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章金針施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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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皇宮,宋仁等四人依舊在正陽門候着。見他出來,很是高興。一眾人按轡徐行,逕往一脈堂而去。一脈堂囿於救死扶傷的理念,是而便建在汴梁城的人多處,同時也是城內最為繁華之所。行不多久即到。
旬前,小石頭常來,併為甚多人療治。妙手之名,傳極廣。醫堂外的侍者無不認識。見他到了,頓時堆起笑顏,道:“世子來了,請…請…”今恰是常笙值班,在堂內見着小石頭,從裏出,笑道:“趙世子,好久沒來了。館中有些病人可念你得緊!”小石頭道:“貴堂有杜前輩坐堂,又有十數位年高藝的大夫,何時輪得到在下。常大哥莫要説笑。”常笙欽佩他的醫術,尤其欽佩他的虛懷若谷,是以二人情不錯。嘻嘻哈哈地走入醫堂。便在這時,猛地衝上一人。嚇得宋仁四人頓時拔刀出鞘。不料,那人到了近前,問道:“常、常大夫,這位是趙神醫吧?”這人是一四十許的中年,面相樸實,穿着布衫,卷着袖頭,褲腳也是一高一低。身上尚帶着一股腥味。常笙認識他,笑道:“原是何老闆,呵呵…不錯,這位就是本堂的另一位神醫趙大夫。”那何老闆聞言甚是動“噗嗵”一下跪在地上,道:“趙神醫,您可是我家婆娘的救命恩人呀!請您老受小的一拜!”小石頭一驚,忙着扶起他,道:“不敢,不敢…救人病急,本是咱們這些大夫的天責,豈勞何老闆這般大禮!”
“説得好!説得好呀!”聲音傳來,滿面紅光,一身員外裝束的杜雍從裏堂走將出來。他笑眯眯地對小石頭道:“救人病急本是咱們大夫的天責。這句話説得好!真是説到老朽的心底裏。呵呵…”他聞得下人通報小石頭到了,頓時出來接。恰聞得一句極是稱他心意的話語,忍不住地誇獎起來。
被他贊得有些赧顏,小石頭抱拳道:“前輩也在啊!”杜雍笑道:“世子這樣,折殺老朽了。”説着,作了一扶式。又道:“世子今來,可是又想垂堂坐診?”他捋着頷下灰須,顯得樂不可支。適才在後院尚與女兒説起趙世子怎地許久沒來?不想話音甫落,侍者即來稟報,説道小石頭來了,當真令他高興。
小石頭道:“不是,家母喚在下采辦禮物,忙裏偷閒來看看前輩。”杜雍更是欣喜,道:“世子,虧你還記得老朽。哈哈…”他們説話時,那何老闆起身出外。諸人也沒留意,此刻忽然回來,手裏提着兩尾大魚,至近前道:“趙神醫,您治了我婆娘的病。小的沒甚謝,只能用這表示,表示…”説着,拎起大魚,晃了數晃。
沒想他在外面轉了一圈,竟提着魚兒來謝自己。小石頭愕怔,道:“何老闆,這如何敢當,太讓你破費了!”至如今,他都不曉何老闆的婆娘何時由自己治療過。那會初進趙府,閒得慌,確實救過甚多人。那裏記得住恁多病人。
何老闆道:“趙神醫,若非你説得法子,用郁李仁裹酒,小的那婆娘,恐怕到現今都閉不上眼。這樣的大恩德,小的用兩尾魚便想報還,確實摳了點。不如這樣,小的做東,請趙神醫到玉壺軒吃上一頓,如何?”玉壺軒是汴梁城中三大知名酒樓之一,裏面尋常一桌酒席便要普通百姓一月的收入。像何老闆這樣僅做小生意之人,若非為報答小石頭,此生都無倖進入。聞得郁李仁裹酒,小石頭想起,原是當杜怡要考考自己,時當有位醫堂大夫遇着疑難病例,便向自己問詢了秘方。
