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紀六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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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士院奏詳定改律敕宮文書與御名同者凡二十字,餘令依此以音義改避,從之。
壬戌,以帝康復,命輔臣謝天地、宗廟、社稷及宮觀。
癸亥,宰臣韓琦等奏請尊禮濮安懿王及譙國太夫人王氏、襄國太夫人韓氏、仙遊縣君任氏,詔須大祥後議之。
司馬光上皇太后疏曰:“竊聞道路之言,近皇帝與皇后奉事殿下,恭勤之禮,甚加於往時;而殿下遇之太嚴,接之太簡,或時進見,語言相接,不過數句,須臾之間,已復遣去。如此,母子之恩,如何得達?婦姑之禮,如何得施?推其本原,蓋由皇帝遇疾之際,宮省之內,必有讒之人,造飾語言,互相間諜,遂使兩宮之間,介然相失,久而不解,殿下浚發慈旨,卓然遠覽,舉天下之政歸之皇帝,此乃宗廟生民之福。然臣竊料讒之人,心如沸湯,愈不自安,力謀離間。願深察其情,勿復聽納,遠斥其人,勿置左右,使兩宮之歡,一皆如舊。則殿下坐享孝養,眉壽無疆,國家乂安,名譽光美;其與信任讒慝,猜防百端,終慼慼,憂憤生疾者,得失相去遠矣。”閏月,癸酉,步軍都虞候、端州防禦使、知雄州趙滋卒,贈遂州觀察使。滋在雄州六年,遼人憚之。遼大飢,舊制,米出不得過三鬥。滋曰:“彼亦吾民也。”令出米無所,邊人德之。馭軍嚴,戰卒舊不服役,滋役使如廂兵,莫敢有言。繕治城壁樓櫓,至於簿書米鹽,皆有條法。尤廉謹,月得公使酒,不以入家。然傲愎自譽,此其短也。
戊寅,帝問執政:“唐明皇治致太平,末年何以至此?”富弼對曰:“明皇初平內亂,勵求理,為政得人,所以治安。末年任非其人,遂至禍亂。人主惟在擇人,決不可使人當國事也。”吳奎曰:“明皇用王忠嗣統制萬里,可矣;安祿山之桀黠,亦令統制萬里,安得不兆亂乎!”帝皆以為然。
己丑,以御史中丞王疇為翰林學士。召樞密直學士、史部郎中、知瀛州唐介為右諫議大夫、權御史中丞。帝面諭介曰:“卿在先朝有直聲,今出自朕選,非由左右言也。”先是翰林學士馮京,數請解開封府事補外,帝問輔臣曰:“京曷為求去?”韓琦曰:“京領府事頗久,必以繁劇故求去耳。”又問:“京為人何如?”琦曰:“京在開封歲餘,處事無過,求之高科中,有足嘉者。”又問:“賈黯何如人?”歐陽修曰:“黯為人剛直,但思慮或有不至耳。”琦因言:“羣臣正,皆陛下所知,至於進退,實系天下利害,不可不察。”六月,己亥,進封皇子淮陽郡王頊為潁王,仍令所司擇備禮冊命。
增置宗室學官。詔大宗正:“教授有不職者,輒舉以聞。”癸卯,貢院奏:“準皇祐四年詔,娶宗室女補官者,不得應舉。按貢舉條例,進納及工商雜類有奇才異行者,亦聽取解。今宗室婿皆三世食祿,有人保任,乃得充選,豈可以姻連皇族,遂同贓私罪戾之人?乞許其應舉,以廣求賢之路。”從之。
丙午,宰臣韓琦等表請序位在潁王下,詔答不允。
