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抉擇與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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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勒斯大陸上傳的神話野史之中，在比鬥氣紀元還早的神話紀元裏，有一種被稱作泰坦的巨人一族曾經作為神的使者降臨人世，與從深淵中而來的大惡魔賭上大陸的存亡進行了殊死的戰鬥。

據説，那些大惡魔們都是些從深淵而來，比城牆還要高的大怪物，而泰坦一族的巨人也幾乎不相上下，雙方之間的戰鬥雖然也會有魔法或者鬥氣的加入，但更多的時候，由於巨大的身體提供的驚人破壞力，泰坦和大惡魔們經常會連鬥氣都不用就那樣硬生生拼鬥在一起，每一次的戰況都堪稱是驚天動地。

當然，眼下雷角巨犀和樹木傀儡巨人的戰鬥遠遠沒有神話中泰坦和大惡魔的戰鬥那樣令人震撼，但對於一般的傭兵來説，卻也是足夠令他們大開眼界了。

不過，卻也並不是所有人都被眼前的這場戰鬥走了注意力。

海瀾和塔克兩位賢者只在樹木傀儡再次出現和巨犀進行搏的時候停手了一瞬，緊接着就再次戰起來，被海瀾時時刻刻地緊盯住的塔克這一次再也沒有機會分神去給另一場戰鬥添什麼亂子。

而另一邊，和銀翼傭兵團站在一塊的加恩斯也第一時間清醒了過來，使勁地拍着自己的兩手大聲喊了起來。

“快，就是現在，我們快離開這裏！”就站在加恩斯身邊的卡莉婭大吃一驚，她一瞬間以為自己聽錯了。

“…哥哥？”

“莉婭，快點，再不走就真的沒有機會了！”加恩斯這樣説着，一把抓住了卡莉婭的胳膊想要拽着她逃走，雖然在山谷裏是那樣一副薄情寡義的皇室兄長的樣子，但實際上那只是加恩斯因為成長的環境從小就已經習慣了的極度理所致，在理允許的範圍內，加恩斯是真的很珍惜自己這唯一的妹妹。

“可是…契絲還在那裏戰鬥呢。”

“契絲？”加恩斯愣了一下，“你是説那個受你的委託來幫助我們的生命系賢者麼？‘她’是説…那位奧法師是位女？”先前在卡莉婭在灰風的幫助下和加恩斯等人匯合的時候，考慮到契絲的身份不能公開因此卡莉婭只是含糊地説自己在森林中被一名生命系的奧法師救下，並委託了這名好心的奧法師來援手。

雖然奧法師比賢者在實力和魔法造詣上都要第一個級別，但也算是大陸上的最尖端戰力階層，而一般來説女人會因為嫁人生子等種種因素制約自身實力的發展，一個能夠達到奧法師級別的女魔法師在大陸上也算是很少見的存在了，是故加恩斯聽了卡莉婭的話略微有些驚訝。

不過，説是驚訝也只是那麼一點點，沒有等卡莉婭回答什麼，加恩斯自己就搖了搖頭。

“沒關係的，那位大人一定會有辦法對付那隻魔獸，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趕緊離開這裏，不要給海瀾大師和那位契…那位奧法師大人拖後腿。”拖後腿？是呢，她們現在就是在給契絲拖後腿呢。

可是，卡莉婭卻不想要就這樣走掉。

契絲她，可不是什麼面對那種山一般的怪物也能夠冷靜自若令人敬仰的奧法師大人呀，她只是個小孩子而已，只是個擁有着奇異的力量的同時卻又揹負了更加沉重的命運，比自己還要小上兩歲的女孩子呀。

契絲她，是自己的朋友啊！

“不要，哥哥，我們應該幫助契絲才對，契絲已經把那隻魔獸控制住了，我們應該藉着這個機會…”

“這和你一開始告訴我的計劃不一樣，莉婭，”加恩斯只是淡淡地打斷了有些動的卡莉婭，隨即就扭頭招呼起漸漸有些回過神來的傭兵們，“團長先生，快讓你的人動起來，護衞隊，加速前進！”

