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回震懾莽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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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金手”熊光炳猛一拍掌,叫道:“好,好,少俠,太絕了,這一招可有個名稱?”雷一金“龍圖刀”已不知何時迴歸袖中,他淡淡地道:“‘龍圖刀’法中的第四式‘龍歸海’!”公孫無咎嚥了口唾味,吶吶地道:“好絕的名稱,龍歸海,嗯,可是龍歸大海嗎?”沉了一下“金雷手”熊光炳道:“這和尚好生兇惡,卻不知是何路數?看他滿身氣,舉止蠻橫,想也不是什麼正道出身。”南宮鐵孤伸手掏出一定十兩的銀子朝桌上一丟“嘭”的聲裏,他過去拍拍那個早已嚇得呆若木雞般的店夥計,和熙地道:“銀子在桌上,抱愧在店中的生事,告訴你們掌櫃,一切都已過去,這只是一件偶然發生的意氣事之爭,不會再有事的!”店夥計雙目如痴,愣愣地望着前,渾身像發寒勢般不住地抖索着,南宮鐵孤的話他好似本沒有聽到,在此刻,閃現在腦海中的,眩在他眸子裏的,只怕還是方才那金蛇般燦呼嘯的光彩寒芒!
南宮鐵孤微微搖頭,朝三人招招手,四人拾級蹬樓,現在,樓下成一片真空,甚至連店夥計都找不到一個。
樓上,熱鬧了,他們像接凱旋歸來的戰士,把雷一金團團圍住,當然,他們問的發生事的原因!
公孫無咎鼻子,低低嘀咕着:“啃他妹子,這算怎麼回事?無緣無故打了一場。”
“魔刀鬼刃”哈哈一笑,道:“我説公孫老弟,這碼子事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公孫無咎訕訕地笑着,覺得很不好意思,沉默了片刻,突然大聲道:“是了,老爺子,咱們這樣住在客棧,雖然花費不多,但這等龍蛇混雜的所在,早晚難免會發生事端,我倒有個主意,你看,使不使得?”雷一金平靜地道:“什麼主意。”公孫無咎道:“距此若二百多里進賢縣城裏有一位響噹噹的人物,號稱“鬼見愁”朋盛,是我的把兄弟,他專門開賭場與護鏢吃飯,卻是條鐵錚的漢子,在南五里人緣廣,情,咱們不妨先去他那裏歇上幾天,等大夥兒傷愈後,再往‘青松山莊’!”雷一金沉了半晌,道:“方便嗎?”公孫無咎“呸”了一聲,道:“三枝香下,九個頭叩上,就是差一個娘生的,這還有什麼方便不方便?就是姓朋的要趕鴨子上架,也要給老子硬!”雷一金點點頭,道:“看來只好如此了。”二百二十里的途程,對武林豪士來説,並不是什麼難事,何況每個人都有一乘千中選一的良駒呢!
