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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紀二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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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命雅克特穆爾為達喇罕,仍命子孫世襲其號。

戊午,詔廷臣曰:“凡今臣僚,惟丞相雅克特穆爾、大夫巴延許兼三職署事,餘者並從簡省。百司事當奏者,共議以聞,不許獨請。上都官吏,自八月二十一以後擢用者,並追收其制。”敕:“天下僧道有者,皆令為民。”盜殺太尉布哈。初,布哈乘國家多事,率眾剽掠,居庸以北,皆為所擾,至是盜入其家,殺之。興和路當盜死罪,刑部議,以為:“布哈不道,眾所聞知,遇盜殺之,而本路隱其殘剽之罪,獨以盜聞,於法不當。”中書以聞,帝嘉其議。

是月,河南行省平章阿爾哈雅,集省憲官問御西兵之策,無有言者。阿爾哈雅曰:“汴在南北之,使西人得至此,則江南三省之道,不通於畿甸,軍旅應接,何息乎!夫事有緩急輕重,今重莫如足兵,急莫如足食。吾徵湖廣之平陽、保定兩翼軍,與吾省之鄧新翼、廬州、沂、郯砲弩手諸軍以備虎牢;裕州哈喇魯、鄧州孫萬户兩軍以備武關、荊子口;以屬郡之兵及蒙古兩都萬户左右兩衞諸部丁壯之可入軍者,給馬乘、資裝,立行伍,以次備諸隘;芍陂等屯兵本自襄、鄧諸軍來田者,還其軍,益以民之丁壯,使守襄陽;白土、峽州諸隘,別遣塔海以備自蜀至者,括汴、汝荊、襄、兩淮之馬以給之。府庫不足,則命郡縣假諸殷富之家。安豐等郡之粟,溯黃河運至於陝,糴諸汴、汝,近郡者則運至滎陽以達於虎牢。吾與諸軍各奮忠義以從王事,宜無不濟者。”眾曰:“唯命。”即部分行事,使廉訪使董守忠、僉事錫蘇往南陽,右丞圖特穆爾、廉訪使布延往虎牢,分遣兵馬,聽其調用,饋餉相望,阿爾哈雅親閲實之,自虎牢之南至於襄漢,無不畢給。時朝廷置行樞密院以總西事,襄漢、荊湖、河南郡縣皆缺官,阿爾哈雅便宜擇才以使之,朝廷皆從其請。

已而西兵北行者,度河中以趨懷、孟、磁,南行者特默格過武關,殘鄧州,直趨襄陽,攻破郡邑三十餘,所過殺官吏,焚廬舍,且西結囊嘉特,以蜀兵至。阿爾哈雅諜知之,益督餉西行,遣行院官塔海領兵攻特默克,又設備江、黃,置鐵繩於峽口,作舟艦以待戰。十九,與西兵遇於鞏縣之石渡,轉戰及暮,兩軍殺傷與墮澗谷死者相等,而虎牢遂為敵有,兵儲鉅萬,一旦悉亡。諸軍斂兵而退,二十二,至汴,民大恐。阿爾哈雅前後遣使告於朝,輒為額森特所留,不得朝廷音問。阿爾哈雅親出拊循其民,修城關以備衝突,戒卒伍以嚴守衞,雖當危急,怡然如平時,眾賴以安。

十一月,庚申,以江南行台御史王琚仁言,汰近歲白身入官者。

敕行台:“凡有糾劾,必由御史台陳奏,勿徑以封事聞。”辛酉,額森特兵至武安,額森特穆爾以軍降。河東州縣聞之,盡殺其所署官吏。

癸亥,帝宿齋宮;甲子,服兗冕,享於太廟。

,西兵汴城,將百里而近。阿爾哈雅召行院、憲司、諸將吏告之曰:“吾荷國厚恩,惟有一死以報上。敵亦烏合之眾,何所受命而敢犯我!誠使知聖天子之命,則眾沮而散耳。吾今遣使告於朝,請降詔赦其脅眾詿誤,而整軍西向以臨之。別遣騎數千上龍門,繞出其後,使之進無所投,退無所歸,必成擒於鞏、洛之間矣。”眾皆曰:“善!”即與行院出師。

會使者自大都還,言齊王已克上都,奉寶璽來歸,刻至京,阿爾哈雅乃置酒相賀,發書告屬郡及江南三省。又募士得蘭珠者,齎書諭之,朝廷亦遣都護伊嚕特穆爾以詔放散西軍之在虎牢者。西軍多散走,且聞行省院以兵至,朝廷又使參政瀉布哈親諭之,靖安王乃遣使四輩與蘭珠來請命,逡巡而去。阿爾哈雅乃解嚴,斂餘財以還民,從陝西求民之被俘掠者歸其家,凡數千人,陝西官吏被獲者亦皆遣還。朝廷遷阿爾哈雅為陝西行台御史大夫以綏定之。

庚午,命總宿衞官分簡所募勇士,非舊嘗宿衞者皆罷去。

本舶商至福建博易者,浙江行省選廉吏徵其税。

中書省言:“今歲既罷印鈔本,來歲擬印至元鈔一百一十九萬二千錠,中統鈔四萬錠。”監察御史言:“户部鈔法,歲會其數,易故以新,期於通,不出其數。邇者都爾蘇以上都經費不足,命有司刻板印鈔;今事已定,宜急收毀。”從之。