帝既命增置宗室學官,以謂宗室數倍於前,而宗正司事亦滋多;丁未,復增置同知大宗正事一員,以左龍武衞大將軍、寧州防禦使宗惠為懷州團練使,領其職,且降詔申警之。宗惠,允升子也,帝在籓邸知其賢,故擢用焉。謝,告以選任之意。宗惠乃即所居築堂曰聞義,與學士大夫講肄其間,以身倡率宗屬。兩召對延和殿,許條奏朝政,由御藥院進入。
戊申,詔:“大敕系位,皇子頊在富弼上,顥在宋庠下。”辛亥,詔增邈川首領嘉勒斯賚年賜,又增其子孫及親信穹廬官封。
作睦親、廣親北宅於芳林園,徙密州觀察使宗旦等七人。其後有求徒者,又廣宅而徙焉。
知太原府陳旭言母老,請揚、湖、越一州,庶便奉養;以邊臣當久任,難於屢易,不許。
乙卯,帝謂宰臣曰:“程戡何如人?”對曰:“戡在鄜延已三歲,習邊事。”帝曰:“延州都監高遵教卒,戡數言其能績,乞加贈恤。此高瓊族子,朕知其為庸人也,戡必以後故耳。大臣苟如此,朕何所賴焉!”戊午,以淮陽郡王府翊善王陶為潁王府翊善,賜金紫,記室參軍韓維為直集賢院、諸王府記室參軍,侍講孫思恭為直集賢院、諸王府侍講。時淮陽郡王進封潁王,而東陽郡王顥又將出閤,故遷陶,命兼翊善東陽,而維、思恭為兩王記室、侍講。
潁王謙虛,眷禮宮僚;遇維尤厚,每事諮訪,維悉心以對,至於起拜、進止,緩急皆陳其節。一,侍王坐,近習以弓樣靴進,維曰:“王安用舞靴?”王亟令毀去。帝始疾甚,時出語頗傷太后,太后泣告輔臣,並咎兩王,維等極諫曰:“上已失太后歡心,王盡孝恭以繼之,猶懼不逮:不然,父子俱受禍矣!”王悟。它,太后謂輔臣曰:“皇子近殊有禮,皆卿等擇宮僚所致,宜召至中書褒諭之。”曹佾之除使相也,王使維等傳太后意於輔臣,維及思恭不可,王卒使陶言之。維及思恭戒王曰:“陛下親總萬機,內外上下,事體已正,王當專心孝道,均養三宮而已,它勿有所預也。”辛酉,太白晝見。
太常寺奏:“仁宗配享明堂,奠幣用《誠安之曲》,酌獻用《德安之曲》。”駕部郎中路綸獻其父振所撰《九國志》五十卷,詔以付史館。振在真宗時知制誥:九國者,吳、南唐、閩漢、南漢、楚、西楚、吳越、蜀、後蜀也。
壬戌,歲星晝見。
癸亥,工部尚書、集賢院學士餘靖卒,贈刑部尚書,諡曰襄。
秋,七月,庚午,詔:“自今勿以孔氏子弟知仙源縣。”從京東提點刑獄王綱所言,以重長民之官也。
壬申,遼決諸道囚。
丙子,以邈川首領嘉勒斯賚子誠州團練使棟戩為順州防禦使。
辛巳,遼僧尼私詣行在,妄述禍福,誘取財物。
八月,壬寅,遼主如懷州,謁太宗、穆宗廟。
丙辰,以宣政使、入內都知、安靜軍留後任守忠為保信節度副使,蘄州安置。
初,帝為皇子,令守忠宣召,守忠避不肯行;及帝即位不豫,遂構兩宮間。於是又擅取奉宸庫金珠數萬兩以獻皇后,因受賞賜,司馬光、呂誨章劾之。光言:“守忠有大罪十,皆陛下所親見,眾人所共知,其餘欺慢為、恣橫不法事,不可勝言,伏望陛下盡發其罪,明示四方,斬于都市,以懲慝。”帝納其言,翼,遂黜守忠。
丁巳,以上供米三萬石賑宿、亳州水災饑民。
九月,丁卯,詔復置武舉。
初,有詔以是開邇英閣,至重陽節當罷。侍講呂公著、司馬光言:“先帝時,無事常開講筵。近因聖體不安。遂於端午及冬至以後盛暑盛寒之際,權罷數月。今陛下初政清明,宜親近儒雅,講求治術,願不惜頃刻之閒,御講筵。”從之。