眾人默默地走着,雷一金側目注視着耿玉珍,半晌,低低地道:“玉珍…”耿玉珍慌忙抬起頭來,強顏一笑,道:“嗯?”雷一金換了一隻手拉繮,沉沉地道:“你,在想什麼?”耿玉珍微微仰頭,幽幽地道:“我在想,江湖上的子實在太慘厲,像是在每一寸每一寸光陰上都抹着血,在每一段每一段的事情上都沾着那淚,人與人便生活在血與淚裏,便浸潤在恩與怨中,平和的子是那麼少,安詳的子是那麼難得,講究的全是硬崩崩,火辣辣的豪義和勇悍,崇尚的子是腥顫顫,血淋淋的殺伐與報復,而江湖中人還口口聲聲説這是骨氣和志氣;一個人是否值得欽敬,一個人的善惡好壞也都在於此了;難道説取決一個人的高下便全以這些為準嗎?難道説,江湖中的那些好漢們除了這些就沒別的觀念與主張了嗎?”雷一金驚愕地望着耿玉珍,估不到這位昔叱吒江湖的“灰狼幫”曾有一席地位的女孩子,於今時隔不久,卻似乎有了厭倦江湖的意味,她説的不一定全是對,但是,其中卻多多少少,含藴着一些道理,一些一針見血的道理。
耿玉珍怯怯地,又低下頭道:“對不起…我説得太多了…金,但請你相信我,我不是嘮叨…我心裏是這樣想的。”雷一金坦蕩地一笑,緩緩地道:“別放在心上,我並沒有怪你,一點也沒有。”頓了頓,他又接着道:“玉珍,你方才説得不錯,可是,我卻有幾點向你解釋的地方,這混沌的天下,説穿了,原本便是一個龐大競技場,也是一個用各種方法謀求生存的大圓環。人,自出生到老死,除非他不願活下去,否則,就必須謀求生存之道,要活下去的方法很多,而謀生之道各有不同,有的人營商,有的人為官,有的人出力,有的人便賣命,每一種的方式皆有異,但結果卻相同;都是為了過完這長短不一的一生,而我們,玉珍,便算是賣命的一類吧,但我們卻只有一條命,不到必要,也同樣不能輕易拋舍,因此,我們便以技藝武術來維護我們賣命的這一行當,我用以謀生路,或用以行俠義…”雷一金喟了一聲,又低沉地道:“由於如此開端,便形成了今武林中紛攘與不寧;因為以技藝謀生的手段不同,便產生了正的分野;因為行俠方式的不同,便有了微妙而複雜的思想。是而武林便難以平靜了,但是,總括來説,這只是為了生存下去的作為,只是人活着要做些事的表現。”耿玉珍專注地聆聽着,美麗的眸子裏浮起一片瑩澈的光芒,她望着雷一金,雷一金又續接下去道:“不僅是人,便是空中飛的禽鳥,地下走的野獸,土壤中的蟲蛾,也同樣有他們生存的方法,夜梟不是為了活命而食母梟的之舉,野獸為了求偶也有互相殘殺或母獸弱雄獸之事,蟲蛾為分爭食不也彼此爭殺的行為嗎?這些舉止,在人類看起來是大逆不道與違背常理的,但在他們那一類中,或者是認為理該當然與順理成章的。人,都太聰明瞭,有些時,實在是聰明過了分。”耿玉珍輕輕點着頭,想開口講什麼,雷一金卻搖搖手,他嘴,又清晰而平靜地説道:“在屬於我們人的天下里,大至朝廷有對外的用兵權與對內的攘治,中至村鎮間為了獲得集體之利而做出的爭鬥與糾紛,小到個人與個人之間的恩怨的纏連,這些皆不可避免,因為人有思考,有情,有靈,是而便不能將人的生活路子規劃成一定的線路與模型,因為不能規劃,便有了一些事情發生,有好的,也有壞的,於是,人類便以順合人類慣於生活的方式是非不平,只是武林中更多一點,更切合實在一些罷了。”耿玉珍怔怔地注視着雷一金,好一陣,才吁了口氣,悄細地道:“金,你講得很對,至少,你懂得比我深…在這些話裏,我好像一下子領悟了很多。”雷一金笑了笑,道:“所謂‘江湖越老,膽越小’你只是在厭倦江湖生涯。”耿玉珍也跟着笑了,她道:“金…”雷一金望着她,道:“嗯?”