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紀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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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詔:“諸轉運使、副,辨察所部官吏能否為三等:公勤廉幹、惠及民者為上,幹事而無廉譽、清白而無治聲者為次,畏懦貪猥者為下,並列狀以聞。”從右司諫高伸請也。
丙午,遼主如南京。
丁酉,帝謂輔臣曰:“累得邊奏,契丹已謀南侵。國家重兵,多在河北,敵不可狃,朕當親征決勝。卿等議何時進發?”畢士安等曰:“陛下已命將出師,委任責成可也。必若戎輅親行,宜且駐蹕澶淵。但郛郭非廣,久聚大眾,深恐不易;況冬候猶遠,順動之事,更望徐圖。”寇準曰:“大兵在外,須勞聖駕暫幸澶淵,進發期不可緩。”王繼英等曰:“衞重兵,多在河北,宜順動以壯兵威,仍督諸道進軍,臨事得以裁製。然不可更越澶州,庶合機宜,不虧慎重。”詔士安等各述所見,具狀以聞。
帝每得邊奏,必先送中書,謂畢士安、冠準曰:“軍旅之事,雖屬樞密,然中書總文武大政,號令所從出。曏者李沆或有所見,往往別具機宜。卿等當詳閲邊奏,共參利害,勿以事幹樞密而有所隱也。”屯田郎中楊覃、工部員外郎硃台符併為陝西轉運使。台符俊好謀,多所更張,覃止因仍舊貫,遂有隙,相論奏。帝親遺御史視其狀,覃、台符並坐議事違戾,罷使。辛丑,責覃知隨州,台符知郢州。
庚戌,遼命皇弟楚王隆祐留守京師。
辛亥,以永清節度使周瑩代王顯為天雄軍都部署,知軍府事,命顯歸本鎮。
先是李允則知滄州,巡視州境,浚浮陽湖,葺營壘官舍,間掘井城中,人厭其煩。是月,召歸,遼師來攻,老幼皆入保而水不乏,又取冰代包石以拒敵,敵遂解去。帝乃謂允則曰:“頃有言卿浚井葺屋為擾民者,今始知善守備也。”轉西上閤門副使、鎮、定、高陽三路行營兵馬都監,押大陣東面;凡下諸路宣制,必屬允則省而後行。
閏月,丁巳,內出銀三十萬兩付河北轉運使,貿易軍糧。
辛未,北面都部署王超等引大軍屯唐河,樹營柵以備寇。
癸酉,遼主與太后大舉南下,以統軍使蘭陵郡王蕭達蘭、奚六部大王蕭觀音努為先鋒,分兵掠威虜、順安軍。魏能、石普等帥兵御之,能敗其先鋒。又攻北平寨,為田等所拒。東趨保州,攻城不克。丁卯,達蘭攻遂城,擒守將王先知,乃與遼主、太后合兵攻定州。王超等陣於唐河,執詔書,按兵不出戰;敵勢益熾,乃帥眾東駐陽城澱。
時遼師深入,急書一夕五至,寇準不發,飲笑自如。明,同列入聞,帝大駭,以問準。準曰:“陛下了此,不過五爾。”因請幸澶州。同列懼,退;準止之,令候駕起,帝有難,還內,準曰:“陛下一入,則臣等不得見,大事去矣!請毋還而行。”帝乃議親征。
