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紀三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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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吳中翼大元帥常遇,率廖永安等自銅陵進攻池州。永安去城十里,而常遇及吳國寶率舟師抵城下合攻,自辰至巳,破其北門,遂入其城,執元帥洪某,斬之,擒別將魏壽、徐天麟等。官軍敗走,薄暮,復以戰船數百艘來逆戰,復大敗之,遂克池州。
甲申,吳國公閲軍於大通江,遂命元帥繆大享率兵攻揚州路,克之;青軍元帥張明鑑以其眾降。先是至正十五年,明鑑聚眾淮西,以青布為號,名青軍,人呼為“一片瓦”其黨張監驍勇,善用槍,又號為“長槍軍”暴悍,專事剽掠,由含山、全椒轉掠六合、天長至揚州,人皆苦之。
時鎮南王博囉布哈鎮揚州,招降明鑑等,以為濠、泗義兵元帥,俾駐揚州,分屯守禦。久之,明鑑等以食盡,復謀作亂,説鎮南王曰:“朝廷遠隔,事勢未可知。今城中糧乏,眾無所託命,殿下世祖孫,當正大位,為我輩主,出兵南攻,以通糧道,救飢窘。不然,人心必變,禍將不測。”鎮南王仰天哭曰:“汝不知大義。如汝言,我何面目見世祖於宗廟耶?”麾其眾使退,明鑑等不從,呼噪而起,因逐鎮南王而據其城。鎮南王走淮安,為趙君用所殺。
明鑑等兇暴益甚,屠城中居民以為食,至是兵大敗不支,乃出降,得其眾數萬。置淮海翼元帥府,命元帥張德麟、耿再成守之。改揚州路為淮海府,以李德林知府事。城中居民僅存十八家,德林以舊城虛曠難守,乃截城西南隅,築而守之。
戊戌,曹州賊入太行山,達實巴圖爾與知樞密院事達哩瑪實裏以兵討曹州賊,官軍敗潰,達哩瑪實裏死之。
是月,靜江路山崩,地陷,大水。
關中賊散走南山者,出自興元,陷秦、隴,據鞏昌,有窺鳳翔之志。察罕特穆爾即分兵入守鳳翔,而遣諜者誘賊圍其城,賊果來攻之,厚數十重。察罕特穆爾自將鐵騎,晝夜馳二百里往赴。比去城裏所,分軍張左右翼掩擊之,城中軍亦開門鼓譟而出,內外合擊,呼聲動天地。賊大潰,自相踐蹂,斬首數萬級,伏屍百餘裏,餘黨皆遁還,關中悉定。
十一月,辛丑,山東道宣使董摶霄,復請令江淮等處各枝官軍,分佈連珠營寨,於隘口屯駐守禦,且廣屯田以足軍食,從之。
汾州桃、杏花。
壬寅,賊侵壺關,察罕特穆爾以兵大破之。
十二月,丙戌,徐壽輝將明玉珍陷重慶路,據之。
玉珍,隨州人,世農家,身長八尺,目重瞳,以信義為鄉黨所服。初聞壽輝兵起,集鄉兵,屯於青山,結柵自固。未幾,降於壽輝,授元帥,隸倪文俊麾下,鎮沔陽。與官軍戰湖中,飛矢中右目,微眇,既而以兵千人,槳鬥船五十,溯夔而上。時青巾盜李喜喜,聚兵苦蜀,義兵元帥楊漢以兵五千御之,屯平西。左丞相鄂勒哲圖鎮重慶,置酒飲漢,殺之,漢覺,身走,順下巫峽。遇玉珍,訟之,且言重慶可取狀,玉珍未決,萬户戴壽曰:“攻重慶,事濟據蜀,不濟,歸無損也。”從之,遂進克其誠,鄂勒哲圖遁。父老入城,玉珍侵掠,市肆晏然,降者相繼。
己丑,吳國公下令釋輕、重罪囚,以干戈未寧,人心初附故也。
丁酉,慶元路象山縣鵝鼻山崩。
