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偽裝之下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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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明媚，祥和平靜，對於索蘭聖城的平民們來説，這原本應該是與往沒什麼變化的一天。

不，説沒什麼變化也並不準確，事實上很多平民都已經注意到，令所有索蘭信眾都心生敬畏的信仰審判所中，那些平時難得一見但據説實力堪比神殿騎士團的神官們今天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頻繁地出現在聖城的大街小巷上；而居住在聖城外圍緊靠外城牆的居民們更是不難發覺，聖城外牆上每天都會有的負責巡邏守衞的神殿騎士們今天似乎數量多了不少，而且每個人都是神情嚴肅，很顯然是在防備着什麼。

很快，艾瑞克小鎮遭遇襲擊的事情就傳了出來，經由在道路上巡邏的神官們的口中，民眾們這才知道原來就在昨晚艾瑞克小鎮上有一些信奉黑暗信仰的。教惡徒們發起了暴動並利用一些被他們控制的魔獸暫時佔領了艾瑞克小鎮，而今天聖城突兀地進入防備狀態也正是為此。

不過這並沒有因此平民們的慌亂，索蘭神教的教統已經有近千年的歷史，從聖城在千年前還只是一個南方貧瘠小鎮的時候幾位索蘭雙子神神使後裔在這裏建立起第一座供奉索蘭雙子神的教堂開始直到現在，索蘭神教遭遇過的危難不計其數，甚至有數次瀕臨滅教的危機，可最終索蘭神教都了過來，並且在以傳奇教皇哈尼克為首的一代代教皇陛下的英明領導之下一步步地邁上了大陸光明信仰的巔峯。

聖城的居民，有很多都是世世代代地居住在這裏，有些家庭從祖爺爺那輩開始就以信徒的身份定居在聖城，有些家庭幾百年前的祖輩曾經是在哈尼克教皇手下戰鬥的神殿騎士，甚至還有一些人的祖輩早在索蘭神教最初在這個千年前叫還做“知更鳥小鎮”的小村子裏建立第一座教堂的時候就已經是這裏的…多少年來聽祖輩回憶講述索蘭神教的歷史，令索蘭神教那經久不衰的強盛在這裏的人們心中不知不覺地成為理所當然的事情。

——除非是上古那些毀滅了半個大陸的惡魔，除非是西部平原的兩個大國還有西邊的獸人東邊的鳳凰國不要臉地聯合起來攻擊神聖國，否則索蘭神教不會衰落，索蘭聖城永遠都是信眾們最安全的天堂樂園——抱有這樣想法的居民，在聖城中佔據了百分之九十九因此對於艾瑞克小鎮發生的所謂黑暗信仰惡徒暴動事件，聖城這些平民們甚至表現得比那些在巡街的神官和審判者以及神殿騎士們還要安定冷靜，在他們的心中，哪怕是那些已經被索蘭神教一代一代地打成了喪家之犬的黑暗信仰勢力眼下就已經兵臨索蘭聖城城下，他們照樣還是會像他們的前輩們那樣被偉大的教皇陛下帶領光明神的神僕們趕回他們那散發着惡腐臭的老窩裏去。

當然，他們並不知道，其實真正即將兵臨城下——不，是將會直接“空降”到聖城城裏面的，其實正是他們覺得最可怕的兩種情況之中排在第一位的那個。

平民們不知道真相，不知者無憂，所以儘管多多少少城內多了些緊張的氣氛，但始終大多數人的生活還是沒有任何變化，該笑的笑，該吵鬧的吵鬧，唯一的明顯不同就只有在經過街頭那些巡視的神官和審判者們身邊時會刻意壓低聲音這一點。不過他們並不知道，被他們予以厚望稱作是索蘭神教最強守護神的教皇陛下，此刻的心境甚至還比不上他們這些普通教眾們安詳…因為他知道的太多了。

對於聖城內的平民們封口，這是教皇親自下達的命令。甚至在眼下已經全部動員起來開始加固聖城守備的信仰審判所下屬神官部隊和神殿騎士團中，這一次艾瑞克小鎮上的敵人其實並不是黑暗教派而是墮落魔獸這件事也只有高層和中層以及一些信得過的底層士官知道。

