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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章插翅難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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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一來,他是發足狂奔,跑到最後,雙腳凌空的時辰愈發的長久,而沾地的時辰,僅是輕點即可。直覺那火球的熱量盪漾渾身,轉到四肢百骸,周身的所有孔舒泰無比。他是愈跑愈快,鄧蓉卻是追的香汗淋漓。而身後的哪些江湖人也是稀稀拉拉地落下不少,能堪堪追及的均是一時無兩的青年高手。

鄧蓉越追,對於小石頭便是賊的想法,便越加相信。尋思着,若他是尋常百姓,怎會有這般高深的輕身工夫?我都使出華山絕技“星趕月”的步法,竟也追不上。心下暗暗發誓,今固然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這無恥的裝瘋賣傻的死賊繩之於法。教他嚐嚐我華山派整治賊的酷刑。

小石頭翻過前山,直奔後山,半晌後,竟是奔到與虎丘山相連的穹隆山。跑了許久,他覺得腳步很是沉重,適才他是一鼓足氣,那兩團火球其實是他這三年中時常鍛鍊焚陽刀訣,在不知不覺中御刀養氣所產生的些微真氣。平裏他是茫然懵懂,許一炒授他刀訣時也未解釋清楚,他等於是有了家財卻仍在外乞討過活。

可適才先瞧見許一炒被人所弒,又看見鄧蓉即將香殉。這麼一個發急,那深藴體內的焚陽刀息居然被他喚醒。而且《焚陽刀訣》的內勁真氣先是至剛至陽,再是至陰至柔,直到最後,方能剛柔相濟,陰陽相合。他此刻僅是初練,固然天資聰穎,卻至多三年而已。是以內藴的焚陽刀息也是剛陽猛烈,霸道無比。

胡長老看他不懂半絲武功,那點的勁道,自也稍輕,於是就這麼被他一衝便水到渠成,豁然而解。

但終究習練的時不多,縱是《焚陽刀訣》再是如何巧奪天工,妙到毫巔,像他這麼狂奔瘋跑,半點都不曉得如何納氣蓄息,那僅有的一點真氣卻已被他耗完。旁的武林人物在使用輕身工夫時,如同一個明的商人可以用幾兩銀子賺得數百兩的利潤,他偏生像個既躁又揮霍的紈絝子弟,只知道花費,不知道賺錢,即便給了他萬貫家財,到了最後,也只落得個家財蕩盡,淪為乞丐的結果。

他此刻是氣吁吁,步伐更是踉踉蹌蹌,東跌西倒。原本與鄧蓉拉開甚遠的距離,竟已愈離愈近,眼看眨眼工夫就要被她追及。記憶中達此力竭的時候,着實不曾有過。

鄧蓉在後看得,不由心喜,暗道:“你這死賊儘管輕功不凡,但耐力不足,僅是半個時辰,已是氣衰力疲。瞧本姑娘待會如何懲治你?”欣喜下,不嬌叱:“死賊,看你能逃到何時?今不剁了你,本姑娘誓不為人。”她雖曾婚配,只是房一夜便已新寡之身,故此,在她腦海深處一直當自己仍是雲英未嫁。刻下沒有旁人,便不由地喊出本姑娘的稱謂。

小石頭聽見聲音漸近,心下當真惶惶。跑不多久,眼前居然是一斷崖,崖下一汪大湖波濤洶湧,濁排空,那“轟轟”的水拍打着湖邊的礁石,濺起漫天碎,教人委實心驚。暗呼倒黴下,轉眼四顧,睨及左首有一密林,鬱鬱葱葱,好不陰森,晌午的暖陽竟而透不進半絲。