丁丑,禮院奏:“準畫孟冬薦享太廟,改為袷祭。案《秋》,閔公即位二十二月,喪未除而行吉禘,《三傳》譏之。真宗以鹹平二年六月喪除,至十月乃禘祭。仁宗天聖元年四月在諒陰,有司誤通天禧舊禘之數,在再期之內,按行禘祭,故四十二年之間,九禘八袷,例皆太速,事先於始,則歲月相乘,不可得而正矣。今年未大祥,未可袷,明年未衤覃,亦未可禘。今年十月,乞依舊時享。”從之。
辛巳,贈安遠軍節度使馬懷德家請諡;禮院奏懷德已葬,難定諡,從之。
翰林侍讀學士劉敞,以疾告滿百,求便郡。帝謂執政曰:“如劉敞豈易得!”復賜以告;每燕見諸學士,必問敞疾少間否。癸未,命敞知衞州;未行,改汝州。三司言敞再得告,例不當給俸,詔令特給。
戊子,詔免龍圖閣直學士兼侍讀李柬之進讀,以其自陳有疾,求致仕也。帝謂柬之曰:“卿耆儒通識,期於諮訪以輔不逮,豈止經術而已!”先是帝亟肅正宮省,柬之諫曰:“陛下,長君也,立自齊邸,人方觀望,願曲為容覆。”嘗令押賜潁王生禮物,故事,王拜賜竟即退,帝諭王,令留柬之食,冀其從容也。翼見帝,具道王英睿仁厚,社稷之福,帝甚悦。
先是夏國賀登極進奉人吳宗等至順天門,佩魚及以儀物自從,引伴高宜之,不可;留止廄置一夕,絕供饋。宗出不遜語,宜折之姑故事,良久,乃聽入。及賜食殿門。訴於押伴張覲,詔令還赴延州與宜辨。宜者,延州所遣也。程戡授詔通判詰之,宗曰:“引伴謂‘當用一百萬兵,遂入賀蘭’,此何等語也!”通判曰:“聞使人目國主為少帝,故引伴有此對,是失在使人,不在引伴。”宗沮服。庚寅,賜諒祚詔,戒以自今宜擇使人,毋俾生事。司馬光、呂誨乞加高宜罪,不報。
是秋,夏數出兵寇秦鳳、涇原,鈔户,擾邊寨弓箭手,殺掠人畜以萬計,詔遣文思副使王無忌齎詔詰問。司馬光言:“《周書》稱文王之德曰:‘大邦畏其力,小邦懷其德。’蓋言諸侯傲很不賓,則討誅之;順從柔服,則保全之。不避強,不陵弱,此王者所以為政於天下也。伏見去歲先帝登遐,諒祚遣使者來致祭,延州差指使高宜押伴入京,宜言語輕肆,傲其使者,侮其國主,使者臨辭自訴於朝。臣當時與呂誨上言,乞加宜罪,朝廷忽略此事,不以為意,使其怨懟歸國。今諒祚招引亡命,點集兵馬,窺邊伺境,攻圍堡,驅脅户八十餘族,殺掠弓箭手約數千人,悖逆如此,而朝廷乃更遣使齎詔撫諭。彼順從則侮之,傲很則畏之,無乃非文王所以令諸侯乎!若使臣至彼,諒祚稽首服罪,止侵掠,猶或可赦。若復拒違王命,辭禮驕慢,侵掠不已,未知朝廷將何以待之?伏望陛下博延羣臣,訪以御邊之策,擇其善者而力行之。方今救邊之急,宜若奉漏甕沃焦釜,猶恐不及,豈可外示閒暇而養成大患也!”壬辰,遼主幸中京,皇子梁王浚從遼主獵,矢連發三中。遼主顧左右曰:“朕祖宗以來,騎絕人,威震天下。是兒雖幼,不墜其風。”後遇十鹿,獲其九,遼主喜,為設宴。
冬,十月,庚子,帝閲諸軍班直將校武藝,擢授有差。
辛丑,直秘閣、同知禮院周孟陽告謝,諭閤門引對於延和殿久之。自是數召見,訪以時事,最後至隆儒殿,在邇英閣後苑中,羣臣所未嘗至也。
癸卯,禮院奏:“魏國公宗懿無後,濮王無嫡孫。故事,宗室推本位最長者承襲,瀛州防禦使宗樸,濮王第二子,今於本位最長。”詔封宗樸襲岐國公。