耿玉珍笑道:“我覺得,你剛才像是劃了一個圈圈,從圈圈的起點開始,一直到結尾,正好圓成了一個道理,完完全全證實了你所講的,更把我説過的那些話圈在你那個圈子裏。”雷一金用手面頰,道:“不敢,我們習武之人學的便是這個道理,以自己所識的圈住對方所識的,到末了,剛好將對方的圈在裏面,而且,往往圈住對方的不只是他們的見識與思想,很多時候,也圈住了自己的生命。”耿玉珍低柔柔地道:“我懂…這原本是江湖生涯,江湖生涯,原本如此!”雷一金緩緩地道:“這生涯,卻太令人傷,還有,疲乏…”前行的公孫無咎驀然勒住了馬,回頭叫道:“疲乏,老弟,你累了嗎?”公孫無咎雙目一瞪,又沒奈何地繼續策馬而去。路,便在鐵蹄之下迅速地向後面倒退,倒退得那麼快,像原來就在朝後移動一樣。
白天和黑夜輪着轉動,宛如一個大大的輪盤,在亙古以前就是如此轉動着,以人的生命和前程為賭注,誰也不知道往昔是如何混混沌沌地過來,誰也不知道將來是如何混混沌沌地過去。
二百二十里的路程是何其遙遠,又是何其接近,當馬匹的腳步以一尺一尺地距離與其接近,當人們的心腔一次一次加速了跳動,而路途便一尺一尺地縮短,便一尺一尺地倒移了。
只用了兩天的時間,而這兩天,這一羣豪便已踏進了進賢縣的地界。進賢縣,或者,在他們心中,只是一個休息站,人生的一個短暫的休息站。
進了城門,向南大街走,在南大街的街尾,矗立着一幢巨大而巍峨的宅第,十二級的青石階,階旁各有着一對大石獅子,漆黑的大門,金黃的獸環,襯着一式一的大麻石圍牆,圍牆裏是樓閣連雲,好壯觀、好氣派。
公孫無咎右手高舉,首先勒住了馬,在馬上伸了個懶,長長地吁了口氣,用手一指大門,有氣無力地道:“老弟,到了,就是這個地方。”雷一金朝四周打量了一番,讚美地道:“這宅第,真是夠排場…”
“嗤”了一聲,公孫無咎道:“算了,夠個的排場,朋盛這小子還不是頂了一張嘴巴吃十八方,見空買空,憑了一條命耍狠;只是這個進賢縣吃他一套罷了,又有什麼值得稱羨的?稀鬆得很!”眾人在離宅第數丈之外下了馬,公孫無咎偕同雷一金往前走,雷一金低沉地道:“我一直有點擔心,不嫌冒昧嗎?”公孫無咎搖搖頭,大刺刺地上了石階,將那門上的獸環拉叩一陣,回首嘻嘻一笑,裂着嘴道:“冒昧什麼?小朋只怕高興還來不及哩,你不用客氣,自家兄弟嘛,一客氣就見外啦!”他正轉頭説着話,漆黑大門“吱呀”一聲開了,但是,卻見啓門了尺把寬窄就從這尺把寬窄裏,六個彪形大漢已一個接一個地擠了出來!
為首一個,是位七尺高下的大個子,個兒高,塊頭大,敞着衣襟,滿臉的橫襯着一雙三角眼,他前腳踏出來,已橫眉豎目的一叉,暴辣辣地吼道:“喂,喂,幹什麼的?他媽的擂起門來就像哭喪似的,你家老子屍了嗎?就像這麼個急法兒?”這一吼,不由吼得公孫無咎一愕,但是,這一愕之下卻陡然引起他的無名之火高三丈跨起前一步,也大叫起來:“咦?咦?他媽的這是怎麼回事?反了嗎?你他媽的竟敢對着你爹放起狗臭來?老子敲敲門就不能敲了哇?你們這裏不是朋府,倒成了皇帝老兒的金鑾殿了?”大塊頭斜瞄着公孫無咎,冷悽地笑了起來:“朋友,我看你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啦,你想找碴找到朋把子的府上,你敢情是頂着十個腦袋來的?”公孫無咎雙目怒睜,額際青筋暴突,氣得地吼:“老子要不看你們腳站在朋家大門,頭上刻着朋字,今天老子就該活活斬了你這狗養的雜種!”大個子朝地下“呸”了一聲,三角眼中兇光暴,他一斜肩轉了出去,就這一斜肩一轉步的工夫,也不知什麼時候手上已握着一柄鋒利異常的匕首,狠辣辣的一豎眉,他道:“朋友,光眼裏不進砂子,你是哪個王八蛋教唆你前來搗?