戊戌,翰林學士承旨歐陽玄卒。
初,汝、潁盜起,蔓延南北,州縣幾天完城。玄獻招捕之策千餘言,時不能用,遂乞致仕,帝不允。會大赦,宣赴內府。玄久病不能步履,丞相傳旨,肩輿至延閣下。及卒,賜賻甚厚,贈大司徒,追封楚國公,諡曰文。玄度雍容,處己儉約,為政廉平,歷官四十餘年,冊命、制誥多出其手。
己亥,星如金星大,尾約長三尺餘,起自太陰,近東而沒,化為青白氣。
庚子,太尉、四川行省左丞相達實巴圖爾卒于軍中。
時詔遣知院達理瑪實哩來援,分兵雷澤、濮州,而達理瑪實哩為劉福通所殺,達勒達諸軍皆潰。達實巴圖爾力不能支,退駐石村,朝廷頗疑其玩寇失機,使者促戰相踵;賊覘知之,詐為達實巴圖爾通和書,遺諸道路,使者果得之以進。達實巴圖爾知之,一夕憂憤死。
初,貴陷益都、般陽等路,帝命董摶霄從知樞密院事布蘭奚討之。而濟南又告急,摶霄提兵援濟南。賊眾自南山來攻濟南,望之兩山皆赤。摶霄按兵城中,先以數十騎挑之,賊眾悉來鬥,騎兵少卻,至磵上,伏兵起,遂合戰,城中兵又大出,大破之。而般陽賊復約泰安之黨逾南山來襲濟南,摶霄列兵城上,弗為動。賊夜功南門,獨以矢石御之,黎明,乃潛開東門,放兵出賊後。既旦,城上兵皆下,大開南門,合擊之,賊敗走,復追殺之,賊眾無遺者。於是濟南始寧。
詔就升淮南行樞密院副使、兼山東宣使、都元帥,仍賜上尊、金帶、楮幣、名馬以勞之。有疾其功者,譖於總兵太尉努都爾噶,令摶霄依前詔從布蘭奚同徵益都。摶霄即出濟南城,屬老且病,請以其弟昂霄代領其眾,朝廷從之,授昂霄淮南行樞密院判官。未幾,命摶霄守河間之長蘆。
是冬,張士誠築城虎丘山,因高據險,役月餘而畢。
是歲,詔諭濟寧李秉彝、田豐等,令其出降,敍復元任。嘯亂士卒,仍給資糧,還鄉者聽。
義兵千户餘寶,殺其知樞密院事寶圖以叛,降於貴。餘寶遂據棣州。
集賢大學士兼太子左諭德許有壬,以老病乞致仁,許之。有壬前朝舊德,皇太子頗加敬禮,一入見,方臂鷹為樂,遽呼左右屏去,始見之。
盜據齊魯,中書參知政事崔敬,與平章達覽、參政諳普分省陵州。陵州乃南北要衝,無城郭,而居民散處,敬供給諸軍,事無不集。丞相以其能上聞,賜之上尊,仍命其便宜行事。敬以軍馬供給浩繁,而民力已疲,乃請行納粟補官之令,詔從之。河北、燕南士民接踵而至,積粟百萬石,綺段萬匹,以供軍費,民獲少蘇。
中書右丞烏古遜良楨論罷陷賊延坐之令;有惡少年誣知宜興州張復通賊之罪,中書將籍其孥,吏抱案請署,良楨曰:“手可斷,案不可署!”同列變,卒不署。
良楨自左曹登政府,多所建白,罷福建、山東食鹽,浙東、西長生牛租,瀕海被災圍田税,民皆德之。
o順帝至正十八年(戊戌,一三五八年),正月,丙午,趙普勝、陳友諒等陷安慶,淮南行省右丞餘闕死之。
賊之來攻也,初自東門登城,闕簡死士,擊卻之;已而並軍攻東、西二門,又擊卻之。賊恚甚,乃樹柵起飛樓臨城,闕分命諸將各以兵扦賊,晝夜不得息,賊益生兵來攻。是,普勝軍東門,友諒軍西門,饒州祝寇軍南門,羣盜四面蟻集,外無一甲之援。西門勢尤急,闕身當之,徒步提戈,為士卒先;士卒號哭止之,揮戈愈力,仍分麾下將督三門之兵,自以孤軍血戰,斬首無算,而闕亦被十餘創。中,城陷,火起,闕知不可為,引刀自剄,墮清水塘中。耶卜氏,子德生,女福童,皆赴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