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紀七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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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旃蒙單閼正月,盡柔兆執徐十二月,凡二年。
o神宗體元顯道法古立憲帝德王功英文烈武欽仁聖孝皇帝熙寧八年(遼太康元年),正月,乙未,遼主如混同江。
庚子,蔡罷。奏事殿中,疾作而僕。帝親臨賜藥,罷為資政殿學士、判南京留司御史台。
是,馮京亦罷。
初,鄭俠劾呂惠卿,且薦馮京可用,並言中有人被甲登殿詬罵等事,惠卿奏為謗訕,令中丞鄧綰、知制誥鄧潤甫治之,坐編管汀州。御史台吏楊忠信謁俠曰:“御史緘默不言,而君上書不已,是言責在監門而台中無人也。”取懷中《名臣諫疏》二帙授俠曰:“以此為正人助。”京與惠卿同在政府,議論多不合,而王安國素與俠善,惠卿並中之,乘間白帝曰:“俠書言青苗、助役、民等事,此眾所共知也。若中有人被甲登殿詬罵,俠安從知?蓋俠前後所言,皆京使安國導之,乞追俠付獄窮治。”已而帝問京曰:“卿識鄭俠乎?”對曰:“臣素未之識。”帝頗疑之。御史知雜事張璪承惠卿旨,劾俠嘗遊京之門,通有跡。鄧綰、鄧潤甫言王安國嘗借俠奏稿觀之,而有獎成之言,意在非毀其兄。詔付御史獄。時俠已行至太康,還,對獄,實不識京,但每遣門人吳無至詣檢院投匭時,集賢校理丁諷輒為無至道京稱歎之語。及罷局時,遇安國於途,安國馬上舉鞭揖之曰:“君可謂獨立不懼!”俠曰:“不意丞相為小人所誤,一旦至此!”安國曰:“非也。吾兄自以為人臣不當避怨,四海九州之怨悉歸於己,而後可為盡忠於國家。”俠曰:“未聞堯、舜在上,夔、契在下,而有四海九州之怨者。”獄成,俠改送英州編管,無至及忠信皆編管湖外,京以右諫議大夫出知亳州,諷落職,安國放歸田裏。舍人錢藻草京制,有“大臣進退,系時安危,持正不回,一節不撓”等語。鄧綰懼京再入,且希惠卿旨,言藻撰詞失當,於是藻亦落職。
始,惠卿事安石如父子,安國惡其憸巧,數面折之。一,安石與惠卿論新法於其第,安國好吹笛,安石諭之曰:“宜放鄭聲。”安國曰:“亦願兄遠佞人。”惠卿知其以佞人目己,深銜之,至是因俠獄陷安國。俠赴汀州,方在道,惠卿令奉禮郎舒亶往捕,搜其筐,得所錄《名臣諫疏》,有言新法事及親朋書札,悉按姓名治之。惠卿致俠於死,帝曰:“俠所言,非為身也,忠誠亦可嘉,豈宜深罪!”但徙俠英州。既至,得僧屋將壓者居之,英人無貧富貴賤皆加敬,爭遣子弟從學,為築室以遷焉。
壬寅,遼賑雲州飢。
丙午,分京東為東、西兩路,青、淄、濰、萊、登、密、沂、徐八州、淮陽軍為東路,鄆、兗、齊、濮、曹、濟、單七州、南京為西路。
輟江南東路上供米,均給災傷州軍。
丁未,御宣德門觀燈。
乙卯,詔出使廷臣,所至採吏治能否以聞。
雨木冰。
丁巳,權永興軍等路轉運使皮公弼言:“子之法,以方寸之紙,飛錢致遠;然不積錢為本,亦不能以空文行。今商、虢鐵冶,所收極廣,苟即冶更鑄折二錢,歲除工費外,可得百萬緡為子本。”並上可行十二事。帝批委公弼總制營辦。
