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自私的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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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契絲卻在鬆開嘴之後直接就軟到了地上，兩隻手捂住了口，頭低着看不清表情，但卻不時地發出低低的呻。聲，整個身子狠狠地蜷縮在一起，彷彿很痛苦的樣子。

“契絲你沒事吧？契絲！”娜諾哈焦急地説着，因為要兩手維持對環狀迴路的控制輸入，她只能彎下對着契絲焦急地喊着，但卻沒有辦法把她扶起來。

幸好，似乎最痛苦的只是一瞬，契絲的身體很快就停止了顫抖，整個人跪坐在地上，“哈哈”地大口着氣。

果然，心臟和全身大部分的血管都變成了魔晶…真的是很痛苦的覺。

“…不妙吶，好像我有點高看自己了…”有些自嘲地説着，契絲微微抬起頭，額頭上的能力印記光芒還未全消退，眼神有些朦朧地看着娜諾哈。

她是真的到極限了，連續的使用能力造成的神力匱乏，幾次受傷的失血，以及對於複製出來的這副人體魔道迴路的不適，令契絲不僅連站起來的力量都沒有，甚至眼睛裏看的都是模模糊糊的景象。

“娜諾哈，我是諾蘭一族，你知道諾蘭一族每個人都有特殊的能力吧？”娜諾哈看着明明在和自己説話，眼睛的瞳孔卻完全無法對準自己的契絲，不由得下了眼淚。

“為什麼啊，為什麼啊…契絲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啊！”彷彿連聽覺都失效了一般，契絲並沒有回答娜諾哈的問題，只是自顧自地繼續説了下去。

“我的能力呢，就是複製別的生命體的特徵與能力，所以呀，現在的我，雖然已經沒什麼力氣了，但是身體的構造和娜諾哈是一樣的哦。”身體的構造一樣…娜諾哈不瞪大了雙眼，那不是説…

“嘿嘿，雖然已經沒有什麼力氣了，但是似乎只要有了這副身體，還是可以幫得上一些忙的。”這樣説着，契絲伸手抱住娜諾哈的腿，彷彿爬樹一樣一點點扒着娜諾哈的身體戰戰巍巍地站了起來，從正面抱住，不，是用抱住的姿勢整個倚在了娜諾哈的身上。

“娜諾哈，同樣的身體構造的話，你也應該駕馭得了對吧，我的身體，給你來控制了。”契絲現在的身體是完全自娜諾哈的身體內部複製而來，可以説是另一個完整的人體魔晶迴路，儘管契絲的神狀態無法支撐她幫助娜諾哈處理魔能控制信息，但是單純地作為同樣的一套迴路系統將織在一起的龐大信息分離卻是可以做到。

兩個人抱在一塊，兩雙手握在一起的瞬間，原本由娜諾哈自己難以控的大量的魔能信息瞬間減弱了不少。就像是之前巴特勒利用羊皮紙縱她的身體迴路一般那樣，由於同樣是人體魔晶迴路的關係，利用額頭相抵的方式娜諾哈輕易地就接管了放開所有心防的契絲的體內迴路。

誘導整個城市規模的魔力動的工作實在是太過於複雜，然而眼下，娜諾哈一個人控制着自己和契絲兩個人的身體，彷彿一個控者控制着兩個同樣效用的控制中樞一般，比她想象中還要輕易地控制住了那些原本難以控的魔力動。

然而，娜諾哈卻也看到了，隨着身體機能的不斷運轉，契絲額頭上的印記光芒卻是再一次地閃爍了起來，而她本人，仍舊是一副閉着眼睛軟趴趴地倚在自己身上的樣子，但從嘴角和鼻孔處，都開始慢慢地出了鮮血。

“契絲，你血了！”

“啊…是能力使用過度的…副作用…”

“不要，不要這樣了契絲，”娜諾哈傷心地哭着，額頭立刻就想要挪開阻止契絲繼續下去，然而原本沒有力氣的契絲彷彿猜到了她要做什麼，竟是一下子伸出手來按在娜諾哈的後腦，彷彿把剩下所有的力氣都用上了一般不讓她離開。