其實原本教皇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必要時的時候，他就將除了那個聖城即將毀滅的預言以外，包括艾瑞克小鎮上的惡魔正體全部的真相都公佈於眾，然後發動世世代代居住在聖城中的這羣堪稱最鐵桿的信眾來為即將到來的惡魔攻城盡一份力量，不過就在艾瑞克小鎮伏擊戰之後的這一天時間裏他收穫到的一些消息卻令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艾瑞克小鎮上的墮落魔獸們仍舊看起來無法無天張牙舞爪，但在已經有所準備的雷德團長與以神殿騎士團和聖徒魔法師為主的神教軍隊面前，艾瑞克小鎮上的墮落魔獸本就沒有什麼對聖城發起衝擊的可能，如果不是之前那一夜出現過的那兩個圍攻艾拉的七階魔法師一直都沒有面反而卻令人忌憚，雷德團長或許早就帶着部隊把艾瑞克小鎮重新攻下來了。

而除此之外，在聖城周邊巡邏的扎爾科也回報説，除了艾瑞克小鎮之外，其他周邊的小鎮中從來就沒有過墮落魔獸或者疑似的存在出現過的跡象。而隨即更加令教皇到驚喜的是，他最信任也是神教資歷最老的大主教，六星級空間魔法師凱特大主教親自帶隊在聖城進行一番大巡檢，然後很肯定地告訴了他，至少聖城內部不存在他能夠勘測到的空間傳送陣。

要麼，對方請動了一位七階的通幻術系和空間系的賢者秘密潛入了聖城，佈置了一道足以瞞過凱特大主教的空間傳送陣；要麼，對方本就沒有冒險在聖城佈置傳送陣而是將出口設置在了城外某個類似於艾瑞克小鎮一樣距離聖城很近的隱蔽地點…教皇傾向於第二個猜測，因為大陸上滿足第一個猜測的要求的法則級別魔法師強者簡直屈指可數，符合條件的那幾位都和索蘭神教從來就沒有什麼來往，更別説恩怨了，按照正常邏輯考慮他們也不會做這種事情。

如果是設置在聖城外，雖然空間陣的設置不一定要在城鎮上在哪個不起眼的荒郊野嶺都可以這一點令找尋工作變成了不可能的事情，但同時防備城外的攻勢可也比直接讓對方出現在城內造成大騷亂要輕鬆得多。因此索蘭教皇也就沒有急着去把事情公佈於眾鬧得那麼大…雖説這麼説可能會被認為腐朽或者愚蠢，但既然已經做到了幾百年來第一光明信仰教派的這個座位上，那麼所謂的面子即使再沒什麼實際用途也已經變成了一種“必需品”沒錯，沒有必要的時候不可以捨去的“必需品”從昨晚得知艾瑞克小鎮上的事件而陷入的那種驚愕慌亂，到隨後強迫自己鎮定下來佈置下去一道道應急的命令，再到現在一條一條地到得了比預想中要好很多的回報信息之後終於能夠稍微鬆了口氣…此刻站在索蘭神殿正殿側面的迴廊上俯瞰着聖城出神的教皇忍不住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成為教皇之後為了保持威嚴而練就的那種無悲無喜的氣度，終究也只是一種糊別人也糊自己的假象，教皇，終究也並不是能夠超然物外的神而只是無法摒棄喜怒哀樂的凡人。

也不知道在空無一人的迴廊裏站了多久，突然，從迴廊的另一側傳來顯然是刻意放輕的腳步聲，教皇轉過頭，看到凱特大主教正一臉肅穆地從正殿通往回廊的出口那裏走向自己。

“願光明保佑你，凱特大主教，”看到這個幾乎是和自己繼任教皇的同時成為了大主教，這麼多年來一直作為自己的下屬心服兢兢業業地為神教和神聖國大理政務的老朋友，索蘭教皇的臉上不由得出了微笑，“這個時間點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來到教皇身邊的凱特仍舊是那副嚴謹恭敬的樣子，絲毫沒有因為教皇陛下的和善而鬆懈。

“是的，教皇陛下，是有關於之前您讓我調查的事情。”

“哦？這麼快就有結果了？”教皇陛下心情很愉快，幾個大主教中，他最信任的就是這位凱特大主教，而他也很少會讓自己失望，儘管不是能力最強的，但卻是最雷厲風行最能夠貫徹他這個教皇的命令的。