監察御史薩里布哈、索諾木、於飲、張士弘言:“朝廷政務,賞罰為先,功罪既明,天下斯定。近因特們德爾擅權竊位,假刑賞以濟其私,綱紀始紊,迨至泰定,爵賞益濫。比以兵興,用人甚急,然賞罰不可不嚴,宜命有司,務合輿情,明示黜陟。功罪既明,賞罰攸當,則朝廷肅清,紀綱振舉,而天下治矣。”帝嘉納之。

辛未,特默格兵入襄陽,本路官皆遁。襄陽縣尹谷廷珪、主簿張德獨不去,西兵執之使降,不屈,死之。時僉樞密院事塔海擁兵南陽不救。

壬寅,雅克特穆爾言:“曏者上都舉兵,諸王實喇、樞密同知阿奇喇等十人,南望宮闕鼓譟,其黨拒命逆戰,情不可恕。”詔各杖一百七,遠州,籍其家貲。

甲戌,居泰定後雍吉喇氏於東安州。

丙子,蘇蘇坐受賂,杖之,徙襄陽;以母年老,詔留之京師。

丁丑,以躬祀太廟禮成,御大明殿,受諸王、百官朝賀。

荊王伊蘇布幹遣使傳檄至襄陽,特默格引兵走。

己卯,中書省言:“內外官年及致仕者,並依階敍授以制敕,今後不須奏聞。”從之。

諸衞漢軍及州縣丁壯所給甲冑兵仗,皆令還官。

庚寅,遣使奉皇兄周王和實拉於漠北。

以中政院使敬儼為中書平章政事。

壬午,第三皇子寶寧更為太平訥,命大司農邁珠保養於其家。

詔行樞密院罷兵還。

癸卯,上都左丞相都爾蘇伏誅,磔其屍於市,梁王旺沁亦賜死,瑪謨錫、寧珠、薩實密實、額森特穆爾等皆棄市。時朝議盡戮朝臣之在上都者,敬儼杭論,謂是皆循例從行,殺之非罪,眾賴以獲免。

甲申,命威順王庫布哈還鎮湖廣。

先是,帝嘗命王徵八番,而蜀省囊嘉特拒命未平。南台御史秦起宗言:“武昌重鎮,當備上之師,親王不可遠去。”力止之。及王入見,帝謂曰:“八番之行,非秦元卿,幾為失計”遂遣王還鎮。朝議以起宗治蜀,幕府忘其名,以其字稱之曰秦元卿,嘗引筆改曰“起宗”其眷注如此。未幾,拜中台御史。起宗,廣平深水人也。

御史中丞趙世延以老疾辭職,不許。用故中丞崔彧故事,加平章政事,居前職。

丙戌,以阿魯輝特穆爾等六人在上都舉義,不克而死,並賜贈諡,恤其家。

遣諸衞兵各還鎮。

遼王托克托之子巴都聚黨出剽掠,敕宣德府官捕之。

四川行省平章囊嘉特自稱鎮西王,以其省左丞托克托為平章,前雲南廉訪使楊靜為左丞,殺其省平章寬等,稱兵燒絕棧道。烏蒙路教授杜巖肖,謂“聖明繼統,方內大寧,省臣當還兵入朝,庶免一方之害”囊嘉特杖之一百七,錮之。

十二月,庚寅,命通政院整飭蒙古驛,諸關隘嘗毀民屋之者,賜民鈔,俾完之。

丙午,謁武宗神御殿。

御史台言額森特將兵所至,擅殺官吏,俘掠子女貸財;詔刑部鞫之,籍其家,杖之,竄於南寧,命其歸父母家。

庚子,赦天下。

辛丑,江南行台御史言:“遼王托克托,自其祖父以來,屢為叛逆,蓋因所封地大物眾。宜削王號,處其子孫遠方,而析其元封分地。”詔中外與勳舊議其事。

甲寅,復遣使薩迪等奉皇兄於漠北。

丁巳,封西安王喇特納實哩為豫王。

戊午,詔:“蒙古、目人願丁父母憂者,聽如舊制。”是月,加諡顏真卿正烈文忠公,命有司歲時致祭。

陝西自泰定二年至是歲不雨,大飢,民相食。

朔漠諸王皆勸周王南還,王遂發,諸王察阿台、沿邊元帥多拉特、萬户瑪嚕等,鹹帥師扈行,舊臣博囉、尚嘉努、哈巴爾圖皆從。至金山,嶺北行省平章政事和尼奉,武寧王庫庫圖命知樞密院事特穆爾布哈繼至,乃命博囉如京師。兩都之民聞王使者至,歡呼曰:“天子實自北來矣!”諸王舊臣爭先謁,所至成聚。

是歲,兩都構兵,漕舟後至直沽者不果輸,復漕而南還。行省坐罪督運者,海道都漕運萬户王克敬曰:“若平時而往返如是,誠為可罪。今蹈萬死完所漕而還,豈得已哉!請令其計石數,附次年所漕舟達京師。”從之。

雅克特穆爾議封巴延王爵,眾論附之;參議中書省事策丹獨不言,雅克特穆爾問故,策丹曰:“巴延已為太保,位列三公,而復加王封,後再有大功,將何以處之?且丞相封王,出自上意。今加太保王封,丞相宜請於上,王爵非中書選法也。”遂寢其議。

前集賢直學士鄧文原卒。文原內嚴而外恕,家貧而行廉,自致仕歸,召為翰林侍講學士,復拜嶺北、湖南道肅政廉訪使,皆以疾不赴。後諡文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