戊午,詔:“所在民歸業者,州縣資遣之。”己未,洮西安撫司以歲旱,請為粥以食羌户飢者。
二月,甲子,以太常寺太祝王安上為右贊善大夫、權發遣度支判官。安上,安石幼弟也。
增陝西錢監改鑄大錢,從皮公弼請也。
丙寅,封皇子僴為景國公。
丁卯,遼以祥州火災,遣使恤之。
癸酉,觀文殿大學士、吏部尚書、知江寧府王安石復以本官同平章事。初,呂惠卿合安石,驟至執政。既得志,遂叛安石,忌其複用,凡可以害安石者無所不為。一時朝士見惠卿得君,謂可傾安石以媚惠卿,遂更朋附之。時韓絳顓處中書,事多稽留不決,且數與惠卿爭論,度不能制,密請帝複用安石,帝從之。惠卿聞命愕然。翼,帝遣中使齎詔召安石,安石不辭,倍道而進,七至京師。
戊寅,命樞密副都承旨張誠一、入內押班李憲等行視寬廣處,關殿前司差馬步軍二千八百人,教李靖營陣法。
乙酉,察訪使曾孝寬言:“慶曆八年,嘗詔河北州軍,坊郭第三等,鄉村第二等,每户養被甲馬一匹,以備非時官買,乞檢令施行。”從之。户馬法始於此。
丙戌,詔停京畿土功七年。
遼主駐大魚濼。丁亥,以鷹坊使耶律陽陸獲頭鵝,加工部尚書。
三月,丁酉,賑潤州飢。
戊戌,知河州鮮于師中乞置蕃學,教蕃酋子弟,賜田十頃,歲給錢千緡,增解進士二人;從之。
庚子,遼復遣蕭禧來理河東黃嵬地,命韓縝與禧議之,爭辯或至夜分。禧執分水嶺之説不變,留館不肯辭,曰:“必得請而後反。”帝不得已,遣知制誥沈括報聘。括詣樞密院閲故牘,得頃歲所議疆地書,指古長城為分界,今所爭乃黃嵬山,相遠三十餘裏,表論之。帝喜,謂括曰:“大臣殊不究本末,幾誤國事。”命以畫圖示禧,禧議始屈。乃賜括白金千兩,使行。括至遼,遼樞密副使楊遵勖來就議,括得地訟之籍數十,預使吏士誦之,遵勖有所問,則顧吏舉以答;它復問,亦如之。遵勖無以應,謾曰:“數里之地不忍,而輕絕好乎?”括曰:“師直為壯,曲為老。今北朝棄先君之大信,以威用其民,非我朝之不利也。”凡六會,竟不可奪,遂舍黃嵬而以天池請,括乃還。在道,圖其山川險易迂直,風俗之淳龐,人情之向背,為《使契丹圖》,上之。拜翰林學士、權三司使。
乙巳,遼主命太子寫佛書。
癸丑,復賑常、潤饑民。
戊午,太白晝見。
張方平以宣徽北院使出知青州。未行,帝問方平以祖宗御戎之策,對曰:“太祖不勤遠略,如夏州李彝興、靈武馮暉、河西折御卿,皆因其酋豪,許以世襲,故邊圉無事。董遵誨捍環州,郭進守西山,李漢超保關南,皆十餘年,優其祿賜,寬其文法,諸將財力豐而威令行。間諜詳審,吏士用命,賊所入輒先知,併力御之,戰無不克,故以十五萬人而獲百萬之用。終太祖之世,邊鄙不聳,天下安樂。及太宗平並,又遠取燕薊,自是歲有契丹之虞;曹彬、劉廷讓、傅潛等數十戰,各亡士卒十餘萬,又內徙李彝興、馮暉之族,致繼遷之變,二邊皆擾,而朝廷始旰食矣。真宗之初,趙德明納款,及澶淵之克,遂與契丹盟,至今人不識兵革,可謂盛德大業。祖宗之事,大略如此。近歲邊臣建開拓之議,皆行險徼倖之人,以天下安危試之一擲,事成則身蒙其利,不成則陛下任其患,不可聽也。”夏,四月,乙丑,詔減將作監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