正當危機,他也不遑多慮,索朝密林中奔去。方跑了數步,堪堪接近密林邊緣,腳下便是一個趔趄,整個人朝前倒下。這密林原是長在一處斜坡,他此時就在坡上,這麼一倒,當真是驚險已極。只見他猶如一塊被人推下的大石“軲轆轆”地朝下直滾。只聽得見耳中傳來衣的撕裂聲,身體滾壓枯枝枯葉聲,腦子裏“嗡嗡”地響個不停,偶爾尚有鄧蓉的喝罵,只是漸趨微弱。

他原本已然氣衰,要避開鄧蓉地追殺也是勉強得很。時下這麼一滾,倒是比鄧蓉一步一步地走將下山不知快了幾許。盞茶光景,地勢變的平緩,滾動速度自也降了下來。他雖呆愚,但也知道若繼續這麼滾將下去,保不定就此一命嗚呼。倉猝之間,瞅準幾株樹木,雙腳死勁狠蹬,可他時下的滾動方向實是不由自主,那裏能穩住身形。那無數的亂石枯枝卻是被他踩踏甚多,伴着他一起翻滾。

隨着速度漸緩,又瞧正身邊一株大樹,當下雙手死勁地拽住。這會,滾勢着實猛烈,直覺雙臂拉痛,疼不堪言,不由鬆手,繼續翻滾。如此一來,滾動的速度與適才相比,卻已霄壤之差。又是連滾帶爬了一會,看準前方一塊巨石橫垣在前,頓時心慌,尋思,這樹還管它去,若是撞在巨石上,勢必無幸。念及此,索咬牙,雙腳發勁狠狠一蹬,但覺渾身一顫,這落勢終於停了。

他在地上躺了須臾,直覺四肢散了架似的疼痛痠麻,腦中的“嗡嗡”聲依舊徹耳未息,被尖石和樹枝劃割的傷口更是火辣辣的疼。原想就這麼舒服地躺着,不多久,傳來幾聲踩踏枯枝聲。小石頭苦笑,尋思着,我到底怎生得罪那小娘子了?她為何這般契而不捨的總想懲治我?無奈下只得爬起,蹣跚着向前方走去。

這時,已近密林邊緣,不過數十丈便可出了密林範圍。些許餘暉灑在林裏,倒是瞧得清前方的路徑。踉蹌前行,忽見密林外的不遠處有一茅草搭就的小屋。它突兀地佇在一方平台上,離地也有二尺許。歡喜地跑去,他想,既有屋,多半有人。我先進去呼救,讓屋裏的人救我一命。他可沒想到,若是鄧蓉當真要殺他,又怎會管有沒外人?何況還是與他一樣的平頭百姓。

到了屋門,小石頭大聲道:“屋裏有人麼?有人麼?”叫了半晌,竟是無人回應。小石頭不心涼,暗忖,今好生倒黴,好容易見到屋子,偏是無人。難道我小石頭當真要死在那小娘子的手上?思忖間,推開屋門。那門約莫是多年未開,推時遲滯得很,而且還落下不少灰塵“啵咯咯”地落了滿頭泥灰。

拍了拍頭,又拍了拍肩,瞧着自己的衣裳,衫不裹體,腋顯股,着實狼狽。又看見自己的雙臂血跡淋淋,傷痕累累,四錯叉下着實駭人。自語道:“這戲班的小娘子真厲害,竟追的我這樣,幸喜我命大,若非如此,只怕我要與掌櫃的落個同樣下場。這會忽想起許一炒的慘死,不由悲從中來,滿懷的怨憤和悽苦一時無法言表。

心想,掌櫃的都死了,我還有什麼留戀?當下是無謂得緊,連鄧蓉在後追殺的事,他也隨之了。

放眼打量,這屋裏堆滿了稻草一直到頂,只是已然久,有些黴味。他倒沒什麼,原來的子也不是什麼錦衣玉食,而且身子也是疲勞萬分,看中一片草厚處便直地倒了下去。倒下後,心想,那兇惡的小娘子要殺我便來吧!我也不逃了。頭往門口看去,外面陽光温暖,照在屋外的綠樹上,顯得甚是生機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