戊午,遼民間私刊印文字。先是遼書甚嚴,有以書傳入宋地者,罪至死。至是復行此。
庚申,翰林學士賈黯奏:“近詔令內外薦舉文武官堪備升擢及將領任使,臣見頃者下詔薦士,或其人已有薦者,而有它人薦之,則例皆責以別舉。臣愚謂宜無限重複,可擇所薦多者特加擢用,則庶幾得人。”從之。
十一月,甲子,詔中外文字不得連用“受益”二字,以翰林學士賈黯奏仁宗舊名,所當避也。
遼定吏民衣服之制。
乙亥,命屯田郎中徐億、職方員外郎李師錫、屯田員外郎錢公紀刺陝西諸州軍百姓為義勇。
初,宰相韓琦言:“古者籍民為兵,數雖多而贍養至薄。唐置府兵,最為近之;天寶以後,廢不能復。今之義勇,河北幾十五萬,河東幾八萬,勇悍純實,出於天,而有物力資產,父母子之所繫,若稍加簡練,與唐之府兵何異!陝西當西事之初,亦嘗三丁選一丁為弓手,其後刺為保捷正軍。及夏國納款,朝廷揀放,於今所存者無幾。河北、河東、陝西三路,皆西北控御之地,事當一體。請於陝西諸州亦點義勇,止刺手背,一時不無小擾,終成長利。”詔從之。乃遣籍陝西義勇,得十五萬六千八百七十三人。
於是知諫院司馬光累奏,以為:“今議者但怪陝西獨無義勇,不知陝西之民,三丁已有一丁充保捷矣。西事以來,陝西困於科調,比於景祐以前,民力減耗三分之二,加以近歲屢遭兇歉,今秋方獲小稔,且望息育;又值邊鄙有警,眾心已搖,若更聞此詔,必大驚擾。況即陝西正軍甚多,不至闕乏,何為遽作此有害無益之事!以臣愚見,河北、河東已刺之民,猶當放還,況陝西未刺之民乎!”親弗聽。光又六奏,及申中書自劾求去。亦終弗許。
嘗至中書與韓琦辨,琦謂光曰:“兵貴先聲,諒祚方桀傲,使聞陝西驟益二十萬兵,豈不震忄習!”光曰:“兵之貴先聲,為無其實也,獨可以欺之於一之間耳;少緩則敵知其情,不可複用矣。今吾雖益二十萬兵,實不可用;不過十,西人知其詳,寧復懼乎!”琦不能答,復曰:“君但見慶曆間陝西鄉兵初刺手背,後皆刺面充正軍,憂今復然耳。今已降敕榜與民約,永不充軍戍邊。”光曰:“朝廷嘗失信於民,未敢以為然,雖光亦不能無疑也。”琦曰:“吾在此,君無憂。”光曰:“相公長在此可也;萬一均逸偃籓,它人在此,因相公見成之兵,遣使運糧戍邊,反掌間事耳。”琦默然,竟不為止。其後十年,義勇運糧戍邊,率以為常矣。
丁丑,遼以乾文閣經籍多闕,下詔求書,命儒臣校讎。
己卯,知桂州陸詵奏趾使所議事,帝因問:“趾於何年割據?”輔臣對:“自唐至德中改安南都護府,梁正明中,土豪曲成美專有此地。”韓琦曰:“向以黎桓叛命,太宗遣將討伐不服,後遣使招誘,乃始效順。山路險僻,多潦霧瘴毒之氣,雖得其地,恐不能守,但當懷柔之耳。”是冬,詵始按邊至邕州,召左右江四十五峒首領詣麾下,閲簡土丁,得兵五萬,補置將校,更鑄印給之,奏免兩江積爾税物數萬。趾大恐,因遣使朝貢,辭禮滋益恭。其後詵又奏請每歲一教土丁,仍自今三歲一造籍以聞。
以屯田員外郎、知襄邑縣範純仁為江東轉運判官。初,純仁以著作佐郎知襄城縣,俗不蠶織,乃下令勸使植桑,有犯罪輕者,視所植多寡除其罰,民益慕效,後呼為著作林。及徙襄邑,縣有牧地,初不隸縣,衞士縱馬暴民田,純仁取一人杖之。主者怒,白其事於朝,有詔劾純仁。純仁言兵須農以養,恤兵當先恤農,朝廷是之,釋不問,且聽牧地隸縣。牧地隸縣自純仁始。純仁,仲淹子也。
