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血濺五老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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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端的七名勁裝大漢一輪暗器沒有擊中雷一金,先已心慌意亂,還沒來得及躲閃,一隻手業已如魔鬼的詛咒,那麼虛無莫測而又如影隨形的飛來,七個人幾乎不分先後地仰翻滾下,滿腔的鮮血亂噴怒灑,在這裏殷紅的體尚未在人們的瞳孔中凝形,雷一金已如一頭兀鷹般直撲向一個高瘦的中年漢子,口裏冷森地道:“土柱子,你認了吧!”高瘦的中年漢子,正是五行柱子中的老四土柱子楊力,他驚慌失措之下才待舉起手中兵器,而念頭尚未轉完,他連命也跟着捨棄了,那顆大好的腦袋在雷一金的話聲裏,卟”地一聲變成了一個大爛柿子。
雷一金眼皮子也沒一下,正待直掠而人,一片濛濛的彩劍氣已迅速將他罩住,目前的形勢十分簡單,假如他要返身抵禦賈石生的“反七劍法”那麼,就恐怕有一段時間的耽誤,否則,他可以及時進入火場,但是,卻多少要帶點傷。
幾乎不分先後的金柱子孫秉貼地暴竄,一柄鋒利面刀在冷電掣閃中霍霍捲到。
雷一金猝然迴轉“龍圖刀”
“噝”地,一聲抖而出,直貼賈石生眉心,賈石生一見來勢太快,招架不及,被得揮劍撐地,狂躍向側“龍圖刀”的尖端“嗡”的一顫,活蛇一樣反纏孫秉。
同樣使用軟兵刃的孫秉,攻勢尚未移上位置,冷氣已撲面而來,這位五行柱中之首的孫秉猛力揮刀攔截“嗆啷”緊響的金鐵擊聲中,跟着“咯”的一聽響,孫秉已一個跟斗翻出——肩頭上一塊巴掌大的皮已血糊糊地彈起了老高。
這棟原來清雅而俗的竹屋,此時已成為一片火海,烈焰飛騰,火蝗四濺,竹壁木樑坍塌散碎,煙霧漫得令人睜不開眼。
雷一金一咬牙,有如一頭鷹鷲直撲上一個紅臉大漢站立之處。
紅臉大漢幾乎驚愕了,自對方甫始出手到現在已直衝自己而來,總共也不過是隻兩口氣的時間,而這在尋常人認為短促得微不足道的時間裏,自己方面已有十五個活生生的彪形大漢變成了掌底冤魂,對方出手得這份快,這份狠,這份歹毒,俱是驚魂動魄啊!
“黑山神”申虎喉叫,低吼了一聲,手上雙刃鏟一擺,咬牙切齒地道:“周循,人已來了,你還愣個鳥?”紅臉大漢急慌翻腕出自己的多背砍山刀,邊向一側怒吼道:“立即下令全力撲捉晏修成!”他身側手執長矛的大漢答應一聲,高舉手中長矛左右揮動,在這邊,雷一金已在倏閃之下一掌振飛了兩名攔路大漢,再猛一旋身,另兩名也狂嗥着分朝左右跌去,在他們翻跌的一剎間,可以清晰地看見他們的眼球都已血糊糊地吊在眼眶之外!
現場是一陣劈啪的燃燒爆裂聲,是一陣聽來心酸的屋宇倒塌聲,外面,尚傳來兇厲的叱喊與叫罵之聲!