“不，不！”卡莉婭死命地抵抗着自己的哥哥把自己拽走的那隻胳膊，“我們不能這樣，契絲她在戰鬥，她在為我們戰鬥！她只是個…”不，不能告訴哥哥契絲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卡莉婭猛然驚醒，一個十二歲的孩子卻擁有這樣的實力，哥哥不相信的話還算好的，如果哥哥一旦相信了，那麼很有可能契絲的真實身份也就瞞不下去。

自己這個絕大部分時間都和父親大人一樣理地過分的哥哥在面對有着惡魔後裔身份的契絲會怎麼抉擇，卡莉婭想一想都覺得那很難會是她所希望的結果。

被卡莉婭拽住的加恩斯只是平靜地看着卡莉婭，後者因為不想暴契絲的真實身份而猶豫的樣子被他認為是自己這個聰明的妹妹理解了現在的處境，不微笑着摸了摸卡莉婭的腦袋。

“海瀾大師和塔克賢者戰鬥，那位奧法師幫忙拖住巨犀，我們則擊破黑虎傭兵團朝森林外面突圍，這是卡莉婭你告訴我們的，也是眼下的最佳策略，作為這次出行的發起人我有必要對跟隨我一起出行的護衞隊還有傭兵們負責，而作為皇室成員，也要學會對自己的安危負責！”被加恩斯嚴厲的聲音鎮住，卡莉婭不得已看着自己哥哥那和自己一樣的水藍眼瞳。

“記住莉婭，從生為皇室成員的那一刻起，你的生命，就不單單隻對你自己負責，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成功地逃走…為了洛里斯皇室的尊嚴而逃，皇室成員不可以不明不白地死在隨便一隻魔獸手裏。”卡莉婭的嘴哆嗦着，她想要説些什麼反駁，她仍舊想要去陪在那個僅僅兩天就成為了自己生死之的小女孩身邊，然而就在這時，一個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皇女殿下，請放心地走吧。”卡莉婭忍不住打了一個靈，回過頭，看到了西那張站了些許塵土卻仍舊鬥志昂揚的漂亮臉龐。

“那隻魔獸，就給我們，我們會幫助契絲奧法師大人，收拾掉那隻蠢犀牛的。”力量不知不覺地從卡莉婭的身體裏被走，卡莉婭緊緊地抿着，保持着回頭的姿勢被加恩斯拽着跟隨傭兵團朝着森林外圍逃走。…堅毅的眼神中透着些許的冷淡疏遠…西姐，你真是因為知道了我的身份，才叫我“皇女殿下”嗎？－－－－－－－－仍舊是在傀儡頭部，契絲在這裏出了一個類似於駕駛艙之類的只有一條不大的縫隙可以看到外面的小空間，充當着自己的臨時座位。

這樣下去不行，契絲想着。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似乎發掘了自己“神賜”的隱藏能力而恢復了些許力量，但遠距離催生樹木以及製造出這樣巨大的樹木傀儡的消耗卻也並不少，事實上，頭部從剛才微微刺疼到現在的彷彿發燒了一般的陣陣悶痛也已經讓契絲意識到，自己的這個狀態並不能維持多久。

但是，除了一邊穩固傀儡的部和主幹來壓制住巨犀的犄角一邊用兩隻焦黑的傀儡手臂攻擊巨犀的側腹之外，契絲並沒有什麼有效的攻擊手段，她始終是沒有學過生命系魔法。

在巨犀的身後，不斷地有來自妖尾小隊的火光，冰霜，風刃還有鬥氣的光芒擊打在巨犀的身上，儘管可以看到巨犀體表的厚皮已經不能像剛開始那樣完全防禦這些攻擊而是被打得出現了大大小小的燒傷和血痕，但對於它那龐大的身軀來説，也只是杯水車薪而已。