他正思忖,那廂杜雍笑道:“何老闆,算了,算了,酒樓麼,咱們就不去了。這魚,老夫代趙兄弟收下就是!呵呵…”何老闆道:“杜大夫,這魚,趙大夫要收下,這酒還是要喝得。”平頭百姓就是這樣,受了點滴恩惠,卻非湧泉相報。他今死要請小石頭喝酒。實地裏也怕事情不成,稍後回到魚攤,被他婆娘罵摳門。
不過杜雍曉得小石頭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去得。索越俎代庖道:“何老闆,不要推來推去了。假如你非要請酒,那咱們就全不要了。”看何老闆神愕怔,即又笑道:“現下老夫做主,收了你的魚,稍後,還不知趙兄弟會否説我的不是呢?”説話間,瞥眼望望小石頭,與他打了一眼,意思這魚就收吧。否則,事情沒完。
“這…”何老闆見大夫們都不應允,何況年高德韶的杜雍都開口講話了,再強拉硬拖,似不給顏面。當下好生為難。
常笙道:“何老闆,你的心意,趙大夫收了就是。至於喝酒,你問趙大夫願不願意?”瞧着何老闆望來,小石頭道:“何老闆不必太過客氣,假如真這樣,在下以後便嚇得不敢來了!”他想起現代時的醫生,病人若不給,尚會主動要。自己那會就是不入羣,以致得罪甚多人。
聽眾人都這麼説,何老闆躊躇不決,既想請小石頭喝酒,又怕強請的話,惹惱了眾人,反而不美。無奈餘,只得道:“好、好,小的聽諸位大夫的話就是。”杜雍笑道:“那就對了,何老闆先忙去吧!你那魚攤,扔給你子一人,可顧不及啊!”
“是、是是…”何老闆叩首,又向小石頭連叩三首,隨即出了一脈堂,逕自做生意去了。
小石頭謝道:“杜前輩,幸喜有您在,否則,在下真不知如何了!”杜雍笑道:“這樣的事,老朽比你有經驗。不過就是醫術沒你好罷了!哈哈…”小石頭忙自謙虛:“過獎,過獎…”當下,二人攜手進了裏院。院裏景依舊,仍是綠樹成蔭。只是眼下自己的身份卻驟成世子,想到這裏,小石頭有點恍然如夢之。院裏擺着一張大桌,杜怡笑殷殷地站在邊上,已然砌好茶水。一望見小石頭,便道:“趙大哥,你那小犬怎不帶來?”小狻猊的變身,確實有點四不像。無怪杜怡會説它是狗。
小石頭笑道:“它在家裏玩着,現下都不理我了。”
“是嗎?咯咯…”想起小狻猊的可掬憨態,杜怡笑聲如鈴。她自小石頭在堂中演示了醫術,之後又治療了十數例疑難雜症,便再不説他是騙子。反而對他親熱異常,尚對杜雍道,要拜小石頭為師。若非小石頭那會極力推卻,保不定現下已是他的開山大弟子。
接下,二人喝了會茶,又隨便聊聊。其間杜怡最為興奮,在旁唧唧喳喳,始終沒個停當。小石頭想,她與小翠倒是無甚兩樣,都這麼愛説話。看看天近未時,小石頭從懷裏取出一份聖旨,道:“杜前輩,在下今前來,實有要事麻煩前輩!”説着,遞過聖旨,道:“前輩先看看聖旨。”杜雍怔忡,從沒想世上竟有這般傳旨的。剛想接過,猛一思不對,又忙地想跪下。不料,小石頭一把攔住,道:“前輩,這裏沒外人,那些繁禮,咱們就省了。”
“這…”杜雍仍有擔心。