大爺説你心中約模也會有數,不用再演戲了,咱們就抖落出來吧!”公孫無咎紫的袍袖一揮,怒極反笑道:“好極,老子今天拼着與小朋這混賬東西紅眼,也要試試你這狗熊是生了顆什麼熊膽!”大個子滿臉的橫一緊,暴叱道:“放倒他!”一直圍立的五名彪形壯漢,聞言之下“霍”地撲了上來,一式短的匕首,匕首尖直扎向公孫無咎的手肘及腿彎,又是猛又是狠!
龐大的身形猝然閃撲,就像一陣狂風,五柄鋒利的匕首一下全落了空,這五個大漢尚未及轉過身來,公孫無咎已大吼一聲,雙掌左右開攻倏揮而出,同一時間,兩腿也“刷”地升起——五個大漢中的四名怪叫連聲,滾球似的翻跌了出去,剩下一個還未及清這是怎麼回事,公孫無咎已迅速地撲了上來,左手微翻,右手已一個大耳刮子將這名大漢扇倒在地!於是——那個大漢已呼吼着朝上衝來。雪亮的匕首,閃閃生寒,隔着三步,一下子戳向公孫無咎的心口!
公孫無咎大吼一聲,朝邊一歪“金線纏腕”倏翻而上,那個大個子卻十分乖巧,匕首下壓,猝然直捅對方小腹!
“好雜碎!”公孫無咎叫着,右掌斜堅如刀,猛然下截,只聽得“鐺”的一聲,那人鋒利的一柄匕首竟已齊中斷為兩半!
大個子驚叫一聲,慌忙迅退,目注着手中的半截匕首發呆,只這一剎,公孫無咎卻毫不留情的緩步而上,右手一彈一抬“呼”地將大個龐大的軀體懸空提起,在空中舞了一圈:“狗的東西,老子要活活摜死你…”台階下的雷一金急忙叫道:“老哥慢着——”當雷一金叫聲尚留着一個尾韻,黑漆的大門已突然拉開,十多條驃猛大漢已急速奔出,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個瘦高條,頷下留着一撮山羊鬍,他一步踏出大門,暴烈地吼道:“膽上生的小子給我住手!”公孫無咎右臂高舉着大塊頭,聞言之下略一偏臉,目光甫一接觸,他已狂厲地笑了起來:“胡子,你才幾年不見就敢對我公孫無咎吆喝起來啦?”瘦高條一聽語聲竟是這般悉法兒,不由得急急剎住了去勢,仔細地向對方端詳過去,這一看,卻不由不使他大吃一驚,一張黑臉頓時漲成米紫,他慌忙一抬手,惶恐而又惑地大叫:“通通停下…公孫當家,這這這,這怎會是你?”公孫無咎仍然舉着那個早已面青白的大塊頭,冷冷一哼,陰惻惻地道:“胡子,又怎會不是我?打上次見面到今還沒幾年吧?姓朋的人就敢到老子頭上撒啦?”被稱做胡子的瘦高條尷尬地踏上一步,恭恭敬敬地彎着道:“不敢,公孫當家,是什麼風突然把當家的吹來了?這些小角不識你老,鬧出這些笑話,當家的大人大量,千祈恕過他們…”公孫無咎怒目暴睜,道:“想當年,老子與姓朋的好歹也是一個頭磕的老哥們,就這段子,你們卻已數典忘祖,不顧淵源,觸黴頭觸到老子頭上來了!”胡子心頭一跳,就彎得更低了:“當家的,你老千萬莫責怪下來,都怪這些混賬東西有眼無珠,分不清內外尊卑。當家的你知道,就是給他們十個膽子也不敢開罪當家你…公孫當家,請你老暫且息怒,子我一定重重整治他們。”公孫無咎火辣辣一跺腳,吼道:“沒有這麼便宜,老子向小朋仔細問個明白,若是他小子有什麼偏袒,老子拼着拔掉這把香頭也在所不惜。”後面這句話説得胡子哆嗦着,一陣寒氣直透背脊,他顫着聲道:“公孫當家,公孫當家,你如此説,是煞我們了。”公孫無咎轉過臉去,冷厲地道:“不要多説了,去叫朋盛出來見我!”胡子與他手下一干人俱皆木雞般呆立當地,手足無措地發着愣,那模樣,可憐生生的,活像一羣待宰的羊羔。
