是,天下卻也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大師,你如今身登淨土,卻拒朋友于千里之外,眼見他痛苦呻,這也不是一個出家高僧的行為吧!”老和尚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你曲解我的意思了!”匡飛竟然冷下臉來道;“我所以回中國,主要是找你從佛的,看來我是失望了。不過,我志願已定,大師,你不能説動於我!”涵一和尚冷冷地道:“我必要説動你!”匡飛狂笑了一聲道:“我心如鐵石,大師你説不動的,再見吧!”説着雙手一抱,深深向下一拜,正要騰身而出,卻被老和尚一隻手搭在肩上,道:“你不能胡來,你子已在找我要人了,你可知道?”匡飛哈哈一笑道:“原來是為了此你才着急呀?”和尚目**光道:“老衲如此年歲,對她一個婦人,能打什麼道?你已回來,這件事,你焉能不聞不問?”匡飛冷冷一笑道:“大師,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想當初苦苦我到本的也是你,莫非那時,白姍和今也有什麼不同麼?”涵一和尚鼻中哼了一聲道:“櫻子已死,情形自不同了!”匡飛狂笑一聲道:“大師,你把白姍想錯了,她不像一般女人一樣,只怕覆水難收啊!”老和尚嘿嘿笑道:“誠所至,金石為開!”匡飛不由驀地雙目一瞪,可是在這老友面前,他卻是發作不出來。當時嘆息了一聲,用手把老和尚往一邊推了推,道:“人各有志,不便相強,這件事,大師,你如果一再勉強,就不是我的朋友了!”説着,身子“刷”一聲,已縱了出去,道:“各家自掃門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再見了!”説話之間,他已躍上了一座正殿,涵一和尚抬頭望着他的身形,冷冷一笑,道:“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你自己所作所為,又能怨得誰來?”匡飛身形已自騰出,聞聲哈哈笑道:“我本來也沒有怨誰啊!”説着已是一路縱馳如飛而去。涵一和尚氣得冷笑了一聲,喃喃道:“那白姍不找到則已,若找上了我,我又豈能放得過你?”只是匡飛卻沒有聽見,早已跑得無影無蹤。

涵一和尚回過了身子,嘆息了一聲道:“孽債!孽債!”説着步至蒲團處坐下,打開了一部《金剛經》,喃喃地念起佛來。

誰知他念了沒有多少句,就見門外一個小沙彌探了一下頭,又縮了回去,涵一和尚喚道:“進來!”小沙彌只得合十而入,道:“稟太師父,廟外來了幾個人,聲勢洶洶,要面見太師父,弟子説太師父不在,那幾個人,卻要打進來,請太師父發落。”涵一和尚不由吃了一驚,站起來道:“這幾個人,是什麼樣子?”小沙彌想了想道:“有男有女,共是三人!”涵一和尚一聽到此,不由心中怦然一動,道了聲苦也!想不到天下事情,竟是如此湊巧,那匡飛才走了一刻工夫,白姍母子三人,竟找了來。

老和尚天不怕,地不怕,唯獨對於這件事情,是一想起來就怕的。

想不到越是怕的事情,愈是來得快。

他聞言不由身子動了一下道:“哦…室內此刻尚有何人?”小沙彌合十道:“幾位大師正在經堂誦經,只有武堂的‘至尚師叔’正在授徒!”涵一和尚不由鬆了一口氣道:“既如此,你快找他來!”小沙彌合十,答了聲:“是!”遂很快地走了出去,涵一和尚在禪房內來回地踱着,不時地嘆息着。

這時那位武堂的至尚大師,聞聽相召,匆匆趕了過來。

他約有四十左右的年歲,生得寬面大耳,十分高壯,老方丈相召,他不知何事,因為正在授徒武動,手中尚提着一柄方便鏟就來了。

進門行禮之後,這位至尚和尚合十道:“師伯有何差遣?”涵一和尚皺眉道:“門外來了母子三人,聲稱要見老衲,你去會他們,就説老衲此刻正在行禪,約三後才能醒轉,囑他們有事三後再來!”至尚和尚恭敬地應了一聲:“是!”正要轉身而去,老方丈又道了聲:“慢着!”至尚和尚回身,説道:“師伯,還有事麼?”涵一和尚訥訥道:“這母子三人武技湛,爾要注意了。”至尚微微一笑,提了一下手上的方便鏟道:“師伯請放心,弟子定能應付!”説着行禮而出,向小沙彌道:“他們在哪裏?頭前帶路!”小沙彌比了一下手式,就向前行,至尚乃是朝陽寺十二名擅武弟子之一,一身武功,雖非涵一和尚親授,卻不離正宗淵源。他最拿手的,乃是一路降魔鏟,及“空門神拳”在同輩之中,可算是佼佼的人物。今天老方丈指定他去會客,在他認為那是一件極為光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