參知政事王欽若,江南人,密請帝幸金陵;僉署樞密院事陳堯叟,蜀人,又請幸成都。帝以問準,時欽若、堯叟在傍,準心知之,乃陽曰:“誰為陛下畫此策者,罪可斬也!今天子神武,將帥和協,若車駕親征,敵自當遁去。不然,則出奇以撓其謀,堅守以老其眾,勞逸之勢,我得勝算矣。奈何委棄宗社,遠之楚、蜀?”帝乃止。二人由是怨準。欽若多智,準懼其妄有關説,疑阻大事,圖所以去之,會帝擇大臣使鎮大名,準因言飲若可任,欽若亦自請行。乙亥,以欽若判天雄軍府兼都部署、提舉河北轉運使,與周瑩同議守禦。
初,王繼忠在契丹,乘間為遼人言和好之利,太后有厭兵意,雖大舉深入,然亦納繼忠説。於是遣小校四人持信箭,以繼忠書詣莫州部署石普,且緻密奏一封,願速達闕下。是,普遣使齎其奏至,帝發視之,即繼忠狀,具言:“臣嘗念昔歲面辭,親奉德音,唯以息民止戈為事。況北朝欽聞聖德,願修舊好,必冀睿慈,俯從愚瞽!”帝謂輔臣曰:“朕念往昔全盛之世,亦以和戎為利。朕初即位,呂端等建議,因太宗上仙,命使告訃;次則何承矩請因轉戰之後,達意邊臣。朕以為誠未通,不可強致。又念自古獯鬻為中原強敵,非懷之以至德,威之以大兵,則獷悍之,豈能柔服!此奏雖至,要未可信。”畢士安等曰:“契丹兵鋒屢挫,恥於自退,故因繼忠以請,諒亦非妄。”帝曰:“卿等但知其一,未知其二。彼以無成請盟,然得請之後,必有邀求。若屈己安民,特遣使命,遺之貨財,斯可也。所慮者,關南之地曾屬彼方,以是為辭,則必須絕議,朕當治兵誓眾,躬行討擊耳。”遂以手詔令石普付小校賜繼忠曰:“朕丕承大寶,撫育羣民,常思息戰以安人,豈究兵而黷武!今覽封疏,深嘉懇誠,詔到,卿可密達茲意。果有審實之言,即附邊臣聞奏。”繼忠朝廷先遣使命,帝未許也。
丙子,以天雄軍都部署周瑩為駕前東面貝、冀路都部署,潁州防禦使杜彥鈞副之,供備庫使綦政為鈐轄;馬軍都指揮使葛霸為駕前西面邢、洺路都部署,步軍都虞候王隱副之,西上閤門使孫全照為鈐轄。帝召全照與語,命兼天雄軍及貝、冀等州鈐轄,仍令察視北面機事。全照言:“若契丹南魏城,但得騎兵千百,必能設奇取勝。”帝賞其忠果,乃詔瑩:“若全照擊敵,即分兵給之。”是,令河北近南州縣民人入處城寨,以敵兵侵軼故也。
丁丑,令:“府州自今勿擅發兵入唐龍鎮管內剽掠,如蕃、漢人亡命在彼須追究者,當詔遣還。”己卯,岢嵐軍使開封賈宗奏敵騎數萬人寇草城川,率兵擊敗之。翼復至,又敗之,遂北出境。有詔嘉獎。
並、代鈐轄高繼勳,先率兵來援,登高望草城川,謂宗曰:“敵眾而陣不整,將不才也。我兵雖少,可以奇取勝。先設伏山下,戰合,必南去,爾起乘之,當大潰。”與戰,至寒光嶺,伏發,敵兵果敗,自相蹂躪者萬餘人,獲馬牛橐駝甚眾。既而宗自供奉官、閤門祗候遷儀鸞副使,繼勳自洛苑使遷弓箭庫使。
冬,十月,壬午,以磁州刺史、邠州駐泊部署許均兼永興駐泊部署,仍與知府向中及鳳翔染鼎同提總陝西諸州巡檢捕盜事。帝既定議北征、念關、隴重兵多在邊郡,自陝以西直抵兩川,亦宜防備,故有是命。
詔修葺歷代聖賢陵墓。
癸未,以引進使、潘州刺史何承矩領英州團練使。初議進秩,帝謂宰相曰:“承矩知書,愛聲名,以才能自許,宜擇州之美名者授之。”甲申,麟府路鈐轄韓守英、張志,言大破遼兵於朔州界,殺戮甚眾。時遼師方圍岢嵐軍,聞敗,即遁去。
先是詔雷有終等取土門路與大兵會,至是以戎寇東行武強縣,復詔有終等率兵赴鎮州。
