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我認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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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於方冉冉,章丘就悲觀多了,她甚至看不到明天的希望在哪。煙了一盒又一盒,夜熬了一晚又一晚,章丘後悔當初方冉冉給她出完主意,她就告訴母親她有男朋友了,母親但凡醒着都會追問,章丘只能搪。從方淺淺出現開始,章丘發現方冉冉對她不過是原來如此的覺,她懊惱的想和方冉冉斷開一切聯繫,方大人原來並不想和姐妹團一起終老,她那麼的隨,隨到可以和一個女人隨便睡在一起。章丘沒有意識到,她把方冉冉直接划進了百合圈,堅信着方冉冉自己也這樣認為。
母親的病越來越重,尤其癌變發生轉移之後,身體每況愈下,章丘人前面無表情,人後淚滿面。她想辭職照顧母親,可母親和親戚都不同意,章丘聽説母親疼的連入睡都困難時,她覺得人生毫無意義,終是逃不過一死。
“自殺”這個念頭好幾次跳進章丘的腦海裏,母親走了,百合組沒了,她還有什麼?
那封辭職信章丘沒事就會打開,也許某一刻她就點擊發送,什麼時候呢?章丘苦笑,有人會在意她的辭職嗎?章丘的情緒變化沒有逃過方冉冉的眼睛,她決定主動做點什麼,不為章丘,而為了她身患絕症的母親。
週五,方冉冉下午請假提早下班了,晚上,章丘接到親戚電話,説章母不行了。章丘當時腦袋一片空白,她甚至忘了要哭泣,等她木然地坐上回家的出租車裏時,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視線,章丘卻不知道她自己在哭。
章丘摸摸臉,全是淚水,淚水只是機械地淌,她的心卻覺不到疼。司機師傅主動説話,章丘置之不理,她的世界就此停止,章丘有一種解的覺,她知道這一天早晚會來,現在它終於來了。章丘想,母親解了,她或許也該做些什麼讓自己徹底解。
老天並未因為章丘的悲苦而有一絲憐憫,章丘趕到時章母已經去世,章丘腿一軟,直接跪在母親的牀前。母親雖然瘦的嚇人,但表情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猙獰,反而是一臉的祥和,彷彿她只是睡着了。親戚過來扶着她,含淚説:“你媽總算了了遺願了,看到你男朋友,她才安心地走了,你以後和他好好的,你媽也就欣了。”章丘現在幾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聽到“男朋友”三個字她才緩緩地轉頭,自言自語似地問:“男朋友?”
“嗯,他和你朋友下午來了,現在就在走廊裏。”章丘出了房門左右張望,看到了椅子上的方冉冉和李翰,方冉冉只是衝她點點頭,似乎在鼓勵她。李翰直接走過來説:“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説,冉冉讓我告訴你,如果你需要人陪她一直都在,你可以隨時找她。”章丘的神經此刻突然醒了一樣,口鑽心的疼,但眼淚卻乾了。方大人對她真好,章丘走過去抱住方冉冉哭的撕心裂肺,她把近以來積壓的所有情緒全部哭訴出來,方冉冉只是靜靜抱着章丘,輕撫她的後背。
章丘説:“大人,對不起。”方冉冉説:“先忙家裏的事,其他的以後再説。”方冉冉有時候就是這樣分明,一碼是一碼,看似貼心卻又隔着距離。
李翰以男朋友的身份主動留下來幫忙,方冉冉則回到了杭州,公司還有一堆事沒做。方冉冉打算接下來給章丘放幾天假,讓她徹底休息幾天,那麼自己就要把事情都接過來。
幾家歡樂幾家愁,章丘這邊是人生最痛苦的時刻,而完顏玉這頭卻像是繮的馬兒跑得特別歡實。人生如戲,但人生不是戲,章母死了不會再復活,而完顏玉的人生戲,從她認識方曉曉那刻起,有些事就已經註定了。譬如,她註定是要被調戲的那一個,和方曉曉做口舌之爭,她總是全盤皆輸。
週六,完顏玉和方曉曉見面那天,天公不作美下起了細雨,完顏玉很樂觀地想是天公在給她們製造氛圍。來過杭州的遊客,運氣好的看過細雨籠罩下的西湖,無不稱讚那是詩情畫意的場景,完顏玉都想着要不改個見面地點,直接約在西湖附近,她和大神兩個人走在細雨中…完顏玉正神遊,鬧鈴提示她該出門了。完顏玉出門時才想起方曉曉長什麼樣子她都不知道,所以發信息給方曉曉問:“姑姑,你今天會穿什麼顏的衣服,我到那裏怎麼找你啊?”方曉曉回覆:“你到了就進來吧,我認得你。”方曉曉沒説出口的是“你一定能認出我。”方曉曉在心裏高度讚賞了完顏玉的説到做到,她答應了會叫她姑姑,她就真的有在叫。方曉曉期待面對面的,然後完顏玉軟軟地叫她“姑姑”光是想想都讓人動。
完顏玉到了kfc門口收起雨傘,透過玻璃門她還是看到裏面異常擁擠,週末本就人多,再加上下雨,很多人都是進去躲雨的。進去後,完顏玉四處望了一圈,發現沒有座位,然後她乖乖地站在門口,等着大神來找她。事實上,方曉曉早就到了,但還是沒有佔到座位,她就站在一個柱子旁邊等着,完顏玉一進來她就看到了。
方曉曉走過去,手輕輕拍了下完顏玉的肩膀,説:“你好啊,我…”方曉曉非常熱絡,哪知完顏玉神鋭變,直往後退説:“怎麼又是你啊!”方曉曉憋不住笑,原來完顏玉還沒意識到她是方曉曉這件事,這個萌貨有點遲鈍!方曉曉點點頭,打趣道:“恩,可不是麼!又是我,你…”她這句話還沒説完,就見完顏玉翻包邊氣沖沖地説:“美女,我真的怕了你了,為了罐爆米花你至於天天跟蹤我麼?您老以後要是哪天看電影一定提前告知我,我肯定不會去的,呶!給你一百塊!這回夠了吧?”完顏玉臉上一副惱羞成怒,方曉曉被這話説的不樂意了,心裏罵道,“你這個傲嬌炸受!潑髒水潑的還真利索!看我以後怎麼捋順你的小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