雷一金出道雖晚,但從不知道什麼叫慌張,什麼叫急慮,縱使在血淋淋的大廝殺中,在冷漠的荒郊墳地,在重重仇敵圍困之下,都不會引起他絲毫緊張與惶恐,可是,在這一剎,他卻嘗過了,全領悟了,嘗得辛酸,悟得苦澀…
這間竹屋是“龍圖修羅”的遺產,他對這位不知名的老人,亦師亦父,那份情,是罄竹難書,自小把他拉扯大,教以藝,到頭來卻連撫養自己成人的恩師遺體都護不住,他一摔頭,瘋狂地竄入裏間,這裏,是恩師從前的起居室,一燃燒着橫樑劈頭砸下,被他一掌震開,不管火星子並,不管濺在他身上的火屑,他宛如失去理智般衝了進去,於是,他看見恩師的那方靈位正躺在地下,一片燒得火熊熊的竹牆上正嘩啦嘩啦塌到靈牌上。
雷一金眼睛全紅了,似要追回千萬年來逝的時光,他用盡全部力量撲去,快得不能形容,在那火牆倒塌下的同時他已用背脊擋住了,迅速地從地上拾起靈牌揣在懷裏,而在這瞬息,他的目光同時看見了混身起火的晏修成,這條獷的漢子,正撲在地下,雙手緊緊扼着一個白衣大漢頸項,那白衣大漢空的瞪着眼,舌頭滴着血半伸在嘴外,頭髮已在火堆裏燒着了,他的一柄匕首,卻從晏修成的右側透進,再由肩胛穿出。
雷一金硬嚥了一聲,他一摔頭,臂彎挾着晏修成,似一枝怒矢般沖天而起,燃着的竹片頂棚被他撞得嘩啦,並飛四,火苗子飛舞中,他已帶着背後的火光躍空七丈!
東方尚未發白,在黑暗的光線裏,他身上燃燒的火光是一個明顯的目標,於是,一片弓弦聲響自四方,無數點亮的箭矢似無數只飛蝗從四面,八方蜂擁而來,那麼密,那麼急,直將他當成了浮靶一個!
雷一金身形在空中一斜,的軀體已令人不可思議地直衝而下,隔着地面三尺,他卻在一個狂風般的旋轉中栽入前面的一潭山泉裏“噗嗤”一聲,他身上的灰被水浸濕了,還冒着梟梟的青煙在一陣錯愕的呼叫聲中,他又帶着滿身水濕嘩啦啦倒回來,身體尚未落地,他的雙腳已重重地,結結實實地踏在兩名大漢的膛上!
紅臉大漢周循怒吼着衝來,邊大叫道:“老子和你拼了,你這雙手血腥的殺坯!”雷一金怒極反笑道:“周循,罵得好,只是咱們誰也稱不上善人!”笑聲中,他已連連躲開了兩柄斬砍的鬼頭刀,突閃之下,又是一記“千手飛虹”瀉向了紅臉大漢!
周循猝覺鋭風襲來,心一震,手上金背砍山刀抖出片片金芒,銀花護體,高大的身子同時向一旁掠出,這邊,那位肥胖的“黑山神”申虎雙刃鏟也悶聲不吭地掩撲上來,兩柄雙刃鏟帶過一溜的寒光,直雷一金背後。
一聲掌與金鐵撞聲傳來,紅臉大漢周循被震出四五丈遠,雷一餘瘦削的身形倏然騰起,險險避過了“霍”然空的雙刃鏟,左手一翻一拆之下,已那麼巧妙地抹到了申虎的頸緣。
只覺一鏟戮空,一片利刃似的冷風已上了脖子,申虎驚呼一聲,拼命後仰,手中短鏟猛帶而回,雷一金左腳微挑倏點,已“錚”地一聲將那柄迴帶的雙刃鏟蹴出,同一時間,左掌一晃突升,再劈對方天靈!
那邊紅臉大漢一口氣尚未過來,已經看見自己同伴危殆之境,也顧不得其他,暴吼一聲,手上沉重的金背砍山刀已掌擊出,星光下一溜金芒曳閃,力道強猛無匹的斬向雷一金背脊。
時間是緊湊得間不容髮的,雷一金掌沿尚差三寸便砍上了申虎的肥頭大腦,背後的破空鋭風已那麼疾勁地來到,他氣得哼了一哼,凌空的雙足猛然一拍,人已直而出!
砍山刀帶着勁風“霍”地從申虎耳邊飛過,沉重地落人荒草之內,而刀尚未沾地,雷一金又已急轉而回,在他這一翻一轉之間,又有三名勁裝大漢慘叫着骨碌碌地翻到五老峯下面!