王超言遼師引眾沿葫蘆河而東,詔諸將整兵為備,仍令岢嵐、威虜軍、保州、北平寨部署等深入敵境,腹背縱擊,以分其勢。
丙戌,遼師抵瀛州城下,晝夜攻城,擊鼓伐木之聲,聞於四面,大設攻具,使奚人負版乘墉而上。知州李延渥率州兵、強壯,又集貝、冀巡檢史普所部拒守,發壘石巨木擊之,皆累累而墜;逾十數,多所殺傷。遼太后親鼓眾急擊,矢集城上如胃,死者三萬餘人,傷者倍之,竟弗能克,乃退。
戊子,祔明德皇后神主於太廟。先是詔有司詳定升祔之禮,上議曰:“唐睿宗昭成、肅明二後,先天之始,唯以昭成配享,開元之末,又以肅明遷祔。晉驃騎將軍温嶠有三夫人,嶠薨,詔問學官陳舒,謂秦、漢之後,廢一娶九女之制,卒更娶,無復繼室,生既加禮,亡不應貶。朝旨以李氏卒於嶠之微時,不沾贈典,王、何二氏並追加章綬。唐太子少傅鄭餘慶將立家廟,祖有二夫人,禮官韋公肅議與舒同。”又云:“晉南昌府君有荀氏、薛氏,景帝廟有夏侯氏、羊氏,魯公顏真卿廟有夫人商氏、繼夫人柳氏。略稽禮文,參諸故事,二夫人並祔,於理為宜。恭惟懿德皇后久從升祔,不可中移,明德皇后繼受崇名,亦當配享。雖先後有殊,在尊親一貫。請同祔太宗室,以先後次之。”詔尚書省集官詳議,鹹如禮官之請。二後並配自是始。
庚寅,命知青州張齊賢兼青、淄、濰安撫使,知鄆州丁謂兼鄆、齊、濮安撫使,並提舉轉運及兵馬。又令齊賢、謂具管內諸州山河道路廣狹形勢,畫圖以聞。既而遼師稍南,民大驚,趨楊劉渡,舟人邀利,不時濟。謂取死罪囚紿為舟人,斬河上,舟人懼,民悉得濟。乃立部分,使並河執旗幟,擊刁斗,呼聲聞百餘裏。遼師遂引去。
甲午,遼蕭達蘭、蕭觀音努率師下祁州,士卒多降。遼主手詔獎諭,復厚賞觀音努,賚其降卒。
乙未,詔王超等率兵赴行在,命知永興軍府向中兼管鳳州駐泊兵馬,以便宜從事。帝將北征,深念西鄙,故有是詔。
中得詔,藏之不下,視事如它。會大儺,有告卒倚儺為亂者,中密使麾兵被甲伏廡下幕中,明,詔賓僚、兵官置酒縱閲,命儺入至階,中振袂一揮,伏兵出,盡擒之,果各懷短刃,即席斬焉。既屏其屍,以灰沙掃庭,張樂宴飲,邊籓以安,帝由是有再用之意。
丙申,詔:“隨駕軍士先赴澶州,天雄軍及緣河駐泊者並就賜裝錢。”癸卯,以廝鐸督為朔方軍節度、靈州西面巡檢、西涼府六穀大首領。
乙巳,莫州、岢嵐、威虜軍、北平寨並言擊敗契丹,羣臣稱賀。是役也,張凝、田皆以偏師抵易州南,虜獲人畜鎧仗凡數萬計,獨魏能逗撓無功。
先是王繼忠得帝手詔,即具奏附石普以聞,言:“遼已領兵攻圍瀛州,蓋關南乃其舊疆,恐難固守,乞早遣使議和好。”丙午,帝覽其奏,謂輔臣曰:“瀛州素有備,非所憂也。先遺使,固亦無損。”乃復賜繼忠手詔許焉。募神勇軍士李斌持信箭赴遼寨,因令樞密院擇可使遼者。王繼英言殿直曹利用自陳願往,乃授利用閤門祗候,假崇儀副使,奉遼主書以往,又賜繼忠手詔。
丁未,以雍王元份為東京留守。
己酉,初置龍圖閣待制,以都官郎中杜鎬、右正言戚綸為之。
以衞州防禦使李重貴為大內都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