那被打倒的五個人早已悄悄爬起來,鼻青臉腫的苦着臉站着不敢稍動。
雷一金緩緩地,步上了台階;他柔和地一笑,低沉地道:“大哥,夠了,不要使人家太難過。”公孫無咎兩眼一翻,氣咻咻地道:“不是我要他們難過。
是他們先要我難過。老弟,方才你親眼看到,這還成什麼樣子,這還成個體統嗎?幸虧為號的我好歹也有那麼兩手,要不,剛才我這條老命不就先擱在他們手上嗎?”雷一金靠近一點,道:“算了,大哥,得放手時且放手,不要太過分。”公孫無咎仍有些忿然地道:“老弟,你…”雷一金平靜地道:“便算看在我的薄面,饒了他們,可以嗎。”
“呼”的一下子將高舉着的那位大個子放了下來,那位仁兄不由一個踉蹌,面全發了紫!
雷一金一笑,道:“謝謝老哥了!”公孫無咎一跺腳,吼道:“你老是挑在這些節骨眼上幫人家説好話…胡子,你他媽的還不叫你們把子出來,莫不成還等老子去叩見嗎?”説到後面,他轉過頭去朝那一羣發愣的角施出威來,胡子趕忙大聲應諾,拔腿便朝門裏跑,他奔跑的勢子太快,卻幾乎與門裏風一樣衝出來的一條人影撞了個滿懷!
門裏閃出來的卻是好快的身法,口中怒叫一聲,已快得無可言喻地“刷”然轉到一邊,右手一抓一帶,已將胡子推出了五六步去!
胡子正是一肚子怨氣發作不得,這時吃來人一把推出,不由怒火陡然冒升,他兩眼發花,身子還未站穩已狂吼道:“是誰他媽的這麼——”這麼什麼他卻突然嚥了回去,急忙堆起滿臉的笑容在那怒容尚未消散的面孔上,而笑容滲着強打壓抑的尷尬與餘怒,是如此不調和,如此生硬,宛如姜裏進去大把的胡椒,苦澀裏有着窘迫,好不是味道。
來人是個三十剛出頭,瘦長而黝黑的中年人,一雙刀也似的濃眉,一個尖削的鼻子配着一張薄薄的嘴巴,最令人難忘是那一雙眼,光芒冷峻而深澈,有着尖鋭的韻味,而且,竟隱隱泛閃着赤紅的輝彩,朝人一看,似是能一下子穿透人們的肺腑五臟,帶着三分酷厲,七分寒瑟!
他甫一出來,已冷冷朝對面公孫無咎瞧去,這一瞧,原來滿面的冷厲之迅速化為烏有,代之而起的,是發自內心歡愉與興奮!
“大哥,是你!”公孫無咎餘怒未熄地哼了一聲,懶洋洋地道:“小朋,久違了。”那人一個箭步趕了過來,雙手緊緊拉住公孫無咎兩手,用力搖憾着,他顯得十分動地道:“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也不先派個人送個信來?也好讓為弟早些接大哥。大哥,這幾年來,可把兄弟想壞了…”公孫無咎轉眼瞅了肅手呆立在一側的那些角一下,這一瞧,卻不由令這些人骨子裏冒起一陣冷氣,生怕他稍稍吐出一點方才事情,他們異常明白他們這位瓢把子的脾氣,翻下臉來,準能將人活拆了。
但是公孫無咎卻沒有説出一個字,他的臉上也帶出了歡容:“剛剛才到,你小子幹嗎搞了這久才出來?又他媽瘟在那個騷娘們的褲襠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