一條高瘦的人影倏晃,人頭大小的一柄“雷公錘”凌空砸來,雷一金披散着頭髮,猝然側轉“雷公錘”擦着他的頭皮掠過,在這微不足道的一絲空隙裏,他的右肘已完會搗進了那人的小腹。
“卟”的一口鮮血灑得滿天飛,他一矮身,又有四名大漢被掃得腳脛斷拆,哀號着倒翻出去!
此刻,突然飛出數道人影,狂奔向前,目標正是剛才雷一金安置在水潭邊上的晏修成!
雷一金狂笑一聲:“三元會的狗腿子們,你們打錯主意了!”在他的吼叫聲裏,這撲向晏修成的十幾人起落如風,行動如電,一看就知身手不弱!
雷一金向紅臉大漢周循及“黑山神”申虎各攻出四掌,在他們倉惶閃避中,他已長而起,有如一道虹白天空直而下——衝向撲近晏修成的大漢!
申虎得幾乎躺下,他大大了口氣,嘶啞地狂吼道:“注意,雷一金兔崽子撲下來了!”周循抹了一把淋漓的汗水奮身而進,邊也大叫一聲道:“招呼我們的人往這邊集中,快…快…快…”在他們驚慌混亂中,雷一金已電閃而落,他雙目怒睜不眨,一雙又濃又黑的眉高高聳起,他瞪着已經奔至面前的十幾名大漢,突然尖厲地大叫:“龍圖刀——”他這突兀的厲吼高亢而悽怖,有如一隻鬼手突然撕裂了人們的耳膜,空氣在顫抖,星星在翻折,前面狂奔的幾條人影立剎住,在這令人永不能忘懷的一剎那,雷一金的右手已從袖中伸出——老天,他的右手上,已多了一柄長度只有一尺半,寬度約是一掌,似霜疑雪聚寒的刀。
就在他“龍圖刀”剛剛出現的瞬間,人已飛撲向前,在手臂無可言喻的疾速抄中,十幾條人影在同一剎那狂嘶着翻倒地上“龍圖刀”閃耀着異彩,在星光下彷彿爍着一條條,一圈圈,一片片的龍影,那麼凌厲的閃飛着,那麼張牙舞爪地縱橫着,那麼血淋淋地齒噬着,只是人們眨眼一剎的空間裏,十幾名身手不弱的大漢,都已一個不剩的屍橫於地!
整個五老峯已混亂成了一團,人在恐怖的號嗥,叱喝,峯頂是一片不忍卒睹的血紅,是一片象徵死亡的血紅,三個形容悍猛的大漢正在聲嘶力竭地叫着鎮壓他們的部下。
雷一金滿身染血,他雙眼佈滿紅絲,嘴殘忍地緊閉着,方才那三名形容兇悍的大漢之一,他手上一柄板斧高高舉起,尚隔着七尺之遠,已奮力向雷一金擲到。
雷一金“呸”了一聲,看也不看地猝揮龍圖刀,將這柄力重沉猛的板斧滴溜溜震飛,身形又似弦之矢長進去,那名奔逃中的大漢神一變,立刻回首轟三錘…
宛如鬼魅般輕輕飄起一尺,就是那麼一尺,銅錘又接連三次地砸了個空,雷一金冷森地一笑,説道:“相好的,該上路了——”在這裏“了”字未了的音韻裏,這名大漢已狂號着跳了起來,龍圖刀透過他的膛穿向背後,他面死白,四肢猶在瘋狂而痛苦地揮舞…
其餘兩名形容兇悍的大漢整個驚得怔住了,眼前的光景是何等淒厲,又是何等尖鋭,縱使見過死亡聞過血腥,但血腥與死亡之間,卻也分了很多級,無疑的,此刻可見是最殘酷的一幕!
雷一金的身軀迅速落地,他猛然一旋,在龍圖刀尖上龐大的軀體己翻滾着飛出——正砸向另一名滿口金牙的兇悍大漢!