“不要逞強了契絲，不要再傷害自己了…這是我的錯，是我奢望着想要做一個造福別人的‘工具’，結果…結果卻變成了讓所有人陷入危險的禍首，如果不是我的存在，城市魔導迴路也只會是用來提供照明為大家帶來方便的東西…都是我，都是我的錯…我本來就不應該繼續這樣活着…自己贖罪就可以了，我不想要再讓你受到這樣的傷害了！”噎着説着，娜諾哈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從離開地牢之後有多久沒有這樣哭過。

“娜諾哈…專心一點，灰風姐傳念給我了…她們已經在下面塔內…赫蘿姐姐很快就會用土系魔法把那些魔晶掩埋掉…之後，就看我們的咯。”見契絲完全沒有聽自己説話的意思，娜諾哈不有些焦急又有些惱火，焦急契絲的身體狀態，惱火契絲的固執。

“你有沒有聽我説！不可以再這樣了，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

“娜諾哈，”契絲慢慢地，卻是堅定地開口了，“娜諾哈，我不是來幫你贖罪的…我…是來幫你實現願望的。”

“誒…願…望？”

“對，願望…”契絲説着，似乎是很不適地咳嗽了一聲，卻沒等娜諾哈説出關心或者勸阻的話再次開口了。

“娜諾哈的…娜諾哈的願望是什麼？”

“契絲，現在不是説這個的時——”

“娜諾哈的願望是什麼？”契絲睜開眼，那雙紫寶石般的眼眸彷彿要將娜諾哈看透一般地直視着她，不容她迴避，也不容她躲藏。

“娜諾哈的願望…是什麼？”

“我的，我的願望是什麼…”娜諾哈喃喃的説着。

“我的願望…我沒有什麼願望的…真的…”儘管這樣説着，然而和契絲那紫的眼眸近距離對視着，娜諾哈的眼睛裏的眼淚卻是再也停不下來。

“真的…真的沒有什麼願望的…嗚嗚…契絲…我不想要實現什麼願望…我只想要活下來…很自私的…我只想要像普通女孩子活着…幸福地活着…不會讓別人反地活着…”斷斷續續的一句話，卻彷彿用盡了娜諾哈全部的力氣，然而契絲卻是笑了起來。

“乖孩子…”這麼説着，契絲猛地抬起頭，輕輕地吻在了娜諾哈滿是淚水的臉上。

受着臉上柔軟的觸，娜諾哈呆立着。

“…契絲…”

“願望，連同淚水一起收到了…”這樣説着，契絲離開娜諾哈的臉頰，重新將額頭貼在娜諾哈的額頭上。

這一次，兩個人誰都沒有注意到，在契絲的額頭，那道諾蘭的“天賜之痕”有多麼的光芒璀璨。

“我説了，我是來幫你實現願望的…因為，這也是我的願望。”瞬間，縱着兩個人的身體迴路的娜諾哈突然間發現，在契絲體內的魔晶迴路，明明剛才還是和自己身體內的迴路一模一樣，突然間卻又變得更加的良和通暢，彷彿不只是心臟和主要的血管脈絡變成了魔晶通道，而是整個人渾身上下都由無數的細魔晶迴路構成的一般，在魔導控制能力上竟是比自己這個複製對象還要好了幾倍。

而契絲本人，渾然不覺，或者説除了支撐着她的某個執念讓她還在繼續説着什麼以外，已經真的處於昏的狀態中了。

“…我的願望吶，也很很自私的…就是拯救我在乎的人…順便…如果我在乎的人希望的話…也拯救一下這個世界…”輕輕的呢喃聲，那種不合時宜的古怪發言卻令娜諾哈到一股異樣的力量在自己的身體裏萌發。

是勇氣麼？

“…魔晶已經被從供能迴路隔離了…娜諾哈，拜託了哦…”

“嗯。”娜諾哈笑着，也不管和她頭頂着頭卻是閉着眼睛的契絲能不能看見，笑得無比的燦爛開心。

“…謝謝你…還有放心吧，我們的願望，一定會實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