好在，契絲看到卡莉婭她們和傭兵團的人已經離開了有一段距離了。

總算，是成功了呢。

就在契絲覺自己的力量也差不多快要用完，打算着要手找機會跑路的時候，突然間，她看到近在咫尺的巨犀的小眼睛詭異地變紅了。

頓時，契絲十多年的森林生活令她本能地到有些危險。

“吼嗷——！”沒等她做出什麼反應，巨犀突然間就發出了一聲震耳聾的狂吼，契絲只覺樹木傀儡的部突然間變得動搖起來，樹被一點點從土地裏拔出的“嘎嘎”聲即使是在傀儡頭部位置的契絲都似乎能夠清楚得聽到。

不會吧，這羣人到底給這頭巨犀餵了什麼東西吃，還是説西和納茲她們在背後攻擊它的時候一不小心打到了某個脆弱的部位上了麼？

這分明是怒氣槽蓄滿了突然間開啓大招模式的樣子啊喂！

用樹幹卡住的巨大犄角此時卻成了雷角巨犀的借力點，契絲心裏烈地吐槽着，然而卻本沒有辦法將自己的傀儡及時加強到可以對抗巨犀突然間爆發出來的怪力的程度，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巨犀的頭慢慢地抬起，同時，自己樹木傀儡的部也一點點被從泥土裏拔了出來。

巨犀背後，灰風和西等人的攻擊變得更加的猛烈，然而巨犀卻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把眼前這顆令它生氣的巨樹連拔起，不管不顧地紅着眼吼叫着，在終於達到了某個臨界點的剎那，雷角巨犀十足全力將頭向上一揚，竟將整個樹木傀儡一下子從地上挑了起來。

轟轟！

連續的雷霆炸響，儘管沒有積蓄一段時間之後威力那麼巨大，但也足以將被挑到半空中的傀儡一點一點地炸了個粉碎。

而隨着傀儡一塊被挑上空中的契絲，心裏早已只剩下一個念頭——撐過去，撐過去，然後，活下來。

頭疼得幾乎要炸開，鼻子裏和嘴巴里都出了鮮血，契絲拼命地向自己索取着可以支撐身前的防禦結界的魔能或者靈能，奇蹟般的是自己那本來已經覺得是有些燈枯油盡的身體真的回答了自己，雖然不算多，但就是這一小股又一小股彷彿擠出來的力量支撐着結界直到接下了最後一道小型雷電之後才破碎開來。

這一刻，也許契絲其實應該慶幸加恩斯做出了扔下她帶領傭兵團離開的決定，撐着結界被雷霆的連續轟擊一直頂在半空中的契絲的額頭上，那“神賜之痕”的光芒毫不加掩飾的暴在外，宣告着她那所謂惡魔後裔的身份和與之相應的力量。

在她的下方，停止了雷擊的雷角巨犀正仰着頭，紅的眼睛彷彿早就猜到在傀儡之中會有這樣一個施術者存在一樣死死地盯着半空中的契絲，等待着她落下的瞬間給她終結一擊。

契絲的頭實在是要炸開一般的疼痛，她只是隱隱約約地受到下方巨犀並沒有一點放過自己的意思，卻並沒有注意到在看到她的瞬間，巨犀的動作突然間停頓了一下。

身體裏…還剩下那麼一點點的力量。

全部集中到一隻手臂上的話，還能夠撐上三秒鐘左右。

奇異地景象出現了，半空中，留着紫長髮的小女孩額頭上的印記發着強烈的白光，鼻子和嘴巴甚至連耳朵都向外着鮮血，明明身體的其他部位都顯得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唯獨右手突然間膨脹變化成了一個由樹木構成的握着拳頭的大手臂，狠狠地朝着地上的巨犀砸了下來。

嘭！

意外地，巨犀連躲閃都沒有躲閃一下，任憑契絲的木頭巨拳徑直地擊中了它的一邊臉龐，接着就哀嚎着，好像被這一擊帶有自上而下的重力動能的重擊打暈了一般，晃了幾下就跌到在了地上。

贏了啊…

用盡了全部力量的契絲並沒有注意到在她的拳頭打到巨犀的最後時刻，巨犀的眼睛早已恢復了原本的顏，不，準確地説是變成了一種無神發愣的呆滯眼神。

變回原樣的契絲直接在空中昏了過去，朝着地面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