小石頭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大事,皇上要在下為他煉些丹藥,但需要大量的藥材和鼎爐,並且需要一位經驗極足的醫者能時常在旁照看。在下向皇上推薦了貴堂。是而,以後貴堂便是周國的國立醫堂,至於藥材的費用,皇上會吩咐內庫撥銀兩的。”杜雍接過聖旨,稍一瀏覽,愕道:“聖品傷藥?難道,這就是前些傳得沸沸揚揚的秦軍傷藥?”突聞小石頭要煉製傷藥。尋思着,依他的歧黃水平,想必一般的藥散,決落不了他的法眼,何況還是御用之物。當下便試猜是不是前些風傳不死的秦軍傷藥。
小石頭笑道:“不錯!杜前輩可願意?”杜雍拍桌而起,大聲道:“老朽怎會不願?這樣利國利民的大事,即便皇上不撥銀兩,老朽舍了身家也願意啊!”他在鄭恩大營與聖品傷藥擦肩而過,本就遺憾,之後回到汴梁,聞着傷藥的不死傳説,那便愈加懊悔。引為生平恨事。此刻,得聞這等聖物竟能在自己手上重現,當真是欣喜若狂。
“好,那便説定了!呵呵…”小石頭説完,與他相視而笑。
二人這麼心領神會,杜怡糊塗得很。直聽得什麼聖品傷藥,什麼聖旨,又是什麼利國利民。壓沒明白。她打小就好學,喜歡研究疑難。一脈堂的先進規模就是出自她手。如此聰慧的人兒,怎肯不明不白。拉着杜雍的衣袖,不依道:“爹…趙大哥,什麼傷藥啊?瞧你們神秘兮兮的樣!”小石頭一笑沒應聲。
杜雍搖頭晃腦地道:“怡兒,這聖品傷藥可是個好東西。爹問你,你可聽説過,被刀劃破的傷口,若倒上藥散,頃刻即愈的事?”杜怡睜大眼,奇道:“有這種事麼?那不是神話?”瞧着女兒難得一現的愣愕,杜雍哈哈大笑“怎麼沒有?咱們以後要煉製的傷藥,就有如此神效。你説,咱一脈堂若是有了這樣的傷藥,那些病人豈非笑得合不攏嘴?”杜怡思慮須臾,笑道:“豈止合不攏嘴,依女兒看,他們一定高興死了。”話音甫落,忽又歪着頭,望向小石頭,問道:“趙大哥,我爹爹的話是真的麼?”小石頭微笑道:“千真萬確!”
“真是太不可思議了!我真想早點見識,見識…”杜怡不無遺憾地嘆道。
這時,忽然有一醫堂侍者從外院奔來,到了二人桌前,道:“館主,趙神醫,堂外來了一位病人,雖是劍創,但內傷古怪。堂內幾位大夫束手無策,喚小的來稟告。”二人聞言,頓生興趣,互視一眼後,急忙隨他出去。
堪堪到了外堂,小石頭陡然一愣,隨即歡喜不已。只見一處包廂外的藤椅上坐着三人,正是秀眉微蹙的鄧蓉,低頭掩泣的蘇眉和在一旁不斷勸着的穆淳風。不過獨少了向來頑皮掏蛋的蘇吉。至這會,內心深處隱覺不妙。大聲道:“鄧姐姐,穆兄,蘇小姐。”三人見他時有些怔忡,不過鄧蓉最先醒神,幽幽地道:“石弟弟,快救救吉弟吧!”她見羣醫束手,無法救治蘇吉,正憂心如焚,陡見着小石頭,立時歡欣鼓舞。自和小石頭在七里塘初遇,每遇災厄,似乎只須落到他手裏,無不刃而解。故在鄧蓉心裏,小石頭彷彿已成了她除父母之外的唯一依賴。
何況當他妙手回,把白易鐵和陶儒在死亡邊緣拉回,她是親眼所見。此時覺,便如雪寒驟得棉衣。
小石頭一怔,道:“傷了的,難道是吉弟?”沒等他們回應,業已鑽入包廂。
一脈堂的病室很是講究,分病症而列。蘇吉是劍創,被擺在外科包廂。裏面有兩位侍者,正為他清洗傷口。旁邊尚有兩位大夫愁眉苦臉地互望。他們也認識小石頭,見他進來,一人道:“趙神醫,他…”小石頭擺手,要他肅聲。隨即走至榻前,抓起蘇吉的手腕,靜靜搭測。
一邊覺着蘇吉的脈搏跳動,一邊望着他的面和傷口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