“是的，除了行蹤不定的杜蘭大師之外，其餘幾位有能力瞞過我的空間魔法大師在近幾年中都沒有離開過各自所在的學院和國家，而至於杜蘭大師，雖然不知道他現在身處何處，但據説他這幾年一直都在北地四處遊歷，並沒有來過大陸南端。”這幾位都是大陸上有數的空間魔法大師，教皇讓凱特去情報部蒐集整理他們最近的一些行蹤情報，自然是為了排除他們中有些人因為什麼未知的理由而來和索蘭神教作對。而除了他們之外，教皇相信沒有誰設置的空間魔法陣的波動能夠瞞過凱特這個六星級的空間奧法師。

“我知道了，那這麼説，果然我們聖城內部真的並沒有對方設立的空間傳送陣？”

“如果對方真的如我們想的那樣只用艾瑞克小鎮上的墮落魔獸作為誘餌實際上還有後手的話，那麼至少從目前調查的情況來看對方的後手並不是直接將墮落魔獸傳送到聖城裏來…當然，也不排除對方隱藏着在大陸上沒有名頭但卻實力極強或者有些特殊才能的魔法師，為了保險起見，我打算去找保羅聖者讓他幫忙再去幾個可疑的地方重新探查一遍，畢竟我雖然能夠通過探知空間魔力動來尋找空間傳送陣，但也不排除或許有某些特殊的幻術或者法則能力能夠起到遮蔽魔能應能力的作用。”教皇點點頭，出了欣的笑容來。

“我知道了，凱特，這件事就給你了，我相信你。”

“遵命，教皇陛下。”凱特大主教大主教俯首表示領命，然後抬起頭，就在教皇以為這位平時不苟言笑不怎麼會閒聊的大主教這就要告辭的時候，突然凱特又再次開口了。

“另外，教皇陛下，還有一事。”

“哦？”

“昨天下午，我們接到了來自洛里斯王國的外聯絡…您已經聽説了這件事嗎？”

“沒有，”教皇有些意外，他印象中自從上一次的元素祭之後，索蘭神教和神聖國方面似乎都沒有和遠在西部平原的洛里斯王國有過什麼，“洛里斯王國有什麼事情嗎？”一瞬間，索蘭教皇看着眼前莫名其妙地沉默了幾秒的凱特突然有種錯覺，他覺得凱特似乎是在用一種以前從沒有過的似乎是想要深究什麼的樣子在打量自己，沒錯，不是平時一貫的那種恭敬的眼神，而是“打量”然而眨眼之間，教皇陛下就發現凱特依舊是原本那個從頭到尾都對自己這個索蘭教皇充滿恭敬的大主教，自己最好的左膀右臂，他垂下眼睛，微微頷首用一如既往的語氣開口了。

“陛下，洛里斯王國通知我們的事情和眼下並沒有關係，但確實是個壞消息，這段時間洛里斯王國國內的魔晶供應源出了些問題，因此之前我們向洛里斯王國購買的魔晶炮貨期會向後推延，推延時間至少是兩個月左右…也就是説今年深秋時，我們邊境的守軍們恐怕在最開始的至少一個月內還得繼續依靠那些少量的舊型號魔晶炮來對抗獸人們的慣例洗劫騷擾。”確實是個壞消息，一想到過些子，神聖國西部邊境就要再次受到那些名義上是不受洛薩聯盟管制的匪徒但實際上背後都有洛薩聯盟軍影子的無恥獸人們的騷擾，教皇就到有些頭疼。

不過很快教皇就將這件事放在了腦後，比起還有一個多月才會發生的事情，眼下艾瑞克小鎮事件還有那個預言才是他們應該去擔心的，不是嗎？

“我知道了，凱特，你去回覆洛里斯王國請他們儘量保證我們這一批購買的魔晶炮的生產，必要的話我們可以再加百分之二十的價錢。哦，你和保羅去巡查的時候順便去火神殿把利爾德和拉莫兩位長老請過來…如果拉莫長老不願意，你就説這是我這個索蘭教皇的正式諭令，我知道拉莫長老一直對我們光明信仰一支有些偏見，但我們現在需要那兩位的力量。”(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