庚辰,遼南京私造御用綵緞、私自貨鐵及非時飲酒。命南京三司每歲秋以官錢享將士。
十二月,庚子,知制誥祖無擇獻《皇極箴》,賜詔獎之。
丙午,以翰林學士、禮部侍郎王疇為樞密副使。帝嘗謂輔臣曰:“疇善文章。”歐陽修曰:“其人亦勁正,但不為赫赫之名耳。”一晚,帝御小殿,召疇草詔,因從容談中外事,語移時。帝喜曰:“卿清直好學,朕知之久矣,非今也。”不數,遂有是命。疇辭不拜,帝遣內侍趣疇入,御延和殿以俟之,已昳,須疇入,乃進內。
知制誥錢公輔封還詞頭,言疇望輕資淺,在台素餐,不可大用;又頗薦引近臣可為輔弼者。帝以初政除兩府,而公輔沮格制命不行,丁未,責授滁州團練副使,不籤書本州事。知制誥祖無擇乞薄責公輔,且不即草詔。帝並責無擇,中書救之;戊申,坐罰銅三十斤。
知諫院事呂誨言:“疇自登科三十五年,仕宦不出京城,進身由徑,從而可知。公輔言其資淺望輕,蓋朝廷選任賢才,未為過也。責降太重,士論紛紜,竊為陛下惜之。伏乞復公輔舊官,止奪其職,移知僻小州軍,俾令思過,稍息紛紜之論。”天章閣待制兼侍講呂公著亦上疏乞寢公輔責命,不報。後數,龍圖閣直學士盧士宗因奏審刑院事對便殿,從容又為上言,外議皆謂責公輔太重,訖不從。
以內侍省押班、文思副使王昭明為環慶路駐泊兵馬鈐轄,專管句本路兼管句鄜延路蕃部公事,慶州駐答刂;供備庫副使李若愚為涇原路權駐泊兵馬鈐轄,專管句本路兼權管句秦鳳路蕃部公事,渭州駐答刂。令體測蕃情,治其訴訟公事,及有賞罰,則與其帥議,則大事即以聞,各許歲乘驛奏事;團結強壯,預為經畫,寇至,令老弱各有保存之所。後數,又以西京左藏庫副使梁實領秦鳳,內殿承製韓則順領鄜延,而令昭明、若愚專領本路。
諫官呂誨言:“自唐以來,舉兵不利,未有不自監軍者。今走馬承受官品至卑,一路已不勝其害,況鈐轄寄重,實均安撫使之權乎!乞朝廷罷之,擇帥臣,凡事一切付委,庶幾閫外之權,得盡其用矣。”御史傅堯俞、趙瞻皆有論列,訖不從。瞻,盩厔人也。
王昭明等既至,召蕃部酋領,稱詔犒勞,賞以銀;籍城寨兵馬,計族望大小,分隊伍,給旗幟,使各繕堡壘,每人置器甲以備調發,仍約如令下不集,押隊首領以軍法從事。知延州程戡言:“蕃部所以亡去者,邊吏苛暴,為西人誘略耳。今昭明等徒能呼首領,恤以言,犒以羊酒,恐未足以結其心也,而甚動邊聽。宜更置路分鈐轄、都監各部一將軍馬兼沿邊巡檢使,勿復專蕃部事。”亦不從。
癸丑,以河北都轉運使趙抃為龍圖閣直學士、知成都府。抃前使蜀時,言蜀人好妖祀,聚眾為不法。請以其首處死,餘皆黥。及是復有此獄,皆謂不免;抃察其無它,謂囚曰:“汝輩能復業,吾釋汝罪。”皆叩頭乞自省。乃止坐為首者,餘釋不問,蜀人大悦。它,帝謂轉運使榮諲曰:趙抃為成都,中和之政也。”是歲,畿內、宋、亳、陳、許、汝、蔡、唐、潁、曹、濮、濟、單、濠、泗、廬、壽、楚、杭、宣、洪、鄂、施、渝州、光化、高郵軍大水,遣使行視,疏治賑恤,蠲其賦租。
遼南京、西京大有年。西北路招討使蕭珠澤召入朝,封柳城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